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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馨的唇颤抖着,眉眼挂上惊恐,眼镜不知所踪,眸间的慌乱在问题冲击下无处可躲。m.boshuoge.com
她艰难地迎上南溪的目光,单单维持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耗费光所有力气。
她以为,这个不见光的秘密能够始终深藏,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南溪发现。
她要怎么回答?
睫毛颤抖着,心头乱作一团,‘不’字就在嘴边,可她说不出。
她不想骗南溪。
朝南溪叹出一口气,岑馨的狼狈和脆弱,让她连追问的念头都没了。
小猫的眼睛被浓烟熏红,总是梳理整齐的头发在人群推挤间蓬乱散开,委屈和怕就写在脸上,总觉得再多说一句,岑馨就能哭出来。
像是在欺负她。
相处的日子不算短,朝南溪能感觉到岑馨比一开始要信任她,可好些时候小助理依旧藏着心事。某个不经意,会用充满担忧的目光看她。
被骗……让朝南溪不好受。她以为给出信任,就能换取同量的回馈。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判断出的吗?”
好多奇怪的点,总会和最终的真相擦肩。起初没有重视,就被暂时遗忘。可积累的多了,就会在某个瞬间自动连点成线,真相无处可藏。
岑馨习惯性推鼻梁,却发现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下意识朝四周看,一无所踪。
悄然握住手,岑馨点点头。
“刚刚地下那么黑,人又那么多,你是怎么一下就找到我的?”
朝南溪说着,腕间发热,被岑馨在慌乱中握住时,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这种安定扫除了那一刻的无措和恐慌,同时,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里滋长。
被牵绊、被在意,在那一刻,朝南溪仿佛找到了更多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的动力。
“我……”
岑馨咬着下唇,最终开了口:“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
黑暗中,找寻难上加难,如果不是南溪的恐慌刺激信息素的释放,岑馨不会那么快就找到她。
那抹花香,在黑暗之中失了明媚,强大的求生意识让薄荷更加寒凉。就是顺着南溪的信息素,岑馨才能一下找到她。
哪怕眼前昏黑,不见踪影,但那抹香独一无二。
“如果你是Beta,你闻不到的。”
这有什么好欺瞒的呢?朝南溪想不明白。可现在也不适合询问,因为她看到岑馨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
“我不是B,”岑馨下定决心,宁愿被南溪讨厌也绝不说谎,“但我,也不是其他属性。”
岑馨自嘲,淡然一笑带出朝南溪未曾体会过的沉重过往。
“我是分化失败的怪物。”
失败?怪物?
朝南溪眼中的不解一闪而过,她不觉得岑馨有哪里存在问题。
可她又为什么会用这么严重,甚至带着贬低意味的字眼形容自己?
关于分化失败,朝南溪随便看过几眼,细节知道的不多,却还记得一个要点:“可是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这也是朝南溪推断出岑馨不是B的另一个理由。
那股芬芳,曾让朝南溪以为是错觉,后来又误以为是某种香氛,直到现在她很确定,清爽幽甜的味道,来自于岑馨。
“不可能的。”
岑馨果决地摇摇头,心里的畏惧和担忧随着南溪的关切一扫而空。
南溪没有轻视她,让她心里的石头落地。
可南溪说她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就是无稽之谈了,她是连腺体都没有的怪物。
“走吧。”
无论岑馨经历过什么,或者说这个世界在属性上施加给岑馨什么样的不公和压力,可在朝南溪眼中,她们是相同的。
“你的手……需要包扎。”
南溪开口,岑馨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她手背上多了一道伤口。皮肤紧绷着、正灼烧,细长一道。
上了车,朝南溪报出地址,是二嫂所在的研究所。岑馨沉默片刻,给二嫂发短信。
几番沟通,约好在办公室等岑馨。
熟门熟路推开办公室的门,朝南溪没想到里面会有那么多医护人员。
她这才想起,来之前她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和岑馨有关的事,竟然忘记和二嫂打招呼。
“小溪?”
二嫂对南溪的到来感到震惊,她看了眼岑馨格外不解,她以为岑馨会独自过来。
“云医生,”岑馨看着二嫂,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的情况,我想南溪有权知道。”
有权?有什么权?
二嫂越听越糊涂,她们之间不过是雇佣关系,如果说交情也不过几个月而已。她不认为这样的关系能让南溪有权了解岑馨的隐私。
目前的大环境对第四属性十分不友好,所以通常第四属性的患者会隐瞒属性,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融入社会。
通常除了父母和医生,不会让别人知道,就连血亲之间都尽量瞒着。
“小溪,你出来一下。”
二嫂表情严肃,以主治医生的身份和南溪沟通。
朝南溪和二嫂站在窗边,此情此景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和她原本所处的世界终究不同。
“小溪……你是不是威逼岑馨必须告知真实情况?”
二嫂不知不觉站在岑馨那边,语气里带着几分谴责,甚至比平时更加严厉。
这是医生对患者的负责,同样也是对岑馨的保护,在朝南溪听来,并不反感。
“我并没有,”朝南溪不知要从何说起,甚至有几份懵,“我对岑馨的情况,其实很不了解,也是偶然猜出来的。”
她怎么会做出威逼岑馨的事。
如果不是不了解这个秘密牵扯这么多,她可能就算知道也会选择不说出来。
早就听说南溪除了演戏不关心任何事,二嫂这才对这种不关心有了具体的认识。她返回办公室,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份保密协议。
“签了它,我就告诉你岑馨的情况。”
刚刚二嫂回到办公室,反复和岑馨确认,主动分析利弊,可岑馨坚持。她这才不得不回来和南溪进行二次沟通。
朝南溪没有犹豫,看都没看就签下自己的名字,笔锋飞扬着,透出几分迫不及待。
二嫂搜出几则最近的社会新闻给南溪,对第四属性娓娓道来。
“你知道这个社会相比性别,属性更重要。除了ABO之外,其实还有第四属性。”
“他们在十几岁之前和所有人一样,不同就是从分化开始的。”
“分化失败后,没有A的强大,没有O的生育属性,和B相比,能够感知到其他人的信息素,但是无论是寿命还是身体素质都比不上B。”
所以久而久之,这个群体成了比O还弱势的存在。
新闻是关于第四属性在校园、职场等领域受到欺凌和歧视的内容,朝南溪到了这时候才真的明白,岑馨为什么会有那么复杂的神情。
“为什么说……寿命也会受影响。”
这句话揪着朝南溪的心情不断下沉,她不懂分化失败会有这么大的负面影响。
“简单来说,各个属性间受信息素的影响不断发展进化、相互影响。B虽然无法感知,但同样不受影响。而第四属性受影响,身体却没有保护机制,所以久而久之……”
第四属性的出现和其他属性相比短了些,病人本身又讳莫如深。
所以可供参考的数据实在太少,近年间对第四属性的关注才慢慢多起来,二嫂就是这个领域的专家。
“可是有一件事真的很奇怪,”朝南溪再三思考,忍不住把发现说出,“虽然岑馨也否认了,但我真的闻到过她的味道。”
“是姜花和甜柚。”
那个味道过于独特,好几次都对朝南溪起到安抚效果,让她想不注意到都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二嫂眼里划过一丝惊喜,可她却没再解释什么。
“小溪,既然你已经了解岑馨的属性,希望你能提供相应的保护,毕竟,她已经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二嫂指着诊室,“我和团队会为她做出进一步检查,具体的内容就方便不透露了。”
云医生返回诊室,等候许久的岑馨惴惴不安。她向门口张望,却没有看到南溪的身影。
“岑馨,不要怕,”二嫂面对岑馨,态度总是极好的,“还记得我告诉你的吗?我曾和你一样。”
窗外的风安安静静吹拂,视线所及之处,树叶从树顶缓缓凋零。
朝南溪意识到,在说破岑馨小心翼翼维护的秘密这件事上,她有多么蠢。
自以为是和先入为主,未曾了解就下了定论,而现实情况则比她想象中更为复杂。
她甚至不知道,岑馨到底做了怎样的心理建设,才将一切和盘托出。
受过伤的猫咪,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放下防备,冲别人露出柔软的腹部?
她又凭什么去接受这份特别?
从敞开的窗伸出手,朝南溪抓住一片落叶,她看着叶片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向楼下跑去。
岑馨结束一项检查,不经意看向窗外,那抹蓝正往出口飞奔,未曾回头。
是……讨厌她了吗?
歧视的目光,贬低的话语,这些对于第四属性的群体来说是日常生活中的组成部分。
谨小慎微和小心翼翼,让生活在煎熬和焦虑的围困之中,久久得不到救赎。
南溪说,看不到就不在乎。可岑馨却做不到不在乎南溪的反应。
她不知道除了祈祷检查再慢一点,还有什么方法去延缓面对南溪的失望。
不可逃避的现实是,她早已对南溪产生了未知来源的依赖,从她第一次拼尽全力救出南溪开始。
原本,她是打算远离南溪,以及有关于南溪的一切的。那些梦境让她深知,南溪不值得真诚以对。
可当她砸破窗户,一切开始背离认知,南溪并非梦境中那么不可理喻。
所以有时候她会怀疑那些片段,选择相信眼前这个真实的存在。
“岑馨,今天的检查结束了,感谢你自愿贡献数据,支持我们的研究。”
离开前,二嫂将私人联系方式发给岑馨,两个人交换了微信。
“岑馨,你要相信,每个人的人生里都会有奇迹发生。”
云医生的话,岑馨未曾怀疑。可这一句她却不认同,她哪里会和奇迹产生联系?
垂头丧气地打开门,岑馨在想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和南溪体面告别,毕竟再好的关系,也抵御不了讨厌的产生。
正纠结,岑馨的去路被挡住,她垂到地面的视线中,出现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抬起头,来人气喘吁吁,冷蓝的头发有些乱。
“还好赶上了……”
朝南溪喘息着抬起手,手心里放着一个眼镜盒。
“当做我鲁莽的赔礼,岑馨,你愿意收下吗?”
明朗的笑容相当真诚,不掺杂任何修饰,显而易见的是,朝南溪在讨好岑馨。
岑馨不敢置信地接过,打开一看,是她丢失的那副眼镜。
“你应该是很喜欢的,来时的路上总会时不时推镜框。”
朝南溪对于总爱观察别人这个习惯无计可施,却在这一刻对这个习惯产生几分感谢。因为这一点,她才能对小助理投其所好。
“所以……现在能不生我的气了吗?”
岑馨的眼睛亮了,那片海色重新洒满阳光,乌云带来的阴沉一扫而空,希望给这片澄澈重新注入活力。
“我没有生气。”
岑馨握着眼镜,心室跟着用力舒张,她又怎么会生南溪的气。毕竟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南溪了。
南溪无所求不说,还总是把快乐无偿分享给她,让她无味的人生平添很多很多甜。
朝南溪满意地点点头,歉意一扫而空。不得不承认的是,心结过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好了。
“走吧,作为我们大难不死的庆祝,我点了一些外卖。”
朝南溪刚刚冲动之下打车去眼镜店,途中在广播里多次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意味着她的自由即将结束。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买了新手机后,提前结束这一天。
回程的路上,薛染发来一连串消息,朝南溪看完,把手机递给岑馨。
岑馨看后,眉头紧锁,又有人送南溪‘礼物’了。这一次,是一只死去的小猫。
“看出什么了?”
那张照片,朝南溪在岑馨看过后就删除了,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
“好像他们知道你怕带毛的动物这一点。”
岑馨试着说出自己的判断。
朝南溪鼓励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这两次都是带毛的,并且伤害升级,是不是意味着,即将升级到对你的人身伤害?”
两次的共通并非偶然。
岑馨在圈里的时间不长,却也不是一无所知。明星收到黑粉的礼物,多种多样,蛇虫鼠蚁都不意外。只是很少有这么明显的指向:知道南溪怕什么。
“别担心,让引导一切的人再嚣张一会儿。”
朝南溪放松下来,恢复心态。毕竟上辈子她经历的,比这些更为过分。
“取消合作的,要怎么办……”
揭过这些不提,岑馨还在为薛染的其他消息焦虑。
原本因为南溪的热度发来的合作或是剧本意向,都在今天纷纷提出取消。
这些很难不和薛染联系起来。
“怕什么?”朝南溪不甚在意,指着蓬乱的头发,“不坚定的合作方能在局势未明的情况下抛弃我,那就一定会在合作的过程中选择同样的方式对待。”
“及时止损,难道不是好事?”
朝南溪凑近,看着岑馨紧锁的眉头,追问:“难道……你是担心我发不出工资?”
岑馨连连摇头,她哪里会因为这一点困扰,更何况从未怀疑过南溪。在一次次的针锋相对中,南溪总是胜者。
“那就帮我收拾收拾这一头为了跑去给你买眼镜而弄乱的头发吧。”
朝南溪说着转过身去,岑馨包里常备梳子和发饰,熟门熟路为她整理。
一天之内起起伏伏,终于在这一刻回归平静。
“刚刚我二嫂给你拿了什么?”
离开前,岑馨手里拿了一些东西,朝南溪有些好奇。
“是一些抑制贴,云医生告诉我,很可能我的分化只是延迟,而不是失败。”
“也就是说,很可能二次分化?”
朝南溪激动地转过身,目光炯炯。
岑馨戳着南溪的侧脸,让她转回去,“我觉得是云医生想多了,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朝南溪捂着脸,心想,小猫的胆子到底大了不少,会还击了。
挺好。
刚回到家,岑馨家的门就被多次敲响。
她陆续收到新热水器,可以折叠的沙发床,以及平衡信息素的空气净化器。
工人们在安装,岑馨钻进卧室,看着南溪不明就里。
“南溪,如果你坚持安装,我只能分期从工资里付款给你。”
这里是出租房,老旧失修,岑馨从未想过付钱改善任何条件。
“别急着拒绝呀,我住在你这里,自然是要付房租的,你就当我是为了自己好。”
朝南溪放下手机,指着厨房,“你总让我先洗,老旧的热水器每次水量有限,想等水热要很久。我猜你每次都洗冷水,这样不好。”
“还有,你又不愿意和我同床共枕,我也不想抢了你的卧室让你无处可去,这样不就平衡了?”
朝南溪越说理由越充分,单是那句自然而然的‘同床共枕’,就让岑馨一时之间找不出任何可反驳的理由。
“我住酒店一天要花多少钱,你是知道的。我买的这些东西并不贵,抵房费完全合理。”
“还是说,你压根不想收留我?”
朝南溪故技重施,赌岑馨无法抵御她的故作弱小。
她赌赢了,岑馨连连否认的同时,给出承诺:“你想住多久,什么时候来都行,这里,你完全可以当成自己的家。”
善于垂钓的猎人不知道多少次用同样的方法征服小猫,朝南溪看岑馨鼻梁上戴着她买的镜框,心情好的不得了。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小猫这个镜框的真实价格好了。
外卖终于到了,朝南溪选择了一家火锅,岑馨摆好桌子,两个人席地坐在垫子上。
普法节目也要开始,朝南溪在片头开播时,端起红酒和岑馨碰杯。
“岑馨,有句话我只说这一次,希望你能听进心里。”
她们肩并肩面对电视,彼此间的距离不过短短几十公分。
“在我这里,属性之分没有三六九等,我不会因为这个讨厌你、嫌弃你、甚至轻视你。”
“岑馨,我们都是一样的。”
节目开始,从实案演绎直接切入,痛苦的女人是个被强行标记的Omega。
在南溪的演绎下,O的绝望和伤痛,随着讲述和啜泣呈现而出。
也许是氛围使然,岑馨的眼眶跟着湿润,她控制不住眼泪,眨眼间泪滴一滴跟着一滴。
“我去洗脸。”
岑馨跑走,关上浴室的门。朝南溪不知道怎么哄多愁善感的小猫,只能在沸腾的火锅里下岑馨喜欢的食材。
节目还在继续,与此同时,网上关于南溪的热度再次飙升。
「我不李姐,南溪演技这么好,人也不错,为什么非要选择薛染」
「同上,这期节目直接给我看哭,她真的演了三个角色,每个都不同。演技超同期太多太多,前程似锦,可偏要和薛染一起」
「会不会是姐姐被薛染洗脑了,我们要不要去提醒她?」
原本恶化的舆论在南溪的演技下发生扭转,更多人从厌弃转变成试图让南溪和薛染解绑。
就像是交了坏朋友的孩子,只要让她意识到有些人不值得结交这个错误,就可以了。
艾特南希的人按分钟递增,数量多到薛染在后台看不过来。
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也就是说,南溪用专业技能征服了大众。
薛染犹豫着拨通南溪的电话,今天以前的壮志未酬消弭了一半,她到底是不愿意拖累南溪的。
“怎么了?我的薛大经纪人。”
朝南溪涮出一整份千层肚,通通夹进岑馨的碗中。躲在浴室里的人终于出来了,双目通红。
“我……是不是不应该……不,应该说,我的确不配当你的经纪人。”
薛染是真的怕了,身边众人因为她身上的非议受伤被牵连,这种感觉一次又一次重复,让她觉得糟透了。
自尊和希望在有可能伤害到别人时渺小至极,她不得不做出让步。
“如果才第一天你就怕了,那的确不配。”
朝南溪说着,抽出湿纸巾。岑馨刚坐好,她就捂在岑馨眼睛上,为她冷敷。
“薛染,想想是谁害你至此。我再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觉得无力为自己证明,那我们的合作就此打住。”
她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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