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墨云卿淡淡的说:“小菲，你相信天命么？”

张小菲点点头:“信！”

墨云卿抱着她坐在房顶，两人就那样，深夜裹着披风，看着一点一点落下的白雪。

“师傅说，你会出现，然后你便出现了！师傅说，你会跟枫儿有莫名的纠缠，然后，你也确实和“枫儿”有了纠缠！师傅还说，你能断掉我的帝命！”

张小菲看着他，没有开口。

他继续道:“我方才看到的，不过是枫儿死在我怀里的场景，他让我娶你，他说他早就知道了，他说他分不清死的是我还是他，所以，我怀疑，他在占星方面的天赋极高，早早的遇见了死亡。因为小时候，母亲一死，师傅便来了，从那之后，他总哭着喊着，说有人要杀他！问他是谁，他却说不知道。他害怕的睡不着觉，每次都等着我陪他一起睡。

他性格根本不像你见到的那样，他其实很胆小，说话也是唯唯诺诺的，令人担心的紧。但是，他却是个天才，除了功夫之外，所有的东西，他一看就会，他其实，比我更有天赋。但是他晚上睡不好，白天又爱打瞌睡。老师叫他背书，回着回答问题时，因为性格的问题，他总是紧张，结巴，被老师认为不会背，和我相比是庸才。其实，我知道，他什么都会！

他说，一开始，他分不清死的人纠结是谁，他怕，后来，他也不管分不分的清了，不管该死的是我还是他，他都想让我好好活着，也会让我好好活着！他虽然没能将这些说给我听，但是，我是知道的！他那样胆小，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改变那么多。小菲，我很内疚，他其实，是替我死的！”

“不。”张小菲摇头:“虽然他的死很遗憾，但是你师父说了，你有帝命，二十那年你并没有登帝，所以，他不是替你！”

墨云卿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张小菲动了动脑袋:“你会替他报仇么？”

“当然会！”墨云卿声音带着些寒气:“墨云歌，一定会死的！”

“真是他？”

“不然还有谁？其他皇子虽然也想让我死，但都是有贼心没贼胆，但他不一样，你也看到了，他是个疯子！”

张小菲点点头:“我知道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墨云卿紧紧的抱着她:“当初那些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害怕……”

“我知道，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张小菲抬头看着他，轻轻的亲了他下巴一口:“我都明白了，我原谅你了！若果有人告诉我，我辛苦十几年的努力结果，会被一个人打断，我也会想方设法避开那个人。”

所以，你现在，还是想要皇位么？即使我会断了帝命？张小菲心里默默的想着，但是她不敢问出口，因为她知道，结果有多么伤人。

“我会为帝！”墨云卿声音坚定不移，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傲:“但我也不会放弃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碰其他女人，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碰其他女人，若有违誓，天打雷劈！”

张小菲回神点点头:“嗯，如果你碰其他女人，我便一把毒药，亡了你的扶水！”

墨云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起她的下巴狠狠的咬了一口道:“太狠了！”

张小菲挑衅的笑道:“对男人，不能不狠，除非你承认，你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墨云卿邪邪的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要不要试试？就现在，反正，也没人~”

张小菲哄的一下脸就红了，现在？在房顶？“墨云卿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墨云卿没有说话，回答她的，是霸道的深吻。

之后，为了让百姓安心，一边告诉百姓凶手已死，一边暗地里派人追杀江阳。

“凶手已死？”江阳刚喝的一口酒就被喷了出来，他连忙招手道歉:“兄弟，对不住对不住，一时震惊，没控制好，你继续，你继续~”

那人白了江阳一眼，抹了抹脸上的酒:“这么好的酒居然喷了，暴畛天物！”

“兄弟想喝直说便是，小弟这就给你道上，来继续说~”

江阳给他满上酒，他才继续说下去。

江阳出了扶水之后，便毒发了，他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硬是挨过毒发之期，戒毒成功，差点饿死了。不过，就算他想要那毒他也没有只能戒，奄奄一息的出来，就听见扶水说他死了，不由得感叹，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就那点能耐，能奈我何？

好在他们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说凶手死了，而不是江阳死了。要不然，他日后在顶着江阳的名字出世，那不是狠狠的打墨云卿夜夜欢他们的脸嘛，还挺聪明的。

那人将扶水的事说完，酒也喝完了。江阳起身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酒喝完了，再见了兄弟！”

戒毒的苦，要忍受的可不止一次，他买了些生活用品，回到山洞，等三次毒发之后，在离开。

他蹲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蚂蚁，这点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就是持续的时间太长了。他还记得小时候，他本来是很幸福的，有爹疼娘爱，家中也还富裕，生活的很是满足。

可是有一天，一夜之间，家中被血洗，所有人都死了，江阳醒过来时，看到的在也不是娘亲温柔的怀抱，而已一片血淋淋的尸体。

他很怕，不停的往后缩，看到了他娘的尸体，他立刻扑了上去:“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娘亲……”

“跟我走吧！”一个沉稳的男声出现在身后，他抬头，一个好看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是和蔼。男人朝他伸手，再次道:“跟我走吧！”

“呜呜呜，娘亲，我要娘亲……”江阳抱着娘亲不肯松手，一直在哭泣。

男人微微皱眉，然后开颜的笑笑:“你娘亲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若果你现在跟我走，我便帮你安葬他们，还能，帮你娘亲报仇！”

六岁的江阳愣了愣，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的红红的，他胆怯的看着男人:“我想要娘亲……”

男人意味深长的笑:“跟我走，你会见到你娘亲的~”

“真，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跟我走吧！”

江阳将手递给男人，男人出钱，为江家料理了后事，然后带着江阳离开了。

江阳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很怕，于是他一直哭。不一会，她便看到了娘亲在对他笑，娘亲抱着她，给他喂饭，陪他睡觉，仿佛早上看见的一切，都是做梦！

可就在这时，他醒了，他惊呆了，看着男人男人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师父了，我教你摄魂之术可好？只要你乖乖跟为师学，为师便让你每天都能见着娘亲。”

为了见娘亲，江阳忍下眼泪点点头。师傅笑了笑，摸了摸江阳的小脑袋:“你这双眼睛，最适合学摄魂术了！”

那时，他并不知道摄魂术什么，却还是每天将师傅的话记下来，每日期盼这梦里和娘亲相遇，贪恋那不存在的温存。

师傅好像发现了他的不上进，于是，将他带到一个地方。那里很多人，有男有女，个个欢声笑语。他很害怕，他往师傅身后躲了躲，却被师傅提着后背一把丢到人群中央:“他们对打你，会骂你，你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不再打骂你！”

师傅坐在一边看戏，周围的人围了过来，开始对他拳打脚踢。每一拳每一脚都不留余力，疼的他喊都没力气喊。

第一天，他便结结实实的挨了顿打，最后是被师傅抱回去，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那一个月，他一次也没见着娘亲。

他哭他闹，师傅说:“你什么时候，能让那些人不再打你，便让你见你娘亲！”

于是，伤还没好的江阳，又被丢进人群，和上次一样，又是一顿毒打。

他开始气，暗中发誓，一定要那群人付出代价。第三次被丢进去的时候，那些人更过分了，不但打他，还拔了他的裤子，在他身上摸索，他本能的护着自己，鼓起勇气笑道:“我眼睛很好看！”

那些人一顿，三次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小东西说话，于是，都笑呵呵的去看他眼睛。不看还好，这一看，便开始自相残杀，不一会，便只余下最后一人，那人跪在江阳面前，亲手将他裤子穿上，为他理好衣物。然后捡起地上的刀，一把戳进自己肚子。

楼上的女子惊呆了，却也安静的没有出声。师傅满意的点点头:“为师便说你这眼睛适合摄魂，只需一眼，便可控制所有人。来，阳儿，为师带你回家！”

江阳听话的牵着师傅的手，跟着他回去。尝到杀人的滋味，品到摄魂术的甜头，从那以后，他便拼了命的去学摄魂术。除了眼睛以外，他还研制了其他摄魂之法。

后来，他长大了，才知道，小时候挨打的地方，名叫妓院。

在他学成之时，就开始四处寻找灭门之人，直到遇到诀离。诀离告诉他，灭他满门之人，正是他师傅。他不信，虽然师傅待他并不善，但好歹一起生活十一年，心中多多少少都是信任的。

诀离笑了:“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会出现让你跟他走？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江阳皱眉，他确实没问过这个问题，更没想过这个问题。

诀离继续道:“他不过是看上你这双眼睛，对于学摄魂术的，一双漂亮的眼睛是极为重要的。他怕你不跟他走，便杀了你全家，再假装好心安葬你家人，收留你，教你摄魂！”

江阳转身回头，找到师傅:“师傅，徒儿的眼睛好看么？”

师傅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道:“当然好看！”

江阳知道，自己的摄魂术对师傅没有任何用处，无奈的问:“摄魂术为什么需要一双漂亮的眼睛？”

“摄魂术，最主要便是有心而控，而眼睛便是最直接的一道门。对施术者是，对被施术者也是所以，你若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不会摄魂术都能让人多看几眼，更何况你会，更是手到擒来。”

江阳沉着脸:“所以，师傅为了我这双眼睛，杀了我娘亲！”

师傅笑语随即消失，缓缓看着江阳:“谁告诉你的？”

江阳笑，狠命的笑:“你当初将我丢进妓院任人毒打侮辱我都没恨过你，但是现在，我恨不得讲你碎尸万段！”

师傅呲鼻:“你有那个能耐？不过十几条无关紧要的性命罢了，你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六年，能敌的过你跟为师这十几年的情意？”

江阳抽出腰间的软剑对毫无防备的师傅一剑封喉，师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直接动手么？

江阳笑了笑:“师傅，徒儿的功夫，早已经超过你了！”

为了你的面子，才不说而已的！

之后，他找到诀离，多谢他的消息。诀离提成喝酒，于是，在他醉酒的情况下，中了乌牡玲花粉却没诀离告知是中蛊。

子蛊与母蛊相连，母蛊若死，他也会死。想活命，就去扶水找墨云歌。

江阳挑了挑眉，带着行囊前往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