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就是要保持这个冷漠的态度。m.yingyongshudian.com”

经纪人01倒是十分赞赏启无明对待观众冷淡的态度，他的脸精致漂亮，如果在冷一点就更有神祇的感觉了, 相信可以吸更多的粉。

或者可以往机械感上营销，人形兵器用永远的热点。

可惜，只能在这种岁月静好的时候搞一搞这些人设，经纪人01曾经仔细分析过画面, 遇到动手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太邪性了，想要拿捏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粉丝见面会一般会安排在中期，还有挑选的时间。

“经过第一轮筛选, 除非后面遇到突发情况, 后六十名就不需要考虑了，他们如何和你都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第一道关卡实际上是刷掉了六十个人？”

启无明问道。

经纪人01点点头, “节目总要热闹才好看，越到后面，排名靠前的主播有可能根本不会出现流血伤亡，总要有人担着这个责任。

你之前的选择做的不错，你的队友实力不算高，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扮演这个角色。”

“我还有一个问题。”

启无明对于后面的人不是很关心, 他们配合自己，启无明就可以拉他们一把, 不会落井下石, 可日后会有什么变化, 就不是启无明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你问。”经纪人01许是已经签了启无明的缘故, 态度温和得不得了。

“初非跟我同进了一个舞台，宁不言呢？”

“当时和你们一起通关的还有很多玩家，不也没有在这个副本？”

“你早就知道我会问你这个问题？”

启无明一顿，随即说道，“你没有问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也没有关心我问的是谁，而是直接举了其他玩家的例子，你不觉得不合理吗？”

经纪人01：“……”

“初非当初是所有玩家中除了我和宁不言以外唯一完成了支线任务的人，宁不言比他的排名只高不低，没有必要举其他人的例子。”

“你身上的理智和敏锐让我着迷。”经纪人01感慨着说着，表情中带了些许的复杂，随即又回到了刚才的样子，“宁不言这个人我查不到他的信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已经被一些大公司锁定了，特权者，是不需要遵守规则的，就像你所有的副本都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进行不是吗？”

“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启无明抬起眼皮，朝向经纪人01。

明明双眼是无神的，经纪人01却觉得他在看自己。

经纪人01沉默了，他在启无明的面前总是这么容易沉默。

安静了足足两分钟，经纪人01才笑了起来，“心思敏感的人喜欢多想，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不是吗？”

“你说了。”

启无明提醒道，“你在用这种不经意的方式提醒我可以提前结束这个副本，无论我用什么方法。”

“我并没——”

“我一直都很好奇一件事情。”

启无明打断了经纪人01无谓的争论，“这个时间的积分看起来很重要，有着各种严苛的制度，每个副本通关后的积分也少的可怜，偏偏能从观众的手中换取大量积分。”

“这不是很正常的模式吗？你应该很清楚，在你来到梦想世界前的现实世界中，主播就是这个样子的。”

经纪人01脸上又挂上了无懈可击的完美微笑。

“但你不觉得购买力也有问题吗？商城里面的东西，与积分也不是对等的关系，甚至都不能算作是道具，我几乎无法从一个天平道具中找到它和怪物管家的区别。”

“而你们经纪人有能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呢？闯关，解决副本里面的问题？”

启无明原本是往后依靠着的姿势，修长的手指轻轻打在了沙发扶手上，突然说着，猛然直起身，贴近了经纪人01，脸上的表情肆意又邪性。

进入这个副本的时候他就把两个小触手扔给了沉邃，身上骤然没有了束缚，给人的压迫感却更足了。

经纪人01总说启无明敏锐，是他最中意的人选，但心中一直都将这个人放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就算是互相利用又能怎样，他能接触到的信息始终都是他手中过滤出去的消息，可现在，他犹豫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这个判断是不是对的。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启无明紧接着又道，“上个副本观众赌注不少，甚至可以说相当可观，但是你拒绝了，为什么呢？”

启无明问出这句，经纪人01就知道没有办法继续敷衍下去了。

他和其他的主播不一样，从一开始启无明就不需要商城里面的道具通关，至今买过最贵道具就是商城里面最便宜的天平道具，价值六个积分。

启无明带给他的压迫感很强，甚至让他有一种这还不是他全部实力的错觉，又或许，这根本不是错觉。

有些事情经纪人01也不能说出来，想了想，“其实你说的没错，我刚才就是在暗示你要提前结束副本。”

暗示一旦明说了出来就不再是暗示，经纪人这句话从出口的那一刻，就输给了启无明一次。

“愿闻其详。”

启无明放松后倚，仿佛刚才极具压迫感的人不是他一样。

和心怀鬼胎的人之间的博弈就是这样，你进一步，他才会退，把握好尺度让这个人不至于狗急跳墙，他就会重提刚才的条件，甚至摆出了十分卑微的态度。

“就跟你之前参加新人王副本造势一样，仅你一个人机会将新人主播那里的新观众全部吸引了过来，而且人数在你提前结束了副本的那一刻到达了巅峰，或许有副本内容的加成，但归根究底都是在你自己的身上。

可你在初级主播这里却名声不显，提到你名字最多的地方竟然是任务大厅，因为你的通缉令。”

——估计等过一段时间，这些通缉令会更多。

启无明在心中默默想着，他在死亡游乐园里面虽然跟黑影023做了交易，可跟红毛男没有，等他发现自己费尽心思得到的道具竟然只是一个普通物品，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启无明想归想，却没有说出来打断经纪人的话。

“可这些曝光都是针对主播，都是负面的，与你自身的粉丝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因为不是在副本中，敌对主播的粉丝也不会关注到你。”

“你想让我在不违反规则的前提下，弄出一件大事，提前结束这个副本？”

“这是吸引观众最快的方法了。”

经纪人01话不可以说得太明显，但道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

提前结束副本。

却要确保影响是正面的。

还需要在规则内，不需要得到任何的惩罚。

保证以上这三点，才能在观众流量最高的一个节目中，一举成名。

“现在怎么样了？”

启无明甚至连思考都没有，直接紧接着问道。

“什么怎么样了？”

经纪人疑惑。

“人气。”

“到我刚才进来之前，你的人气的确有了大幅度的增长，但是仅仅是那样还是不够的。”经纪人01挑了几个数据念了念，念完以后笑道，“这个数据看似成倍的增长，实际上只占据了观众们千分之一不到。”

启无明这一次沉默了。

不是因为这些数据和自己的名声不相符，而是经纪人01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消息。

经纪人并不知道自己敏锐到可以感知到视线，可以模糊感受到弹幕的存在。

除了最开始启无明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身边的危机被经纪人读取了记忆以外，只有启无明自己想，经纪人才能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是什么。

可他这个本事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本能的事情，又怎么会在脑海中留下很深的痕迹呢？

启无明可以很明确的肯定，在他们101位主播全部出现的时候，直播间对面观众的数量和经纪人01说出他现在的粉丝数量基本上没有区别。

这个副本，这个直播间里他能吸收的观众粉丝已经到达了上线。

经纪人01却用千分之一这个量词，这个数量绝对不是所有主播直播时观看的的观众人数，经纪人01就算是再疯，也不至于妄想他用一个副本，就把从初级到高级的主播全部吸引来过。

那么按照这个方向引申下去，经纪人01会将眼神放在和他同一等级的主播的观众身上。

就是说，这种选秀节目至少还有一千个，但在一定范围内，每个节目的受众群体都是不流通的。

只有这样这样才能保证梦想世界的人不会一股脑往一个分区一个方向涌去。

只是，会有这么多节目同时进行吗？

新人王直播赛的晋级条件算不上苛刻，可不是所有通关的人都有资格参加选秀节目，如此一来，就更少了。

尤其自己还是新人王第一，不是启无明妄自菲薄，只是遇到楚成他们以后，启无明从一开始就想明白了副本的关键，人家同样也想到了，总归会有厉害的人出现的，他排名这么靠前，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初非的排名尚且在八十七。

论迹不论心，初非也完成了副本任务，一样提前离开了副本，没道理相差这么大。

可要由此来印证人数的确多，中间又有305房间主播和沈清那种本事不大，甚至还有些蠢的主播。

太矛盾了。

“有这么多观众吗？”

启无明状似无意得问道，经纪人01笑了笑，“当然有，梦想世界的人数至多你难以想象，他们一直在关注着你，你要好好表现。”

甚至语气中还带着自豪，经纪人01是从内心坚信他自己的话，语气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崇拜。

仿佛就像是火热小触手再用他刚刚学来的说话方式说着这些语句。

火热小触手？

一道灵光突然闪过。

启无明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可要感知到物质，可以感知到能对他产生影响的能量、能量场，前者是四周的物体，后者类似鬼怪。

可在这梦想世界，就在他已经接触过的当中，有一个他是感受不到的。

沉邃，冰凉小触手和火热小触手，他之所以能感知到，是祂们想让自己感知，并且和他产生了能量的交汇。

要知道，最开始月季别墅里面的时候，那幅画如果不想让自己感知到，完全可以屏蔽掉自己的一切，可他却在时刻注视着。

而且经纪人同样看不见小触手，这也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了这个可能。

如果说，经纪人01口中所谓的观众，还包括这些‘神明’呢？

无论是被那个分区吸引的神情，他们想来是不会收到副本和时空隔绝干扰的。

“你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启无明问道。

“在粉丝答谢会的时候。”

“你说过，那时候已经是这个副本进行道一半的时候了，如果按照提前结束副本的节奏，我想我可能都等不到你再来。”

“现在考虑这些未免太早了，毕竟你也不一定——”

“我要把我包养的透明人带进来。”

启无明又一次打断了经纪人01的话，“楚成说过，在宿舍里面的直播不是每时每刻都会有的，就像是现在我们在会议室没有直播一样，宿舍里面会给出隐私空间，我就算把我包养的透明人带进来，也不会发现你担心的事情的。”

启无明说的时候没有提到沉邃的名字，一时又想不到用什么来形容好，直接就用了经纪人上一次见到时给按上的名头。

“你——”

经纪人01在别的方面看起来十分老道，可在这种事情上竟想的意外纯情，并对启无明随意毫无遮掩说出这种事情表示惊讶，满眼都是自家主播不顾恋爱脑的痛惜表情。

可惜启无明看不到，只是等经纪人01这个你说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下文。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就先走吧。”

经纪人01：“……”

启无明已经打定了主意，经纪人也不好说什么，一直等启无明都准备出去的时候，才扭捏得说道，“记住不能让别人看到。”

“没问题。”

启无明不耐烦的时候一样表现得彬彬有礼，明明看起来比带着邪性乖多了，经纪人01却总觉得启无明是在敷衍他。

最后还是经纪人01先走出去，他除了启无明意外没有别的主播，离开的五分钟内启无明还可以待在这里，这里比什么宿舍安全多了。

————————————

‘终于不是这么安静了。’

‘终于安静了。’

沉邃被启无明从空间中带出来，第一时间发表了两声感慨，前后还都是矛盾的，听得启无明不明所以。

刚一歪头，沉邃就解释道。

‘新人空间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原本你在那的时候还好，你不在，就更安静了。’

沉邃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并不喜欢那种静谧的环境，不至于厌恶，但是身处其中总是会感到厌烦。

‘至于为什么会觉得吵，相信我不用解释你也明白。’

‘他们两个还在吵？’

启无明配合沉邃同样用意识交流，以免出去的时候会下意识用言语交流。

启无明一向谨慎，不会对这么明显的风险视而不见，所以就只能提前适应。

五分钟刚刚好。

‘一直在吵，甚至有些话我也听不见。’

沉邃有一说一。

正常的情况下沉邃是能够听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沉邃从一开始就好像除了问题，在其他小触手都成为神降道具的时候，沉邃有一具仿生身体。

在小触手吵架交流的时候，沉邃又不是所有都能听得明白。

而且经纪人甚至能看到沉邃。

如果和启无明一起经历了月泉村，沉邃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和小触手一眼。

‘这点我觉得你可要放心。’启无明听着沉邃的控诉，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还记得你最开始脱离身体的样子？那时候你自己都说自己像是一只大章鱼。’

‘是吗？我不记得了。’

沉邃直接就装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这一段记忆刷掉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启无明突然笑了起来，笑出了声。

沉邃也习惯了启无明用意识和他交流，所谓的听其实就是读取了启无明的意识中的内容，转化到了自己的脑海中。

骤然听到声音，沉邃直接就愣住了。

这种愣神没有随着沉邃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有所缓解。

从在梦想世界里认识启无明开始，他见过启无明太多的表情，但是没有一个表情像现在这样，直接开心的笑了起来。

鲜活得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

沉邃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好，启无明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正常道不能再正常的人类，有着和普通人一样会有的情绪。

这一笑，仿佛身上带上了一束光，吸引去了沉邃所有的心神。

在以前沉邃更多的是注视启无明的手指，握着自己的时候特别的好看，可现在他找到了另外一处更为好看的地方。

“哈哈哈。”启无明又笑了两下，感受着身上投射来难以忽略的眼神，才慢慢收敛了笑容。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启无明情绪来得快收的快，沉邃一直都保持这读取启无明的意识，耳边的声音骤然停下，一时间叫人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我发现你很好看。’

沉邃如实说着自己的想法，‘从前我只觉得你的手好看，但是在刚才，我感受到了你的脸的好看。’

‘多谢夸奖，你也非常的可爱。’

启无明听惯了太多人夸赞他的脸好看，也有人用着极尽赞美的词汇，远比沉邃的好看两个字复杂的多，可这种话从沉邃嘴里说出来，一点都不令人讨厌，不会让他生出厌恶的情绪。

甚至说完，心底生出了一点冲动，抬手摸了摸沉邃的脸。

是热热的。

‘你现在还会脸红吗？’启无明总觉得如果沉邃现在还有身体的话，他的脸一定红红的，尽管现在的触感也不错，软软热热的。

‘不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些紧张，就像是我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用你的手指来摸我的样子的时候。’

沉邃有时候就是太过老实了，什么情绪和感受都这么说，启无明手指反倒一顿。

没有说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沉邃把事情挑明了，他倒是觉得有些无措。

似乎是看出了启无明心中的纠结，沉邃主动转移了话题。

‘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说不让我跟你一起来吗？’

沉邃这么说的时候还带着点怨气，要不是经纪人01这么说，启无明在找自己房间的时候还用这么麻烦吗？他配合冰凉小触手看一眼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之前，你不准擅自融合冰凉小触手。’

沉邃情绪波动太大的时候启无明就很容易‘听’到沉邃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心声，立马严肃了起来。

出于直觉，启无明总觉得沉邃的不同和冰凉小触手可以控制沉邃也有关系，不，不能说控制，更像是打开了某种枷锁。

自始至终沉邃依旧是沉邃，只是给他的感觉陌生了。

‘好的。’

沉邃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忤逆启无明的意思，作为启无明新人空间唯一合法合理的借住民，沉邃有时候也是看不起那两只小触手的，不能放低自己的身段。

‘因为我打算提前通关，所以跟经纪人01说了条件，其中一条就是你必须也在我的身边。’

‘原来是这——等等，什么叫做提前通关？’

沉邃在启无明的新人空间中用着启无明的屏幕看着直播，虽然不能进行互动和发弹幕，却好歹有事情做，这个副本内容说起来还算是简单，没有什么提前通关的必要啊。

启无明将他跟经纪人01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沉邃在启无明看不见的地方，身后突然伸出了几条小触手，纠结在了一处。

终于没有忍住，说道，‘虽然我跟那两条小触手同出一源，但是也不代表着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吧？我那个‘源头’也不至于被分成好多份吧？’

‘如果都是跟你同出一源，就不是论人数了。’

启无明听出来沉邃是真的担心自己被分成了数以千万计这么多份，出言了安慰了一句，可随即的话再一次让他提起心来。

‘你说，这想不想是被冰凉小触手能力包裹住的直播摄像头？只是彼此的位置发生的调换。’

沉邃一下子就明白了启无明的意思，眉头不由拧紧。

启无明继续道，‘在之前的副本我问过宁不言带有屏蔽功能的道具是什么，他给出了十几件，但是在上个副本我们又在画中找到了冰凉小触手的气息，小触手自己都不是完整的，而且既然是眼睛，总不能只有一只吧？’

当初那幅画里面只画了一只眼睛，启无明一直觉得还有一幅一模一样的画，沉邃习惯性将小触手放在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