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时间渐晚，对于大人来说，这时候夜生活还没开始呢，对于婴幼儿而言，甜蜜的睡眠时间已经到来。m.ych009.com

托尼打算洗个澡然后哄女儿睡觉，趴着休息了一会儿，起身，拿了睡衣准备洗澡。

房间有浴室，玻璃拉门，他站在门口，侧身对女儿说：“宝贝，爸爸洗个澡，很快就好。”

伊娃在床上滚来滚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于是老父亲咳了一声，交代全家最靠谱的管家：“j，看着伊娃。”

“好的，sir。”

高大的背影进入浴室，玻璃门关上，灯光亮起，水声哗啦。

房间骤然只有伊娃一个人，她明显愣了下，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小脑袋看来看去，“哒呀？”

管家轻声安抚：“小小姐，sir在洗澡。”

洗澡？

伊娃一脸迷茫，乖乖坐了半晌，还是没看到爸爸，于是转身趴在床上，一步步往后挪，挪到床边，小手拽紧床单，小脚丫使劲朝地板伸下去。

管家没出声。

床比较高，伊娃短手短脚，伸了半天也碰不到地，着急之下无意识松开手，整个人直接摔下去。

管家：！！！

结结实实摔到地上后，伊娃懵懵地爬起来，幸好是脚朝下，没摔到头。她很快就缓过来，摔了就摔了，根本不哭不闹，小脸依旧没表情。

管家松了口气，把这一幕放进文件夹。

[小小姐成长史2.0]

伊娃扶着床站起来，哒哒哒朝发出水声的地方走去，走到门口，拍了拍门。

水声停下。

“宝贝？”

伊娃仰起脸，玻璃门氤氲着蒙蒙水雾，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

没得到回应，老父亲不放心，“是我们伊娃宝贝在门口吗？爸爸快洗好了，等等爸爸。”

奶团子晃了晃身体，干脆一个屁股蹲坐下来，手里还拿着小黄鸭，一捏就会发出声音。

浴室里的托尼听到声响，知道女儿就在门口，赶紧匆匆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

一开门，一低头，正好对上女儿仰起来的小脸，焦糖色的眼睛甜乎乎的。

“嘿宝贝，就这么舍不得爸爸吗？”托尼笑着一把抱起女儿，揉揉女儿微卷的头发。

伊娃安静地抱住他脖子，依偎进他怀里。

“噢……”托尼垂下长睫毛，眼底溢满温情，声音低低地说：“别怕，爸爸不会离开我们伊娃的。”

安抚好女儿，他把女儿抱到床上，自己则拿着被套、被芯，琢磨着怎么套被单，琢磨了几分钟，最后磕磕绊绊套好小被子和小枕头。

“j，关灯，关窗帘。”

窗帘迅速拉上，满房间的灯只亮着床边的一盏壁灯，淡黄色灯光静谧又温暖地洒下来。

托尼上了床，抱起女儿让她睡在中间，枕着小枕头，盖着小被子的奶团子睁着大眼睛望向他。

在伊娃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他侧躺下来，拇指蹭了蹭女儿的小脸蛋，低声问：“宝贝要听爸爸讲故事吗？”

伊娃仍然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在眼下铺开阴影。

莫名地，托尼觉得女儿并不想听故事，想了想，指着自己说：“要不要听爸爸的事情？”

伊娃挥舞小手，“咿啊。”

托尼扬扬眉，“行，那就讲爸爸的事情。爸爸全名是安东尼·爱德华·斯塔克，1970年出生，生日是5月29……等等，宝贝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纸上只写了岁数，一岁三个月，没有具体到哪一天。

所以，生日要重新定一个？

老父亲陷入沉思。

耳边没了说话声，伊娃撑起小身子，凑过去，往老父亲身上爬，软软一团直接压在他身上。

托尼回过神，搂着女儿平躺下来，让女儿坐到他肚子上，“爸爸继续说。”

“爸爸还是钢铁侠，宝贝知道钢铁侠是什么吗？爸爸穿着自己发明创造出来的钢铁战衣保护想保护的……”

……

光线稍显黯淡的房间里，托尼将自己的所有事情娓娓道来。

伊娃起初听得认真，眼皮却慢慢往下坠，小身子也慢慢滑下去，小嘴巴紧闭，没过多久就趴在他胸前睡着了。

感受着胸前浅浅的呼吸，托尼没再说话，大手轻轻给女儿拍背。等女儿睡熟了，他放轻动作抱她到大床中间，仔仔细细盖好小被子。

床边照旧围满抱枕，床下堆满被子，防止伊娃不小心摔下来。

做完这一切，托尼坐到床边，俯下.身，在女儿额头上留下一个轻柔的晚安吻。

“晚安，宝贝。”

他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休息区。

不久之前，小笨手听管家的话把披萨拿上来，此时正放在桌上，早已冷透。

“sir，冷掉的披萨口感比较差。”管家说，“建议您热一热再吃，或者，需要给您重新叫一份吗？”

托尼随意坐下，打开外卖盒，“不用了。”

盒子里面的披萨确实冷了，饼皮看起来没那么酥脆，洒上去的配料比较冷硬，芝士也变得不怎么松软。

他瞥了一眼，起身去冲咖啡准备搭配着一起吃，手刚碰上咖啡壶，就听见管家平静道：“或许，您应该知道婴幼儿半夜会起来喝奶，早上也起得比大人早。”

言外之意，您好意思现在熬夜半夜睡不醒，让您女儿饿着肚子叫您起来冲奶吗？

托尼：……

他若无其事放下咖啡壶，端着刚才冲奶粉用的热水壶出来，面色不改地吃着披萨配凉白开。

随便填饱肚子，托尼翻开一天没处理的邮件和电话，挑着回复后，开始专心致志地进行网上购物。

恒温热水壶，这个一定要买。

衣服再多预备几套，搭配衣服的袜子鞋子帽子也要买，到时候再亲自带女儿出去逛逛。

对了，还有把床围起来的、防止小孩子掉下去的围栏，这是必需品。

洗澡盆，同样是必需品，买。

这个是什么？奶瓶清洗剂？玩具消毒液？要买要买。

管家一言不发地围观自家先生疯狂下单。

买完东西，托尼静静地坐了片刻，拎起女儿出现时背着的黄色小背包，重新拿出那张纸，沉吟几秒，说：“j，匹配一下纸上的笔迹。”

“正在扫描……扫描完毕，已存入数据库。开始进行匹配，正在匹配……”

等待匹配的时间，托尼点开悬浮在面前的屏幕，找出管家下午分析完毕的波动频率，一行行数据排列整齐。

屏幕和方舟反应炉同样散发着幽幽蓝光，屏幕上倒映出他沉思的面容。

穿越时空回到过去这种事居然真的能办到？让女儿来十年前是十年后的他决定的么？十年后的他为什么不能照顾好女儿？或者十年后出了什么事……

一时间，整个休息区蔓延着沉默。

良久，响起管家沉着的声音：“sir，匹配失败。”

“我知道了。”托尼从容地点了点头，扔下这句话，起身洗奶瓶去了。

这件事暂时放一放，今晚早点睡，明天才有精神带女儿去检查身体。

他边洗奶瓶边反复在心里说服自己，这才勉强按捺住刚才立刻焦躁起来的情绪。

托尼站在厨房深深吐出一口气，整理好思绪，沉下心，找来保温杯，准备好两次冲奶粉的水量。

随即转身回房间。

床上，奶团子睡得正香，双手放在脸侧，睡熟了之后微微张开小嘴巴，天真美好的睡颜能治愈世间所有不美好的事情。

托尼把保温杯、奶瓶、奶粉罐放到床头柜上，进浴室洗漱完出来，缓缓躺到床上。

“晚安，j。”

“晚安，sir。”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大概六点多，房间静悄悄的，床上一团奶娃娃忽然睁开眼，她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扭头四处看看，发现自己被爸爸揽在胸前，小被子不知道去哪了，身上和爸爸一起盖着大人用的薄被。

管家第一时间注意到床上动来动去的奶团子，轻声道：“早上好，小小姐。”

伊娃顿时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

“小小姐，需要叫醒sir吗？”管家温声说。

伊娃晃晃小脑袋，努力从老父亲爱的抱抱中挣脱出来，扭着身子爬到枕头上时，看见床尾有几个爸爸昨晚放的玩具。

她扶着床头站起来，慢吞吞朝床尾走过去，走到中途，爸爸翻了个身直接把她撞倒，薄被顺势从他身上滑落。

“咿呀！”伊娃冷不丁被撞倒后，双手撑在床上，一脸懵地低头去看老父亲。托尼睡得熟，对女儿懵懂的注视完全无知无觉。

管家：噗。

记录下来。

[父女互动1.0]

伊娃看了看爸爸，小手拽住薄被，不计前嫌地努力往爸爸身上盖。

拍拍被子确认盖好，她转头继续朝床尾走去。

两个小时后。

托尼一直记挂着给女儿冲奶，尽管睡得熟，由于心里惦记着事情，还是一瞬间猛地惊醒过来。

“伊娃？”

房间里，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壁灯不知什么时候也关掉了，床上乍一看只有他一个人。

这时，光线昏暗中，坐在床尾的伊娃抬头看过来，焦糖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托尼找着人，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宝贝你在干嘛呢？怎么不叫爸爸起来？饿不饿？”

看到爸爸醒了，伊娃拖着玩具爬过来，微卷的头发有点乱，嫩黄色的睡衣裹着雪白一团，越发显得粉雕玉琢。

随着女儿爬近，托尼快速冲好奶粉，往后靠着床头，一把捞过这团奶包子，让她坐在自己肚子上，递过去奶瓶。

“开饭了宝贝，今天我们要去医院，中午爸爸给你做点辅食吃。”

说这句话的时候，托·从没下过厨房·尼一脸淡定。

伊娃一手抓紧奶瓶，默不作声地从爸爸肚子上站起来，踉跄着拽紧爸爸睡衣爬上去，然后伸出另一只小手抱住他脖子，小脸使劲伸上去要贴贴脸。

托尼登时觉得这个早晨美好的无与伦比，他垂下眼笑起来，托抱着女儿让她的小脸蛋贴到自己脸上。

“早安，宝贝。”

“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