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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娃你别逼着恩人们喝酒!”老奶奶云娘突然颤颤巍巍地跑过来,严肃地批评村长,“恩人们不想喝就不喝,老太太替他们喝了!”
宿月吓了一大跳,人类的老人哪儿能喝酒啊,他赶紧阻止。
没想到云娘豪气干云地把宿月挡酒的胳膊往旁边一推,那力气比宿月有时候遇到的年轻新人都大。
“二娃,来!干!”云娘豪爽地一仰头干了一杯。
村长只得立刻跟了一杯。
“二娃!再干!”云娘兴致极好,又干了一杯。
村长面色凄惨地再跟了一杯。
几杯之后村长咕咚一声倒了,老太太喝得红光满面,就差脚底下踩个垫问天下英雄谁是老身对手了。
宿月看得目瞪口呆,心说人类的老人这样真是可以的吗?
苏晨注意到他表情,凑过来小声说:“云奶奶是村里身体最好的老人,到现在夏天都上山去采药草的,年轻那会儿还有千杯不倒的称号。”
宿月:“……”
奶奶真不简单啊!
苏晨说完举起了手里的杯子,热情地说道:“老大,苍哥,我敬你们俩一杯!谢谢你们帮了我家乡的村子,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跟我说!”
苍咫举起杯子跟苏晨碰了一下,宿月一愣。
苏晨这么说就像在说他和苍咫是一家的,宿月本来不想接这个话,但是苍咫接了,他只得也举起杯子跟苏晨碰了一下。
农家自酿的米酒香甜醇厚,所有辛辣都被隐藏在甜味里,但后劲极大,不一会儿就晃晃悠悠地顺着喉管往宿月脑子里冲。那种从今天,或者从很长时间以前就开始的,难以言明的恼火在酒醉的时刻越发强烈,让他怎么看苍咫怎么不顺眼。
看苍咫噙着浅淡的笑意跟苏晨说话他不顺眼,看苍咫接敬酒他也不顺眼,他都开始想不通自己怎么这样矫情了,甚至茫然地问自己,我不会是吃醋了吧?
可这吃的哪门子醋,先不论他对苍咫还会不会有吃醋这样的情绪,对方是苏晨,小姑娘、人类、宿月曾经的队友,再怎么宿月也不可能吃苏晨的错,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老大。”苏晨又过来碰了碰宿月的杯子,她对苍咫不敢说那么多,但是对宿月胆儿大了不少,她轻声说,“老大你们以后可要好好的啊。”
旁边的苍咫听不到她的话,但是含着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宿月心里所有的别扭一瞬间到达了顶峰,他笑了笑跟苏晨碰了杯,一仰头把整杯酒干了,借着那股飘飘然头昏脑涨的劲儿,说自己要喝醉了,冲众人简单打了个招呼就离了席,径直走向他们休息的那间圆角楼。
离开宴席的环境立刻变得安静,村民们载歌载舞的声音逐渐飘远,安静的夜色里,宿月听到匆匆的脚步声。www.chendu.me
他回过头,发现是苍咫追了过来。
宿月迟疑了下,还是站住了。
虽然他现在看着苍咫就有种没来由的恼,但还是不想给苍咫难堪,因为如果给苍咫难堪,就相当于是他自己放不下,最后还是自己难堪。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苍咫问。
“没什么,想休息一下。”宿月回答,“人间的酒劲儿比神界的大不少。”
“需要我照顾你吗?”苍咫问。
宿月都已经走到了圆角楼门边,被这句话刺激了一下,倏地回过头来,“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你就照顾我?”
苍咫愣了愣。
他怔了一会儿,说,“对不起。”
宿月扬起嘴角,冲苍咫笑了笑,那笑容莫名的很艳丽,艳得有点决绝。
挂着这样艳丽的笑容,宿月后退半步缩进了圆角楼里,然后在苍咫面前“砰”的关上了门。
房门关上了,宿月靠在门背后的黑暗里,他闭着眼却好像还能看见苍咫的眼神,那样关切的、温和的、仿佛他们之间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眼神。
他忽的回忆起那个在山洞里的抱抱,苍咫那句“我扶着你”,还有那瞬间他的怦然心动和随之而来的逃避。
黑暗倏然而至,在酒带来的轻飘飘的情绪过剩里,宿月突然明白了自己一切愤怒的来源。
宿月已经不喜欢苍咫了,但他必须承认,过去这么久,和苍咫接近时他还是会尴尬,会紧张,会刻意拉开距离。
他还是很在意他们曾经那段失败的恋情。
但苍咫可以空降到他工作的区域,平和地做他的上司。
一脸正气地共事,事无巨细地关心,甚至可以听别人开他们玩笑,搂着他说“我扶着你”。
他爱到绝望才放手,到现在都没办法直面苍咫,苍咫对他却像无事发生一样的体贴,没有介意,没有芥蒂。
好像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一切,让宿月难以释怀的一切,在苍咫那里都没有任何痕迹。
这太不公平了。
仿佛神界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外面有敲门声。
当然是苍咫。
“干嘛?”宿月面无表情地问。
“你确定不需要帮助吗?”苍咫问。
宿月恼火地吼:“你给老子睡沙发!”
苍咫愣了半天:“……哦。”
——
宿月本来觉得自己在苍咫面前都毫无波动了,事实证明完全不是。
他火大得很,甚至只能把这种火大的5%归因于酒劲。
宿月脑子里清楚地知道,把主神关在外面不让他在卧室睡觉是非常过分的行为,属于司神部那些神明要是听见了会开一个大会审判他的那种,但是他跟赏罚厅啊司神部啊做对也不是头一回了,爱怎样怎样吧。
闹脾气不是因为喝酒,但酒劲确实也挺大,宿月往床上一扑,抱着枕头愤怒地锤了几拳,酒意上涌,也就睡着了。
明月从夜空的西边走到东边,啁啾的鸟鸣把宿月从梦里吵醒。
一睁眼,先看见了被自己揍出好几个还没恢复形状的大坑的枕头。
宿月:“……”
打扰了.
宿月默默地走到卧室门边,小心翼翼地把房门拉开一条缝。
圆角楼客厅的地毯上,主神大人笔挺的鼻梁对着墙壁,侧卧着睡得正熟。
宿月:“……”
他真把苍咫关门外了啊。
苍咫活该!
正这么两边思绪掐着架地想着,那边睡着觉的苍咫毫无预兆地翻了个身,睁开眼来,望向宿月。
苍咫平时的神情或者锐利或者沉默,但是刚睡醒的时候谁都不会有太高的逼格,因此他眼神都给人种无辜的感觉。
就好像某种无声的控诉。
宿月:“……”
宿月没有和苍咫对视,直直地望着地面,语气平平地说道:“我昨晚喝多了。”
苍咫点头:“我知道。”
宿月:“嗯。”
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看到苍咫毫无波动的态度就觉得自己输得好惨。
宿月上神平时不是爱面子的神明,但是在苍咫面前就特别较劲,所以防止自己输很惨的办法只有一个:
宿月“嗯”完之后,又缩回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不理就是最好的办法。
这种冷淡相处的状态持续了很久,一直持续到宿月和苍咫当天和鸟嘴坡村的村民道别,然后假装坐上回城的大巴,实则随便找个机会遁回了神域,向司神部汇报工作之后。
因为有游戏模块bug这一特殊事件的存在,再加上不知道谁施展的让凤凤逃过一劫但居心叵测的傀儡术,本来应该很简单的汇报内容变得很复杂。
汇报整整拖了三天的时间,司神部上午开会、下午开会,连着开了六场会,宿月和苍咫都被按在那里汇报、讨论。
一起被按在那里的还有戚无咎,典籍院的神师差不多是神域最博学的神明,正因为此本来天天隐在典籍院自娱自乐的他被揪到司神部跟着不眠不休开了三天的会。
热爱摸鱼的无咎神师气到胡子都和头发一样白了,宿月从会议间隙他怨恨地看自己的眼神里都能想到,这次异化事件结束之后,戚无咎绝对会带一大堆火锅到他那里煮,甚至可能会带臭豆腐锅。
离奇的是在这样高强度的合作环境里,宿月居然三天没有和苍咫说一句话。他铁了心要逃避苍咫,苍咫找他说话他装听不见,每天一散会跑的比戚无咎都快。
宿月终于想清楚了,相比不得不面对云淡风轻的苍咫,还必须演的和他一样若无其事,自己还不如直接离苍咫远点。
虽然这样是输了,显得很在意,但是面对完苍咫还不是一样输了,这样输至少没那么有挫败感。
上神大人和主神大人之间这种僵硬的气氛过于明显,连不知道宿月和苍咫情史的,在司神部负责做记录的神明都看出了端倪。
对方忍不住悄悄问宿月:“上神大人,主神大人是做了什么事情惹您不满吗?怎么您和他之间好像没有任何交流?”
“没有不满啊。”宿月无辜地说道,“我就是最近身体抱恙,所以不好在会议室呆得太久而已。”
苍咫对宿月的这种不理会选择沉默应对。
这在宿月的意料之中,苍咫根本都不会在意宿月理不理他,也不可能有任何反应。
当然了,戚无咎不是这么认为的。
戚无咎煮着火锅,摇头晃脑地叹气:“可怜的主神,估计以为你讨厌死他了,所以为了不惹你烦,话都不敢跟你说。”
“我非找一天把你看的那些人类爱情电视剧都删了。”宿月的回应自然是又炸了戚无咎一个火锅.
司神部那边对异化事件和傀儡术事件同步进行分析,监事厅那位可怜的小神因为技术过硬也被叫过去加班。
不眠不休的讨论过后得出的结论是,人间的异化是因为游戏的波动而产生的,但是没办法反向投射到游戏,也查不出和游戏过多的关联。
这就意味着以后宿月不需要再处理这些游戏相关的异化,因为和普通异化没有任何区别,他首要的任务依旧是解决游戏的那些bug。
现在已经解决了三个,主要的bug共七处,剩下还有四处。
异化事件和傀儡术司神部都移交给了其他的神职部门,宿月手里这方面工作算是彻底结束了。
不过宿月也没有休息的打算,他准备尽快前往处理下一个游戏bug。
因为按照司神部的说法,目前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异化征兆出现,这绝对是要严肃处理的大事情。
在搞清原委之前,可以确认的是清除游戏bug可以缓解现世的异化情况,那么宿月当然不敢停手。
宿月不能连轴转,他需要把自己的体力恢复好才可以进游戏世界,所以就算心里急,还是在神域又待了一天。
这天戚无咎总算被司神部放了出来,一头飘逸雪白的长发都油了,一迭声地唉声叹气,从头到脚写满了社畜的怨念。
于是宿月破天荒的主动给他煮了火锅,还勒令丢丢不要再咬他。
“你们那边的研究结果怎么样?”宿月问。
“别说这些了,好不容易下班了,说点开心的。”戚无咎说,“你和前男友现在的关系怎么样?”
宿月:“……”
神特么开心。
宿月忍了半天,看在戚无咎为了探究bug真相,缓解异化情况被迫加班这么久的份上,他没有对戚无咎的火锅下手。
不过他当然也没有接戚无咎这个茬。
他是真的在意bug的情况,因为担心人间那些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异化点。
喝了三五杯酒之后,这种愁绪达到顶峰,宿月叹了口气:“那些bug到底是什么?759你说,背后是不是有人在利用bug搞事啊?”
——
某座山里。
一片混沌的山,分不清到底是在哪一界。
山路是光秃秃铁灰色的岩石,岩石顶覆盖着雪,山顶荒凉一片,除了冷硬的石头和冰冷的雪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头顶的天空是云,层层叠叠的云遮挡了天空的颜色,但隐约叫人觉得这里是永夜。
除了石头和雪之外其实山顶上也有东西的,那是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面摆着棋盘,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在对峙。
棋盘边摆着一张椅子,没错,只有一张椅子,也就是一个棋手。
甚至那一个棋手现在都没有坐在棋盘前。
可是棋盘上的棋子在动。
洗……筝……鲤……
看起来那棋盘比较像西洋棋,因为棋子也更像西洋棋,那些棋子自己在移动。
白方的国王镇守王宫,皇后在棋盘上移动,皇后旁边几格,执剑的骑士不远不近伴随着。
黑方的国王同样镇守王宫,棋盘上没有皇后,黑方的骑士棋正在向着白皇后的方向移动,似乎要将白皇后围住。
随着他们的战斗,脚下的棋盘格子也在变化,一会儿是黑色,一会儿是白色,每一次翻转都在棋盘上漾起粼粼的波光。
棋盘的另外一角,黑色的主教棋正在走向棋盘正中,主教棋在闪烁着,仿佛是死亡之后刚刚重生的那种特效。
主教棋的方向不是皇后,而是棋盘正中的一枚骑士。
这枚骑士非常非常特别,特别到任何人第一眼望向棋盘,都不会注意到任何一个国王皇后,而一定是落在骑士身上。
因为这枚骑士是位女骑士。
而且,这枚骑士好像既不属于黑方,也不属于白方。
西洋棋中的骑士棋大多都是用马头来代表,就算是这种华丽的西洋棋,也只不过是把马头换成栩栩如生的整匹马。
可是这匹马的马背上坐着一个少女,她长发随着马匹奋蹄的姿态飘扬,就连秀丽的面庞都雕刻得极认真。
这是所有棋子里,唯一一枚女骑士。
女骑士棋原本是灰黑色的——不是黑色,明显要比黑色浅一些,就好像从黑色褪色了一样——现在颜色则还在变淡,看上去很快就要从黑色褪成白色,让人完全看不懂她到底是属于哪一个阵营。
忽的,一只手穿过重重云雾,凭空落下来.
那只手大到仿佛可以掌控整座山,自然也可以随便掌握这一张小小的棋盘。那只手捏起女骑士棋,没有犹豫就把她丢进了白皇后和黑骑士组成的棋子群里。
接着,似乎是经过了短暂的思考,那只手又从白方棋子里拎出一张“战车”棋。
放置在棋盘上的战车横冲直撞,狠狠地撞在黑方的兵卒棋身上,发出悠长的响声。
兵卒和骑士都被战车撞倒了,场面一团乱。
那只手总算像是满意了,丛云层里缩了回去,只剩下棋子们在棋盘上相互交战。
新的棋局即将开始.
进入新游戏之前,宿月最终还是去了趟监事厅。
到监事厅时苍咫正在那里工作,现在宿月确定他在神域还兼着其他位置了,因为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大堆书,做监事当然不需要这么多书的。
虽然已经好几天没搭理苍咫了,有点尴尬,但这次过来还是很有必要,何况苍咫自己应该也不怎么在意,所以宿月战胜自我,硬着头皮来了。
苍咫在宿月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就抬头看了过来,反应很快。
“什么事?”苍咫问。
“没什么。”宿月说,“我是来看小神的。”
苍咫愣了愣,好像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
苍咫:“……哦。”
宿月还记得在离开鸟嘴坡前,为了确定凤凤的生死,他让小神帮忙破坏规矩监管情况,并且保证如果小神受罚,他愿意代为受过。
现在成功地出来了,当然要确定下对方还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小神好不好不知道,这苍咫反倒是一副“老子现在不太好”的表情,脸色都是肉眼可见的臭,搞得宿月都怀疑自己哪里惹到他。
第123章 海上轮/盘(1)
宿月想不通苍咫为什么看着如此不爽,要是和他有关的话没道理啊,他又没有任何能惹到苍咫的事。
事实证明果然宿月没有惹到苍咫,主神可能单纯就是那会儿想放一下空。
因为苍咫沉默了一小会儿就主动问:“来看他做什么?”
“之前不是说了吗,如果司神部找他的麻烦,我就来代他受过。”宿月说,“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很好,放心吧。”苍咫说,“司神部没有找他茬。”
宿月:“你确定吗?”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司神部和赏罚厅一样,是相当破事多的部门。
“我确定。”苍咫回答完又提醒,“你是不是该参加游戏了?”
“嗯。”宿月说,“已经在提交载入了——不是,你可看好了,司神部没几个好东西,别让他们欺负你手下。”
宿月话音刚落,半掩着的监事厅大门就又被推开了,小神拿着一管东西走进来,“大人,您要的……”
一看见宿月,小神吓得嗖一下把手里的东西藏背后了,结结巴巴说道,“东东东西是什么来的?我我我忘了。”
宿月狐疑地看了看小神,总觉得他拿的是跌打损伤药一类的东西,他问:“你拿的是什么?”
“工作用品。”苍咫回答道,“和你没关系,快回去准备游戏吧。”
宿月和苍咫现在的关系本来就处在一个崩盘的临界点,虽然是宿月心里单方面的崩盘,被苍咫这样近乎逐客地说了一句之后,宿月更是理都不想理他了。
如果不是之后还要以同事的身份相处,宿月说不定直接要和苍咫打一架,但现在他打不了架,只能直接冲进游戏,让boss来代替苍咫承受他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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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名称:海上轮/盘]-
[游戏编号:qf801]-
[游戏通关轮数:15(全灭次数:11)]-
[游戏状态:等待中]
[海上轮/盘,游戏开始]
宿月在进入游戏的时候内心已经在痛骂卧槽了,因为游戏的名字起的虽然故弄玄虚,可还是提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次的游戏背景在海上。
宿月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两件东西。
一件是密闭的小空间,因为他有一点幽闭恐惧,另一件就是船。
因为他晕船。
没有人能想到宿月上神会晕船,正如同全天下只有主神见过宿月上神脸色惨白地靠在船舷上,每次试着开口说话声音都会变成“yue”的惨兮兮的样子。
宿月也没想明白。
神明都有个弱点,这是正常的,但是为什么别人的弱点都是什么硫磺、水银、暴风之类很有逼格的东西,他的弱点是晕船啊?
总而言之,当他这次苏醒,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在游船的某个舱室时,他已经被晃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个单间,环境非常的狭窄,一张上下铺的铁板床,侧面是一个挂壁的洗手池,跟个胶囊没区别。宿月甚至没办法坐直,他稍微抬起来一点脑袋都要磕到舱顶。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下来,在船舱门口镶嵌的圆镜里看到自己的脸色惨白,但还是努力蓄了一口神力绷住劲,推开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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