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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泽百般聊来地坐在卡座沙发里,手里的烟燃出一节烟蒂,旁边的方激昂双手捧着烟灰缸到岳泽手下方,讨好地叫了声。www.yiwuwenxue.com
“岳哥。”
岳泽把烟搭在烟灰缸的边沿,随意地弹了弹,重新咬回烟,吸了一口。
方激昂琢磨不透这位爷的想法,怯生生问:“要不我给棣哥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和您喝两杯。”
这家清吧是吴杰棣前段时间刚开的,开在这纯属是因为接近大学城,客流量好,往常他们几个聚会都会在西街那边的娱.乐城,很少跑到这边的酒吧,就不知道怎么的,自从开业后,岳泽天两头过来,有时坐一整晚,有时坐十几分钟,台下唱完两首歌,他就走了。
岳泽无视他的话,下巴小幅度地扬了扬:“那女的哪来的?”
方激昂伸长脖子往下看去。
舞台上,乐队正在演出,五个人里个女的,方激昂也不知道岳泽说的是哪个。
“他们是自己报名来的,经理把关过,才签他们做常驻。”方激昂大略的回了岳泽的问题,说完惴惴不安地打量着他。
岳泽把杯子里的酒喝完,盯着下面不说话。
这给方激昂搞怕了,在看到吴杰棣走向这边,冲他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先走了,这一刻方激昂就差跪下来叩头谢恩了。
吴杰棣坐到岳泽旁边,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舞台,开了话头:“没想到这些年没见她,人都大变样了。”
岳泽微微皱眉,自己又倒了杯酒,闷闷不乐喝完,随口吐槽:“丑死。”
吴杰棣哼笑:“阿泽,这句话可不厚道。当年大学你这又是红头又是蓝头,人家青筠嫌弃过你?别染回了黑头,就背后说别人坏话。”
“老子宁愿她以前没这么多烂好心。”岳泽语气里满是厌恶。
吴杰棣摇了摇玻璃杯里的冰块,泠泠作响,说:“都这么嫌弃了,还天两头跑来我这里看人,挺委屈你的。”
被戳中心事的岳泽脾气上来:“谁说我是看她的!”
吴杰棣笑而不语,见乐队下了台,把下面候着的大堂经理叫上来。
等吴杰棣走回来,岳泽问:“你和他说了什么?”
“不是不关心么?我说什么不重要吧。”吴杰棣抱着手,又说:“怎么说青筠也是我半个员工,我给予适当的关心不是很正常?”
岳泽冷嗤:“你到底哪边的?”
吴杰棣:“哪边都不是,我开门做生意的。你是我朋友,青筠是我老同学,不冲突。”
有冲突的只是他们。
岳泽看着吴杰棣:“行,算你狠。”
岳泽拿过外套潇洒转身离开,吴杰棣低笑着摇了摇头,明明还翻不过容青筠这页,却在外装潇洒,他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
岳泽出到酒吧外,看到一头惹眼红色头发的女人背着黑色吉他包,站在她对面的是个男人——她的丈夫,齐骁彦,也是他的表侄子。
岳泽瞬间感觉心烦气躁,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齐骁彦伸手替容青筠拿过吉他包,笑着说话,容青筠自然的收下他示好,依旧是那副淡淡然的表情。
齐骁彦余光看到从岳泽,对容青筠说:“我小叔叔在马路对面。”
容青筠缓缓眨了下眼睛:“我知道。”
齐骁彦有些话憋在心里许久,见眼下时机不错,忙说到:“青筠姐,你要是有需要就告诉我,我也可以去给小叔叔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容青筠想都不想便拒绝了:“不用。”
亲自解释算什么,或许他根本不想知道呢。
“你们这样……”齐骁彦心有愧疚,毕竟当初是他一直缠着容青筠帮忙。
岳泽和容青筠刚毕业那年,他急需一个人结婚稳住家里的老人,知道了两人正在闹分手,而且容青筠急需一笔钱,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和她提出协议结婚。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他不轨的心思,不过他现在已经放下了,是真的想两人能和好。
“是我的选择,你不用有负担。你也说过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我和你结婚,你给我一笔钱,没有那笔钱,小柯可能连那个冬天都挺不下去。”容青筠面上没有任何波澜,这几年她已经完全把事情想通了。
齐骁彦苦涩笑了笑:“青筠姐,对不起。”
因为他的一己私欲,害得她被无数人在背后议论。
容青筠不喜欢和太多人交心,不愿意深聊太多曾经,转而问他:“你回国,香然呢?”
提到喜欢的人,齐骁彦脸上的笑意深了许多:“她明天的飞机到,改天我们一起吃顿饭?”
容青筠没说准确的答案,含糊说了句看时间。
他们只是协议婚姻,结婚后她在国外定居,齐骁彦多数在国内,偶尔会去看她一次,虽然他和顾香然坦白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容青筠还是会刻意保持好距离,不想让顾香然为难。
齐骁彦提议送她回家,本是想拒绝的,想到对面马路正在关注这边的男人,她笑说好。
半小时后,车停到小洋楼院子门口,齐骁彦伸头出去看,问道:“是新买的房子?”
容青筠:“嗯,小柯马上要出疗养院出来了,我希望居住的环境能好些。”
齐骁彦望着身边的女人欲言又止,想问钱够不够,最后还是没多问,认识十多年,他了解她的性子,她肯定全部规划好以后的生活了,和他提出的交易金额一定也是打算好的,不会不够用。
容青筠有意避嫌,没有邀请他进屋子坐。
她扶着车窗低身看着车里的齐骁彦,思索片刻说道:“祝你和香然幸福,希望下次见面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聪明人齐骁彦怎么会不懂容青筠话里的暗示,点头:“好,青筠姐你有事随时可以找我。”
容青筠转身进了屋子。
回到家,她洗完澡,随意擦了擦湿润的长发,倒了一杯红酒坐在客厅调出一部纪录片准备睡前看会。
桌上的手机闪了闪,她拿起来查看。
秦樱给她发了消息:【今晚有空?】
容青筠:【我说没,可以?】
秦樱:【你家地址给我,我过去。】
容青筠知道秦樱要见她的目的,靠在墙上回复她:【吴杰棣要是有事问我可以直接说,不用特地派你做中间人。】
秦樱:【我以朋友的身份联系你,不是岳泽朋友妻子的身份联系你。】
因为岳泽和吴杰棣的关系,容青筠和秦樱的私交也不错,还没出国前,两人也常出来聚餐。
容青筠发了定位:【到小区门口给我电话,我让保安放行。】
秦樱:【离我家很近,二十分钟内就到!】
容青筠合上手机,从冰箱找了些吃的坐等秦樱。
二十分钟一到,秦樱摁响门铃。
容青筠打开门看到她两手空空,调侃问:“什么都没带?”
秦樱不屑地嘁了声:“我是客人,我带什么?”
容青筠带她上到楼,一面说:“去别人家做客带礼不是常识?”
“拉倒吧容青筠,你和我还讲究这些。”秦樱翻了个白眼。
秦樱不客气的逛起她的屋子,容青筠就跟在她身后,不觉得被冒犯到,反而来了兴致,给她介绍屋子设计的想法。
“你回来什么打算?”秦樱挺喜欢容青筠屋子的布置,在得知设计师是许萦后,谋算着要不也请许萦给他们屋里整改一次。
容青筠:“签了唱片公司,给他们写歌、编曲。”
秦樱:“就这样?”
容青筠靠在中岛台的边沿,摊手说:“还不行?”
秦樱:“我听说你回来不是去一中做了老师,怎么突然改路子了。”指着她一头玫瑰复古红的发色。
“这个啊……”容青筠浅笑,“好看?”
秦樱盯着容青筠的脸,真心说:“你这张脸穿麻袋都好看。”
“不是找我叙旧么,多喝些。”容青筠给她倒酒,在对面坐下。
秦樱酒量一般,聊着往昔不小心喝多了。
几杯下到肚子,她看容青筠都快重影了。
“青筠,你后悔过么?”秦樱大着胆子问她。
容青筠愣住,迟迟才说:“不后悔。”
秦樱惋惜叹气:“最近我听到别人议论你,我挺不好受的。”
“离婚又怎么了,女人离婚犯法啊?”
容青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云淡风轻问:“岳泽也这样想?”
秦樱终于听到她提岳泽的名字了,坐起来,磕磕巴巴说:“我——不知道。”
听吴杰棣的意思,岳泽一个话痨最近把自己闷了起来,更别说想从他身上得到其他消息。
“他知道的。”容青筠勾唇一笑。
秦樱趴在桌子上,“你为什么偏偏是和齐骁彦结婚呢。”
“换一个陌生人都好。”
“你喝醉了。”容青筠给吴杰棣发去消息,让他过来接人。
容青筠扶着秦樱到楼下,靠在她怀里,秦樱问:“青筠,你真的不后悔么?”
“你和岳泽在一起时,多少人说他不好,是个混子,闲言碎语你都不怕,偏偏在他要好起来之前,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明明当初他们不是非得分手,明明一切都还有可以回旋的余地,只要容青筠再等一等,岳泽就能兑现对她所有的承诺。
可明明也只是美好的假设,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青筠,阿泽这些年过得很不好。”秦樱在吴杰棣快要走到她们这边前,苦笑说道。
容青筠没有回答,站在门口目送夫妻俩离开,拉了拉身上的开衫,望着墙角的夜空,自嘲的轻笑了声。
她今晚对秦樱撒谎了。
她有后悔的事,但只后悔过两件事。
一个是和岳泽在一起,另一个是和岳泽分开。
时至今日,她更多还是想着,如果没开始多好,他们都不会这么累,也能过得轻松些。
要么不开始,要么不结束,不然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想法很极端,却是这段感情的最优解。
但她不想把自己的心剖给任何人看,所以她才说的不后悔。
她转身要进院子,看到昏暗不明的道路不远处有道熟悉的身影,他颓废地靠在墙边,地上全是烟头,味道冲到她都能闻到。
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家门见到岳泽。
往常她假装没看到,今天忽然就不想装了,把手伸到袋子里,转向他的方向,透过黑暗看着他。
岳泽停下了动作,明显是注意到了她在看他。
容青筠一步一步走过去,岳泽不禁捏紧了手里的烟盒,塑料的边角刺疼他的掌心,只顾着愣愣看向走来的女人,喉咙发紧,吞咽都忘了。
站定在岳泽面前,容青筠抱着手看他,神色自若,没有因为再次见到前任而表现狼狈。
容青筠:“有事还是路过?”
语气自然,就像日常的对话。
岳泽垂下眼皮,遮住他眼底所有的情绪,冷声说:“路过。”
容青筠偏开身:“请便。”然后转身就走。
“容青筠。”岳泽忍无可忍,叫住了她,警告说:“适可而止。”
“大半夜蹲我家门口,就是教我做人啊。”容青筠语气也冷下来,“你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话?”
岳泽看了她一眼,飞快移开:“把头发染回去,驻唱那边也别去了。”
容青筠:“我没碍着你吧?”
“你没听到那些人怎么说你的?”岳泽竭力抑制自己的怒火,声音压得极低。
容青筠讥讽:“头发染回去又怎么样,不去驻唱又怎么样,反正我身上被诟病的可不止这两条。”
“光是离婚,也够背后说我一辈子了。”
“怎么了?岳先生连前女友身上有污点都不能忍受啊?管这么宽的?”
“够了!”岳泽失控地掐住她双颊,紧绷的指节发白,却不舍得把加重力度伤害到她。
容青筠隐忍下的情绪翻涌而来,拍开他的手,愤恨说:“那些话你越是不想听,我偏要你时时刻刻都能听到。”
岳泽哑然失笑:“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喜欢。”容青筠偏执说道。
她不愿意再和岳泽纠缠,利落地转身离开。
直到回到院子门口,也没听到他追上的脚步声。
容青筠心灰意冷地深吸一口气,缓解胸口忽起的闷疼。
“你为什么要和齐骁彦结婚?”几米外的岳泽问出了今晚最想知道的问题。
容青筠指着身后的宅子:“看到了么?理由很简单。”
岳泽摇头:“你需要钱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了。”
容青筠:“谁没有犯傻的时候,我家境以前也不差,我可跟你过不了苦日子。”
“别说了。”岳泽打断她。
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不想破坏她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象。
“早点休息。”岳泽敛起目光,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容青筠嗓音干疼,满腔的委屈恨不得全部倒出来,她对他喊道:“我做的一切就是恶心你的,因为我讨厌你这个懦夫。”
岳泽停下脚步。
她继续说:“现在一定很烦听到的闲言碎语吧,别人对我无下限的指指点点,让你觉得很厌恶吧。”
“不是觉得对不起我吗?那你就一辈子活在愧疚里吧。”
岳泽转身快步走到她跟前,把她拽过来,冲她发火:“容青筠你闭嘴!”
太过于突然,容青筠差一点要摔到地上,被他拉着胳膊才勉强站住,但也扯疼了她。
“凭什么不让我说!岳泽是你先放的手,你没有任何资格说我。”容青筠鼻子酸涩,忍住要掉下的眼泪,眼角泛起一片猩红,“听着这些话很难受是吧?你想过我当初吗?每一天每个人都在告诉我你有多烂,你有多糟糕,无数人消磨着我的情绪,没有任何的祝福,连最后你都这样对我,你让我觉得我是个小丑,让我觉得我对我们感情的坚持变得一文不值,我宁愿你没招惹过我。”
“别说了好吗?”岳泽语气带着哀求。
他心中是有愧的,他某个瞬间的怯懦伤害到了最喜欢的她,等到他缓过神来,她已经离开了。
“青筠,对不起。”岳泽放开她的手,嗓音嘶哑,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容青筠:“谁稀罕你的道歉。”
“你也不用再往疗养院打钱,我不需要你的钱,我自己能把小柯照顾好。”容青筠毫不留情转身进了屋子。
岳泽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全是齐骁彦和他说的话。
自从容青筠离开后,他就活在无尽的愧疚里。
是他太差劲了,所以当年她遇到事情才不敢和他说,怕他的处境更难。
如今闹成这样,是真的结束了吗?
岳泽是不甘心,却不知道能怎么挽留她。
-
和岳泽再一次见面后的争吵让容青筠辗转难眠。
天才蒙亮,她给齐骁彦打去电话。
嘟声响尽,齐骁彦的电话接通。
容青筠了当问:“你找过岳泽?”
齐骁彦一顿,心虚:“嗯……”
她烦闷地揉了揉眉心:“你不该和他说这些。”
齐骁彦:“青筠姐,你为了小叔叔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他?”
“如果不解释就一直让他误会么?你不该承受这样的误会。”
容青筠揉着被角,笑了笑:“反正我们心里清楚就好,我并不感觉这有什么。”
她做了选择就不会后悔,所以并不想拿出来博同情。
当年岳泽因为母亲被抛弃抑郁离世,和父亲的关系弄得很僵硬,大学差点交不上学费,卯足了劲要创业挣钱,而她急需一笔钱,她不想因为自己搅乱了岳泽的计划,说她自我也好,她就是不想岳泽为她低头。
“我……没有让你为难吧?”齐骁彦抱歉问。
容青筠:“什么时候的事?”
齐骁彦:“两年前,我们第一次商订离婚的事,我就去找了小叔叔。”
“全部说了?”
“全说了。”
怪不得两年前开始,她的卡上总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一笔钱,备注是小柯的医疗费。
起先以为是齐骁彦打的,后来钱数目对不上,她才查到是岳泽打的。
“小叔叔找你了?”齐骁彦问。
容青筠:“嗯,找我吵架了。”
齐骁彦更抱歉了:“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把你们关系弄得这么僵。我就想着这些年你也没放下小叔叔,倒不如……”
容青筠打断他:“不可能了。”
昨晚之前她可能还侥幸想着或许有机会再和他在一起吧,现在她已经完全不敢再去想了。
曾经的伤害过深,他们陷在愧疚里,出不来,怎么还会在一起?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挂断前他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容青筠倒在被子里,丢掉复杂的思绪,洗漱好吃完早餐下到一楼工作室改歌词。
忙到晚上六点,她和乐队的人碰头,然后去驻唱的清吧做演出前准备。
她走上舞台,看到上面懒散地靠着栏杆站着的岳泽,不再像以往悄悄地打量,就是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
容青筠无视他的视线,结束后背起吉他从后门离开。
看到路边站在车旁的岳泽,她无视他要离开,被他叫住。
事情被岳泽知道后,容青筠面对他少了底气,不想多停留。
而他早预料到一般,直接把她的路堵住。
“起开。”容青筠漠视他。
岳泽:“你今天给齐骁彦打电话了?”
容青筠:“……”
“他怎么什么都和你说,跟小孩告状似的。”
“是,打了,怎么了?我和我前夫通话碍着你了?”容青筠想要快点甩开岳泽,出口的话略微刻薄。
岳泽面露不喜,端视着容青筠,正要开口被从后门出来的人打断。
“以为岳少来夜场这么频繁是有想追求的姑娘,没想到还念着旧情人啊。”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吊儿郎当地插兜走出来。
旁边的小弟应和:“岳少也是深情,都离婚了也愿意接盘,接的还是侄子的盘。”
容青筠看着岳泽表情越发冷峻,准备上前怼回去,在她行动前岳泽比她还冲动,拎起那人的领子拳头就要往脸上呼去。
“岳泽!”容青筠叫停他。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那人吓得不轻,容青筠拉开两人,冷眼看着:“还不滚。”
岳泽打起架凶残得很,两人不敢再逗留,转身离开了。
“有了钱也改不了粗鄙的行为是吧?”容青筠挑最刺耳的话说。
岳泽轻蔑笑了笑:“是啊,老子就这副德行,你当年不还是爱得要死要活的。”
容青筠了解他脾气,不在他怒火上浇油:“我走了。”
才动身,他拉住她手腕把她往他的方向拽,不讲理的说:“你可以继续,反正我听到谁嘴巴不干净,我就揍一顿。”
容青筠眼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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