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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岚裳一时说不准现在跟夜郁算什么。www.cqsmsem.com
是被表白了开始腻腻歪歪搞地下情吗?
身为哥哥,居然放纵自己跟弟弟谈情说爱,这,这会遭天打雷劈下地狱吧?
不过每天晚上都梦到跟弟弟的恩怨情仇的自己,似乎也没资格叽叽歪歪。
这不,梦境如期而至。
只是,现实里的他跟夜郁好端端的,梦里的自己却跟夜郁别别扭扭的。
也不知道起了什么矛盾,俩人之间气氛诡异,有些僵硬,虽然交流都很正常,谁也没有开启冷战,但就是觉得有问题。
他进了屋子,看到夜郁背对着自己在写字。
他不动声色的凑过去一看,原来不是写字,而是在作画。
卷轴之上,是一副风景画,没有任何色彩,只有黑白水墨。
是一副莲花。
谢岚裳看得清楚仔细。
莲花为淡墨勾勒出的白莲,荷叶为重墨和中墨交替渲染错落,澎湃大气,十分有意境。
他看了一眼,立即说道:“不像。”
夜郁闻言笑了一下:“还没画完呢!”
谢岚裳还没欣赏够,却被梦里的自己操控着迈步离开:“别忘了落款署名,就当给我留个纪念吧!”
他说完这话,背后传来了“啪嗒”一声响,大概是毛笔掉地上了。
“我不会走的。”夜郁说道。
他闻言站住脚步,回头一看,只见夜郁弯腰捡起了沾满朱砂颜料的毛笔,背对着他继续画画。
他轻笑一声,笑容中充满了身不由己的悲凉和无奈,以及嘲讽。
不知道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夜郁的自不量力。
“你能别胡闹吗?”他的语气中浸着责备和劝说。
但夜郁充耳不闻,画画的动作越来越细腻了,丝毫不见笔法慌乱。
他看着看着,心房大乱:“再这样下去,你只有灰飞烟灭一个下场!”
*
“哥?”
*
谢岚裳怔了怔,是夜郁在叫他?
梦醒了?
不对,梦没有醒。
他能听到夜郁叫他的声音,可他无法回应,眼前所见的还是梦里的场景。
夜郁放下毛笔,转身过来,手里拿着那副绘制而成的画卷,敞开来给他看。
谢岚裳心脏骤颤,瞳孔紧缩。
雪白清丽的莲花被染上瑰丽的色彩。
那是一朵红莲。
娇贵明艳,妖异绽放的红莲,昂然盛开在大片大片的墨色荷叶上,是整幅画卷之中唯一明亮的色彩,是照亮整片昏暗的华光,更似通往黑白地狱之途、唯一的艳火。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细细抚摸画卷上的红莲。
那莲花怒然绽放,妖异绝伦,似是要原地化作最炽烈最妖娆的火焰,跃然纸上,焚烧万物,将所见一切融为灰烬。
在画卷的角落里,只有画师简简单单的署名落款“夜郁”二字,再无其他。
“映日荷花别样红。”他喃喃自语,念着念着,却痴痴的笑了,“古往今来,赞誉荷花之美的儒学大家数之不尽。不知,当他们见到了绽放在幽冥鬼界的彼岸红莲,会如何去评说?是用华丽的词藻赞誉它的美,还是口诛笔伐,唾弃它的毒。”
*
“哥!”
“谢岚裳,谢岚裳。”
猝然转醒,谢岚裳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直接晕死过去。
心口熟悉的痛感让他眼前一片黑暗,唯有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夜郁的呼喊声,方才让他确定自己还活着。
大股大股的真元从背心灌入,有效的缓解了疼痛,谢岚裳总算呼出口气,靠坐在夜郁怀里,有气无力。
“你没事吧?”夜郁手下不间断的传送真元,忧心忡忡,“刚才怎么叫你都不醒,可吓死我了。”
谢岚裳疲惫的摇头:“梦魇住了。”
疼痛感彻底消失,谢岚裳拍拍夜郁的肩膀:“行了,我没事了。”
夜郁冲着黑夜中屈指一弹,四下烛光亮起,谢岚裳这才看清夜郁的脸色惨白的吓人。
谢岚裳急道:“是为我止痛,消耗过度?”
“不是。”夜郁露出一派轻松,却又责备的表情来,“这点真元算什么,我是被你吓得。”
说完这话,他褪去鞋子,直接爬到了床里:“从今天开始,我要跟你一起睡。”
谢岚裳当场头皮一麻:“你……”
“你总是半夜发病,我怎么能放心?”夜郁一想到方才的场面,心里直突突,“若我哪天没来,你疼的……过去怎么办?”
死字愣是没敢说。
看他担惊受怕的样子,谢岚裳哪里会再撵他走。
那也太不知好歹了。
谢岚裳拽过被子给他盖上,俩人双双躺到床上,因为夜郁来的突然,自然没有多余的枕头,只好俩人共枕,头挨头,只要稍微动一动侧过脸,怕是都会亲到对方。
夜郁顿觉后悔。
他应该回自己屋里去拿枕头,否则这样下去,后半夜岂不是要失眠了?
但他又矛盾的觉得次机会千载难逢,岂能不好好珍惜?
贪心的代价是惨重的。
心脏跳个不停,扑通扑通的也不知道吵没吵到谢岚裳。
清心经也不管用了,夜郁几个深呼吸,只好拼命找话题:“哥,你做的什么梦?”
拜夜郁所赐,谢岚裳开始回忆光怪陆离的梦境,下意识道:“很奇怪,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咱俩吵架了。”
“不可能。”夜郁想都没想,信誓旦旦道,“我不可能跟哥吵架的。”
看他这模样,谢岚裳忍俊不禁:“是啊,所以是噩梦。”
夜郁忽然有些好奇:“我们因为什么事吵架的?”
谢岚裳想了想,再自己分析道:“好像是我要你走,你不听。”
夜郁:“是的。”
谢岚裳:“?”
夜郁耿直的说道:“因为这件事吵架,那就不奇怪了。”
“……”谢岚裳失笑,“刚才是谁跟我说,绝对不会跟我吵架的?”
夜郁侧过脸来,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谢岚裳侧脸:“有些事不行,我也是有底线的。”
看他这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谢岚裳好奇了:“比如?”
“不许让我离开你。”夜郁一边说,一边霸道的伸出爪子环住谢岚裳的腰,唯恐他跑了似的,“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许喜欢别人。”
谢岚裳听懂了:“哦,也就是说,我要么跟你在一起,要么出家当和尚去,对吧?”
夜郁把脸埋进谢岚裳的脖颈里:“我跟你一起当和尚,帮你穿袈裟帮你敲木鱼,你不会孤单的。”
这小崽子,占有欲还挺强的。
翌日。
在太微仙宗连续听课半个月,因为苏晓的风波,身为亲师父的鹿微掌教心理上不可能不受影响,于是休沐一日,让满门弟子和外来听学的修士自习。
夜郁大半宿没睡着觉,早膳过后就有些昏昏欲睡了,以修炼为名躺在美人靠上眯了一会儿,醒来之时,院中鸟语花香,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他立即回屋里叫谢岚裳出来晒太阳。
“哥?”
和熙的日光毫无保留的泼洒在谢岚裳身上,为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朦胧迷离的暖光,让本就昳丽绝艳的身姿更加柔和动人,美的不似凡间之物。
夜郁看的有些出神,直到谢岚裳抬眉瞧过来,他才迟迟反应,笑着近前两步:“哥在干什么?”
谢岚裳坐在矮几后,左手扶着纸面,右手提着毛笔,笔上沾着色彩鲜艳的曙红色,聚精会神的在宣纸上细细渲染描绘。
夜郁走到谢岚裳身旁跪坐下,落目一看,不由得一怔。
“荷花?”
谢岚裳下意识捂住画面,神秘兮兮道:“你去那边等着,我画好了再给你看。”
“好啊。”夜郁立即起身,乖乖到远处边吃边等。
与此同时,辛夷和青黛敲门进来:“门主。”
谢岚裳画的认真,没空抬头:“有事?”
“刚才有太微仙宗的弟子来报,好像是苏黎明要见你。”
谢岚裳微愣,抬头:“他不是被废除修为,去思过峰了吗?”
辛夷:“修为已经废了,但是在去思过峰之前,他坚持要见您一面。”
“哥。”夜郁道,“还是别见他了。”
“无妨。”谢岚裳放下毛笔,从袖袍中取出一方绢帕盖上画,以防落灰,“我去见见他。”
夜郁跟着起身,谢岚裳却道:“我自己去见他就行了,不用你跟着。”
“可是……”
谢岚裳笑了:“青天白日的,再说他修为都被废了,还能把我怎么着?”
这倒也是。
夜郁点头道:“那你早点回来。”
谢岚裳应下就走了。
夜郁静静等待,盘膝入了定,等清醒过来之时,发现谢岚裳还没有回来。倒是窗外的风忽然大了,乌云遮盖了日光,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夜郁想着要不要去接谢岚裳,突然,一阵强风从窗户涌进室内,吹得笔架上的毛笔“哐啷哐啷”响成一片,卷轴翩翩起舞,竟连镇纸也压不住,整个被吹得掀了起来。
夜郁急忙去捡,一手拿住画轴,一手去关窗。
目光顺势一落,妖异潋滟的一朵红莲猝不及防的撞入视线。
窗外闪电劈空裂开,映出夜郁惨白的侧脸。
他心脏毫无来由的一紧,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让他感觉到了瞬间的窒息和莫名的绝望,偏偏他又无从挣扎,更无从探究这奇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画面背景是用墨色渲染的,浓淡相宜,构图绝妙。
一朵红莲,正是整幅画卷的华彩,仿佛天地间唯一一抹艳光。
不知为何,这幅画似曾相识。
好像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见过。
夜郁看着看着,仿佛看见了一条很长很深、四面八方全是熊熊烈火的小路,路不知通向何方,只知火海冲天,烈焰噬骨灼魂,置身片刻便已是地狱折磨。
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前方出现更烈更耀目的火,在火光之中一株红莲怒然绽放,娇艳欲滴,那花瓣鲜红透亮,仿佛在血中浸泡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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