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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染, 你先松手。www.xinyishuwu.com”良久,陆憬开口,“我有话同你说。”
白染染听话地松开他。
他嗓音依旧轻柔, 可神情严肃,白染染直觉他要同她说的话,不会是她喜欢听的。
待两人上了楼, 进了屋子, 果不其然听到陆憬问:“和离书呢?”
白染染怎么也想过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她和离, 没好气道:“烧了。”
陆憬径自往书桌走去,“我再写一张, 你签名。”
白染染气笑了,比他更快一步跑到书桌前,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掀翻了一地, “你就是写一千张, 一万张,我都不会签的!”
“白瑶。”陆憬忽然沉了声,连名带姓的喊她,“别让我休妻。”
休妻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刀。
重逢的喜悦立刻便消散了,白染染气得捶他:“陆憬你这个懦夫!你在怕什么?你连死都不怕居然怕连累我?我实话告诉你, 就算你把我休了,你死了, 我也绝不会独活!”
她手掌柔软娇小, 握成拳砸在他胸膛, 甚至不及按摩的力道。
可她说出那样的话, 陆憬又觉得隔着肋骨下的心脏疼得厉害。
两人动静闹得大, 没一会儿慕晨就推开门闯进来。
见此情景, 慕晨立刻将两人拉开, 拽着陆憬到屋外劝:“哥哥,不是我说你,你来时我就和你说了,别提和离的事别提和离的事!这下好了,你看嫂嫂多伤心?”
陆憬望着竹楼外遍地金黄的稻田,不言语。
慕晨冷笑:“你就倔吧,把嫂嫂倔跑了才好呢!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对她好,根本就对不起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为你流得那些泪!”
陆憬闻言眼睫微动,“她哭了?”
“怎么会不哭!边关几个月没有你的音讯她哭,听闻你大败突厥又喜极而泣,知道你小时侯受得那些苦……”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慕晨猛然住口。
但陆憬已经听到了。
他从不说过去的事情,一来是不想用这些博同情,二来,就是怕白染染误会。
可他忽然意识到,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能逼她离开自己的办法了。
陆憬垂眸,像是陷入某种回忆里:“你还记得师傅救下我时,我怀里的兔子灯吗?”
虽然不明白他好端端怎么会提到兔子灯,但慕晨还是道:“记得啊,那日嫂嫂也问我你将兔子灯放哪里了呢。”
“自然是丢了,没人会留着那东西反复提醒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去。”陆憬轻嗤,“其实,我娶染染,全然是因为认出她就是当日救我一命的女娃娃,是报恩。”
一直躲在门后偷听的白染染再也忍不住,推开门质问他:“陆憬,你有本事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可以。”陆憬出乎预料的冷静。那双素来深情的杏眼,终于不带一丝温度地望着她,“染染,你是我恩人,知你名节有损,遂八抬大轿迎你入府,我娶你,是为了报恩。”
白染染眼眶蓦然就红了,她不甘心地追问:“只是报恩,没有半分爱慕?”
“只是报恩,没有半分爱慕。”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白染染忽而觉得难堪,胡乱伸手抹了。
她可以接受他逼她,赶她,却独独不能接受他不爱她。
她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够了,这份和离书,我签。”
“嫂嫂……”慕晨急了。
白染染苦笑:“是我不懂事,原来陆将军只是怕我拖累,倒是我一厢情愿了。”
陆憬再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和离书很快拟好,白染染签了字,递给陆憬。
她眼泪闪着泪光,却倔强的再没落下一滴来。
陆憬听见她轻声道:“多谢陆将军往日照拂,还望将军亦能实现平生之志,早日凯旋。”
陆憬接过那份和离书,白瑶二字笔锋灵动,笔迹瘦劲。
他不在的这段时日,她当真有好好练字。
可他却不能教她画画了。
陆憬不动声色收起和离书,抱拳道:“望自珍重。”
他说完便走,骑上马扬长而去。
白染染望着那道身影渐渐消失,只觉得如同大梦一场。
她曾目送这道身影离开无数次,只这一次,再也不能亲眼见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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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圣上突然病了。
这病来势汹汹,太医院上下束手无策,圣上连着两日没有上朝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堂官员纷纷上奏,请求圣上于二皇子和三皇子中立储。
可这时,圣上却下了口谕,召萧宸回京。
萧煜击退突厥后便领兵回西洲了,陆憬终究没能将他劝回来。
这消息一出,满朝文武皆动荡。
谁也没能料到,圣上竟欲立废太子为储君。
萧煜最先于幽州城拥兵自重。
萧硕紧随其后,意欲逼宫,却被及时赶来的陆憬逼退出京城,暂居洛阳。
太平了百年的晋朝又一次迎来变动,遍地硝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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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染得了京城动乱的消息已是两日后,她慌乱要去国子监接白晔,却见他骑着马,身后跟着数名劲装侍卫,一同出现在竹楼外。
他一路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但好在安然无恙。
白染染提着的心落回原地,听白晔道:“是姐夫派的人呢!他早有预料,萧硕逼宫前就安排了人手去国子监将学生们疏散,这些侍卫,也是他留给我的。”
陆憬总是这样无可指摘。
白染染强忍下心中涩意,纠正道:“别叫姐夫,我与他和离了。”
白晔瞪大了眼睛,“和离?为什么?”
白染染不想说,最后还是慕晨和白晔解释的。
他十分唏嘘,想劝些什么,奈何嘴笨,半晌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陆憬不仅将白晔送来了,还将陆家所有物件变卖成现银一并带了来,让白家姐弟傍身。
白染染虽爱财,却也知道眼下银子并非最要紧的。
趁着动荡还不算大,她花了高价卖了大量粮食和药材,一部分用于吃食,另一部分预备不时之需。
果不其然,几日后,全国各地粮食药材价格疯涨,白染染托墨竹于夜间,在周围各户院子里,偷偷投放米粮药材。
她们所在的庄子,不过京城外的一座小县城,民风本就淳朴,又见有人暗中接济粮草药材,心中安定,哪怕县城外战火纷飞,也没有出现争夺粮草的事情出现。
如此又过了几日,萧硕和萧煜得了萧宸领兵回京的消息,终于停下对京城的争夺,转而往西北方向而去。
白染染立刻领着粮草药材玩京城里去。
京城外守卫森严,得知她是来接济百姓的,士兵仔细检查过她的车马,这才点头放行。
昔日繁华的京城遍地疮痍,白染染不忍心看下去,让人搭好粥棚施粥,自己则和白晔去往安乐侯府。
谁料恰逢褚沛琴身着铠甲,领着不少士兵走出来。她长发高高束起盘在脑后,带着头盔,手持红缨枪,剑眉星目,一脸英气。
“小阿琴?”白染染迟疑道。
她这身打扮,她险些认不出她来。
褚沛琴闻言猛然朝声源处看过去,见到白染染,当即跑到她跟前,两人相拥而泣。
待情绪平复后,白染染问她:“你这身打扮是要去做什么?”
“我要从军。”褚佩琴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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