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张小菲和墨云卿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对于墨云歌来说，同样是一种煎熬。他坐在摇椅上，看着正在制药的诀离：“时间说少了，三天不太够，还应该再加几天。”

“主子，三天的时间，足够了。”诀离忙碌中抬头:“我们已经制作的够多了，其实只要在水源之中放上一些，所有喝到水的人，包括动物，都能死绝。”

“那多无趣呀。”墨云歌，看着床上的张小菲，笑了笑：“你让你的人，带着这些药，去各地水源的源头，在那里等着我的命令。制作一管烟烟花，到时候烟花一放，你们便将药全部投入水中。”

张小菲依旧被绑着，倒是勉强称之为床的石头上，是一层貂绒，躺在上面不冷倒挺暖和的。他没有睡着，转头紧紧的盯着墨云歌。

墨云歌自然知道她在在盯着，扭头笑了笑，对诀离道:“对了，让你们捉的老鼠都捉好了么？记得在他们皮毛里多藏些药粉，关进笼子，蒙上黑布，给我提到扶水皇城的冲天楼上，当着墨云卿的面放出去。老鼠喜黑，定然四处乱窜，将药粉带入各地，那场面一定很壮观，连清，你说是吧。”

张小菲愤怒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一定要弄死天下所有人，你才甘心？”

“也不是，只是这么一丁点儿爱好。”墨云歌笑得非常痴狂：“哦对了，再放一些蟑螂药粉的老鼠，到田地之间，那你里种满了蔬菜水果粮食，老鼠去啃上一口，蹭上一蹭，染病的人会更多”

张小菲被他恶毒机吓得心惊胆战，忍不住怒骂：“你简直丧心病狂，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墨云歌笑了笑：“我本就没打算好死，再说了，到时候你们全部中了毒染上瘟疫。只有我们有解药，谁会不得好死，还看不出来吗？”

“你。”张小菲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这种疯子，绝大多数的劝说是没有用的，可她还是不想放弃:“墨云歌，我知道你从小受了很多苦，可是那与天下无关呀，你可以尽情的去报复那些伤害你的人。天下的人何其无辜，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

墨云歌收起了笑容，有些疯癫的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一抹疯魔：“我知道他们无辜，我知道那些事，跟他们无关，可我就是不想看到他们好好的活着。”

他在意的人死了，在意他的人也死了。全天下生命无数，在意他的人却只有两个，连清和梦儿，可是她们都死了。凭什么她们死了，而天下的人好好的活着，这不可以，一定不可以，这不公平。

张小菲自知无力规劝，绝望的眼泪刷刷的流下来：“你为什么不想看到他们好好的活着，他们没有招你惹你，更加没有害你，不对吗？”

墨云歌无奈的摊了摊手，走过去，擦了擦她的眼泪：“你说的对，可我就是不想让他们活着。”

张小菲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墨云歌却道:“明天便要带你去见墨云卿了，你准备好了吗？”

张小菲不再回答，墨云歌也不自讨无趣，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墨云卿就带着人来到冲天楼前等待。他的人早已经在周围埋伏好了，就等着墨云歌带着人来了。

他们一直在等待，可是墨云歌临近中午才来，他运着宫在踩着屋瓦而来，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一个是诀离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萌着黑布的箱子。张小菲则在另外一个人手里。

几人很快便落到冲天楼楼顶，他们俯视着对面楼上的墨云卿，笑得非常坦然:“皇兄，好久不见！”

墨云卿拔出佩剑，准备随时应战:“你究竟要作何？放了她，条件任你开！”

墨云歌拉过张小菲，非常疯狂的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兄，你认为我想要做什么？你认为我需要什么？”

墨云卿静静的看着他们并不说话。

墨云歌笑够了，便继续说：“皇兄，我什么都不会要的，我只告诉你一个选择，要怎么做，就看你了。”

“什么选择？”

“前一段时间，爆发的瘟疫，你们没法治吧！”墨云歌阴险的笑着:“所以，你们选择烧掉的那些人，但是你可知道，我手里有很多这种药剂，你们可以选择杀我，我知道，存下很多弓箭手，在等着将我射成刺猬。

可是你也知道，我手里都还有人，我死之后，立刻就会有人，将这种药剂放入水源之中，你们有谁能忍到永远不喝水呢。

就算你们等待水源自动澄清，我还放了沾满药粉的老鼠，去了农民的菜田里，当然还有我面前这个箱子，里面也是老鼠，只要我轻轻的拉开门子，他们便会在这城里，到处乱转。皇兄你说，会不会有人染上？”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些话，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若是真让那些东西，在扶水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墨云卿忍着心中的怒火，手指捏着剑，捏的咔咔响，声音如同镀上了一层寒霜，暗哑而又低沉：“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皇兄你只需要做一个选择。”墨云歌满意的笑了笑:“张小菲和天下，你选一个。”

墨云卿心中突然一紧，无论是张小菲还是天下，他都不想牺牲。牺牲天下就张小菲他要背千古骂名，说那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天下那么多人的性命，他不可以置之不顾。可他更不能不顾张小菲呀，她的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紧紧的握着剑柄，他好想，就那样冲过去将张小菲救出来。可他知道不行，墨云歌身后那两个人功夫极高不说，他准备的毒药，就让他们望而却步。

“怎么？皇兄你怎么不选呢？为难吗？”墨云歌站在楼顶斜视着他。“你如果选张小菲，那么我的人便会在水源中下毒，你如果选天下，我就当着你的面，将她一剑穿心，其实很好决定不是吗？在你眼里，天下更重要不是吗？一条命和无数条命，孰轻孰重，你应该能决择。”

“墨云卿，虽然我很不高兴你为了天下放弃我，但是，事情轻重我还是知道的。我和天下相比，我知道我不够重要，不是在你心中不够重要，而是在苍生面前不够重要。不要为我背上千古的骂名，也不要为我负了天下苍生，数千万条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上了，你是他们的王，你是他们的领袖，你不可以抛弃他们！”

墨云歌眼里含泪，紧了紧手里的剑:“小菲！”

“好深情啊。”墨云歌感叹：“不过皇兄你也不要萌生救人的想法，或者杀掉我的想法。我的人行中有多隐秘，你应该知道，若天黑之前我没有回去，他们自会下毒。所以，皇兄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想着救人，而是想着将你的选择也出来。”

一位大臣踏步上前，碰的一声跪下:“皇上，皇后娘娘虽然重要，可不及天下苍生啊，孰轻孰重，还请皇上斟酌。”

很快便有另外一位大臣加入其中，他砰的一声跪下，对着张小菲的方向，猛的磕了一个响头：“皇后娘娘恕罪，天下苍生数千万条心性命，不可葬送于此啊！皇上，还请您尽快定夺。”

所有在场的臣子一律跪下，异口同声的喊着：“皇上，还请您尽快定夺！”

只有夜公子一个人站在那里，依旧优雅的摇着扇子，墨云卿拨开大臣，几步走过去：“可有办法？”

夜公子徒然摇头，脸色虽然温和，却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没有办法，你只能做选择。”

“为何？”

“这都是命数，你师父占星，你也一定知道，命数这个东西，是不能改变的，所以你必须做下决定，天下和美人你必须选一个。”

墨云卿低着头，此生，他唯一一次陷入两难境地，唯一一次表现人生中的懦弱，他语气有些崩溃，柔软不堪轻轻的说：“能不能，两个都选？”

夜公子也毫无办法，他无奈的摇头：“能不能两个都选，你心中知道的！”

墨云卿沉默着，低着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大臣仍然跪在地上，求着他尽快作出选择。

“皇兄，你到底选不选，这虽然春天来了，太阳晒得也比较舒服，可是老站在这里，臣弟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啊~”墨云歌看了看天，抬手遮了遮眼睛:“天下和美人，皇兄要牺牲什么呢？要留下什么呢？还请皇兄尽快作出选择才是！”

墨云卿依旧沉默。

“别再犹豫了皇兄，时间不够了！”墨云歌让张小菲坐在房顶:“张小菲可怀孕了，坚持不了多久的！”

张小菲温柔的笑着:“墨云卿，你别犹豫了，我理解你的，真的别再犹豫了，选择天下吧，那些无辜的百姓，可都是你的子民，你是他们的支柱呢。还有，如果有来生，我还是会选择和你相遇。”

墨云卿抬头看着她嘴里喃喃:“小菲……”

“皇兄别犹豫了，我给你最后一刻钟的时间，如果你再不作出选择，我便放了这老鼠。”墨云歌不再笑，一脸残忍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