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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和薛蟠出了薛氏商铺,上车回府。www.dermstem.com在车上薛蟠一路唠唠叨叨说个没完,贾琮有一耳没一耳的听着。
等到了府里,薛蟠还在诉苦:“妹妹也不知怎的了,那日她生了一场大病后就成日里郁郁寡欢,是半点兴致也没有,母亲都愁坏了,好像都因为我瞎混。她们两个人都闷,我要是再不正干,心虚啊”,又掸掸手,指着自己跟贾琮说:“不然我何至于这般用功?唉,怎么说我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合该要为她们遮风挡雨”。
薛宝钗不高兴?贾琮思考一会儿,莫不是那日他的话说得重,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还是私下打听清楚搞明白是不是自己惹得。倒不是贾琮“中央空调”装好人,主要是自己惹的祸要想办法补救。
这段时日贾琮忙着读书做功课,好久没有与妹妹们见面问好。说来宝玉也很安静,都没有听到府里的下人议论。
贾琮想过几日请她们出去游玩,正是深秋时节,北京城里的枫叶开得正好,层林尽染、万山红遍。现在的香山还属于皇家园林,他们不能进去,红螺寺倒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最近薛蟠亲近贾琮,回到荣国府也不回梨香院,反而跟着贾琮去他的院子。今日府里闹哄哄的,贾琮看得皱眉,这越发没规矩,下人太懒散。他叫住一个打算问问是谁管他们的,就听到有人说“东府的蓉大奶奶去了”。
这倒是个大消息,贾琮挑眉,对他们说:“这种白事府里都有章程,你们乱什么。都好好当差”,语气倒是没有之前严厉。
虽然贾琮骨子里是新时代的好青年,没有封建尊卑那一套思想,对这些为奴为婢的下人更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但是他们有自己的差事就要好好做,成日里偷懒耍滑,站没站样,坐没坐样,跟没骨头似的,这种行为做派放在贾琮之前的那个时代也不讨喜。更过分的是传闲话,无论哪个时代,背后议论人、搬弄是非嚼舌根都讨人嫌。这府里的下人贾琮是管不了也不想管,他只约束好自己院子里当差的。平日都是眼不见为净,今日碰上不着调的才说两句。
薛蟠对这些都不在意,他更关心隔壁,拉着贾琮去东面的宁国府。
到了宁国府前,只见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人来人往闹哄哄的,里面的哭声摇山振岳。贾琮薛蟠一路走到内院,巧的是贾宝玉也在这儿。旁边站了一溜贾氏子孙。贾珍哭的泪人一般,正和他们说道:“合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众人又都是好言相劝。
贾琮撇撇嘴,没有搭声。自己死了亲婆娘都不会这么伤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偏偏贾珍还不收敛!
约莫是悲伤过度,要不就是得了失心疯,贾珍又拍手说道:“如何料理,一定要尽我所有!”老太爷贾敬不管事,没有人压着贾珍,葬礼一切礼仪用具都奔着皇室标准去置办。看板时,几副杉木板都不中用,贾珍皱着眉头和管事问话,还能不能找到好的金丝楠木,或者是紫檀木。
一直闪在一旁的薛蟠听到这话来了精神,殷勤说道:“我们木店里有一副板,顶好的木材,叫做什么……”,刚说几个字就被贾琮踹了一脚。薛蟠不明就里偏头看向贾琮。
想被抄家是不是?贾琮给薛蟠使了个“不行”的眼色,接着他的话对贾珍解释:“薛兄弟的意思是好木材不常有,刚好他家店里有一副上好的冷杉木,虽比不得楠木和紫檀木,也能配得上秦氏的身份”。在贾珍眼里,冷衫木是配不上蓉儿媳妇的,最起码也需要一份上好的金丝楠木。但这两位都是同辈,贾珍不好对贾琮和薛蟠发火。
贾琮冷笑,看贾珍这份不耐烦的神色,庆幸自己今日过来,贾珍真是日子越过越糊涂,几斤几两心里没数?还想要好的,也不看看秦可卿是个什么身份。果然老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跟儿媳妇扒灰扒得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吧。
“都说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您的这份心意,秦氏在天之灵一定会看见。然这样大动干戈去寻名贵木材,这福气她不一定能受得住。”
贾珍隐约知道秦可卿生病迟迟不好是担惊受怕,这才去了,他心里也有些不安,原想大肆操办好好弥补她,减轻心中的愧疚。听了贾琮劝说的话,没有先前那般坚持,神色松动。
贾琮再接再厉劝他:“大哥哥不如多做几场法事,给寺庙、善堂捐钱捐物,也算为秦氏积德。这功德要比什么棺材更福泽秦氏。”
听了这话,贾珍最后的犹豫也没了。他招来管事,又重新吩咐下去葬礼的操办事宜。
这府里乱糟糟的,贾琮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带着薛蟠向贾珍告辞,回西府。
薛蟠追问贾琮,怎么不让他说话,还曲解自己的意思:“我们木店里的那副板叫‘樯木’。出在潢海铁网山上,做棺材能万年不坏。是当年先父带来给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可不是你说那什么杉木。”提到“樯木”薛蟠就想到他爹还在时的鼎盛,即便现在没有当年繁华,可也不至于连块衫木都能算做好的。
有的人可能心不坏,但是他笨,或者蠢。薛蟠就厉害了,两个都占上,是又蠢又笨,还不自知。贾琮问他:“义忠亲王犯了事,他的东西谁还敢用?这么多年,有人问过、打算买它吗?”
薛蟠仔细回忆好像还真没有:“原来这犯了事的忌讳这么大,我以后注意,回去就把那块木头封起来。可你也不能随随便便扯个杉木,我家是能拿出来杉木,也不至于充成好木材,多跌份。”他薛蟠多年横行霸道因为啥,还不是家里有钱,从小到大好东西见得海了去,今个儿被贾琮把杉木说成好木材,显得自己见识短,以后被人知道指定会被笑话。
“你是不是没有读过书,连基本的礼仪常识都不懂?”贾琮就奇了个怪了,薛蟠长成这样都有哪些因素,这么多年就长个子,家里还是皇商呢,连皇家用的东西都不知道:“上好的木材是特供给皇室和王孙公卿的。秦氏哪种身份都不是,只能用杉木。万一用了不符合她身份的木材——”
这次薛蟠听懂了贾琮未尽之意。冒了一头冷汗,好险他被贾琮拦住话,不然好心办坏事,他就是贾家的罪人。
薛蟠连忙和贾琮表示:“大恩不言谢,兄弟,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说一我不敢二”,贾琮看薛蟠是挺二的,他自己也反应过来说的有问题,急忙解释:“哎,不是二,是二”,挠头想了想,这话好像咋说都不对:“嗐,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你说得都对,我以后都听你的。”
“看情况吧,万一我把你卖了呢?”贾琮逗他。两人说说笑笑,路上还碰到了宝玉。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着,身边连个小厮都没有。
秦可卿去世,贾宝玉是最悲伤的一个。上次在她那里做的那场“朦朦胧胧”的梦,给他打开一扇新大门。平日里秦可卿这个侄媳妇对宝玉关心周到,更别提他和秦钟关系匪浅。
薛蟠在家学时和贾宝玉争风吃醋,最后闹得人仰马翻,之前那一连串倒霉的遭遇也都是因为大闹家学。现在他对这个三番两次“收拾”自己的贾琮都已经称兄道弟,对宝玉更是没了怨恨。两人还是亲表兄弟,薛蟠亲热的拉住宝玉,带他一起回西府。
见他神情悲切,薛蟠知道贾宝玉和秦钟的那档子事,对他这份悲切也就不稀奇。难得薛蟠会安慰人,好言好语劝慰他。一路说到贾母的院子。屋里众女眷都在,荣国府向来是不注重这些男女大防,只要老祖宗高兴,孙男弟女齐聚一堂是常有的事。
王熙凤正和贾母禀报自己新揽得的差事“……外面的大事有大哥哥料理,我只照管里面。便是有不知道的,有老祖宗和两位太太在这儿提点呢”。贾母素日里喜爱秦可卿,这人乍然一去,心里悲痛,被王熙凤这样一恭维都是好受许多。
看见贾琮和薛蟠两个一起进来,贾母倒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般好。薛蟠最近倒是消停,没有再折腾什么事,宝玉也安安分分,待在屋子里读书。这人啊,一上年纪就不愿意去想不好的事,贾母自然也就想到秦可卿去了,她那个弟弟秦钟。秦家原本就不富裕,秦钟好好的家学也没有读下去,现在秦氏一去,日后没有人照看日子更难过。
贾母动了恻隐之心询问秦钟的近况,盘算是给些银子还是让那孩子接着回家学读书。
在座的知情的人都没有言语,王熙凤素来和秦可卿交好,今日去吊唁看见秦钟,衣裳寒酸,身上也没多少肉,看着没精神。贾母开口关心秦钟,王熙凤自然要为他说好话:“亲姐姐去了,那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本来就瘦弱,支撑不住,几次昏厥过去。”
王夫人冷笑,都打量她好欺负呀,这么快就忘记上次宝玉的事。一个个的可怜秦钟,怎么没人为宝玉着想。在东府她也看见秦钟,哪里有王熙凤说得那么夸张。亲姐姐死了难道不会伤心、不应该哭?
这次她还发现秦氏地死不简单,有蹊跷。王夫人去东府先看望尤氏,对儿媳妇逝去的悲伤像是刻意装出来的,看她的脸色也不像起不来床的样子。木讷一辈子的王夫人对祸害宝玉的秦氏姐弟所有事情都很关心,她和丫鬟一直在后院,听见好几个下人支支吾吾私下嘀咕。含含糊糊说秦氏和贾珍厮混被大太太发现,秦氏羞愧,一病不起这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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