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而后收起纸条，随即便看向云香道，“待会在另一个拐角处停下，咱们下去。”

“是。”云香垂眸应道。

待行至一处拐角处，趁着无人瞧见，顾嫣然与云香换好了寻常少年的衣裳，下了马车。

依着那张纸条，顾嫣然到了一个客栈。

掌柜的见手中的信物，连忙恭敬地迎着她上了阁楼。

待入内之后，便瞧见陆昱正坐着。

“怎会是你？”顾嫣然一愣，以为楚恒回来了，瞧见陆昱之后，显然有些失望。

陆昱无奈道，“还不是楚世子暗中传了口信让我过来的。”

“原来你也是。”顾嫣然挑眉，随即坐下。

“你如今的处境可甚是危险啊。”陆昱看着她道，“皇上有了杀心，若大皇子到时候回京复命，在皇上跟前说些什么，你这郡主的封号……”

顾嫣然倒也无所谓，毕竟，这郡主的身份看似尊贵，却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她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能让她主宰命运的力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顾嫣然继续道，“若是这郡主的身份这般随意，那我要了有何用？”

“你倒是爽快。”陆昱笑道。

顾嫣然无所谓道，“只不过，大皇子该回来了？”

“想来是。”陆昱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似有若无地看着她。

顾嫣然也只是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不知过了多久，便瞧见有人进来，不过并非是楚恒。

陆昱大失所望，随即潇洒地收起折扇，看向那前来的人。

“他还不滚回来？”陆昱没好气道。

“回陆公子，世子还有些事情要办。”眼前的侍卫回道。

“哼。”陆昱嘴角一撇，“当真小气。”

“小气？”顾嫣然挑眉，“他如何小气了？”

“有好玩的，都不带我。”陆昱说着，便将那锦盒丢给了眼前的人。

眼前的侍卫双手接过，继续道，“不过世子听闻郡主如今的处境，特意让属下将这书信交给郡主。”

“多谢。”顾嫣然双手接过。

那人恭敬一礼，而后便退了下去。

顾嫣然打开书信，也只写了一个字，“攻。”

“反被动为主动？”陆昱当即明白了。

顾嫣然行至一旁的烛台前，将书信烧了，沉思了半晌道，“我先告辞了。”

“好。”陆昱点头，便先目送着顾嫣然离去。

待她离开之后，那侍卫又再次地现身。

“就知道他有后招。”陆昱嘴角一撇道。

“陆公子，世子说，让您当心二皇子。”侍卫垂眸应道，这才离开。

这独孤家的人还真讨厌！

陆昱暗自腹诽着，不过也只是过过嘴瘾，随即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顾嫣然回到了拐角处，换上了女子的装扮，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说，让她主动的话，那么也该有一个契机才是。

到底是什么契机呢？

她缓缓地合起双眸，仔细地盘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地停下，她随即下了马车，回了自个的院子。

云香与兰香见她将自个关在书房内不出来，外头的账本也看完了，这些时日，京城内也甚是热闹。

可即便如此，对顾嫣然从最开始的谄媚殷勤，到了如今的落井下石。

很快，顾嫣然今儿个入宫，碰壁之事便传遍了。

原本奉承顾二老爷的同僚，今儿个反常地熟络了他一顿。

顾二老爷心气儿不顺，回来之后，便将顾嫣然叫了过去。

顾嫣然看向顾二老爷，“父亲。”

“原先，我以为你是个伶俐的，可如今才发现，你是个糊涂的。”顾二老爷沉声道。

“女儿不知父亲所言何意？”顾嫣然不解道。

“这些时日，你与长公主到底做什么了？”顾二老爷质问道，“怎得外头传得那般不堪，更甚至说，你没了清白之身，还有……还有你这郡主的封号也快没了。”

顾嫣然见顾二老爷一心顾及的是他的颜面，根本不曾为她想过，想着之前，顾二老爷对她的袒护，那一丁点的父女之情，也是荡然无存了。

她也只是静静地开口，“传闻只是传闻，女儿如今还是郡主。”

“郡主？”顾二老爷嗤笑道，“也不过是个有名无实地郡主罢了。”

“父亲，皇家之事切莫非议。”顾嫣然提醒道。

“罢了。”顾二老爷见状，接着道，“即便你是郡主，却也是顾家的女儿，难不成，你还能越过去不成？”

顾嫣然当然清楚，顾二老爷这是摆起父亲的款来了，可她想起楚恒所言，并未退让，也没有委曲求全，而是直言道，“父亲也明白，与公，女儿与父亲可是有君臣之分的。”

“好啊，你如今连为父都敢顶撞了。”顾二老爷扬声道，“我今儿个非让你瞧瞧，到底何为尊长。”

顾嫣然也只是静静地拿出令牌道，“如朕亲临，父亲难道是想以下犯上不成？”

她随即坐下，“父亲，女儿原不想与您闹得这般难看，可您既然借着女儿的名声，风光无限，如今听了那等风言风语，便对女儿冷嘲热讽，这难道就是为人父所为？”

她冷冷地看向顾二老爷。

顾二老爷怒不可揭，却也反驳不出半个字，只是手指着她，不停地你……你……你的。

顾嫣然收起令牌，“父亲若是没有旁的教诲，女儿先告退了。”

她说罢，还不忘给顾二老爷微微福身，这才离去。

云香看着她，双眸溢满了笑意。

胡氏一直在不远处瞧着热闹，见顾嫣然便这样离开了，她连忙一脸委屈地行至顾二老爷跟前。

“老爷您可瞧见了，她如今便摆起郡主的身份，连您都不放在眼里，日后若是真的攀高枝了，哪里还会将顾家放在心上，怕是只会将顾家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啊。”胡氏煽风点火道。

顾二老爷本就在气头上，如今听着胡氏这番说辞，当即道，“我倒要瞧瞧她这郡主的派头能到何时？”

胡氏连忙扶着顾二老爷坐下，亲自递上茶，给他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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