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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沅去了神界。www.pantays.com
神界高居于九重天之上,宫阙万间,琉璃碧瓦,日月并行,终年不落,天宫尽头,是层层遮掩,朦胧虚幻的烟霞云雾,南天门外,琪花瑶草肆意绽放。
古朴庄严的背后,是数万年停留在六界心中未曾改变的辉煌神秘。
风沅看着急忙通传又放行的守卫,用袖子遮住嘴,懒懒打了个哈欠,她对神界说不上喜欢,也够不上讨厌,只是觉得除去找霁华,单让她踏足这个地方,就有点无聊了。
跟仙界一样无聊。
不过不同于仙界寂静下的忙碌,神界给她的感受更多则是日复一日中逐渐加深的……腐朽。
脑海中突然涌现的词让风沅愣了下。
这个评价算不上好听,但她此时也找不到其他词来替换。
她突然想起在以前大家都正常时,她参加完天宫聚会,变换了个模样,在其中随意乱逛的场景。
里面的大多数神,无论男女,给风沅的第一感觉就是闲散。
这种闲散不是闲暇时无事可做的散漫,而是掌握着神职却不尽心尽力的应付,应付之外,是由骨子里散发出的傲慢。
傲慢于自己身而为神的出身,傲慢于神界长久的辉煌。
他们正在习惯于这份荣耀背后所带来的安逸。
即使目前的天帝极其热爱工作。
风沅见过霁华几千年来在政事上的勤勤恳恳,可以说跟她、晏予、姜槐和姬明比起来,对方简直就是最为认真靠谱的那类形象,就连同样处理大批政务的祁言,也不像他一般全身心投入。
但另一方面,风沅也感觉到神界正逐渐随着对方而运转。
这种运转是机械重复的。
以及……没有意义的。
那些神是在跟随他们陛下的步伐,在天帝不睡的时候努力子时起,在天帝无休的时候努力不睡,但他们本身却没有什么改变。
对于自身背负的神职依旧是得过且过。
当然这也不是说霁华做得没有问题,相反风沅有时也感觉对方做得太多,包揽太多,反而会让底下松懈。
更重要的是……卷,卷,卷,卷你妹啊,不行,她现在不能这么骂了,怀疑他俩有什么关系的风沅默默将这句重新咽回肚子,换了个方向谴责霁华。每当想起陆玖在不经意间提起天帝真是辛苦啊,在看到她又和晏予、姜槐出去玩时痛心疾首的目光,风沅就倍感痛苦。
她终于体会到了妖界那一句“别人家的孩子”对幼崽们产生的伤害。
大家只要做好手头的事,然后快快乐乐不好吗?
不过风沅也依稀听闻,由于当年的联盟,神界和仙界的关系日益紧密,神界会有神擅自将事情指派给仙界中的仙来做的风言风语。
神生而为神,生而背负神职,可仙却由凡人修炼而成。
“凡人不是很向往神仙生活吗?这些东西交给他们去做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神仙神仙,神与仙是分开的,你我身份尊贵,同为神族,自然与下界而来的凡人不一样。”
“这么无聊的工作,也用得着你来做?走吧,跟我去喝酒,到时找仙界那些家伙来做就可以了,反正他们也不会拒绝。”
“……”
简直离谱。
不论是真是假,风沅都觉得能有这样的流言传出也是极为离谱,神职又不是大白菜,你说不相干就不相干,而且这其中的优越感是怎么回事?神界仙界人界既为同盟,不说互帮互助,但也要相互尊重吧,人家仙界又没欠你的。
风沅突然想起,在她和祁言还没闹掰时,对方突然来找过她。那时祁言什么都没说,只是沉沉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望向天际,眼底情绪意味不明,却又有暗流涌动。
他就那样静静站在那里,身形逐渐融入黑暗中,到后来等到她终于失去耐心想赶人时,对方才开口,说了没头没脑一句:“你觉得何为公平?”
祁言似乎也没想要回答,他在说完这句话后,又自顾自笑了起来,“出身?呵,只怕终归都是笑话。”
风沅当时没理解对方意思,对于青年话语中的嘲讽更是一头雾水,但现在,随着时间推移以及祁言在凡界渡劫时的态度倾向,她渐渐察觉到了什么。
神界与仙界怕是真正起了隔阂。
她叹了口气。
可再叹气风沅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她是妖皇,是无法真正插手神界和仙界的政务的,走向如何,只能靠祁言和霁华去解决。
以往有和平条约在,她还能稍微放点心,因为再怎么样,大家都不会越过条约,再起战火,因为在六界安稳时干这种事,那叫千古罪人。
可现在风沅却有点不确定了,有了白乐妩在,她现在是对大多数事情都开始提心吊胆。
而且……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是偏向于……祁言的,无关情感,只是以作为妖皇的身份。
她看着天宫中的一切,莫名想起了已经被她处理掉的狼族。
在胡思乱想中,妖皇听到了侍从恭敬的行礼与开门声,眼前是天帝的书房。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平息情绪,然后在侍从惊讶的目光中从衣领到袖口细细整理了番,抬脚走了进去。
三道帘子被缓缓卷起,最里面是稍显杂乱的书桌。
霁华就坐在那里,头也不抬,专心致志一边翻书,一边在纸上记录修改。
他的手边是歪歪扭扭的绿“草”。
风沅稍稍扫了眼,便认出离对方最近的那一根是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她自己还伪装过的薄荷。
她眼底流露出一抹复杂。
“你来了?”霁华突然开口,他没有起身,而是坐在那里,继续手中的事务,他虽然对风沅的到来有些奇怪,但奈何手头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解决,自然也不想再思考太多。
风沅走上前,打量着对方眼底的青黑,那是再好的容貌都掩饰不了的疲惫。
在来的路上她就听侍从说,说天帝每天除了按时的上朝和批阅奏折,剩下的所有时光都耗费在书房里,近乎疯狂搜寻着其他几界的植物,一遍又一遍作着批注修改,时不时还会嘟囔着跟桌上的“草”说话。
他们有点担心陛下,但陛下不愿说,他们也不敢问。
所以这是让她问的意思了?感受到侍从小心翼翼却含有期待的目光,风沅笑了笑没有回答,原本她还觉得霁华这样听起来有点可爱,比如说跟草说话什么的。但等到亲眼目睹时,她却感受到了莫名的酸涩。
那是一种让她很想哭的情感。
风沅轻咳起来,想要驱散嗓子内突然出现的堵塞,她看着对方,轻声问道:“你在找什么?”
“如果是乐妩的事话,可以稍微等一下吗?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霁华没有回答,只不自然绕开了话题。
“姬明跟我说了。”风沅没有理会青年的不配合,只径直说了下去,“他告诉我,你有一个妹妹,你们因为某种原因失散很多年,你在找她。”
“……”
霁华手中的笔终于停了下来,他抬起头,露出许久未见阳光的苍白面容,皱眉道:“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件事?”
他其实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有妹妹这件事,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怕为对方带来祸端。
他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寻找过,就是因为如今六界看似安静,但也难免会有别有用心之人存在,他担心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会提前找到他的家人,他的至亲。
“所以你在找什么呢?”风沅仿佛没有看到霁华脸上的不愉,只继续轻轻问道,她想她需要个答案,对方也是。
而现在就是这个答案应不应当属于他们的时候了。
“你不是知道了吗?”天帝望了面前妖皇一眼,淡淡道,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人皇应该都告诉你了,我现在就在寻找那个孩子的本体。”
人皇,好,很好,他前脚刚寻求完帮助,对方后脚就能将事情悉数告诉妖皇。
虽然没要求保密,但也不是让他传扬的这么快。
他倒是不知道这两个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
霁华快被气笑了。
眼见瞒不住,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也只能冲风沅不情不愿打开画卷,疲惫道:“我在找她。”
按照对方的性格,如果得不到答案,估计就会一直待在这里烦人。
风沅拿走了画卷,出乎意料的,她没有再发出声响,而是一直盯着画中东西发呆,室内重新陷入沉默。
霁华又回到了刚才的翻阅记录状态。
许久,在他都快忘记书房内还有其他人时,他突然听见了风沅带有几分复杂的声音,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突然觉得对方的声音闷闷的。
“是这个吗?”
什么是这个?
青年疑惑抬起头,抬头瞬间他的鼻尖突然萦绕起那股留存于梦中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眼前是跟梦中一模一样,甚至会扭来扭曲的草。
这是……霁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望向将这株草,这株他不认识的植物置于掌心的风沅,颤抖着问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风沅没有直视对方的目光,里面所蕴含的焦急让她没来由感到慌乱。她合上了手掌,唇角嗫嚅了几下,才小声道,明明声音很轻,却如惊雷般在霁华耳边响起:“抱歉,这是我的本体。”
“你说什么?!”
“我的本体,你画上的是我的本体。”风沅有点不知所措,有些东西似乎是确定了,可她的心却依旧茫然,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她想露出一个微笑,但却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僵硬。
高兴?悲伤?
风沅发现她突然间什么情绪都感受不到,甚至还有点畏惧。
但比她更为不知所措的则是霁华,这个一向沉稳有加的冷静青年终于茫然向后退去,撞倒了桌上的一切,发出巨大声响。
他亲眼看着风沅,他的情敌,那个让他时常心生复杂的旧友在他的书房恢复了原型,变成了一根草,散发出让他闻了就心生欢喜的味道。
他想要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说不准只是对方一个想要惹怒他的恶作剧。
但白虎与生俱来对谎言的识别能力却在此时突然发挥作用,他的理智和他的心都告诉自己,这都是真的,面前这个男人的确是他最近苦苦寻找的存在,只是性别不同,性别不同罢了。
性别不同……罢了个鬼啊?!这怎么可能?!!!
长久的期待与压力终于让霁华在此时崩溃。
我的妹妹呢?我又香又软还会叫阿兄的妹妹呢?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风沅啊!他是个弟弟!!!
作者有话说:
因为没有了妹妹,天帝开始嗷呜嗷呜痛哭流涕。
上一章有宝好厉害,有理有据在分析,撒花花,没错,陆大人就是朱雀,而且他的身份其实是很复杂哒,在前面埋下伏笔啦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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