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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府做客

作者:关关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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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的骡车摇摇晃晃走来停在陆府门前,与约定的时间没差多少。www.xinyishuwu.com王熙凤与李纨探春一辆马车,黛玉宝钗迎春惜春一辆。小姑娘们鲜少出门,一路上心情畅快,叽叽喳喳没个停的时候。贾琮与贾宝玉一辆马车,鉴于他打小就爱漂亮的姐姐妹妹,贾琮给他打了一路的预防针:什么言行要有礼、眼睛不要胡乱瞄、待人接物要有分寸、尤其是不许多和小姑娘漂亮丫鬟言语。掐着耳根子嘱咐一遍后贾琮还是不放心,最后叹息一声,对贾宝玉说道:“罢了,你还是跟紧我吧”。

杨夫人的贴身丫鬟半夏与陆府的管家在门口候着,对众人行礼后领进门去。半夏和一众奴婢仆妇领着女眷去往后院,陆管家则是带贾琮与贾宝玉去前院见路老爷子。

“三老爷在太老爷院里,小少爷也在,就等您呢”,当奴的最善揣测主人家的心思,这位陆管家跟在太老爷身边四五十年自然看得出来老爷子对贾琮甚是欣赏,奴随主自然也是笑脸相迎。

王熙凤黛玉宝钗几个则是一路来到后院,一路上五步一亭十步一景,没有贾府的奢华却别有一股古朴雅致。王熙凤对这么低调摆设的园子少见,还暗暗感叹到底是读书人家,连园子里的景儿都别致许多。见到的奴才进退有度,规矩得体,不像贾府的,奴才没个奴才样。怪不得陆家恩宠不衰。

李纨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家中是诗书传世,府里摆设也是清新淡雅,张弛有度。到了陆府这种亲切感扑面而来,这让被王夫人叮嘱的紧张和害怕少了许多。

几位小姑娘倒是没想太多,都是对未知新鲜事物的好奇。有的心里还想着以后要多求求三哥,带她们多出来玩几次。

到了正厅,大家相互介绍认识一番。漂亮的场面话说许多后落座,杨夫人给了五位姑娘每人一块玉佩做见面礼。

杨夫人曾经听过贾琮说家里来了两个表妹,今日一见便觉得贾家的风水真好,几个小姑娘花容月貌,娇憨可人。她又是个喜欢小姑娘的,怎奈自家闺女太淘气,这突然见到两个娴静温柔,大方有礼的女孩子,一时之间喜爱非常,打算过会儿再给她二人添份礼。

拉着宝黛二人是瞧了又瞧,又问了二人年庚几何,其他日常,见两人回答的落落大方。对王熙凤和李纨说道:“老夫人好福气,有这三位水灵灵的亲孙女不说,这外孙女和表亲家的姑娘更是让人可爱”。

王熙凤最会哄人开心,夸奖了杨夫人的一双儿女:“每回琮哥儿回信都夸赞他小师弟用功读书,孝顺父母,友爱姐妹;今日见了陆小姑娘,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小人儿。我们更是羡慕夫人呢”。王熙凤好话不要钱的说,夸完陆明昭和陆明萱又夸杨夫人。

李纨不想让陆家觉得王熙凤谄媚,适时地把话接了过来:“早就听说杨夫人温柔善解人意,陆先生又教导有方。我们琮弟在金陵几年后回京恭敬有礼,学问又做得好。这都多亏先生与夫人的教导,小公子和小小姐自然是优秀的”。

两个人是把陆先生杨夫人连着陆明萱和陆明昭都夸了又夸,说得真诚,杨夫人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大人在这边说说笑笑,小孩子们也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你夸我的衣裳漂亮,我说我喜欢你的珠花,她又说今儿的糕点真好吃。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女孩子的友谊来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陆明萱知道迎春探春和惜春,常听贾琮说起,说京城贾府也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姐妹,以后回京介绍大家认识。可这两个姐姐琮哥却是没提到过,刚刚听了才知道是琮哥的表姐。两个姐姐都好漂亮,她很欢喜。

身为小主人,陆明萱是很尽地主之谊的,见探春喜欢桌上的糕点就又让人上了一份,还有其他的吃食。大家觉得屋内闷得慌,就带姐姐们去花园。

贾府自家的花园姑娘几个都很少去,来到陆家的花园更是看的睁不开眼。明萱小姑娘好奇她们为何这般,知道原委后对她们很是可怜,连花园都很少去呀,那平日里都做什么呢?

“祖母说女儿家应该稳重持重,平日里要进学,其余时间学些女红(gong);再就是姐妹们说说话”。看,贵族家里的女孩就是这么无聊,她们比其他女孩多的只是不缺吃穿,精神世界却荒芜得很。

陆明萱听到这么枯燥的生活忍不住同情她们:“你们以后可以让琮哥带你们去玩呀,府里的花园不能玩就让他带你们出去,去逛庙会,踏青郊游,或者来我家,我带你们玩”。

听到她话里和贾琮的熟稔(ren),三春忍不住问道:“你和三哥哥经常一起玩吗?”

“对呀,琮哥常带我和哥哥常出去玩,我们把金陵都逛遍了,如果不是父亲不许,我们还想下乡去看看呢”,陆明萱像个小大人一般摇头晃脑地说:“男孩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要一味死读书,更要多感受世情和人情;女孩子不趁着没嫁人时多出去看看,日后只局限于后宅之中岂不是可悲?”

黛玉从前未曾想到过这里,如今一听仿佛被打开任督二脉,对陆明萱的话十分感兴趣,又回味一遍更是认同。她一把抓住陆明萱的手仿佛找到知己一般:“好妹妹,你说的话我是愿意相信的”。

明萱小姑娘没想到会引得黛玉如此激动,扭捏地说:“其实不是我说的,是琮哥,他用这话说服了父亲和母亲,才被允许带我和哥哥出去玩”。解释完心里的小人儿就蹦出来,好丢人怎么办?学说别人的话被发现了,黛玉还和琮哥认识,琮哥也会知道的,再传到陆明昭那里,他一定会过来嘲笑我的。

又是琮哥,新来的宝黛二人没什么感觉,三春却吃醋了。闷闷不乐的想,琮哥是她们的哥哥,怎得和陆明萱这么亲切。她们可是琮哥的亲妹妹啊。

宝钗对陆明萱是羡艳的,她有好的家世,开明的父母,贾琮对她也十分好,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当然是想外出就外出,可这世上如她一般的女子少之又少。至于她们自己,能听得到这些见闻奇谈已经很高兴,是否外出就没那么重要。

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引得大家不高兴,陆明萱反思一下也没什么呀。那就换个话题吧,转而聊起别的,大家这才又热络起来。

后院的女眷们其乐融融,前院的贾琮则是被考校学问。可能是因为贾琮是“外来户”,有许多不同于这个时代的见解观点,每每提及都会让陆老爷子感到惊讶,耳目一新。老爷子经常感叹,三郎这个学生收得好,其实如果不是陆潜先收贾琮为弟子,有颗爱才之心的老爷子也想收这个好学生。是以每次见到贾琮三句话就要谈论学问功课。

陆老爷子、陆潜与贾琮高声谈论,陆明昭也在一旁倾听,慢慢就跟不上大人的节奏。一晃神后听不懂索性就不听了,他安慰自己还小,长大就会明白,现在着急个啥,转身发现个比自己更小的。

宝玉无聊啊,他不喜欢他们说的文章,可书房里没什么让他感兴趣的,想出去又想起路上贾琮的叮嘱,怕自己行为有失在陆府丢了面子,过后贾琮都不会再带他们出来,还是忍忍吧。

正好陆明昭过来搭话,宝玉打起精神来与他说话。可上来就问自己学习,刚高兴起来的雀跃心情又下去了。宝玉不想说假话骗他只是如实说道:“只粗略读了《论语》,其实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陆明昭惊讶,没想到琮哥读书如此优秀,他的弟弟却不喜四书。四书多有趣啊,人间的大道理都在其中。这个宝玉不看四书,错过了好多。但是陆明昭与陆明萱一样,自问是个贴心懂事的好孩子,既然宝玉不喜欢读书,那就聊别的。

换个话题后宝玉便滔滔不绝,他说自己最喜欢与家中的姐姐妹妹一起玩耍,又夸赞在府中做客的林妹妹和宝姐姐,大家欢声笑语很自在开心。贾宝玉谈起自己喜欢的事儿就收不住,末了又问起陆明昭家中有没有年龄相仿的妹妹,改日大家聚在一起玩耍。

虽然陆明昭曾经听贾琮提起过贾府的姑娘,但那时也只说一二句就带过,今日这个宝玉却大谈特谈,他其实没有特别感兴趣,这样在外男面前谈论未出阁的姑娘着实不好吧?

一直留心贾宝玉的贾琮早在他们说话时就注意着这边,哪承想那小子真不知礼仪规矩。现在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贾琮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屋内的气氛莫名静止住,这块玉好像察觉自己说错话,求助地望向贾琮,其实他真不知自己哪里有错。

贾琮在这边弯腰表示歉意:“宝玉与家中姊妹相交甚好,因着都是亲表姐妹,祖母与太太没有过多要求。今日还是第一次来外面做客,所以一时之间没注意说错话,还望先生和太老爷见谅,回去我就同祖母一道给他定规矩”。

贾琮的一番话说得诚恳,再者众人也没当回事,都以为宝玉还小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这件事就翻篇了。

贾府来做客的人在陆家用过晚膳后告辞离开,王熙凤和李纨与杨夫人聊了一天,在杨夫人那里留下好印象。两妯娌各自思量,王熙凤想得是如果日后能和杨夫人一起做生意更好啦,(是的,这个凤辣子对贾琮的香皂生意还没死心);李纨则认为自己完成王夫人交代的,对贾珠日后在官场上的人脉经营会有帮助,只要陆家肯提携,大爷的官路会顺畅许多。

小姑娘们和陆明萱也玩得很好,只是对于琮哥与陆家兄妹更亲近有些介怀。但是三春在贾府生活,大人们平日不怎么关心,有小脾气也早就被磨没,不高兴也不敢去和谁抱怨。更何况在她们心里琮哥对她们比老祖宗和两位太太好太多,她们很珍惜琮哥对自己的好。

至于贾琮和宝玉的这辆马车,气氛则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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