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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对夫妻神色难掩地慌张匆忙,选的位置又靠近门口,脚尖下意识指向门口,就仿佛,时刻准备着要逃跑。m.yiwuwenxue.com受前世当警察的父亲深刻影响,贾琮觉得很、不、对、劲。
莫非这是拐子?贾琮不动声色地抿一口茶,压低声音与几人叮嘱不要轻举妄动,说了自己的猜测。
从古至今人们最痛恨的就是人贩子,因他们的恶劣行径,无数人家妻离子散因此破灭。意气风发的小少年们,正是心中充满正义的年纪。一番商量后决定派稳重的贾瑄和善与人打交道的贾珩去县衙报案搬救兵,贾琮和会功夫的贾璋留在这里继续监视他们的动向。
还未走到县衙,贾珩就遇到两个认识的捕快,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面带焦急求救:“张兄张兄,我们遇到两个拐子,就在前面那家饭馆。快,快,去抓了他们。”
捕快张松平日里也和贾珩称兄道弟,经常会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这种人命关天的案子贾珩是不会骗他的。脸色立马变严峻,立即和另一个捕快前去抓人。
话说这头两个“夫妻”草草吃几口饭就结账出门离开了,为了不打草惊蛇贾琮决定跟上去。因他前世的父亲是名警察,贾琮多多少少知道些跟踪技巧,又有功夫极好的贾璋陪着,不会受到人身危险。二人大胆地跟过去,悄悄跟着他们七绕八绕地,最终来到一处民宅。
贾璋爬上墙头打探,看到院中有一伙人少说七八个,还有六个被拐来的孩子。最小的尚被抱在襁褓里,大的有六七岁。应该是被药迷晕过去的。他们在收拾行李,把人分别装上四辆马车,看样子是要出城。事到如今只能盯住他们,心中祈祷贾瑄和贾珩快带救兵前来。
这厢贾瑄和贾珩带着两个捕快赶到客栈,就看到贾琮的小厮白羽坐立不安的,左顾右盼四处张望。惊蛰一见到他们立马跑了过来焦急说到:“珩少爷瑄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去救我家三爷,他跟着那两个人走了。你都说这是什么事呀,他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会抓人。万一再被人家给抓住,小的怎么回去可怎么交代。”边说边往外走,他们跟着贾琮留下的记号一路过去。
几人最后在民宅外面成功汇合,双方互相说明情况,正要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里面的人套上马车开大门往外走,两波人正面遇上。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贾琮就大喊:“大家冲上去抓住他们。”像一道闪电冲了过去。
他打小就很重视自己的身体,平日里多吃鸡鸭鱼蛋,间或吃上一顿猪牛羊的瘦肉。早睡早起锻炼身体。是以九岁的少年身量与同龄人相比,说鹤立鸡群也不为过。
惊蛰刚刚找到他家三爷的喜悦心情还未酝酿多久再次担惊受怕:“这可真是,三爷您一个九岁的孩子冲上去做什么。”说着向前跑去,誓死也要护住自家少爷。
贾珩和两个捕快都是练家子转眼间一人放倒一个,贾瑄知道自己只是个文弱书生,很有自知之明退到一边。贾珩本也想着躲到一边,看到贾琮率先冲过去,也不犹豫纠结,在院子里找根棍子抡过去。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十个拐子都被制服,众人押着他们和被迷晕的孩子驱车前往县衙。
金陵富庶繁华,平日里少有大案,郭县江宁县县令陆潜此时却头痛不已。一连数日已有五户人家前来报案丢了孩子,自己把县衙里的所有能喘气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派出去,也一无所获。急得嘴里起两个大泡。
这年头谁家养个孩子还立住了都不容易,那该死的拐子在眼皮子底下犯事,当他陆潜是吃素的不成。如今未抓到还好,若被自己抓到还不活扒了他的皮!
这般想着却听见前头传来喧闹声,迈着大步走到大堂看到乌拉拉一大群人。
两个捕快在一旁说明前因后果。其间还不着痕迹夸赞贾琮几人,若没有他们心细如发,今日哪能端了这些人贩子的老窝,还有贾璋,一身好功夫真是出了大力。
“好,好”,陆潜抚掌大笑,多日阴霾一散而空,也有了心思打量几人。观这四人都气韵不凡,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有勇有谋值得嘉奖。
细细询问才知,这贾琮便是那九岁的案首,府试中关于治水的文章质朴无华,写得有理有据可实用性极强,其中的几条对策值得考虑。前几日便想寻他考校功课,若是真才实学便收为弟子。被这拐子案叨扰住,今日一看果真是棵好苗子。
贾琮自然是一百个愿意拜陆潜为师,他很早就知晓他的事迹,对陆潜十分仰慕。这位陆县令是三元及第,家学渊源,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其父是礼部前侍郎,陆家家风严谨向学。能得到陆潜的青睐真是意外之喜。
择了黄道吉日,贾琮正式拜陆潜为师。天地君亲师,从此以后陆潜便相当贾琮半个父亲,日后贾琮的人生大事,他都做得了主。和那个不靠谱的荣国府相比,贾琮更尊敬陆潜,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陆潜爱惜人才赏罚分明,因贾琮贾璋贾瑄贾珩四人协助破案有功,赏赐每人纹银二十两。也将破案过程如实写入案卷,见义勇为智勇双全的人才在哪里不被人高看一眼?
贾珩是个爱财的,两眼放光盯着这两锭银元宝。美滋滋地想,陆县令真是个好官,这白花花的银子不比那虚头巴脑的名声好?
贾璋因为沉着冷静武艺高强,得升迁的张捕头举荐,现已成为江宁县的一名捕快,走出去受人尊敬。
就连贾瑄也因着这个缘故求学顺利,得秦夫子高看一眼。愈加细心教导他。
贾琮拜陆潜为师后,有更合适的理由留在金陵,写信告诉家中这两个好消息。用那赏赐的二十两买了许多金陵特产,连着自己铺子做出来的香皂派人送回京城。
拜师后的贾琮住进江宁县衙,开始每日三点一线的学习生活。陆潜是个风光霁月的君子,学识渊博又为官多年,对政令有更精妙的见解,是以一针见血直指问题所在,更好的指点贾琮的策论文章。一段时日后贾琮的学问大有裨益,进步速度之快令陆潜咋舌,直呼:得此高徒此生足矣!
不得不说贾琮考中秀才,有很大的原因是受前世爱好国学的祖父熏陶出来的文学功底,以及贾珠对他功课查缺补漏的教导。现在有陆潜这个精于科举文章的先生教导,贾琮想自己就是那鱼儿得了水,游刃有余乐在其中。
师母杨夫人是个温婉和善的长辈,平日对贾琮嘘寒问暖,关心他的饮食起居、坐卧住行。这两人真是拿他当亲儿子一般对待。随陆先生来金陵赴任的,还有他们的小儿子陆明昭和小女儿陆明萱五。六岁的年纪,虎头虎脑像白滚滚的团子一样好看,天真烂漫活泼开朗。谦逊的家风又教导他们懂事有礼,让人喜爱。没几日贾琮就与两个奶娃娃友好交流,俨然像他们的兄长一般。
贾琮同陆明昭住在前院,平日里跟陆潜一起学习。陆明萱还是个五岁的小姑娘,暂时不需要太注意男女大防,贾琮拿她当妹妹对待。闲暇之余贾琮会带他们玩耍,这个年纪的小孩还不会玩象棋围棋,贾琮就找人做一套跳棋,三人分成三军每次玩得不亦乐乎。
久违的温馨的家庭氛围让贾琮重新感受到了亲情。在荣国府,大家都不重视他这个庶子,漠不关心。只有张姨娘,虽是亲生母亲却碍于身份不好正大光明地关心他,为他做些鞋袜衣服荷包一类物件。贾琮想多关心多孝顺张姨娘、尽一份为人子的责任都要遮遮掩掩,否则会被邢夫人训斥嘲讽。贾琮有强烈的欲望考取功名想出人头地,未尝没有扬眉吐气的念头,给自己,给张姨娘挣一个尊重和体面。他想堂堂正正地孝顺自己亲娘。
思及此,贾琮学习愈加刻苦,废寝忘食地背书做功课,又惹得陆潜好一阵感叹。
看看人家是怎么学的,陆潜对小儿子也严厉起来,督促着学习,惹得两小人儿好一通抱怨。
陆明昭委屈,自己还是个孩子,琮哥说的,青少年每日要睡够四个时辰,多锻炼、保持愉悦心情,这些他都没有!!陆明萱也委屈,怎么两个哥哥都不来找她玩,生活好无趣啊。没过几日自己也被父亲逮到,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要求样样精通也要有一二爱好。
连日的高压终于逼得杨夫人出手,夫妻二人睡前卧谈,杨夫人细细掰扯,从贾琮的家庭出身说到他个人,最后得出结论:他就是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就差没点明自家的孩子天赋不如人家。有时勤不能补拙,做再多努力也是枉然。
“贾家勋贵出身,可如今是太平盛世哪里有用武之地?到这一代,子弟更是没一个有出息的,看着奢靡富贵也就这一二代。历来勋贵出身的最后不都没落了?”杨夫人心思明亮,看人颇准,她认为贾琮会一飞冲天,未来前途不可估量。十分赞赏他:“九岁的孩子就有如此坚韧心性,能克制自己,不沉迷享乐。以他尴尬的身份只有对自己狠才能拼出一条路来。”
她侧过身子握住陆潜的手:“夫君,琮哥是无路可退,咱们的孩子不是啊,你说我是慈母败儿也罢,我不想让昭哥儿和萱姐儿也这么苦。陆家有大伯二伯家的哥儿撑门户,我们也有哲哥儿。他们未来要追求的功名利禄,没有什么是他们的祖上没得到过的。就让两个孩子随心吧,享受人生的乐趣。只要他们明理懂事,不做犯法的事儿,一辈子平庸用如何?”
杨夫人没说出口的是,人事有代谢,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想保持家族繁衍昌盛,太难了。那些千年世家最后不也死于晚唐乱世?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她只愿自己的孩子不受这些叨扰,平安顺遂一生。
陆潜听后沉思良久,感慨:“夫人说得对,是为夫着相了,日后再犯糊涂,还需夫人提点。”
杨夫人斜睨他一眼,娇嗔:“还有下次,瞧瞧你把两个孩子折腾成什么样了。那琮哥说小孩子不宜太过劳累,你全忘啦?”
陆潜连忙讨好,自是俯小做低,二人折腾一番才入睡。
次日,陆明昭和陆明萱的高压日子终于结束。贾琮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若因着自己的原因搞得大家闷闷不乐,真是罪过。可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随着香皂生意在金陵城中打出名堂,有好几拨人过来打主意,威逼利诱讨要香皂方子。贾琮这段时日两耳不闻窗外事,等到贾珩过来找,他才知道那些人的恶劣行径。
“真是欺人太甚!”那些人前几次还很客气,只是点到为止。近来越发无赖,派些混账来闹事,贾璋带着几个捕快过去敲打,人家根本不怕!现下已经影响到店铺的生意,这才不得不寻贾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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