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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灼利落挥剑,那鬼顷刻间就灰飞烟灭,施怀熹看着满地飞灰,“这只也是使鬼吗?”
“对。www.churuyunkt.com”
“那就找不到什么线索了……”施怀熹喃喃自语,抬眼就看到辛灼直直地盯住他,忍不住一笑,露出一个虎牙尖尖,“嘿嘿,满意你看到的吗?”
辛灼冷着脸,“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许再这样冲出去的?”
施怀熹一脸无辜,“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辛灼气闷,没好气地问他,“受伤没有?”
“我觉得没有,”施怀熹说着扬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你给看看。”
辛灼冷哼一声,“这次是你运气好。”
施怀熹讨好地朝他笑,“因为有你在我才这么莽嘛,别生气了,事情还没有解决完呢。”
他们走到陈淑芬母女面前,陈淑芬无心去注意施怀熹的变化,一脸急切地问:“道长,我女儿她这是怎么了?我叫她她也不回我啊。”
女孩的魂魄浑浑噩噩,目光无神。
“只是被迷住了。”辛灼回答。
他说着拿出符箓,在被划开的手掌上按了按,沾了零星血迹,他把符箓点燃,低喝一声,“归!”
那魂魄就好像有了指引,跟着燃烧着的符箓走了。
陈淑芬捂住嘴,目送着女儿离开——已经去世的人是不能轻易跟家里人交谈的。
辛灼又把陈淑芬从纸人里拿出来,后者对他们深深鞠了一躬,“谢谢道长们,我现在回酆都了。”
“等一等,”施怀熹叫住她,“你女儿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陈淑芬说了,她女儿的生辰八字跟他们并不同。
难道作恶的不是同一只鬼吗?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辛灼看了看他一脸苦恼的样子,对陈淑芬说:“我送你回去。”
他说着先递了一张符给施怀熹,“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动,不要出声。”
施怀熹把符啪唧往自己头上一按,相当熟练,“好哦,我知道了。”
辛灼看着他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燃符点香,又折了几个饱满规整的元宝一同烧了,结着手印默念咒语。
不多时,一股阴风袭来,两个戴着高帽,面青唇白的鬼差出现,一边拿着元宝往袖子塞一边问,“大师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辛灼指了指陈淑芬,“托你们把她带回酆都。”
陈淑芬身上的伪装已经散去了,因此两个鬼差一眼就把她认了出来,“好哇,找了这么多天,原来躲在这里。多谢大师帮忙捉住了犯鬼,我们这就带她回去!”
“等等。”辛灼叫住他们,言简意赅地说了陈淑芬逃出来的前因后果。
鬼差闻言也说:“既然是如此,那可以酌情从轻处罚。”
陈淑芬喜不自胜,“谢谢道长!谢谢老爷!”
辛灼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也说了,他本意是想获取一些线索,没想到说完后两个鬼差咧嘴一笑,“这啊,可不是巧了吗!”
一个鬼差拉了拉勾魂索,拉出一个锁链缠身的新死老鬼来。
陈淑芬认得他,“王老四!”
这是他们小区里出了名的独居怪人,几乎从不出门,晚上才能罕见地见到,跟他打招呼也不理人,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神神叨叨的,样子又奇怪又可怕,所以都没有人跟他往来。
“这老鬼我们可是蹲了多时了,他对歪门邪道很有一门研究,一个多月前知道自己寿数将尽,竟然挑了阴格的魂魄,掠来补魂躲命,又贪心不足,还想长生不死,你们杀的使鬼就是他驱使来掠魂的的。是以我们一直等着他呢,终于等到他时辰到了,当场就把他勾了!”
这鬼差说着,很有为民除害的得意。
辛灼问:“他掠去的那道魂呢?”
“这呢这呢,原还想着要托同事送去,现在就交予你了。”
辛灼接过装着魂的小瓶子,又折了一些元宝烧给鬼差们,看着他们道着谢离开,这件事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现在就剩下他和施怀熹了,辛灼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向他看去,顶着符箓的青年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只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巴巴地盯着他看。
又乖又呆,跟小布偶如出一辙。
他遏制住想要上手的冲动,“可以摘了。”
施怀熹这才扬手摘下符箓,又活动了一下四肢,虽然是鬼的形态,但是站久了他潜意识都觉得浑身僵硬麻木,“虽然鬼证物证都有,但我还是觉得这件事背后还有阴谋。”
辛灼也觉得事情巧得过头了,“不着急,沿着线索找下去,迟早会发现真相的。”
施怀熹的心定了定,“这边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们去找家诊所包扎一下你的手吧?”
他凑近了,辛灼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羽垂着,微微颤动,莫名让他很想揪一揪,“你伤口还蛮深的,这种伤要不要打破伤风啊?”
“不用,回去吧。”
“好哦,”施怀熹又想起一件事,把小布偶递过去,“先让我呆在你口袋里……”
他看着辛灼一手受伤一手拿着其他东西,索性就自己动了手,把小布偶塞进了他的口袋里,还摆出了一个很可爱的姿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了,我们走吧。”
辛灼默默地看着他动作,大概是彼此之间太熟悉了,哪怕施怀熹换了陌生的人身,他潜意识里也没有排斥避开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施怀熹到处张望,唇角一直扬着,一看就很开心,辛灼忍不住问他,“看什么?”
施怀熹看向天空,“今晚的天空很漂亮。”
辛灼便看向天空,夜幕晴朗,连星子也没有看见一颗,好看是好看,但也没有特别好看。
他们已经到酒店楼下了,施怀熹说:“你上去吧,我想到处走走。”
明明是体贴的举动,辛灼不知为何有点不爽,“你自己去?”
施怀熹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气,闻言问,“我当然更想跟你一起去了,不过你的手没事?”
“我上去包扎一下。”
“那我在这里等你,你记得再带副耳机下来,不然大晚上自言自语会吓到别人的。”
辛灼啧了一声,“我这是为谁吓人?”
施怀熹只是笑。
辛灼快速地处理好伤口拿了耳机下楼,一眼就看到施怀熹坐在花坛上。
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他跟小布偶的时候细微的不同了。
小布偶懒洋洋,浑身好像没骨头一样,虽然也确实是没有骨头了,无论是躺着还是坐着,都是懒懒散散的样子,飘也能飘出被拎着飘的懒相。
但是今晚相处一段时间就可以看出来,施怀熹本人很难看出懒惰的本质,他走路的时候脊背挺直,坐着的时候也是好体态,加上身材确实好,肩薄腰窄,背影就足够吸引人的眼球,让人下意识好奇他长得什么样子,又在做什么。
辛灼走到他面前,看到他在……打蚊子。
施怀熹见他来了也不抬头,专注地盯着蚊子说:“等一等,让我再为民除害一会儿。”
辛灼等了他一会儿,眼看他还越来越上头了,手痒痒地捏了捏口袋里的小布偶,“我手里可有人质。”
施怀熹连忙回神站起来,“我错了,不该忽视你,走吧走吧。”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这座依旧很热闹的城市里,多了一个看不见的访客。
他对一切都很好奇且热情。
葱葱郁郁的行道树上装着五彩斑斓的灯串,有一棵树上的灯串放得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这棵树有些不自信地弯着,一双手温柔地拥抱了它,耐心细致又悄无声息地为它把凌乱的灯串一一打理好,它现在是最好看的一颗行道树了;
灌木丛里生活着橘猫一家,猫妈妈刚刚生产完不久,就被人类用三根猫条换走了三个崽,现在它带着仅剩的一只崽躲避着想抓住它们的人类,正好好地躲着呢,却不知道怎么就被抱住塞进了箱子里,气得喵喵大叫起来,它不会生很久的气的,因为很快它就会拥有温暖的窝和吃不完的猫条,还有爱着它的人类;
小孩是第一次在晚上的时候被爸爸妈妈带来这样热闹的地方,他坐在爸爸的肩膀上,好奇地四处张望着,还不忘啃着糖葫芦,吧唧吧唧啃掉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就挂不住了,很遗憾地掉到地上,他着急地要去抓,握着卡通气球的手就松了。
气球晃晃悠悠地往上飞,小孩瘪了瘪嘴,泪眼汪汪就要哭出声来,飞走的气球却又乖乖回他手里了,他立刻就高兴了,腮边有凉凉的触感一瞬而过,像是被谁掐了脸蛋。
掉落的挂件被捡起来;着急的狗狗找到了主人;卖花的阿婆被温柔地搀着坐下……
辛灼静静地看着施怀熹做着这些,他笑意明亮,轻快地飘来飘去,相当乐在其中。
最后,他们停在跨湖大桥的中央,施怀熹坐在护栏上看向辛灼,感慨道:“今晚好开心啊。”
辛灼倚着栏杆,“开心成这样?”
“当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做坏事不被发现,还不用披着那块大红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那样傻兮兮的,每次我披红布的时候,你跟辛渐冉都偷偷笑我……”施怀熹可是相当在意自己形象的,当布偶也要当最靓的那只,披着大红布可太黑历史了。
“不过,”他絮絮叨叨说完,伸出手轻轻点了点辛灼口袋里的小布偶,扬起脸冲辛灼笑,“我也很喜欢待在这里。”
辛灼有一瞬间觉得,今晚的星星应该都躲进这双眼睛里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璀璨?
空气静默一瞬,辛灼揪了揪小布偶,“你之后还想进来?”
“为什么不想?”施怀熹惊讶反问,“以后出来的时候我就用人身,在家里还是布偶,叔叔阿姨毕竟没见过鬼,虽然我长得这么好看,但是万一吓到他们也不好,而且布偶吃东西看起来也好看一点,我才不想你们一桌子都看着我吸饭,我还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要穿呢……”他猛地一顿,“你不会是想着让我之后都不变布偶吧?”
辛灼轻哼一声,并不应答。
“怎么可以这样?我不变布偶那我怎么睡在飘窗上?”
“一楼有客房。”
“那我原来的窝呢?”
“可以卖掉或者送人。”
“你好无情。”
“哦,既然觉得我无情,那你肯定也不愿意呆在口袋里了。”
他说着就要被口袋里的小布偶拿出来,施怀熹连忙阻止:“英雄住手!快放下我!”
“报酬呢?”
施怀熹已经反应过来这家伙就是逗自己呢,憋憋屈屈地说:“欠条欠条。”
“这次你就欠我很多了,原来是迫不得已,现在是你自己主动要征用我的飘窗,口袋,以及部分情况下的一半床。”
“倒也没有一半吧……是是是,一半就一半,欠得多就欠得多。你不当道士也会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能把合作对象薅得毛都不剩还相当理直气壮那种,一看就很适合走出国门。
辛灼欣然接受这个评价,把小布偶重新塞好,路过的小孩看到,当即眼睛放光,“我想要,哥哥,你把它卖给我好不好?”
辛灼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唇角一抿就凶巴巴,“这是我的,不卖,也不送。”
他说着转身就走,施怀熹跟在他身后笑得开心极了,故作苦恼地说:“哎,我怎么就这么受欢迎?”
“这么受欢迎就可以卖个好价钱了,把你挂上去拍卖。”辛灼冷着脸回他。
一人一鬼嘴上互有往来地到了酒店房间。
一到房间施怀熹就自觉变成了小布偶,他扭着身子感受了一下,比之前用起来更随心了,如果说之前好像是穿着布偶装活动的话,现在更像是变成了一只小布偶,就像原本就是他的身体一样。
这是件毋庸置疑的好事,施怀熹很是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小镰刀,今天小镰刀可立了大功了,于是又哼哧哼哧卖力地给它擦拭了一遍,辛灼拿着睡衣路过,照例拍了一张照,然后很是坏心地揪走了小布偶的手帕,用它把小布偶的脑袋蒙住,施怀熹把手帕拽下来,卫生间的门已经关上了,他又好气又好笑,“辛灼,你小学几年级!”
小镰刀被很用心地擦好了,施怀熹还专门给这位有功之臣盖上了小被子,然后自己睡在了它的旁边。
辛灼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床头柜上鼓着两个小包包,一个是施怀熹,另外一个是施怀熹的小镰刀。
他无言了一阵,“你今晚睡这里?”
“不然,”施怀熹小心翼翼地往外一指,“我出去?”
看着辛灼面色立刻冷下来施怀熹赶紧解释,“不是我想要出去,我是想你要不要习惯一下?”
毕竟他刚刚在辛灼面前变人,总归还是跟之前有一点差别的。
“我确实要习惯一下,”辛灼环顾一下床,拎起小布偶,“所以你今晚睡枕头旁边。”
“等等等。”手里的小布偶挣扎起来。
“不想睡这里?”
“不是,”施怀熹摊开四肢,“给吹吹先。”
今晚跟鬼互搏了一番,施怀熹嫌弃自己身上脏。
辛灼想了想也理解,拿了吹风机很是细致地吹了吹,然后施怀熹又换了一身小衣服——刚好就是白衬衫和背带短裤。
辛灼看着勾了勾他的背带,施怀熹拍开他捣乱的手指,在枕头边躺好,想着辛捣蛋鬼给他提供了吹吹服务,于是还是轻声说:“晚安。”
辛灼关掉灯,“晚安。”
房间里一片静谧,连钟都是无声走着的。
时针慢慢爬了两圈之后,辛灼睁开眼。
明亮的月光洒进房间,让他可以看到睡前姿势还相当规矩老实的小布偶现在已经抱着枕头一角睡成了球。
他静静看了一会儿,轻轻伸手把他抱进了被子里。
他已经习惯好了。
小布偶没一会儿就开始自发地调整姿势,无比熟练地窝进了他的肩颈。
说起来确实很奇妙,就算是已经见过施怀熹人类的形态。
辛灼还是觉得他无比可爱,亲密到这样的程度也一点都不介意。
也不会生出什么奇怪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可爱的威力吗?
明明长相跟可爱也搭不上边,没有表情的时候眉眼冷淡,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像是冰冷的华丽宝石,看起来很不好接近,但是一笑起来,眼睛里就像是落满了星星,弯起来的弧度跟眼尾衔着,像花瓣一样,嘴唇也扬起来,唇珠嘟嘟的,还有虎牙。
这么想一想,也不是不可爱……
辛灼随意地发散着思维,手指在小布偶背上轻轻摩挲着,很快又重新睡着了。
程听就完全就没有他们这样好的睡眠质量了,地下室里他歇斯底里咒骂着面前的厉鬼,“差一点!差一点我们就被发现了!叫你不要把使鬼吃得太过分!脑子都被你吃没了!要不要我早就想好退路用王老四当替死鬼,你就等着被抓到酆都受尽酷刑永世不得超生吧!”
那厉鬼怯懦着,“您别生气,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程听忽然笑了,语气骤然变得低柔,“保证有什么用?你吃到了苦头,知道了后果才真的会没有下次。”
“不……主人不要,我知道错了!”
程听从脖子上勾出一个小小的人偶,又咬破自己的中指,殷红的血被随意涂抹到人偶上,厉鬼顿时如同被剐心挖肉,发出可怖的嘶吼,在地上不断挣扎,“主人!主人……”
程听在他的乞怜声中长舒了一口气,他接着拿出装着时溪魂魄的玻璃瓶,好像能在浓稠血水了窥见他的容颜,满目痴迷,“对不起时溪,让你难受了,你再等等我,就剩两个月了,两个月之后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我好想见你……”
一个小时后,他看着烂肉一样瘫在地上的厉鬼,“再去找魂魄来,如果你还是打草惊蛇了,我就剁掉你一半的魂魄。”
“是。”
辛灼今天完全是自然苏醒的,没睁眼他就能感知到天光已经大亮,至少到八点了。
他睁开眼睛,眼前就啪唧掉下一只小布偶,施怀熹趴在他的脸上按着他的鼻子相当有精神地说:“早上好辛灼!”
辛灼捏了捏他,由他趴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他揪着施怀熹坐起身,“早饭要吃什么?吃完我们就回道观。”
施怀熹叫了份肠粉,到的时候打开先拍了一张照发出去,见辛灼看过来,向他解释,“发给辛渐冉的。”
“在跟他聊天?”
“从出门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聊天,分享一下彼此的生活,他对我们这次经历的事情可好奇了,让我一回去就跟他讲。”
辛灼戳他,“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当他的监护人?”
“我怕他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他对给辛灼顺毛已经驾轻就熟,“换了你我也一样这样做。”
辛灼哼一声,开始吃早餐。
上午十点多他们才出发,施怀熹昨晚睡得香喷喷,现在就一点不困,在车厢里到处晃悠,最后有点无聊地趴在方向盘上建议,“辛灼,之后放点零食和书在车上吧。”
辛灼看他一眼,“不玩游戏?”
“不太想玩……我去找辛渐冉聊聊天,我都忘记告诉他我现在可以变人了。”
“等一等,”辛灼忽然警觉,“他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知道啊,我是后来才变成布偶的嘛。”
辛灼默了默,“不许告诉他。”
施怀熹飘到他肩膀上,语气有些戏谑,“哦?为什么啊?”
辛灼冷着脸不回答,施怀熹也不追根究底,只是得意哼哼,“答应你也可以,报酬呢?”
辛灼也学他的回答,“欠着。”
“那我也是你的债主了。”
翻身做债主的感觉还真不错,他坐到副驾驶划开手机,去跟辛渐冉聊天了。
辛灼的心神却有点乱。
很早之前,辛灼就意识到自己太在意施怀熹了,准确地说,是在意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这种情绪简直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看到了喜欢的小同学,想跟他天下第一好。
又幼稚又不可遏制。
在嫌弃了自己一段时间之后辛灼发现这种情绪没有得到任何改善,就自己剖析了一下。
原因大概就是他从小到大,没有过一个亲密的朋友,小时候在道士堆里长大,长大后又忙着钻研道术捉鬼还要兼顾学业,根本就找不到有共同语言的人,跟家里人的关系也不好,自己的脾气也不好。
在施怀熹出现之后,他好像才拥有了正常的社交。
辛灼内心对施怀熹其实有着很别扭的感谢,当然这种小情绪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施怀熹的。
他确实觉得在他们最初的关系里,是施怀熹没有对他的坏脾气表现出抗拒和排斥,而是接纳和包容,这才让他们的关系顺利发展到了现在。
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互相斗嘴玩闹,一起打游戏,出去驱鬼也一起,几乎所有的时光里,都有了施怀熹的影子,他的卧室里放着施怀熹的窝;书架上有他想看的书;书桌的柜子里,珍藏着施怀熹给他画的奖状。
才过了一个多月,他都有点忘了没有施怀熹之前,他是怎么打发时间的了。
他越来越喜欢跟施怀熹待在一起,他把施怀熹视为重要的存在,当然想要他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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