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纽约，复仇者大厦。m.ghjun.com

托尼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着咖啡杯，一手插兜，静静望着窗外的景色。

天空湛蓝透亮，抬头望去，极明，极宽广，宛如薄纱的云层细碎而洁白。

纽约大战后，民众逐渐走出阴影，生活逐步恢复正常，纽约看上去一切如常，如往常一样繁华热闹。

但是，那些如影随形的阴影真的被驱散了吗？

安静了一会儿，管家突然开口说：“sir，检测到空气中有不明波动。”

托尼转过身，挑了挑眉，“在哪个位置？”

“您的……”管家顿了下，“两百米范围内。”

两百米？

托尼离开落地窗，走到吧台，放下咖啡杯，“现在呢？”

“依旧在两百米内。”

“哇哦。”托尼抱臂，饶有兴趣地笑起来，“定点是我？”

话音刚落，空气中隐约泛起摸不着的涟漪，像水波纹般层层荡开，无声且静谧。

管家提醒道：“不明物体即将抵达，10，9，8，7，6……”

托尼打了个响指，钢铁战衣随时待命，整栋大厦开启戒备模式，藏在暗中的武器整齐对着这边。

倒计时仍在继续，管家优雅的声音平静无波，“5，4，3，2，1。”

那真的是一瞬间的事情，半空中突然打开了一个大概一米高的时空通道，没等人看清里面有什么，对面猛地扔过来一个……奶娃娃？！

奶娃娃踉跄着落了地，时空通道立即消失，水波纹般的涟漪紧接着缓缓散去。

休息区这里一片安静。

托尼看着脚边估计一两岁的奶娃娃，整个人愣住了。

“sir……”管家沉默片刻，说：“已录下刚才那一幕，需要播放出来吗？”

听到有人出声，奶娃娃抬起头，头发微卷，焦糖色的眼睛又大又明亮，简直跟托尼一模一样，幼嫩的脸蛋不像普通孩子那样充满活力，反而稍显苍白。

奶娃娃费劲地仰起脸去看托尼，估计是刚学会站立没多久，肉嘟嘟的小身子摇摇晃晃，晃着晃着冷不丁摔坐在地。

“咿呀？”摔倒后，奶娃娃歪了歪头，像是在疑惑自己怎么会站不稳，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焦糖色的眼睛却仿佛浸了糖似的，看起来甜乎乎的。

一声软软的叫声喊醒了托尼，他蹲下来，目光停留在孩子脸上，思绪完全混乱，有些语无伦次道：“嘿，j，你不觉得、不觉得这个孩子长得……”

管家淡定回答：“是的，长得很像您。”

重新听到说话声，奶娃娃左右看了看，再次盯着面前的托尼，托尼低下头与她四目相对，注视着这双跟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他试探着伸出手，声音小心翼翼，“嘿，小宝宝，你是从哪来的？”

小宝宝听不懂，看了看伸到眼前的大手，又看了看托尼，最后用软乎乎的小手握住托尼的大手，自己慢吞吞站起来。

托尼感受着握住自己手指的小手，动都不敢动，保持单膝跪地蹲下来的姿势，然后看着小宝宝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站起来，一步一步，摇晃着走过来，而后猝不及防地扑进他怀里。

“j，j！他，不，她……”怀里突然多了团奶包子，托尼更加语无伦次，肉眼可见的不知所措，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他……不不不，她穿着粉色的衣服，应该是个女孩吧？j，这是不是、是不是……”

管家持续淡定：“是的，sir，这孩子有可能是您的女儿。”

“这叫什么？”托尼开始兴奋起来，“天降幼崽？”

对话间，奶娃娃眨了眨大眼睛，安静乖巧地靠着他。托尼察觉到小宝宝的目光，犹豫半晌，一手轻轻搭在宝宝背上，一手托起宝宝屁股，极为僵硬地抱起她。

小孩子可真是软绵绵的啊……像棉花糖。

托尼心想着，抱起奶娃娃坐到沙发上，浆糊一样的脑袋也慢慢恢复过来，这才注意到孩子背着个黄色小背包。

他本来要直接拿过小背包，手伸到半途停住，想了想，低头跟靠在怀里的奶娃娃说：“宝宝，可以看一下你的小背包吗？”

奶娃娃仰起脸，歪歪小脑袋，细声细气地“咿呀”了一声，圆溜溜的眼睛干净清澈。

一大一小对视了几秒，托尼笑起来，“ok，就当宝宝你同意了。”

说着，他拎起小背包，拉开拉链，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折起来的纸。

托尼拿出纸，刚打开，奶娃娃圆圆的脑袋凑过来，满眼好奇。他笑了笑，抱着奶娃娃换个姿势，让她也能看到，接着目光落在纸上。

[伊娃·斯塔克，一岁三个月，来自十年后，有心脏病，轻微自闭症，希望你好好爱她。]

……心脏病？自闭症？

看完短短几行字，托尼怔怔出神。

这时候，一只小手轻轻触碰他下巴，他垂眼一看，伊娃仰起没什么表情的小脸，肉乎乎的小手顺着下巴往脸上摸。

小小的，软软的手仿佛碰到他心脏。

那颗孤独的，空虚的心脏，顿时注入一股暖流，暖流涌向四肢百骸，高高悬起的心随之放下。

“这可真是奇妙……”托尼握住小手贴到自己脸上，焦糖色的眼睛有一瞬间湿润，又像是错觉。

他小心翼翼抱住伊娃，喃喃自语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这是我的女儿，我女儿叫伊娃。”

伊娃不懂老父亲的感动，面无表情地吐了个小泡泡，随后打了几个哈欠，长而浓密的睫毛往下垂，大眼睛一点点合拢，红红的小嘴巴紧紧闭上。

“困了吗？宝宝，宝贝。”托尼生疏地让女儿躺到臂弯，微卷的头发散落他手臂上，一只小手无意识搭在他胸口。

落地窗外阳光正好，金色光芒铺满一地。

伊娃睡得香，苍白小脸睡出粉嫩的气色。托尼专注地凝视她，看不够似的，近日来笼罩在眉眼间的阴霾一扫而光，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温情，管家等了等，还是提醒道：“sir，是否采集伊娃小小姐的血液进行鉴定？”

“不用了，看这眼睛不是我女儿还能是谁的。”为了不吵醒女儿，托尼轻声说：“j，分析一下刚才的波动频率，预约明天的医院行程，我要带伊娃去检查身体。现在先搜索婴幼儿用品，奶粉尿不湿，小被子小枕头这些，还有衣服和玩具，然后发给哈皮，叫他去买。”

随着自家先生的一句句交代，管家迅速完成任务，“已安排霍根先生购买，sir，收到霍根先生发过来的留言。”

“你听完删除，不用告诉我。”

反正没什么好话，不听不听。

托尼轻手轻脚站起来，抱着孩子回房间，全程放轻动作，怀里的女儿没受到丝毫颠簸。

“j，关上窗帘。”

把女儿放到床上后，他打开一盏落地灯，照亮床边这片区域。

暖色的灯光下，托尼仔细调好空调温度，盖好被子，怕女儿睡着睡着不小心滚下床，还拿了一堆抱枕围在床沿，床下则用几条被子围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坐到床边，弯下腰捋了捋伊娃的头发，小宝宝睡得沉，没什么感觉，手指却抓了抓，像是想抓点什么。

灯光昏黄，映得托尼那双焦糖色眼睛璀璨迷人，他试探着伸出手指，放在女儿掌心。

下一秒，五根细嫩的手指紧紧抓住他。

托尼垂下眼，眼底一点点蔓延出柔情。

“午安，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