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能看见吗？”五条悟把他扔到地上,自己环胸而立，漂亮的苍蓝色眼瞳虚虚地落在空中。www.yimiwenxue.com

被他问到的白发青年淡定地摇了一下头。

是的，在他的视角里什么也没有。

然而事实上，在五条悟那苍蓝色的瞳孔里,距离青年不过二十厘米的地方,有着一只丑陋的咒灵。

“啊……真是难搞。”五条悟淡定地收回视线，假装没看见那只咒灵准备攻击的动作,拖长着声音抱怨。

青年抿着唇没有说话。

五条悟看着一咒灵一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摸了摸下巴说道，“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你可以说话，也有咒力了……恐怕也没有什么作用。”

“嘛……不过也有可能直接成为活靶子呢。”

“过了这么久，咒力完全没有要消失的样子诶——”五条悟的话很跳脱,表情像是在打量着什么珍惜物种一样看着他。

青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或者说他要是知道就不可能大半夜了还跟那个人一起站在这里了。

他侧过头去看窗外的一片墨蓝，黑得并不彻底，只是天边零零碎碎地撒了几颗星星，周围依旧灯火通明。

32.

五条悟眯了一下眼睛，在刚刚青年转过头去看窗外的时候，他几乎要认为棘能看见了。

但随后他就看到,青年人的视线直直的穿过了站在他面前意欲行凶的咒灵,落到了窗外的夜空上。

啧啧啧……

五条悟在心里摇了下头,看来自己亲爱的学生今天是免不了受伤了。

话虽如此，但他并没有准备上前去帮忙的意思,甚至还好整以暇的靠在了旁边的墙上。

这种事情他也没有遇到过，嗯……说不定和咒灵正面交锋几次就可以了呢？

至于这次咒灵的等级……

嘛，区区一级,他相信自己亲爱的学生一定可以的。

33.

正看着夜空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棘并不知道，站在自己旁边的白发教师已经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自从来到这里以来，好像一切事情都发生的非常没有逻辑。

无论是入学高专还是咒力的出现，又或者是他现在所遇到的看不见咒灵的情况，都出现的很莫名其妙。

他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没有任何记忆，就像是新生的孩童一样，但他的身体不是孩童，他的情绪也并非孩童般纯澈。

他有时候会感觉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有的像是他的，有的却又像是强塞进来的、别人的。

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都处于一个很迷茫的状态……？

？？？

就在棘想到这里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拦腰踢飞，直到飞在空中极速后退的时候，棘依旧是“？？？”的状态。

发生了什么？

大概在空中停留了两三秒的样子，随后他感觉到一股剧痛，身体的各个部位被硬物挤压的发疼。

——他被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打进墙里了。

棘：……

和他共享感官的鹿齐：……

草（中日双语）。

但掌控身体的棘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右手往墙上一撑，整个人就重新落地。

只是没有改变的是，眼前依旧什么也没有。

“棘君加油哦~这次是一级咒灵啦~”

棘：？

鹿齐：？

五条悟你没事吧？

没等他们对这个无良教师不负责任的行为做出什么控诉，下一秒，他们就又一次被看不见的咒灵砸到了墙上。

这次是脑袋。

等到他们重新双脚落地的时候，血液从头顶蜿蜒下来，略微蒙住了视线，棘抹了一把脸，眼神凌厉起来。

虽然看不见，但被动挨打也并不是他的风格。

更何况，被动挨打什么的……真的很让人火大啊！！

他沉下心，竖起耳朵听动静的同时，也在无意识地运用咒力感知咒灵的存在。

34.

在挨了咒灵两次攻击之后，五条悟就看见棘表情认真起来了，身上的咒力也开始流动。

嘛……来真的了啊。

五条悟轻轻眯了一下眼睛，随后伸出手，从自己右手手里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大福扔进了嘴里。

好棒！

大福果然还是这个味道的最棒了！

嗯……？

就在五条悟没什么良心地享受美食的时候，六眼带他观察到了一件事情。

不是错觉，棘身上的咒力正在缓缓流失。

六眼对于咒力极为敏感，拥有六眼的他，甚至可以通过计算得出每一个人的术式每用一次最少需要多少咒力，从而到达以最少的咒力发挥出最大能力的结果。

再加上无下限，他可以说自己就是最强。

这可不是男人的中二情绪作祟，而是确确实实地就是如此。

他，五条悟，是咒术最强。

既然如此，他能看出棘身上皱丽的微弱流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并且在六眼的视角下，那些咒力并非常规的发散，最后消失到空气中去。

——而是像是被人为抽取了一样，消失在一个人体内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尽管如此，他也仍旧没有阻止棘与咒灵的对抗。

如果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的话，他认为最迟在咒力消失殆尽的时间，棘就可以重新看到咒灵。

这是根据已有条件而进行的合理猜测，因为在此之前，棘看得见咒灵的时候，正巧是他身上毫无咒力的时候。

而他看不见咒灵的时候，也正巧就是他身上有了咒力的时候。

于是五条路站在旁边，慢悠悠地啃着一个大福，等待着那个他几乎已经确定了的结果到来。

35.

咒灵被祓除，五条悟低下头，眼镜滑到鼻尖，视线越过墨镜的遮挡，落到了站立在刚刚咒灵所站位置上的青年人身上。

出乎意料。

在十分钟前，他曾经在心里告诉自己：棘的咒力消散完毕的时候，他就可以看见咒灵了。

而比起这个，他更需要确认的是另一件事。

棘咒力的消散，到底是因为他用了咒力，还是只是因为时间到了而已？

但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发展。

咒力还没有清空，甚至还没有消散到百分之五十的程度，但那个时候，棘就已经可以看见咒灵了。

不确定性，偶然性。

五条悟看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最终被他拐成自己学生的青年人，他蓝色的眸子里一片暗沉，就像是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推翻之前的有一些猜想了。

也许，他所设想的那个人至今还存在着，并且……还在影响着他。

36.

咒灵是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哦，换一种说法或许更准确。

他是突然就能看见咒灵了的。

之前一直在和看不见的东西打交道，凭借着对危机的预判、咒力感知等等方式，他勉强可以和咒灵打个三七开。

他三，咒灵七。

就在他可以看到咒灵的那一瞬间，他正好和咒灵来了个贴面礼。

意思是，他和那个咒灵当时的距离也就一厘米左右，差点就初吻没了。

呸，什么鬼啦。

他其实也有感觉到咒力的流失，但他对此毫无头绪，更别说有什么办法了。

更何况比起这种慢慢来的，还是眼前这只一下就可以要他命的咒灵更为重要。

所以在看见咒灵之后，他毫不犹豫地就就伸出手祓除了它。

随后，他就转过头去看五条悟。

白发高大的青年正倚在墙角吃东西，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微微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笑来。

“嘛，很厉害嘛！”五条悟点点头，“那么这次就干脆当做等级考核吧！”

棘：？

五条悟就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嘛，其实今天下午呢，主要的任务并不是找到你的眼睛问题的解决方法啦——！”

棘淡定地点了下头。

他看出来了。

毕竟如果是真的想要找到他眼睛的解决办法的话，或许先带他去找家入硝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去外面找咒灵，让咒灵在自己面前到处乱晃从而突然就看见咒灵什么的……这根本就是非常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吧！

“总之恭喜棘君啦~是准一级了呢！”五条悟笑眯眯地直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毕竟他的无下限一直开着，身上又怎么会有灰尘呢。

棘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呐，那棘君就快点回高专吧~”

37.

苍白发色的青年人背影远去。

五条悟站在原地神色不明，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

“还不准备出来吗？”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的声音在这个略显空旷的声音慢慢地扩散出去，然后又漾出几声回音，更显寂寥。

窗外蟋蟀和蝉鸣夹杂在一起，凑成一曲五条悟不太能欣赏的曲子，所以他现在有点烦躁。

“怎么？敢做不敢认？”五条悟略带嘲讽地扯起一抹笑，表情冷得可以。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大概会认为这个白发的高大青年精神有点问题，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叫嚷。

但五条悟本身并不觉得，他继续说道，“那件事情之后，也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真的不准备出来聊一聊吗？”

“……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