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老爷冷哼了一声，“抬老夫人回去歇息吧。”

“是。”冯妈妈垂眸应道，犹疑道，“那今儿的事？”

“等老夫人醒了再说。”顾大老爷到底也不敢自作主张。

“老奴这便送老夫人回去歇息。”冯妈妈垂眸应道。

胡氏跪在外头，瞧着冯妈妈让人用软兜抬着老夫人出来。

她仰头看去，正要说什么，却被顾二老爷怒喝道，“带着你那不孝女回去。”

“是。”胡氏轻声应道。

顾大老爷与云氏也回去了。

不过临行之前，还是叮嘱了顾泠然几句，毕竟这次进宫，乃是顾泠然头一次独自前去，更何况还是因顾嫣然的缘故，故而顾大老爷倒是对顾嫣然有些刮目相待。

顾二老爷看了一眼顾嫣然，“你也是头一次进宫，这宫中的规矩，你可知道？”

“父亲放心，早先祖母已经让教习嬷嬷教导了女儿。”顾嫣然看向他，“若是父亲有所顾虑，到时候请冯妈妈随着女儿一同进宫就是了。”

“如此也好。”顾二老爷看着顾嫣然思虑周全，倒也有了几分地欣慰。

顾嫣然看向顾二老爷道，“今夜因女儿之事，反倒让父亲操心了，时候也不早了，父亲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哎。”顾二老爷瞧着她这般懂事，也只能感慨地点头。

顾泠然瞧了一眼天色，便决定待在顾嫣然这处，明儿个好一同出宫。

胡氏带着顾倩然回去之后，少不得等着顾二老爷训斥。

这一夜，便这般闹腾地过去了。

直等到次日，顾嫣然与顾泠然去了老夫人院子。

老夫人也刚醒过来，吃了药，瞧着二人的打扮，点头道，“如此正好。”

“祖母放心，有冯妈妈在一旁提点，必定不会有事儿。”顾嫣然低声道。

“去吧。”老夫人轻声应道。

顾泠然与顾嫣然行礼之后便出了院子。

冯妈妈跟在一旁，等出了侧门，上了马车，顾嫣然也只是静静地坐着。

顾泠然有些紧张，毕竟这也是她头一次这样地进宫。

她转眸看向顾嫣然道，“三妹妹，你不紧张吗？”

“有点。”顾嫣然深吸了口气，“不过，大姐，待会等进宫之后，咱们只要规规矩矩的就是了。”

“嗯。”顾泠然重重点头。

顾嫣然看了一眼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二人相视而笑。

半个时辰之后，才到了宫门口。

宫门口的侍卫检查了之后，才让她们进去。

二人也只能低着头往前走。

在宫中，除了赏赐御辇的嫔妃们，入宫的命妇也是册封了品级的才可坐着御辇，其余的只能走着过去。

顾泠然与顾嫣然不知走了多久，直等到了一处寝宫门口，有外头的宫婢询问，而后又去禀报之后，才引着她们进去。

顾泠然侧眸看了一眼她，却也不敢出声。

直等到了寝殿外头，待通传之后，二人才进去。

待入了大殿，二人恭敬地行礼。

“臣女参见太妃。”

“都起来吧。”凌太妃语气温和，显然瞧见家里头的人，甚是亲切。

顾泠然也是头一次来见凌太妃，这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如今听见凌太妃这和蔼的声音，倒是安心了不少。

顾嫣然缓缓地起身，也只是规矩地立着。

“听说你这丫头病好了。”凌太妃说的是顾嫣然。

顾嫣然这才抬眸看向凌太妃道，“有劳太妃挂念，都好了。”

“这便好。”凌太妃轻轻地点头，不过瞧着她的这身装扮，微微蹙眉，“这穿的怎这般素雅？”

“听闻过几日便是太妃寿辰，臣女之前以为不能进宫贺寿了，便每日都抄写经书为太妃祈福，这些时日也都是素衣素斋。”顾嫣然笑着开口。

“你母亲去的早，哀家又在宫中，到底看顾不得，之前听说你病了，甚是担忧，如今你回来了，哀家也放心了。”凌太妃是不知道顾嫣然被送去家庙了，以为她一直在府上养着。

顾泠然听着，抿了抿唇，也不敢开口。

直等到凌太妃看向她的时候，“想来这便是老大了。”

“是。”顾泠然连忙应道。

“莫要拘束，这虽然是在宫里头，却也是在哀家的寝殿。”凌太妃看向顾泠然。

顾泠然缓缓地抬眸看向凌太妃，腼腆一笑。

凌太妃瞧着她如此，笑着点头，“长得倒是标致。”

顾嫣然随即说道，“回太妃，臣女许久未进宫拜见您了，这是臣女的一片孝心。”

她说着，转身从冯妈妈的手中拿过来，恭敬地呈上。

凌太妃便让身旁的嬷嬷去捧了过来。

待她打开之后，瞧了一眼，点头道，“倒是有心了。”

“这乃是臣女与大姐的一片孝心。”顾嫣然一面说着，一面红了眼眶。

凌太妃瞧着她如此，叹口气，“你母亲还在的时候，每每入宫，都会做这些，不曾想，你也如此。”

“臣女虽然与母亲缘分浅薄，可老夫人与臣女提过，母亲待太妃如亲母，故而盼的也不过是太妃能福寿安康。”顾嫣然敛眸道，“可惜，这些年来，臣女无用，并未遵循母亲的遗愿，还请太妃降罪。”

“傻孩子，你有这份孝心，已是最好不过的了。”凌太妃到底也想起了顾嫣然的母亲来，忍不住地感伤起来。

顾泠然听着，却觉得顾嫣然此举，似乎是意有所指啊。

到底是什么呢？

“是了，哀家前赏赐你母亲一副玛瑙翡翠耳坠子，乃是她出嫁时，哀家特意准备的，你怎得没有戴着？”凌太妃记得，每次凌氏入宫，都会戴着的。

如今瞧着顾嫣然手腕上的那对玉镯，成色也不好，难免有些寒酸，只觉得有些难受。

“这……”顾嫣然不知该如何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顾泠然恍然明白了，双眸闪过一抹精光，连忙跪下说道，“还请太妃赎罪，三妹妹并非不敬，只是三妹妹这三年被送去了家庙，近日才回来，而原先二婶留下的东西也都不在她跟前了。”

“这是何意？”凌太妃一听，当即便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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