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看她怕什么，有些人怕死就让她从这个世界消失，有些人要脸面就让她身败名裂。&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杜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杜悦坚持要送我去医院，怕我留下后遗症，我也感觉不太舒服就没拒绝。

医生说我是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多注意休息就行。

从门诊出来，杜悦扶着我，真诚地说道：“子豪，谢谢你。”

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杜悦不是善谈之人，花言巧语她不会，因此这声道谢充满真挚。

我心里满满的，只要对方懂得分寸，其实被人需要的感觉很不错的。

正说着，就听到杜悦咦了一声，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瞧见抱着自家儿子的李海秦，她正跟医生交谈，许是感觉到吃力，时不时颠了下怀中的娃。

“要过去吗？”我有让杜悦照看着点他们母子，她大概也知道李海秦对儿子的病讳莫如深。

我本来没打算过去的，后面见李海秦和那医生谈得不是很愉快，貌似起了争执，便迎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我沉声问道。

李海秦回头看到我，脸上看不出表情变化，反倒是她怀里的福娃一下子挣脱她，欢快地朝我这边奔过来。

我接住他，笑吟吟地上前拍了下那医生的肩膀：“学长，好久不见了！”

世界太小，眼前的医生白德居然是我的校友兼老乡，我在同乡会上见过他两次，也算混了个眼熟。

白德刚开始没认出我，我说明身份后他才似有记忆地点点头。

我指着怀里的福娃问：“这孩子怎么样？”

白德的回答让我有点哭笑不得：“很复杂。”我心里暗骂，这不跟没说一样吗？我记得他以前挺直接的一个人啊，果然当了医生之后就比较爱故弄玄虚。

“那……”我想知道他们在争执什么。

白德有些无奈：“我想帮助这位女士治疗她儿子，不过这需要一笔很大的费用，女人说她没钱，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我前几天给了李海秦一张卡，里面有一万块，给她当生活费，省着点能花一段时间，看病估计是远远不够的。

“要多少？”我问白德。

不想李海秦倒有些激动，一把抓过福娃，将头摇成拨浪鼓：“不治了，不治了，福娃，我们回家。”

说着抱起福娃就要走，把我们几个弄得莫名其妙。

反而是白德开口挽留她：“你总怕别人知道福娃不正常，但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这孩子的病你不趁着他还小赶紧治，是打算让他一辈子都被别人当成怪物吗？”

李海秦背影明显震动了下，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

她缓缓回头，已经泪流满面，神情无助：“你们帮帮我。”

既然李海秦松口了，我自然也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德将我们一行人迎到他办公室，福娃得的是一种十分罕见的辐射病，病原体从何来目前还不太清楚，不过从李海秦的描述可以猜测，或许跟她怀福娃时曾从事过高辐射劳作有关。

辐射让福娃身体生长缓慢，特别是严重影响到福娃的眼睛。福娃的眼珠逐渐变成红色，瞳孔也比正常人大上不少。

白德说到这里，撩开福娃的长刘海，我这才注意到下面隐藏着与常人大为不同的眼眸。当时在胡文酒吧我已经注意到他眼神十分独特了，只是那里灯光昏暗，没看得像现在这么清楚。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双看着会让人生畏的眼睛。

李海秦苦笑：“大部分人看到福娃的眼睛都是这个反应，我的福娃真的好苦命……”

我很快镇定下来，白德又解释，更奇怪的是，他现在发现福娃本身就像一个磁场一样，会自动产生辐射，并散发辐射，尤其那双眼睛，竟能在对视的片刻之间就伤害到对方。

我嚼舌，这实在是太过天方夜谭了。

但是白德认真的眼神让我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白德耸了耸肩：“我之前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研究的就是有关于辐射对人体伤害的课题。像福娃这样的情况，十几年前在南美那边有过一例，当年我的导师就曾参与过那个病例的探讨。”

“我相信有我在中间牵线请导师帮忙，福娃痊愈的概率会大一些。所以，遇上福娃，也不知道是他们的幸运还是我的幸运。”

我明白白德嘴中幸运的意思，对他们研究人员来说，这样的研究对象千载难逢，如果他能从中摸索出什么结论来，是可以在全国，甚至全世界一举成名的。

“那到底需要多少钱？”我问白德。

白德表示很为难：“不知道，反正需要很多很多就对了。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后期如果福娃的病例被人关注，那到时会有很多研究机构愿意提供资助的。”

我沉吟，白德所谓的办法，李海秦肯定是不愿意的。

这个农村来的女人很简单，她只希望治好自己儿子的病，安稳地过日子，而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推到风口浪尖处。

果然，就听到李海秦说道：“我的福娃不能随便让别人研究，实在不行我就带他回乡下，他要是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我毕竟是局外人，相对冷静些，沉吟片刻问白德：“五十万能坚持多久？”

白德愣了下，似乎有点意外我为什么要帮助李海秦母子，我催促他赶紧给个回复，他才缓慢说道：“我对这个病例也很感兴趣，你如果愿意给五十万治疗费用，我会尽全力。”

我对白德的为人还是很相信的，因此点头，只说晚点会把钱汇过来，让白德务必认真帮助福娃解除病痛。

从门诊室出来后，杜悦扶着我，李海秦抱着福娃跟在后面，我们谁也没开口说话。

我看得出来李海秦很感激我，但是来城里的种种经历让她不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因此，她其实心里对我的好意还是抱怀疑态度的。

我并不想多做解释。

五十万对现在的我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但是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面对福娃茫然又可怜的眼神，我居然做不出拒绝的举动来。

我先回头，对李海秦说道：“我还有事，你们先回酒店吧，注意让福娃多休息。”

李海秦“嗯”了一声，抱着福娃麻利地走了。

我和杜悦下台阶，我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失笑：“想说什么就说呗，你这样我看着都难受。”

杜悦笑问我：“你帮李海秦，是不是为了让她……给我们做事？”

我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过很快摇头，说道：“如果她愿意当然最好，刚才做那个决定的时候，我心里并没有别的想法。”

杜悦看着我，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受了伤，我没了再去公司上班的心思，就带杜悦和杜利一起去了胡文的酒吧。

白天酒吧没有夜间那么热闹，胡文和吴丹正在办公室里说说笑笑，看到我身后的杜悦和杜利两人都很好奇。

我告诉他们杜悦以后是我的生意伙伴，吴丹倒没什么，胡文明显就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猜他心里肯定把杜悦想成我的马子了。

大概因为长得比较帅，吴丹非常喜欢杜利，一直拉着他问长问短的，到后面胡文都半真半假吃醋起来：“老婆，你怎么能无视你老公的存在？”

胡文平时大大咧咧，在吴丹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吴丹被他逗得大笑：“哎呀，我把小利看成弟弟般疼爱，你别净爱扯些有的没的。”

胡文本来就开玩笑的意思居多，见她们两个女人拉着杜利聊得挺开心的，干脆就带我下去看场子。

胡文经营场子还是很有一套的，只是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因此生意比前些年差了不少。

“胡哥，有没有隐退的打算？”我问胡文。

胡文看了我一眼：“当然有，特别是现在，你嫂子怀孕了，我很想给她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不过人在江湖，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

我点头，明白他言语中的心酸。

“不过说到嫂子，你要特别注意王亨。”

我把之前李海秦说王亨打算对吴丹下手的打算告诉胡文，胡文一巴掌打在桌面上，怒道：“我和王亨素来没什么交往，他居然包藏祸心，这事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无意让胡文和王亨直接起冲突，劝道：“胡哥，嫂子现在特殊时期，有什么气咱先忍一忍，等嫂子生了再说。”

胡文这才冷静了些。

在楼下的时候，胡文介绍吴丹弟弟给我认识，小伙子看着挺结实的，不过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股好高骛远的气势，短短几分钟会面，我便知道胡文让他在下面锻炼的用意。

在这残酷的道上，如果心智不够成熟却身居高位，那分分钟会被敌人给干掉。

有时候男人的用心良苦，女人是看不到的。

我在胡文那里好吃好喝一整天，杜悦俩姐弟也和吴丹打成一片。胡文本来还想留我吃晚饭的，我想到老林要请我喝酒就婉拒了。

我将杜悦他们送回酒店，顺道去看了下李海秦，她正在酒店阳台上用自带的电饭煲熬粥，蹲在角落里，样子看着实在挺可怜的。

听到声响她回头，鼻头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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