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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沫猜测明斯洳喝了酒,而且听声音,喝的应该不少。www.tecleading.com
很快想到露台上的那通电话,裴沫有些惴惴不安。
每次牵扯到以前的旧事,明斯洳的情绪就会变得非常不稳定,暴躁易怒,裴沫通过观察,发现她还有一定的自虐倾向。
听着传来的窸窣动静,裴沫的睡意彻底消了,她继续追问。
“明阿姨你回卧室了吗?洗漱好了吗?”
明斯洳没有回答,她走进卧室,将门和窗帘全部关上,然后走到了床头。
手指压在颈前的扣子上,难耐的扯了扯,酒劲涌上来,从头到脚都像是在岩浆里翻滚。
裴沫的声音响在耳畔,她好似因为担心嘴巴一直说个不停,说一会儿便停下来听一下明斯洳的反应。
哪怕只听声音,明斯洳也能想象到裴沫现在的样子有多乖巧笨拙。
明斯洳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很像是在漫天雪原里见到了一簇温暖的火光,但是火靠的太近会烧伤人,裴沫却不会,她永远都是暖呼呼的,哪怕抱着睡一整晚,都只会让人越来越舍不得松手。
神经质的盯着壁灯下的流苏看了半晌,明斯洳指尖忽地抽动一下,她用力拉下了流苏。
有火从她身体里烧起来,裴沫的声音就像是不断加进去的柴火,火势骤然迅猛,无法控制,让明斯洳不得不选择继续饮鸩止渴。
手指悬在屏幕上又移开,明斯洳最终没有挂掉电话。
她拿着手机走近内侧的墙,随手拿过几样东西,接着按下另一个开关,顺着楼梯走下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奇怪,裴沫噤了声,凝神去听。
裴沫是见过那堵墙的,也知道该怎么打开它,也听过它打开的声音。
动静不大,但是声音持续的比较长,并且十分的特别。
听过一次,便能让人记住。
空气安静得近乎诡异,裴沫侧躺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明斯洳可能在做什么。
呼吸忽的往下沉了沉,裴沫不敢再说话了,又因为担心明斯洳,不想挂电话。
没多久,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下楼梯的声音。
裴沫心觉奇怪,明斯洳不是在卧室吗?现在是走出去了吗?
难道刚才那面墙被打开的动静是自己听错了?
“明阿姨,”裴沫很轻的喊了声,试探道,“已经很晚了,你现在要去哪里?”
明斯洳还是没答,她拿着手机一步一步的往下面走,这是她一个人的隐秘,从没有第二个人踏足过这里,可是今晚裴沫来了,哪怕隔着电话。
非但没有丝毫抵触的心理,明斯洳反而颇有几分急不可耐的意味,想要把裴沫拉进这里。
经过信号传播的声音,流淌进这个封闭的空间,明斯洳喘着气,眸光变得深长。
一颗一颗解开颈下的扣子,接着是西裤,直到丝寸不挂。
这一方小天地的灯光设计的非常精巧,一横一折两条狭窄廊道通向深幽,越到尽头光线越暗,就好像是在诱惑着人前去一探究竟。
明斯洳缓缓往前走,突然开口,“裴沫,念书或者随便说些什么,我想听。”
裴沫听到明斯洳的声音愈发急促,短短的一句话,她停顿了两三次,一定是在压抑着什么。
始终放不下心,裴沫趁着她愿意开口讲话,追问,“明阿姨,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卧室,”说话间明斯洳直接推开了右转的小门。
听到开门声,裴沫这才相信明斯洳回卧室了,本来躺好的她又从床上爬起来。
客厅有书柜,上面摆了不少书,裴沫之前没有细看过,汲着拖鞋跑到客厅去,这才发现多是一些经济类的报纸和杂志。
裴沫找了又找,好不容易在角落里发现一本诗集。
她拿着诗集回卧室,边走边和明斯洳说,“阿姨,那你你边听我念诗边睡觉好不好?”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只听明斯洳低声道,“好。”
裴沫清了清嗓子,专心的念。
“许多黄昏里,我朝着任何一个方向都是逆光。
我漫不经心的看着树木在水面上的倒影,直到完全黑透。
我在黑暗里,风从松林穿过。
这爱的悲泣,一阵跌下梢头,一阵起于树根。
绵绵不绝。
......”*1
每当明斯洳有发病倾向的时候,裴沫都会下意识的顺着她,就像是上一次哄她睡觉一样。
可是这一回明斯洳并没有安静下来,反而电话那头传出来更多的奇怪的声音。
裴沫念着念着,长睫陡然被惊的颤了颤。
“啊。”
耳畔毫无预兆传来一声压抑且极力隐忍的声音。
就像是……
就像是情动之时难以抑制的喟叹。
裴沫结巴了好几句话,声音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凝神听着那头的动静。
细小嗡鸣声时断时续,伴随着水流滴落的声响,偶尔还有金属被晃动的声响……
裴沫脑子短暂空白,加重的鼻息呼在屏幕上,洇出一层淡淡的雾气。
明明卧室里温度调的挺低的,裴沫却忽然觉得热,心跳不由快了几分。
把温度调得更低,被子掀开,好似好受了一些,可是不过几分钟,又开始难捱起来。
裴沫大概能猜出明斯洳此时在做什么,可是具体……她无从想象。
明阿姨知道她们现在还通着电话吗?
裴沫纠结极了,她没有继续往下念诗,僵着身体坐了起来,想要说话,又不敢说话。
明斯洳的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裴沫情不自禁的将双腿绷紧了,呼吸微有些凌乱。
没听到裴沫声音的明斯洳,很快从失神的思绪中挣扎出来。
她的声音浸着情|动的暗哑,“继续念,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似是蛊惑般,裴沫心口发热,忍不住想入非非。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滚烫。
明斯洳不在身边,仅是打电话,裴沫却觉得自己变得敏感无比,握着手机的手甚至开始发酸。
她深深呼吸了两口气,试图恢复平常的语气,接着往下念。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夜晚能够平静地写字,
这温柔的凌迟。
......”*2
对裴沫来说,现在的状况确实像是一场温柔的凌迟。
她不知道念了多久,嗓子发涩发干,渐渐变的嘶哑。
电话那头一直有时断时续的声音传来,明斯洳似在压抑着轻吟。
可裴沫还是听见了。
肌肤纹理间氤出汗意,有汗珠滚落下来,裴沫视野短暂模糊。
终于,在一阵痉挛般的短暂喘息后,明斯洳低哑的声音响起。
“好了,睡觉吧。”
裴沫舔了舔干涩的唇,“好。”
电话那头再也没传过来动静,裴沫不确定明斯洳是不是睡沉了,她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放下,平躺在床上平复了好一会儿。
身上出了汗不舒服,裴沫轻手轻脚的走去浴室,重新擦了一下身上,才回去睡觉。
今晚入睡的格外艰难,裴沫在床上躺了很久,才有昏沉的浅淡睡意。
伴随着越来越模糊的思绪,裴沫跌入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在明斯洳的卧室里,看到了一条向下的楼梯。
环顾四周,没有看见明斯洳,裴沫迟疑着走下楼梯,走到尽头推开门。
猝不及防的一幕占据她的视野,那是一个形状看起来非常奇怪的钢架,上面扣着或粗或细的链子,有的位置包裹着一层毛茸茸的布料。
明斯洳被束缚在上面,她的神情依旧是冷淡的,面庞上却滚着掩饰不住的潮|红。
看到裴沫她招了招手,“过来。”
裴沫想跑,可是身体像是被另一股意志控制了一般,她朝着明斯洳走过去,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红唇难舍难分,明明是自己俯视着的姿势,明斯洳却还是想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一般。
她望着裴沫,淡淡挑眉,“手上的东西会用了吗?”
裴沫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得低头,她手上正拿着两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东西。
“放下去,”明斯洳又道。
裴沫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断往前。
在即将触碰到的前一秒,裴沫猛然惊醒。
凌晨五点多,天光昏暗。
裴沫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去摸索一侧的手机,凌晨四点多电话自动断了。
连续抚了几下胸口,裴沫才将手机重新放下。
接下来几天,裴沫刻意没给明斯洳打电话,也没发消息。
照例上完课,裴沫正欲和大家一起去餐厅,被林铃忽的拉住。
她指了指裴沫的眼睛,“你晚上去干嘛了?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是吗?”裴沫没意识到,她照了照一侧的镜子,仔细看了看,是有几分憔悴。
轻轻叹口气,裴沫拉着林铃继续往前走,“估计是想到活动快结束了,没睡好。”
“哦,明天就回去了,你要是今晚再睡不好,就到车上好好补觉吧。”
裴沫点头应下,想到要回去,脸上又是一阵发热。
总觉得回去看到明斯洳,有些羞耻。
第二天在车上时裴沫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睡觉,总会想到那天晚上听到的各种声音,明斯洳那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管哪一种可能,裴沫都想的面红耳赤。
车在庄园门口缓缓停下来时,裴沫下意识先看明斯洳在不在。
没有她的身影,裴沫松了一口气,反倒是郭叔这一回意外的热情,他亲自帮裴沫提行李,送到卧室外。
晚餐同样是裴沫最爱吃的几个菜,明斯洳没有来。
说不上失落,但是心里多少几分殃殃的,裴沫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愣神,突然手机上跳出来一条消息。
【明斯洳:过来我的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又提前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1和*2皆应用自诗集《月光落在左手上》——余秀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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