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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热往事

作者:超暴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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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平淡的下午,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www.churuyunkt.com查理·唐森在开庭,因此,凯瑟琳难得留在家中。

她记得雷古勒斯离开时,她正趴在沙发上读小说。他敲了敲门,走进来,告诉她,他要出门一趟,会带走克利切,因此晚饭只能她自己准备了。

“好的,一路顺风。”她笑眯眯道。正巧她晚饭约了唐森先生。雷古勒斯出门,她就不需要再苦心编造一个理由。

那天第一件不寻常的事发生了。雷古勒斯没有像平时一样急着出门。他伫立在门边,眼神投向布莱克老宅的某个角落,或是某一副画像。他是一剪没有喜怒的影子,克利切跟在他身后,恐惧从它金鱼般鼓出的眼中流出。

凯瑟琳没听见关门的动静。她抬头,向门口张望,对上雷古勒斯逡巡的视线。她被捕捉了。他在她望来的那一瞬间动身,折返客厅。凯瑟琳满头雾水,看着他在客厅里,像一头撞上玻璃的麻雀原地打转,半晌后,笑着打趣道:

“你需要一个吻别吗?”

然后,她拉住他的袖子,借力探起身,吻了吻他。这是夫妻间最常见的吻法,轻曼而转瞬即逝,远没有与情人来得热情如火。她会接吻,但只是碰了碰他的嘴唇,像是轻挥掸子驱赶什么那样。

这个吻漫不经心,包含了他对自己一生的评价:一场浪漫的幻灭,一场漫长而迷人的自杀。

他也俯身与她吻别。

“谢谢,这几天记得收信,别给陌生人开门,小姑娘。”

克利切推开门,让阳光照进来,她抬手掩住眼睛。他们离开了布莱克老宅。

那是段可堪为“黑夜孤寂,白昼如焚”的时光。

她深夜回家,带着几片秋叶。家里只有克利切。它擦拭着一只金色的挂坠盒,抖得厉害。在有力的摩擦下,挂坠盒上甚至连一粒灰尘也没落下——魔法冻结了这个挂坠盒,彻彻底底。

凯瑟琳感到好奇:“克利切,这是哪里来的?”

她只是随口一问,克利切却爆发出一阵嘶叫。它跪在地板上,用双手向壁炉爬去,一边爬一边痛哭:“是主人……主人雷古勒斯交给克利切的……主人命令克利切毁了它!但克利切是个没用的小精灵,克利切做不到!”

凯瑟琳头疼欲裂,用一个命令让它闭嘴。她原本不期待自己命令能有多大效力,没曾想,话音刚落,克利切立刻安静下来,只能从它发抖的嘴唇里听见喘息声。凯瑟琳有些不敢相信,她又让它站起来。克利切立刻爬起来——它的双腿仍然弯曲,身体却与地面垂直,像用手把一张纸从地上立起来。

她犹疑地问道:“雷古勒斯只要求你毁了这个挂坠盒?”

克利切再次跪下,并抄起拨火棍,抽打自己的脑袋。

“克利切不能说!克利切必须闭嘴,主人让克利切什么也不准说!”

“停下,丢掉你手上的东西,克利切!”

拨火棍落到地上,火星溅到地毯上。克利切用它那双巨大的,充满血丝的眼球盯着凯瑟琳。凯瑟琳让它离开,它消失在了客厅里。

她对克利切的约束力增加了。

凯瑟琳有些不安,她回到卧室,打算等雷古勒斯回来后,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家养小精灵的自主意识被契约压迫着,除非是原主人出了意外,否则,它们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忠诚。

她在等待,从深夜等到黎明,又等到第二个深夜。但雷古勒斯再也没有回来。

第三天夜里,凯瑟琳在客厅见到了贝拉特里克斯,有着一个索命咒之缘的女人。凯瑟琳下楼时,贝拉正在拨弄壁钟,见她出现,咧开嘴,露出一个笑。没等凯瑟琳倒茶,贝拉洋洋得意地宣布:

“可怜的小雷尔被处死啦。”

凯瑟琳用了足足半小时,才确认贝拉特里克斯说了真话——她总默认这个女人有着精神缺陷——然后,和所有人一样,凯瑟琳的第一反应是:雷古勒斯被傲罗杀了。

“不,不,不是那些蠢货傲罗,”贝拉摇摇手指,她的眼眸在夜空中因快乐而发亮,“是黑魔王大人,是伟大的主人,他亲自处死了雷尔。”

从那一刻开始,凯瑟琳·布莱克又死了,而凯瑟琳·坎贝尔复活了。

此后的回忆像被上了发条,在齿轮和链条的转动中,无可挽回地向前奔去。在凤凰社和食死徒的血肉相搏中,魔法部如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扁舟,倾覆只在须臾。

预言重新被提起,隆巴顿夫妇被逼成疯子,波特夫妇生死不明。

1980年的冬天,凯瑟琳怀孕了。查理·唐森为此排除万难,将她从布莱克家接到自己家。坎贝尔先生隐瞒的秘密成为凯瑟琳日后长达五年的梦魇。她难以进食,难以入睡,在圣诞夜掉了三磅体重。1981年的夏天,她经历了四十八小时的剧痛和流血,出血量让邻居以为唐森家发生了谋杀。

凯瑟琳继承了阿莉莎的病症,她的分娩是一次与死神的相拥而舞。而她也继承了阿莉莎的“厄运”,死神允许她诞下的是一个女孩。

查理·唐森抱着婴儿痛哭流涕。凯瑟琳哭不出来,她像一块被挤干的海绵。唐森跪在她床前,央求她再为他带来一位继承人。

命运就是一个莫比乌斯环。凯瑟琳想起自己的父亲,坎贝尔先生也是那样,抱着他的女儿,跪在阿莉莎床前,央求她再生一个继承人。

她摸了摸唐森先生的脸,无比温柔:

“亲爱的,我拒绝。”

查理·唐森没有回答。他远比坎贝尔先生深谋远虑。在凯瑟琳拒绝之后,他迅速理清了这几件事:第一,他爱着凯瑟琳,继承人的母亲只能是她;第二,根据当时的法律,堕胎是严重违法的;第三,凯瑟琳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的遗孀。

1981年秋,食死徒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凯瑟琳从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上读到,波特夫妇死了,伏地魔死了,在战场中央,只留下一个大难不死的男孩。预言成真,战争结束了。

清算日里,西里斯·布莱克被指控通敌和谋杀,关进了阿兹卡班;马尔福一家全身而退;西弗勒斯·斯内普被邓布利多力保无罪。这都在一天之内结束了。

新闻界的狂欢日再次到来,从前被压抑的笔锋,被困住的文思,如蝴蝶风暴席卷整个英国。任何人,都可能上一秒衣冠楚楚,下一秒被指控为食死徒,而遭到口诛笔伐。

生活魔幻主义的一面开始显露。

一天,凯瑟琳在报纸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撰稿人用魔法部三天前为雷古勒斯盖棺定论的罪行,说服读者,作为雷古勒斯曾经的妻子,如今布莱克所有遗产的唯一继承者,凯瑟琳不能就这样撇得干干净净。

她觉得这很好笑。但新闻和媒体已经疯了——在检举食死徒上,谁退步,谁就是同流合污。著名的凤凰社人员西里斯·布莱克都能在一夜之间身败名裂,她被撕碎只需要半天不到。

凯瑟琳其实有后路。偏偏当时,英法魔法界签署了引渡条约,换而言之,她即便回到法国,也是畏罪潜逃。

她不能出面辩驳。维森加摩因为保下马尔福一家和斯内普,已经备受质疑。凯瑟琳一旦出庭,势必被拿来开刀,以证清白。

这时候,凯瑟琳到底是不是食死徒真的不重要了。

当天晚上,她答应了查理·唐森的求婚。一夜之间,所有对她质疑的新闻都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她松了口气——凯瑟琳早就知道,那些报道,都是查理·唐森为了留下她,而采取的手段,和当年的雷古勒斯·布莱克一样。

但和雷古勒斯不一样的是,这个男人,在战争之后已稳居高位。而随之而来的审判狂潮中,巴蒂·克劳奇耗时半生建立的丰碑,因为小巴蒂的暴露转瞬崩塌。查理·唐森顺势取代了巴蒂·克劳奇的位置,真正一手掌握整个英国的法律司。

他只缺一个长子。和许多男人一样,明明家里并没有任何爵位或皇位需要继承,他们却无比执着地需要一个长子。女皇和女爵在他们看来,都是逼不得已的妥协。

从1982年春到1985年春,凯瑟琳无时无刻不在与法律、医生和丈夫斗争。

她从圣芒戈偷来禁药,偷偷溜去麻瓜医院咨询如何让子宫永久失效。她必须慎之又慎,因为战后,人口大减,一旦有女巫表露出不想生育的倾向,就会立刻被举报给战后重建组——结果只有两个:罚得倾家荡产,或判入阿兹卡班。

可无论她如何努力,1985年的春天,她再次怀孕了。从种种迹象表明,这次是个男孩。查理·唐森高兴疯了,他年过四十,终于要迎来自己的长子……整个金库的财富,耕耘多年的权势,都亟待传承。

凯瑟琳却又看见了死神。她的肚子一天天膨大,瘦骨嶙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灌入了子宫里。她从楼梯上摔下来,让自己撞上桌子角,却无济于事——查理·唐森时刻守在她身边,即使他不在,也会有两个家养小精灵监视着她。它们有权在她意图伤害自己时用魔法控制她。

在凯瑟琳生日那天,查理·唐森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沉默半晌,想起四年级圣诞夜,那朵无色玫瑰;六年级夏天,追求西里斯时读完的百年孤独;七年级圣诞夜,死在家中的坎贝尔先生……

她说:“我想要读一个爱情故事。”

查理·唐森带她出了门。他们在一家麻瓜书店,买了马尔克斯的新书,霍乱时期的爱情,出版于1985年,价格两英镑。

结账时,老板娘向她抱怨:“最近英镑贬值,物价飞涨,比美国的火箭飞得还急。”

霍乱时期的爱情是凯瑟琳读的最后一个爱情故事。最令她着迷的情节,是男主为了女主吞下玫瑰,喝下香水,醉倒在码头。她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在现实中让别人验证这个桥段。

1985年的冬天,她被深入骨髓的剧痛从梦中唤醒。第二天清晨,她生下了一个男孩:一个瘦弱的胎儿,一出生就因窒息而亡。凯瑟琳不像阿莉莎那样,死在产房里。她活了下来,只是多活了几天。

查理·唐森在绝望中给了她自由,允许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只要别出现在他眼前。

于是凯瑟琳回到布莱克老宅。五年过去了,一切都和离开时没有区别,只有一层尘埃遮掩了回忆的光辉。她回到书房,永生瓶内,那朵玻璃玫瑰已经变回羽毛笔——因为雷古勒斯死了,黑魔法失去了来源。她找到了六年级春天读的那本呼啸山庄。女主叫凯瑟琳,同样死在分娩之后。

她抽出呼啸山庄,一个金色的挂坠盒和一个小瓶子被一并扯出来,落到地上。凯瑟琳凝视片刻。她第一次开始读懂雷古勒斯。

她带着这两样东西,找到了邓布利多。五年之后,邓布利多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百事缠身,他在校长室热情地接待了她。

“雷古勒斯在死前,吩咐克利切毁了这个挂坠盒,但它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邓布利多接过挂坠盒。他细细打量后,沉声道:“雷古勒斯作出了正确的选择,他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勇敢——凯瑟琳,你做得很好,但你需要休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去圣芒戈。”

“谢谢您,邓布利多先生。”她抬起浮肿的胳膊,费力给邓布利多展示那个瓶子,里面有一团银色光芒,“我想借用一下您的冥想盆。我两年前才知道,这个里面装着的是记忆。”

邓布利多起身离开。

“当然,你可以随意使用。”

于是,凯瑟琳在生命的最后一个午后,看见了雷古勒斯死前最后的回忆。

那条从六年级开始汤汤流淌,为她的梦境带来无数疑窦和谜团的暗河,那无人知晓的岩洞,那层层叠叠的阴尸,那个被拽入河中的人——那是雷古勒斯的葬身之地。

当天夜里,有人在多弗尔海峡边看见了凯瑟琳的身影。她死在海边,没人知道原因,只知道她几天前诞下一个死胎。夜风卷过时,她的尸体从白色悬崖上坠落,消失在茫茫大海里。

消息在第二天传入阿兹卡班,贝拉特里克斯兴奋地扯落了一半头发,西里斯整个沉入黑暗的角落。阿兹卡班外,巨浪一刻不停地拍打着山壁……他仿佛能从那大海的怒吼中找到他的过去,在霍格沃茨的那些时光。

夏天过去了。曾在所有人的幻想中,永远不会熄灭的白热时代,也与他悄然作别。时间是一把牢不可破的锁,放过所有人,只困住了西里斯·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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