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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心意

作者:关关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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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喊了一个薛家的下人,带他去前面的正堂。www.yhrdss.com说起来梨香院是他们荣国府的,贾琮还从未细致地逛过。仆人带他绕过回廊往前去,贾琮隐约听到有妇人咒骂的声音,不由蹙眉,哪里的奴才好没规矩。但这是人家私事他不好多嘴,就当做没听到。

穿过回廊,声音逐渐清晰“不让我借钱,自己倒是直接拿出两万两银子去平事儿。拿去修园子还能为你妹妹好说亲;你这钱花哪去了,连响儿都没听见。还敢和王爷斗,你有多大本事,咱们薛家就这么点家底,那劳什子王爷动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

稍微喘了口气,又听见妇人道:“他贾琮倒是打得好算盘,拿咱们家的钱帮他和齐王斗,他作壁上观。真是好心计。”薛姨妈恨铁不成钢,对一对儿女说道:“你们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五六岁就敢一个人去金陵还闯出名堂来,你们别被他人畜无害的样子骗了。”复又嘟囔道:“读书人就是心眼多。”

贾琮驻足细听。宝钗细声解释:“妈妈未知事情全貌就妄下断言,实是失礼。”

薛蟠跟着说道:“咱们家是拿出了两万两银子不假,可是琮兄弟拿出三万两,上下打点、一应人脉都是他找的。别的不说,光这几日跟他出去,儿子就长了不少见识,和那些大商人都说上了话。”

他掰开了细细和薛姨妈说清楚“就这些人脉,咱们自己要是花两万两都维不住。有贾琮介绍,少了多少麻烦?妈妈知道他的好友都哪些么”,不待薛姨妈回答就说起来“蒋英,今年的状元郎,他爷爷是户部尚书,内阁大学士;沈锐勋,西南首富沈家嫡三子,茶马古道都归他家管,又是今年的新科进士。单就这两人,认识了以后能摆平多少人,省了多少事。”

薛蟠苦口婆心和薛姨妈分析这些,就差没说‘哪怕是这钱都回不来也认了’,怕薛姨妈更生气薛蟠跟她打包票肯定能成。

薛姨妈见这次宝钗都认可薛蟠做的事,她这女儿生了一颗玲珑心,既然宝钗没反对,她一个人也不好和儿子做对。薛姨妈守寡这么多年对一对儿女当命根子疼,前几年薛蟠混账她都能无视溺爱,如今看儿子能扛起家业更是什么都听儿子的。

只是太认可贾琮,薛姨妈忍了半天没忍住,语重心长地说道:“要说贾琮是个好的,你能有今日出息全赖当初他的鞭策。可是儿子呀,咱也不能什么都听他的,论心计咱们都玩不过人家。现在你们是情同手足,以后要是真有利益冲突,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是要多留个心眼。这世上,除了咱自家人,谁能全心全意为你着想?”

她也不知道贾琮给自家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二个都信赖他,薛姨妈的危机意识立马冒出,只能提前给他们打个预防针。要她说这次自家生意被齐王针对不就是因为他?这不就成了出头的椽(chuan)子?

把这件事说开,薛姨妈又和两人商量道:“我昨儿寻思一夜,咱要是实在拿不出十万两就少出点。现在你们支出去两万两,再留个一万两备用。就出七万两。园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建成的,等咱们过了这个坎,再出三万两也不是不行。”

既然薛姨妈不再追究生意上的事,薛蟠也愿意让一步顺势就答应了。

贾琮在外面听了全貌,暗叹未来岳母虽然有时候拎不清,好在能听得进别人的话。这人呀就怕不听劝,自己没本事还不听外界的反馈,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默念‘对不住’,贾琮听了一耳朵的墙角,意外得知荣宁两府要修建大观园,这事他还真不能不管。转身就往院外走,留下仆人目瞪口呆。

薛蟠从屋里出来就看到墙角处的下人,高声问怎么了,小丫鬟哪里遇到过这事,只低声回话:“琮三爷有事先走了”。

贾琮从梨香院出来后直接去找贾母,走到一半感觉不对,停下细想了想,转道拐去贾琏的院子。

一进院子就看到巧儿姐骑着一个小木马,一摇一摆憨憨笑着。见到贾琮进来,巧姐翻身从木马下来,‘噔噔瞪’跑向他,抱住贾琮大腿和他亲昵地问好。贾琮听巧姐奶声奶气说话,整颗心都要化了。叔侄二人一问一答,气氛融洽。

屋里的王熙凤听见下人回话,掀了帘子出来就看见贾琮抱着她闺女,整个人都柔和下来,这样放松的贾琮只有和小孩子一起才能见到。

“我早说什么来的,这么喜欢小孩子,自己就生一个”,贾琮听见一道清脆的打趣声,抬头一看果然是王熙凤。

“我前年让你娶个媳妇生一个,你说等考中进士。如今可行了,探花郎?”她弯腰抱起巧姐,带贾琮进屋。

如今贾琮有了心仪的姑娘,再提到亲事自然不排斥,但是他粗略一算,宝钗还未及笄身子没长成,少说还要等四年到十七岁才能圆房。倒是可以先定亲,贾琮心里火热,打算回去就和薛蟠提。

王熙凤见贾琮久久没和她说话不知道想什么,心下一惊不会让她猜中了真有情况,悄悄问贾琮是谁家的姑娘。

贾琮下意识就要说出宝钗的名字,好险及时止住,语气略带埋怨和她说道:“嫂子真精明,在这里套弟弟的话呢?”

王熙凤就和他赔不是:“罢了罢了,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了?等你娶进门了我还用问你”,斜睨他一眼:“知道你爱重人家姑娘,怕坏了清誉”。

贾琮就和她作揖谢礼,而后和她解释道:“弟弟近日才确定心意,还未同她的家人提及。等定了亲自然知道了。日后进了咱家,还需嫂子多指点她,不让人欺负了去。”

王熙凤含笑答应,心里感叹开了窍的男人倒是不一样,且贾琮还如此情深义重,她那个未来的妯娌真是祖上积了大德能得贾琮喜爱。

小弟弟在里屋睡觉,巧姐自己没意思,贾琮来了把小姑娘斗的哈哈笑,看小叔叔和母亲说话好像忘记她了,跟着听半天也没听懂大人说什么,又上前拉贾琮衣襟要和他玩。

贾琮一把抱住巧姐放在怀里,接着和王熙凤说话。“府里要修建省亲别墅,嫂子是否知道此事?”

“商量一个多月了,整日闹哄哄的我如何不知”,王熙凤听贾琏说起过,不过兴趣了了。

实在是她看不上那点油水,繁花的胭脂水粉卖得越来越好,她每个月坐在家里就能拿大几百两银子,遇到旺季月入千两也是有的。府里修园子劳心劳力不说,下人和底下的管事也越来越不好管,她才不去扯那个骚。现在的日子过得多好啊,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儿女双全,就是手里没活,过于清闲了,这就又转回省亲别墅。

这事一开始她心是有点痒,还真想揽过来,听贾琏提了一嘴说钱还没着落就又退回来。钱要是差个一万、两万两她也不在乎,可差了十万两,整整一半呀。别最后油水没捞着还搭进去。就明智的没凑上去。

不过这话不好和贾琮说,就打哈哈带过去了。贾琮也没戳破她的心思,又问起贾母知不知道缺钱的事。

王熙凤嗤笑一声:“这谁敢和她说,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到底知不知道。不过我这几日去请安瞧她乐呵呵的”,想到同去请安的王夫人愁眉苦脸的样就憋不住笑,幸灾乐祸的和贾琮说道:“二太太估计正为这个发愁呢。”

她自觉贾琮和他们同出一房这几年又处得亲近,没拿他当外人和他分析这事:“虽说宫里的娘娘是咱们贾氏姑娘,可也有亲疏远近不是?东府的珍大哥和咱们荣国府差一层,就出个花园;咱们大房和二房又差一层。园子修好了肯定是二房得大头的好,既如此,那咱们还费什么心呀。”

这种亲疏远近的先不论,贾琮关心的是园子能不能修好,要真花二十万两白银修省亲别墅,荣国府也就到头了,他的仕途估计也止步于此了。不说他和薛家的关系以后怎样,荣国府都不能借薛家的钱!

要从薛家借十万两银子的事只有王夫人和薛姨妈一家知道,贾琮是听了墙角才知道的。这事真让他们办成了,以后这钱还还么?看荣国府这入不敷出的样儿,再过几年养活一大家子都成问题,上哪找银子还。

贾琮从王熙凤这里了解大致情况后就回去了,想怎么破坏他们修园子的事。都忘记去找薛蟠表明他喜欢宝钗的心意了。

月上中天,贾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如何措辞才能更显诚意。薛蟠平日看着不精,可能也确实不精,对于母亲和妹妹倒是用心爱护。他想娶人家妹妹,就不能不真诚些。

有时候和未来大舅哥关系太好也不行,因为太熟悉有些话说不出口,贾琮睡过去之前迷迷糊糊想道。

第二日难得起晚了,白羽听到屋里有了动静才进来伺候。今日是大朝会,贾琮换上官服,又想着回来去找薛蟠,吩咐白羽把他那套象牙白的长袍拿出来妥帖放好。

过了午时贾琮才回到府里,吃过午饭后焚香沐浴,换上早晨就准备好的衣服,又取出陆潜当日送他的玉佩系在腰间。深吸一口气踏上他的求亲之路。

除了上次状元游街贾琮穿一身大红袍头戴红缨帽光彩照人外,薛蟠和他认识三年了,很少见到贾琮穿得这般正式。远远看到一翩翩君子,他差一点都没认出这是贾琮。

仪态端庄,举止大方,贾琮又生得一副好模样,如果这不是他兄弟,薛蟠说不定就要上去搭讪美人儿了。

暗骂自己不是东西,瞎想什么,薛蟠笑着问贾琮这是何故。

看着前面这张大脸,贾琮微微施了一礼,深吸一口气,肃容说道:“薛兄,吾心悦宝钗,前来求娶。”

啥?薛蟠一时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贾琮迷住,都出现幻听了。

贾琮认真重复一遍:“薛兄,我心悦宝钗。今日来是告诉你吾之心意。择日我会请人上门提亲。”

这次薛蟠听见了,庆幸自己还好没病,松一口气。待反应过来这口气又提上来,拔高声音问道:“啥?你喜欢我妹妹?”

贾琮无奈,又说一遍:“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我是真的心悦宝钗,此生非她不娶。一生只要她一人,尊重她,爱护她,还望薛兄成全。”

斟酌一会和薛蟠说起他的情况:“我是今年的新科进士,目前为翰林院侍讲,日后慢慢图谋一定会给宝钗一个诰命;家中父母、老祖宗和哥哥嫂子和善,不会为难宝钗。自己的生意还尚客观,更是不会让她受苦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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