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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盖的被子厚不到哪去,微芒的光线中,隐约可窥出裴沫蜷着的身体轮廓。m.jingsiwenxue.com
她不敢动,尽量小口的呼吸着,潮闷的热意渐渐在被窝里积蓄。
在裴沫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前一刻,床边的身影终于动了,发尾传来被轻轻扯动的力道,一侧被角亦被微微掀开了一点。
紧接着,裴沫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远的声音,再然后裴沫听到玻璃推拉门被打开。
山间的凉风趁着这个空隙吹进来,窗帘呼啦啦的晃动了一小会。
等到房间重新恢复安静,裴沫才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窗帘被拉开了一道半掌宽的缝,裴沫恰好能看到在露台上坐着的明斯洳。
她的手侧放着一瓶刚开的伏特加,混着冰块,自斟自饮,柔和的景观灯折射出酒液的浅色,深深浅浅映照着明斯洳半边脸颊。
一整瓶烈酒,很快只剩三分之一。
裴沫又等了半个小时,明斯洳身体往后仰着,单手支在椅背上,微阖着眼睛,没有动作。
不会是醉了吧?
裴沫光着脚下床,犹豫了会,还是轻手轻脚的过去打开了门。
她朝着明斯洳走了几步,“明阿姨。”
没人应。
晚上山里气温降的快,这里在避风一侧,风势小一点,但是水汽重,用不了多久,手脚也能被风吹的冰凉。
明斯洳吹着风喝酒,大概率是醉了。
眉眼间现出隐约的担心,裴沫直接走到明斯洳身边,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是烫的,脸颊也是红的,呼出来的气息带着浓烈的酒气扑过来。
手落在明斯洳肩膀上,裴沫尝试着推了推,又调高音量喊她,“明阿姨。”
似乎是醉的厉害,明斯洳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沫心紧了紧,总不能把人放在露台外,俯身过去,裴沫想要尝试着把人扶起来。
脸颊无意中贴了一下,裴沫刚将明斯洳另一侧的手扶稳,不知何时明斯洳睁开了眼睛,眼底有着明显的血丝,她的手顺着裴沫的力道往回拉。
天旋地转间,裴沫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半依偎在明斯洳怀里的姿势。
躺椅很宽,躺下两人绰绰有余。
惊呼卡在喉咙里,裴沫迟钝的眨了下眼睛,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明斯洳。
这回应了,明斯洳半阖着眼睛偏过来,眼神聚焦在裴沫身上。
两人对视即几秒,裴沫一阵心慌意乱,作势就要挣开。
明斯洳忽的施力握紧了裴沫的手腕,看向她光着的脚丫,声音低哑,“地上冷。”
女孩肌肤白净,肩颈线条尤为流畅漂亮,风将她的睡衣吹的飘了飘,多了几分单薄料峭,莹润的肌肤底下似有淡青色脉络隐隐跳动着,掌心握温着腻,在酒意的催化下,明斯洳想要亲下去的冲动愈发强烈。
失神的盯着裴沫脖颈,明斯洳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向自己。
直到将裴沫面对面,完完全全的扣进怀里。
另一只手钳着裴沫的腰,明斯洳极缓的将唇凑近她。
裴沫本能的觉察到了危险,想要挣脱,可是明斯洳的力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她被迫半趴在明斯洳身上,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脸颊离自己越来越近。
酒气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漫开,裴沫有一瞬的眩晕,她忍着不舒服轻哼了一声,“明阿姨,你醉了,你松开我,我扶你进去。”
低低的笑,明斯洳并不搭理,她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个猝不及防的翻身将裴沫压在身下。
下一秒,低伏到裴沫耳边,微张红唇,咬住了她的耳朵。
“嘶,”裴沫痛呼了一声,短暂的茫然空白,裴沫试图挣脱。
可是身上人的步步紧逼,她咬的很重,疼痛之余,耳朵上是被柔软湿热轻舐过的奇异触感。
裴沫双手抵在明斯洳肩上,竭力想要推开她,胸口剧烈起伏着,透着惊疑不定的急促腔调。
“明阿姨,你醉了,我是裴沫。”
头发在挣扎中全部乱了,半袖睡衣也被卷了上去,露出一截柔软的细腰。
凉意激的裴沫一阵哆嗦。
明斯洳像是魔怔了般一直不肯松口,有那么好几次,裴沫面部表情堪称扭曲,她估计自己的耳朵不仅咬肿了,肯定还被咬出血了。
压在身上的重量更是让裴沫喘不过气来,怎么都逃不开。
实在没有办法了,裴沫心一横,张嘴咬住了明斯洳的肩膀。
起初是轻轻的咬,可是明斯洳一直都没反应,裴沫不得不加重了力道,直到嘴里漫出淡淡血腥味,明斯洳才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
她低低的喘着气,长发垂落在裴沫脸颊两侧。
视线昏昏沉沉,又是这般难堪的姿势,暧昧极了。
裴沫却没有半点其他的心思,眼神惊疑,姿态畏怯,像是求证般重复,“明阿姨,你醉了?”
示弱防备的姿态,眼睫随之畏怯的颤动。
明斯洳抬眼的瞬间,昏沉的光线在眼尾薄薄的铺就,黑瞳里的惊心动魄的占有欲随之显现出来。
心跳滞了滞,裴沫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软下。
在红唇贴近的瞬息,明斯洳神情狰狞的闭了下眼睛,而后裴沫感觉身上一轻,回过神来时,明斯洳已经躺到在一侧。
眉心拢着,压抑着沉晦难言的苦涩。
僵硬的愣了一阵,裴沫心口止不住的起伏,呼吸里似乎还残留着明斯洳熏过来的醉意,她又闭上了眼睛,阖着眸,整个人隐在黑暗里,气质锋利的似要和周围的一切割裂。
风势渐渐变大,水汽浸入衣服里,凉意深重。
裴沫垂在身侧的猛的攥紧,用力到泛了白,努力镇定的语气。
“明阿姨,外面冷,我扶你进去好不好?”
……
裴沫单方面的僵持着,明斯洳始终都没给出回应。
无奈的叹气声被裹进风里,裴沫收回落在明斯洳身上的目光,光着脚丫走回了房间。
感受到身侧热度远去,明斯洳眼皮动了动,她忽的抬手摸到酒瓶,仰头一饮而尽,辛辣在唇舌绽开,让人上瘾的尖刻刺痛紧随而来。
抱着空调被的裴沫刚走回来,见到的便是明斯洳手侧空掉的酒瓶。
伏特加是烈性酒,不宜多饮。
眼神黯了黯,裴沫先是走过去用被子把明斯洳盖上,然后努力压了压心中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怒意。
明斯洳的年纪不小了,却还是会肆意做出这些毫不顾惜自己身体的事情来。
此前的羞恼在沉默中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裴沫忍了又忍的埋怨。
明斯洳看起来半醉半醒,裴沫试图和她讲道理。
“明阿姨,过了二十五岁,就该好好保养,不注意保养的话,身体机能会衰退的很快。”
对于这点,裴沫深以为然。
在本源世界,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不规律的饮食作息,再昂贵的养生药品都难以让她恢复到精力充沛的初始状态。
宛如一根弹簧,被拉扯出限度,再难恢复到原本的弹性。
明明是关切意味的话,谁知明斯洳忽的睁开眼睛,沉冷语调颇有几分被激怒的意味。
视线紧锁着裴沫眼睛,一字一句,“你觉得我年龄很老了?”
三十一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绝对和老沾不上边。
裴沫先是被明斯洳冷冽的眼神震了震,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此时的明斯洳看起来攻击性很强,不是猛兽正值壮年时的攻击性,而是有一点英雄迟暮,穷途末路时的悲情意味。
怕自己哪句话又说的不对,醉酒的人还是哄着好,憋了半天,裴沫干巴巴的憋出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该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呵,”明斯洳轻嗤一声,嘴角勾出一点嘲讽意味,她将视线移向前方浓寂的夜色中,眼神变得飘忽。
老了吗?
确实是老了吧。
这不是明斯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衰老,身体器官的衰弱,浑身气力的消逝,难以阻止的从五脏六腑透出的疲乏。
从南三角回来后,明斯洳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生死一线的感觉,那种年轻时从极度危险的情况里脱身的血脉喷张的刺激感,遥远的像是上一个世纪发生的事情。
而现在哪怕想想,都让人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她是真的老了,恍若一件庄重精美的漆器,在岁月洪流中逐渐剥脱,显露出日薄西山的颓靡。
明斯洳脊背微微弓着,周身的气质皆沉了下去,从尖锐到温和,再过渡到死寂的萧索。
裴沫难以形容出心中瞬间涌上的感觉,酸的,涩的,有那么一个短暂的瞬间,裴沫感同身受到了明斯洳压抑的难过,遥远的漫无边际。
她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极为认真的开口解释。
“明阿姨,你不老,只是我会担心,再强壮的身体也会有生病的时候,我不想你生病。”
真诚到让明斯洳觉得可笑的话语,可她却想要很多。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明斯洳忽的攥住了裴沫的手。踉跄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忽而道,“林铃说你喜欢女生?”
脑子瞬间宕机,裴沫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接连眨了好几下眼睛,猝不及防转变的话题让她毫无准备。
明斯洳的气息却在转瞬间变得强势起来,她的手顺着裴沫的腰背往上,停在她的后颈,避无可避。
深深呼了一口气,裴沫艰难挤出一个音节,“嗯。”
裴沫能清晰感受到压在自己后颈上的手明显拢紧了,明斯洳眸底浮现出极为复杂的情绪,她微微俯身,暖热的气息交叠,手指穿过长发,一根一根的触碰到裴沫的肌肤。
“你喜欢林铃?”
两人离的很近,任何一点细微的神情变化都能被看见,明斯洳此时幽深沉静的眸看起来危险极了,即将捕猎的猛兽,连吐息都是摄人的。
裴沫没忍住偏了偏头,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没有任何犹豫的,裴沫开口否认。
“没有,我没有喜欢过林铃。”
话音才落下,裴沫又接着道,“我和林铃只是关系好,她很有趣,还有……我也没有去喜欢别人。”
尾音陡然坠了下去,最后一句话很微妙,裴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加上那一句。
就像是某种昭然若揭的暗示。
被狠狠斩断的贪念在此刻悄无声息的冒出来,只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便能捅破。
手还落在裴沫后颈上,掌心下身体战栗的细微幅度一阵一阵的传过来,探究的眸光来回扫视着,明斯洳忽的笑了笑。
指尖卷住裴沫肩侧的长发,一圈一圈的缠绕,疼痛感让裴沫不得不主动将自己朝着明斯洳一侧贴过去。
似乎触碰了唇角,耳边响起明斯洳充满蛊惑意味的语调。
“你可以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裴沫:你醉了!
明斯洳:我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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