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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这里的“特别”当然是指没有人死、没有人被绑架、也没有人被自己的上司不合时宜地性骚扰;除了因为某个任务琴酒忽然被叫去紧急加班(用人话说就是“紧急杀人”)之外,他的假期可谓是平淡无奇。m.churuyunkt.com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波本在米花町的那栋房子已经重新伪装完毕,这位一天二十四小时中差不多有十二小时在宫野明美的咖啡厅里泡咖啡的卧底先生在曾经属于格拉帕的房子里顺利入住。由于他必须伪装成一个游戏宅男、以应付好奇心过剩的小侦探的查探的缘故,他还不得不在屋子里堆满了游戏卡带。
“所以我们去波本家打游戏吧。”假期的某一天,无所事事的梅洛忽然这样提议道。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梅洛”式提议,这小孩总能体现出一些不要命的特质:包括但不限于让一个已知是卧底的人为他泡咖啡,当然也包括去这个卧底家里打游戏。
——琴酒认为,这个孩子的本意甚至都不是为了打游戏,梅洛想出这主意极有可能纯属是为了折磨这位卧底。
降谷零警官每天在咖啡厅上班十二小时,下班后还得抽时间帮朗姆审批文件,干完这些正事,他还得打起精神来应付跑到他家打游戏的“Boss的钦差大臣”。为了保护梅洛的安全,琴酒当然会选择跟他同行。这样,波本身边又多了个专门负责抹杀组织叛徒的危险人物,在这种情况下打游戏恐怕都失去趣味了。
当然,话虽如此,琴酒自己也不太确定事情是怎么变成梅洛扯着他、要求他自己不过去的《秘密潜入》限时关卡的。
……他同样也不知道事情最后是怎么发展到他和波本联机打《红色警戒》的。
这一定都是梅洛的错。
最终,就这样到了假期的倒数第二天,也就是这一年的最后一日。很多人把这一天看成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重要日子,就好像一年的最后一天和新一年的第一天真的有什么实质上的不同,但是琴酒并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对着电视机或者钟表倒数也好,挤在拥挤的时代广场上等着大球落下也好,都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意义。只有生命本身于一个人而言是重要的,生命还在延续的时候每个年份的开头和结尾并没有很多人想象中的那种纪念意义。对此,贝尔摩德肯定会说琴酒是个无趣的男人,但是琴酒自己只觉得自己是个实用主义者。
而梅洛显然不这么想。如果琴酒去问梅洛的话,梅洛会说人类生命的意义之一就是给自己创造无数值得纪念的回忆,这些被人为制造出来的节日也是如此,人就是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细微且无意义的事情上面,而无意义本身也正是意义所在——但是当然,琴酒并没有去问,而梅洛也不曾在对方面前清晰地把这个想法表述出来。
于是,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安静的坐在餐桌的两边吃早餐。
在这里需要特别强调一点:在梅洛自顾自地住进琴酒家之前,琴酒其实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一来是杀手生活让他的作息习惯不太规律,常常出现那种盯梢半夜、在凌晨才勉强入睡,导致错过早饭时间的情况。二来,他自己不太擅长做饭,他可以把食物弄熟、可以保证自己在独自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死于饥饿,但是他确实不擅长把食物做得好吃。
但是现在这个难伺候的小孩住进来了,贝尔摩德信誓旦旦地说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绝对不能不吃早饭,所以琴酒只能充满嫌弃地开始研究那本贝尔摩德硬塞给他的儿童营养餐菜谱。
被琴酒杀掉的那些背叛者们要是看见现在这一幕,可能会觉得自己死得很冤。
但是不得不说,琴酒的努力卓有成效:此时此刻梅洛面前摆着一个盘子,盘子中央放着加煎蛋和火腿的三明治。三明治切成整整齐齐的三角形,除了煎蛋的边角有点烧焦之外,这东西看上去应该是能吃的……至少肯定比贝尔摩德的厨艺更加能吃。
梅洛明显对这顿早饭还算满意,他低头从玻璃杯里喝着牛奶,慢吞吞地舔掉上唇上的奶皮。他懒散地垂着眼睛看着琴酒潦草地解决掉三明治的边角料:那些切掉的面□□,火腿不规整的边角和更加焦糊的煎蛋。
而就是在他们两个沉默无言地吃这顿早晨的时候,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
在发生这类情况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明确一点:组织内部所有人都对一个事实毫无异议,那就是琴酒是一个非常、非常谨慎而多疑的家伙。他当然不会告诉组织中的绝大部分成员他的实际住址,能拿到他家钥匙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出于谨慎,他不会叫外卖上门或者接受上门送信的服务;如果不得不要约几个组织成员在他的公寓里碰面,他就会跟对方约定一套特殊的敲门节奏作为暗号。
而且就算是这样,他每次去开门的时候身上都带着枪。
组织有些成员对他的行事作风颇有不满,“就好像时时刻刻都有人会跳出来谋杀他似的”,基安蒂有一次这样跟科恩吐槽道。
总之,几乎就没有人会按下琴酒的公寓的门铃——上次发生这种事还是在贝尔摩德送跟琴酒吵架了的梅洛回家的时候。
听见门铃声,梅洛抬起头好奇地看了一下门口的方向,这小孩对这类事情显然毫无危机感,一次被绑架的经历也没让这小孩长进多少。琴酒从未试图告诉过他危险潜藏在人注意到和注意不到的每一个角落里,没有必要对小孩说那样的话,排除那样的危险毕竟是他的工作。
于是琴酒仿佛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去,镇定地向门口的方向走过去。在梅洛看不见的角度里,他的手缓慢地按上了腰间的枪套,那把□□就安安静静地躺在皮革枪套里,永远已经上膛。
琴酒一只手按着枪柄,另一只手缓慢地打开了公寓的大门。
……但是公寓之外空无一人。
无论是谁按响的门铃,那个人显然都已经趁着这段时间跑得无影无踪了,长长的走廊里甚至没有脚步声在回荡。琴酒的目光敏锐地扫过走廊里每一个可以藏人的角落,但是显然没有任何人在那里。
不过走廊里还是多了一样东西:一枚没有贴邮票、也没有写收信地址的信封正安安静静躺在琴酒脚下,距离他的公寓的房门仅有二十厘米。
琴酒是个多疑的人,但是也还没有多疑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比如说他虽然很怀疑这信封究竟是如何出现在他的门口的,但是也必须得承认这个信封的大小并没有大到可以藏下一枚定时炸弹的地步。
又比如说,有一些新闻中会报道某人收到了一封危险的邮件,邮件中藏着某种致命的霉菌——确实有些疯子会干出这样的事,但是琴酒并不认为那是自己任何一个敌人的风格。
(就比如说赤井秀一,对方可能更倾向于一枪打爆自己敌人的头吧)
因此,琴酒皱着眉头捡起地上的那个信封,谨慎地将信封撕开一个口子。
信封里确实没有装置任何致命霉菌,他抖了一下信封,将信封里的两样东西倒在自己的手掌上,那是他万万想不到会出现在这枚信封里的东西:一张电影票,还有一枚小小的耳机。
耳机的外表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很像是琴酒在某些任务中会使用的那种通讯器,但是它的造型看上去似乎比平常的那些通讯器更为高级一些,而且个头非常小,戴上之后应该可以完美地隐藏在碎发和阴影之中,不仔细观察别人是绝对察觉不到耳机的存在的。而电影票能透露出的信息则更多了:电影是今天上午的场次,上面标着一家琴酒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电影院的名字,还有放映厅的序号和座位号。
除此之外,电影票的背面还写着一行字,正是这家琴酒从未听说过名字的电影院的地址——而那并不是最重要的。最为重要的是琴酒百分之百可以确定,写下这行地址的笔迹,跟上次那个装着两瓶葡萄酒的木箱中的卡片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简单地说,这行字是Boss写的。
就在这一刻,琴酒有些头疼地意识到他和Boss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会更加倾向于明晰的条例和命令,模糊的暗示和欲言又止会令他感觉到不知所措。举一个非常不恰当的例子吧:其实对于琴酒来说,在Boss对他说“我想要追求你但是你也可以拒绝”和Boss对他说“我看上你了今天晚上就去我的卧室”两种情况里——不管他心里实际上愿意不愿意——他都更加擅长应付后一种情况。
但是Boss显然是会搞出些更复杂的花样的人。琴酒看着手上绝对是个通讯装置的耳机叹了一口气,在和Boss有这种层面上的私人接触之前,他可不是会叹气的人。
当然,此刻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愿意跟着对方的步调来,可以现在就选择把信封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在他这一段时间对Boss的为人了解得更加深入之后,琴酒意识到贝尔摩德也确实没有在开玩笑,就算是他把信封扔进垃圾桶,对方实际上也并不会怎么样。但是……
他微微皱起眉毛,拎着信封关上门、转身走进公寓。梅洛从桌子边上扫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那个笑容看上去确实和贝尔摩德的微笑有相似之处,琴酒觉得他可能是在表示“我都懂”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小孩懂什么了。
于是琴酒干脆利落地把这个小鬼一个人扔在客厅里,走进书房,把那枚小小的耳机塞进耳朵。
耳机上有个很小很不显眼的开关,他试着用指尖按了一下,通讯即刻被接通了——琴酒能极其清晰地听见耳机里细微的电磁音,似乎是这个耳机用到了某些骨传导技术,轻微的杂音就好像离他极近。这通讯装置显然不能调节频道,只有最简单的开关功能,琴酒等待了片刻对面才有声音响起来,果然是他最近已经熟悉了的Boss的嗓音。
(虽然琴酒一直怀疑对方的声音是用了某种变声器,毕竟只有这样才符合逻辑,但是不知道怎么,琴酒听到对方略微低沉的声音的时候总觉得对方是坦然而不设防的)
“早上好,琴酒,”对方的语调看上去很愉快,“看来你已经收到我送过去的东西了——不必担心,我是派某个值得信任的人送达这份邮件的。”
如果日后有一天琴酒选择询问梅洛,梅洛就会告诉他,这份邮件是他让刘送来的。如果他们最终能顺利进行到坦诚相待的那一天的话,或许梅洛会把事情表象之下的桩桩件件都告诉琴酒。他正等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信封里除了通讯装置之外就只有一张电影票。”琴酒说,他的声音听上去挺困惑的,“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Boss笑了一声:“我想是的——毕竟现在是假期,这类闲暇时间还是花在比较有意义的事情上比较好不是吗?所以不妨去电影院来一场约会,我是这样想的。”
如果是过去,琴酒可能只会回答“是的,Boss”或者“好的,Boss”之类的话,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确实比较熟了……或者说,不管他们双方各自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者各类心思,至少他们表面上确实是比较熟了。琴酒想了想,决定还是委婉地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我以为,去电影院看电影之类是女高中生会选择的约会方式。”
……算了,一点也不委婉。琴酒说出口后就后悔了。
而Boss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他简直从对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的戏谑。对方一本正经地说:“对此我不能苟同,我会说这是比较老派的约会方式,众所周知,选择经典的方法总是没有什么错。而另一方面,琴酒,其实你也没法确定我到底是不是个女高中生吧?”
琴酒:“……!”
“况且也并不是没有女高中生成为□□组织组长的例子,你看过《水手服与机关枪》吗?”Boss继续一本正经的胡扯。
“我没看过,”琴酒干巴巴地回答,“还有,请您不要再捉弄我了。”
用更超然的上帝视角看待这个场面,我们会发现由琴酒说出这种话怎么听都透着一种违和感。至少把琴酒看做组织内部的疯犬的人会在听到琴酒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感觉到一阵心绞痛。而Boss呢,则可能会因为听见琴酒不得不对他说出这样服软的话而感觉到到一种隐秘的愉快。
总之,Boss没有再继续胡扯,而是很愉快地说:“那么,和我进行一场约会吧——现在是今年的最后一天,这样的日子我比较想和你一起度过。”
琴酒叹了一口气,那种照顾熊孩子梅洛的心累感忽然再一次油然而生,该说梅洛和Boss不愧是(他脑补里的)亲父子吗。
“好的,好的。”他这样有些无奈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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