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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卯时进宫,贾母也差不多这个时辰起来等消息。www.aiqqx.com人一上了岁数就觉少,今天还是贾琮的好日子,她们荣国府的好日子,一早就派了人在宫外候着。怕家里的下人不懂礼数,又叫了贾琏和东府的贾珍、贾蔷也去。家里这么多爷们,都去给贾琮撑场子。
上午前来请安的儿媳妇、孙媳妇也在贾母这里候着。众人翘首以盼,直到午正前院传来消息。
来报信的小子跑得气喘吁吁,顾不上喘气,和贾母一众夫人贺喜:“琮三爷高中探花,现在正打马游街呢,好生威风”。
贾母喜得从榻上下来,扶着鸳鸯的手就要出去迎贾琮。
她眼里闪着泪花,这是什么样的大造化啊,他们贾氏跟随□□马上打天下,会读书的不多,正儿八经考中进士的就两个。一个是贾敬,拍拍屁股跑去炼丹求道;这第二个就是她的乖孙孙贾琮,还是探花。就是死了,她也有脸去见贾氏的列祖列宗。
屋里的夫人太太跟着高兴,齐声祝贺贾母。也不拦着她老人家,都跟着出去,到府门口等贾琮。
今日不是休沐日,在衙门里的贾政实时派人关注外面的动静,待知道贾琮高中也跟着去街上看热闹。
一路上挤满了人,周围的酒楼也都坐满宾客。有那热情的大姑娘小媳妇向他们丢过去手帕、掷珠花。
蒋英一个没注意被砸到脑袋,是一块玉佩,还好不是尖利的首饰,否则划花了脸,喜事变成坏事。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此也不敢太过热情,护送他们这一行人的官兵也暗中松了一口气。这样热闹了半日,今年的状元游街才结束,贾琮带着圣上的赏赐回到荣国府。
刚进宁荣街贾琮就注意到府门口一堆人,他挑眉,府里的大门平日都是不开的,林黛玉过府走的都是侧门。看来他这个探花郎的身份直线提升自己在荣国府的地位,想他贾琮来到这里苦学十三载,为的不就是这个?顿时心情大好。到了门口下马拜见贾母。
骑着高头大马的贾琮神采飞扬,风华绝代,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迎面过来恍若神仙人。众人心中感慨,见他下马都围了上去。
贾母握住贾琮的手,激动地直说好。她刚才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贾琮心里突然安定下来,她知道贾氏要起复了,有眼前着人在,荣国府就不会衰落!擦去眼角的泪花,她欣慰地看着贾琮,语气哽咽:“这是老身第二个看到的探花郎,上一个是你林姑父。只盼着你日后也能做到他那般的官职,为我贾氏光耀门楣,重振你爷爷还在时的光景儿。”
这份期许太重贾琮做不到,但他保证一定尽力,就转移了话题。
听到父亲的名字,黛玉起了思乡之情,但是这份忧愁很快又被周围的喜悦冲散,她真心为贾琮高兴。和她在一处的姐妹们看着前面光彩照人的贾琮都看呆了,原来琮三哥是这般雍容华贵,骑在马上威仪凛然,是她们这些闺阁女子见到的最有气势的人。探春抚掌恨不能是男儿身,也想像这般顶天立地施展抱负,可叹是女子!
在这中间的宝钗欣喜得不能自已,险些失态,好在她把持住没让人瞧见。这样的俊杰,以后必定更光彩耀人,他日走上仕途肯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贾琮对众人行过礼后再同贾母说话,大家又都簇拥着往院子走。贾琮扶着贾母,撒娇一般地责怪她:“老祖宗缘何要来这儿,真是折煞孙儿了。”
贾母看着眼前容貌出众的孙子,乐陶陶说道:“我的乖孙这么大的喜事,当然要迎一迎。”老太太慈祥的看着贾琮,祖孙两个亲亲热热在前面走,贾琮又给她细致地描述刚才的热闹场景。说到蒋英被砸时候的惊慌失措,狼狈的样子逗的贾母又是眉开眼笑。
到了贾母的屋里,众人落座。
薛蟠自觉这两年和贾琮亲如兄弟,上去就搂住贾琮的肩膀,给他喝彩:“好兄弟,真威风!我们在楼上看,只注意到你,这通身的气度,长得又俊。周围的那些姑娘都看你。那什么状元、榜眼和你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薛蟠早上也跟着贾琏他们去等信,又在临街的酒楼定了包厢。从楼上看得真真的,姑娘们的帕子都扔向贾琮,给他羡慕的呦。
众人又接着听薛蟠绘声绘色的说起来,宝玉在一旁跟着补充。
邢夫人自觉是贾琮的嫡母,也要说几句话表示才是。开口恭维:“可见咱们琮哥这探花是名副其实,年少俊美,可不是招人喜爱?”邢夫人是有点笨不会说话,今日这大喜的日子一个劲儿的夸就对了,总不会出错。
王夫人也是羡慕,倒也没有嫉妒,应和了邢夫人的话,妯娌两个倒是难得和颜悦色地说话,又一起恭维贾母,夸赞都是她老人家教得好,贾母听了通体舒泰。看着眼前的俊人儿,老太太突然心头一动,琮哥今年十七岁,也该娶亲了。
到了晚上都回房歇息,贾母叫了贾琮过来谈起他的亲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么大的事交给你那不着调的老子和邢氏,我是真不放心”,让贾赦去操办,他认识的都是什么狐朋狗友?而且,贾母隐晦地看了贾琮一眼,当初贾赦是先太子一派的人,虽说宫变没有参与,到底失了圣心。琮哥这般优秀的人,未来的妻子人选应该知书达理,岳家更是能在官场上助他一臂之力。
不是她这个当娘的贬低自己的儿子,事实就是贾赦能够得上的人里没有这样的人家。婚姻结两姓之好,是两个家族利益联结的一个纽带,贾琮是荣国府未来的希望,他的亲事马虎不得。贾母在四王八公里巴拉巴拉没有找到适龄的女子,另一方面,‘四王八公’说着体面,却成日薄西山之颓势,这些昔日的勋贵已经和朝中中坚的政治力量渐渐脱离,配不上自家孩子。
在贾母心里,现在的探花郎贾琮已经和贾宝玉一样在她心中并列第一,都是她最喜爱的孙子。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贾母在贾琮的婚事上格外慎重。
“都说‘师同父’,陆先生是你的老师,你的婚姻大事,他自然能做得了主。我这里没有好人选,待到给你办喜宴那天,我同你师母好好说一说此事”,亲昵地拍拍贾琮的手:“一定给你娶一门好媳妇回来。”
贾琮哭笑不得,他知道古人重视子嗣,天大的事都不能拦着娶妻生子。贾珠、贾琏十六七岁成的亲,他刚好到了这个年纪。之前还可以拿读书考试当借口,如今总不能拿升官发财继续推脱。奈何他目前真的、真的、真的没这个心思,他还没有喜欢的姑娘,未来的妻子没影,让他和谁成亲?!
不如等明日进宫参加完琼林宴之后去陆府,拜托师母晚几年再给他选媳妇,先生和师母两人都是开明之人,应该会同意此事的。或许还能请师母劝慰老祖宗多饶自己几年。
琼林宴上贾琮、蒋英、陈源三个的坐席在一处。贾琮蒋英两个是至交好友,坐在一起有话聊,榜眼陈源是齐王的人,表面上态度亲切,言语间却礼貌得很。三人场面上还算融洽。贾琮早就从蒋英那里知道会试排名当天起得争执,他已经和齐王结下梁子,自然和陈源不会交好。他想着日后朝堂上下见真章,今日大家先好好吃饭。看陈源表现也是这般,贾琮就把心放下一半。
日常提着另一半心吃吃喝喝,以为等到结束没他事的贾琮就听到有人再说他的名字。顺着声音抬头望去,仅次于皇帝处于尊位上,一位仪表堂堂的男子看过来。
“听闻贾探花对孝道颇有一番了解,小王今日有一不解还请探花郎不吝赐教。”齐王被贾琮会试文章气得不行,话里话外说他不尊敬兄长,挑拨父兄之间的感情。站在三纲五常上把他批了个遍,气得人牙痒痒。就等着琼林宴上好好羞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贾琮看位置就猜到这是那位大名鼎鼎、不干好事的齐王,长得倒是人模狗样。论辩论他就没输过,既然齐王今日想生事非,自己就顺了他的意,再骂他一顿。
在座众人都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精,早就知道贾琮和齐王之间的事,看齐王耐不住性子要挑事,都安静下来准备看两人如何交锋。其中不乏有为贾琮担忧的,自然也有看热闹的。
更多的目光聚集到贾琮这里,他拿起手边的帕子擦擦嘴,不慌不忙从位子上起身,先弯腰对上首的皇帝行礼,再转身对齐王施礼。礼仪尊卑在无声中彰显得明明白白,齐王见状更是气得不行。
贾琮不卑不亢回答:“谢齐王殿下欣赏,贾某求学十余载,学问浅薄。但殿下诚心求问,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殿下答疑解惑。”
殿中有人笑出声,不知是嘲笑贾琮黄毛小儿大言不惭,信口雌黄;还是嘲笑齐王自取其辱。看这位王爷平日里的做派,大约是后者吧。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眼中带笑,暗道“促狭”。虽然厌恶齐王多年,但也没有阻拦他对贾琮的“挑衅”。说实话皇帝也想看看这名锐气的年轻人实力如何,临场发挥方见真本色。若是应对出错,不堪大用,他还需另选心腹培养。这场齐王对贾琮的战争就是皇帝对贾琮的最终考量!
齐王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气,除了父皇和那个让他厌恶的皇兄,谁不是捧着他,奉承他?就连朝中拥护皇帝的大臣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也不知道哪里跑出来这么个玩意儿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气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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