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实话实说道：“你要是真敢这么做，别说当董事长了，那些股东们可能会撕烂你。&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崔曼丽很严肃：“我是认真的，与其现在继续下去，赚一时之利，却埋了大祸根，我宁愿现在就止损，避免整个公司陷入绝境。”

我问：“你跟你姐商量过了吗？”

以我对崔曼婷的了解，她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项目的，果然，崔曼丽颇为无奈：“她不同意。”

我点头，见她情绪不高，忍不住安慰：“我先带你过去看看，项目即便要停也需要一段时间，万一这中间想到改进办法呢。”

崔曼丽没接腔，我也知道自己这个安慰有些无力。

接待我们的是卢山，他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年轻的时候自己创业，失败后就出来打工，做项目开发这块二十几年，颇有经验，做事也算踏实，崔曼婷因此安排他做南郊项目的总负责人。

卢山并没有因崔曼丽年轻就小瞧她，对她态度十分恭敬，我心里自愧不如。

想当初我刚见崔曼丽的时候，想的都是她混血儿深邃的五官和傲人的身材，哪里会去考虑她有没有真才实学。

崔曼丽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一进入卢山办公室就对他说：“给我看看这两年环保部门给我们的研发许可。”

对她突然的要求，卢山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照做了。

南郊这边我经常来，已经很熟了，从柜子里掏出茶叶给崔曼丽泡了杯茶，卢山很快抱着一叠资料进来。

崔曼丽翻阅片刻，说道：“这些材料面上都很整齐，不过经不起推敲，当初真的有进行资质认可吗？”

卢山犹豫地望向我。我点头，说道：“崔总就是过来了解情况的，你实话实说。”

卢山这才放开，说道：“我们崔氏在当地本来就算大企业，每年贡献不少税，那些部门并不怎么敢刁难我们，加上当时塞了点钱，所以……”

崔曼丽点头，明白这些资质认定都是走过场的，没什么实质性用处。

我问卢山，现在补这些认定流程还来不来得及。

卢山显得有点为难，说道：“说真的，这个项目很多人都眼红，但之所以到现在都没人做，就是因为他们搞不定资质，最终落到我们手中。”

言下之意，如果走正规流程，我们确实是没办法过关的。

我有点不悦，责怪卢山：“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之前怎么没跟我们说？”

卢山颇有些冤枉：“当初股东大会的时候我提过，那些股东们觉得这个项目利润很大，值得冒这个险，所以……”

我很快冷静下来，知道怪卢山也没用，何况当初这个项目前期研究的时候，我还没来崔氏，他也确实没必要单独跟我汇报。

不过我心里到底有些烦躁，感觉最近这段时间似乎很不顺，麻烦一个接一个地来。

卢山退下之后，崔曼丽依旧在翻阅文件，偶尔会抿一口茶，看得出来她正在快速思考对策。

“中午要在这边吃饭吗？”我问崔曼丽，他们这边有食堂，如果想留下吃饭，可以让多做一些。

崔曼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卢山匆匆推门进来，他向来沉稳，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脸色这么难看。

我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

卢山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外面来人说是要检查我们这个项目的。”

崔曼丽和我对视一眼，我知道崔氏在当地关系比较硬，因此倒不至于失了分寸，跟卢山说：“你先出去应付一下，我们马上过去。”

打发走卢山之后，我就给崔曼婷打了个电话，崔曼婷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说道：“我们这边关系没有问题，前几天我还和主管部门的人吃过饭，你先看清楚情况，别大惊小怪的。”

离开之前崔曼婷有交代过我，没事尽量少打扰她，被她这么一怼，我也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心更安定了不少。

我们到外面的时候，那些来检查的人已经分成两波，一波在外面看防护措施，一波在看我们的认证材料。

我看到熟悉的面孔想上去打个招呼，不想卢山悄然靠近我，说：“这次国家也有来人检查，我们最好小心点。”言下之意让我按兵不动。

我点头，悄然打量那些人，之前接触的陈寒此时此刻陪在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身边，态度很是谦卑，看得出来，他们应该就是国家那边下来的。

他们检查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带走了一些材料。

后面我给陈寒打电话，他的意思是有人向上头举报说我们在进行的项目违反政策，所以才派了人过来例行检查。

我跟陈寒打听举报人的信息，但是陈寒不愿意多谈，我心里清楚，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以后还是合作伙伴，事情要是闹大了，彼时陈寒一定是先保住自己，弃了我们的。

我让卢山先稳住项目部这边的人，和崔曼丽回了市区。

路上我问崔曼丽有没有什么想法，崔曼丽颇有些无奈：“我能有什么想法？刚上任就摊上这事，已经够背的了。”

她也已经不复之前的沉稳，言语之间多了些不耐烦。

我并没有因她态度不好而生气，也知道她此时此刻压力很大，无奈之下又给崔曼婷发了信息告诉她大概情况，不过她没有回复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我脑子飞快转动，在想这次到底是谁举报了这个项目？

这次事件往大了说是针对崔氏的，往小了说，是针对我和崔曼丽的，毕竟项目一终止，最先完蛋的就是我们两个。

我自己这边仇人是不少，但是崔曼丽看着也不是善茬，在没有什么线索的条件下，要我硬猜是谁做的，还真是毫无头绪。

接下来几天崔曼丽到处奔走，我也让胡文这边联络了一些关系，但是情况不是很好，我们甚至上面检查的人下一步打算都打听不到。

等有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却是陈寒告诉我们，上面要我们马上终止这个项目，而且公司相关人员还可能要受牢狱之灾。

这事情发生地太突然，我们都措手不及。

崔曼丽召开了紧急股东大会，那些平时很能的股东们，现在一个个屁都没有一个，非但没有主意，反而冷嘲热讽，说项目要是栽在崔曼丽手里，要她承担有所损失。

崔曼丽气得脸都绿了，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散会之后，我见崔曼丽失魂落魄地坐在上座，有些感慨。

不过短短半个月不到，她就由当初意气风发的丫头片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当初股东们说的商场不是纸上谈兵这话，果然有一定道理。

我想留下来陪崔曼丽加班，虽然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但是态度至少得有。

我刚想打电话叫外卖，手机却先响了起来，是老林打过来的。

我接通，不想传来一个女人着急的声音：“是钱子豪吗？老林心脏病发作了，你快过来帮忙一下。”

我猜到打电话给我的应该最近刚到老林家做客的陈茜茜，赶紧安抚她：“你先给他吃下药，他一般放在客厅鞋柜上面，我马上过去。”

正是下班点，路上很堵，我赶到老林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好在老林吃了药缓过劲来了，陈茜茜眼睛红红的，看来应该吓得不轻，老林摆手直说没事，称自己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我却觉得人必须得服老，跟老林认识这么久，他真心待我，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因此坚持带他去医院体检。

值班医生说老林这是顽疾，平时注意点，要有人陪伴就可以了，听医生这么说，我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晚上我陪陈茜茜在医院给老林守夜，老林嘴上说不用，但是看得出来我留下来他还是很欣慰的，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趁着陈茜茜去洗水果的当口，老林问我：“你觉得茜茜这姑娘怎么样？”

我坦诚道：“看她的样子应该很单纯，家教也不错的样子，很适合当老婆。”

老林大笑：“那你喜欢她吗？”

我连忙摆手，我虽然风流但是不下流，即便不清楚陈茜茜和老林的具体关系，但是既然老林护着她，我自然没有去招惹她的道理。

我把想法告诉老林，老林摆手，直说我傻，却没有再强求。

陈茜茜重新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里面气氛不太对劲，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我和老林都心照不宣没有告诉她刚才的谈话内容。

晚上，我是被噩梦惊醒的。我坐起身，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我梦到自己被文虎打败，他让手下将我五花大绑丢到海里面，四周都是可怕的鲨鱼向我围过来，我被咬得血肉模糊。

我想出去上个厕所，不想在走廊上遇到了陈茜茜，我疑惑：“你怎么还没睡？”

她一个姑娘家和我们住一间病房不合适，刚好隔壁病房是空着的，老林就让她去隔壁将就着睡一晚。

“这里床太硬了，我睡不着。”陈茜茜说道。

我心想这姑娘八成真把自己当成公主了，做什么都娇滴滴的模样。

我解手完回到病房，老林也已经醒了，正和陈茜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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