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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80章

作者:漱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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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晃晃的日光扫着河岸,宿陵从桥上抛了点鱼食,立刻有成群的红鲤相聚,扑出了一圈圈白色的水花。www.lanyuezdh.com

早晨出门时,钟意说有东西要给他。黑色的盒子里装了几片亮晶晶的东西。

“前几年东弥带回来的,我想,你可能更需要。”那张壁画上的容颜在岁月洗练后更加美丽沉静。

宿陵抓着盒子,说了声“谢谢”。他的视线经过了正在整理书架、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的萧淮砚,一时之间又有些沉默。

从昨天晚上起,他就一直堵着宿陵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问得宿陵哑口无言,还要继续确认“他是不是只抱了你一次”。

但望着宿陵失语又无奈的神情,他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毕竟是他没有立场。

提到东弥,萧淮砚反应得也很快,甚至于莫名其妙:“谁欠他人情了?!我连陈望裕是谁都不认得!”

宿陵友善地提醒他:“我们在空间站见过。”

萧淮砚想了想,嗓音像闷着一股热气:“那现在是他欠我们人情了。走,咱们看笑话去。”

东弥家在朝闻城的另一边,安静的小院子在普通的居民区里并不突兀。据萧淮砚所知,是东弥的一个朋友喜欢这儿,不然凭他的性格早就搬到繁华的商业区去了。

萧淮砚跟宿陵讲了两句,忍不住嘲讽:“他还能有朋友?”

宿陵主动按了门铃。

过了很久大门才打开。

东弥看起来心情不错,弯着眼睛请他们进去坐坐。

然而开口第一句就是:“听说昨天有人多管闲事了。怎么,报答救命恩人?”

萧淮砚回以冷笑,懒得理。他从果盘里挑三拣四了半天,大部分一看就不是自然培育的水果,最后只选了块颜色尚可的西瓜给宿陵。

宿陵问:“陈望裕还好吗?”

不等东弥开口,萧淮砚懒洋洋地说:“人都走了吧,谁能忍他啊,难不成还等着被人欺负。”

东弥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欺负?那倒也没错。他还在楼上休息。”

萧淮砚一顿。

东弥立刻反客为主:“宿陵啊,你昨晚没听见他睡觉打呼吧?”

宿陵疑惑地眨眼,没有注意到萧淮砚铁青的脸色。

“我不知道。”他说。

“噢,”东弥恍然大悟,“你没和他睡一起?”

“你胡说什么!”桃花眼隐隐透着愠怒。

东弥耸了耸肩:“我家楼上只有一个房间。”

他抬了抬下颌,表情略显炫耀,明显在反问“你呢”。

萧淮砚极力保持着礼貌。一瞬间,他想说“那又怎么样,我都和宿陵都睡了多少次了”,但又清醒地认识到宿陵就坐在旁边,那个“我”字酝酿了半天。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那个恶劣的没礼貌的家伙是未来的他自己。

……话不投机半句多。

宿陵碰了碰茶杯,水已经凉了。

他抬起头时,陈望裕刚好站在楼梯上。他看起来很困倦,眼睛是肿的,嘴唇也是肿的,在见到有客人时恍惚了几秒。

过了一会儿,陈望裕慢吞吞地走下来,看都没看东弥,微笑着和萧淮砚、宿陵打了招呼,还邀他们留下吃饭。

东弥不满道:“你不是还要温习功课吗,学校不去了?”

陈望裕的好脾气在此刻一扫而空:“你可以不吃。”

东弥立刻挤出笑容,小鸡啄米般:“吃吃吃。你做什么我都吃。”

陈望裕似笑非笑:“我做?”

东弥说:“我也可以。”

没过多久,东弥家的门铃又开始接二连三地响了。

东弥一脸迷惑地看着监控里挤成一团的人:“他们是谁?”

萧淮砚关上了终端,置若罔闻。

“咳咳,”弗兰克一本正经地伸出手,“您好,尊敬的主人,我们是路过的朋友,您可愿意与我们分享一下宇宙的馈赠?”

东弥说:“我不愿——”

希子都喊了一声:“他院子里开花了!小木槿!”

六个人鱼贯而入,毫不客气,从院子里的木槿花一路指指点点,然后围坐在了草坪上。

“宿陵!陈望裕!快来!”欧楚楚朝他们招手,扑克牌从指缝里哗啦撒了一地。

宿陵踏上柔软的草坪,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互相冷嘲热讽的萧淮砚和东弥。

“别担心,”陈望裕很快觉察到了,笑说,“东弥的性格就是那样。他以前和我说,小时候自己总是考第二,索性不考了,要报复一下第一名。可能现在也是这样吧。”

隔着一整面的落地玻璃,宿陵听见萧淮砚极其复杂地说:“当初那个契约,你就是想报复我吧。”

东弥说:“是啊,现在便宜你了。噢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和宿陵没有那种关系。”

他故意咬重了“那种”的字音显得十分暧昧。

萧淮砚神情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

见他不答,东弥忍不住嘲笑:“你为什么不问问宿陵怎么想的?”

“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那就永远没有合适的时候了。”东弥的语气低了低。

萧淮砚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微抬:“你又是怎么回事。”

东弥看着窗外的陈望裕,眼中满是温柔。

“我认识他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他也什么都没有。就跟两根特别丑又单薄的芦苇一样,随风摆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我就是有一种很抽象的感觉,那个时候,理智完全不作数了。”

萧淮砚说:“这不像你了。”

“对啊,当孤儿的时候,我就想以后讨个有钱的老婆。有钟老师管饭了,我又喜欢长得好看的。后来我发现这些条件都可以被更好的取代。而我看见他的时候,我就想和他待在一起,只想让他高兴。”

东弥拉开了半遮的窗帘:“我是该谢谢你和宿陵。……差一点,我连这点幸福都没有了。”

萧淮砚脊骨微僵,他想说那不是他,可是他又想到那家伙做的事……这一切都是巧合、“顺便”吗?

那个来自未来的家伙,回到现在一定是想改变什么吧?

这么说来,他失去过什么?

窗外的阳光下,有人问陈望裕:“那你毕业了会去科学部吗?”

温柔的阳光从指缝漏下,照得宿陵的脸好像也在发光。

近旁的木槿花落了一身,宿陵抓了一朵在手心。慢慢摊开,深红的汁水沁了一手。斑斑驳驳,像一些未明的心思。

他听见陈望裕说:“不,我想在呆在宇宙里,和东弥一起去流浪。”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有着初生牛犊的希冀和坚定。

那一瞬间,宿陵想起了他听过的无数许诺,从过去,到未来。

“我们会乘着自由舰,去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宿陵,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的。”

……

可惜都没有实现。

此时此刻,他竟然隐隐地生出了一丝羡慕。

而这一丝微弱的羡意勾着他不断想起那双多情又薄情的桃花眼,在每一个时刻,拉扯着神经。

众人玩得尽兴,在一整天的胡吃海喝外加夜间烧烤后又来了一轮唱跳,等浓云遮了月色也不肯走,醉醺醺地躺了一地。

宿陵在门边站了会儿,雨滴顺着屋檐砸了下来。

他听到身后的动静,正要转身时,一只温热的手攥着他的手腕,连扑带撞地把他压到了墙边。

宿陵的后脑枕在萧淮砚的手上,听见了那两片薄唇间的呢喃。

“宿陵,你为什么离开我?”他微微低头,委屈又迷茫。末了,轻轻用鼻尖蹭了蹭宿陵的耳垂。

……很痒。

宿陵抓着他的袖子,刚要说“你怎么来了”,就被萧淮砚打断了。

“回答我。”他凝着神色,语气霸道,攥着宿陵的手微微用力。

宿陵微微皱眉,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

“你说话。”

略凶的语气迫使宿陵抬头,闻到了衣领上的酒精气味。然而这股味道越往脸上走,就越淡。

宿陵放开了抓着他的手,摸进了衣兜,将怀表打开了一条缝。

……还差一分钟,才到零点。

宿陵的眸中逐渐堆起了困惑。

萧淮砚沉浸在自己精湛的表演中,虽然对宿陵的反应有些拿捏不准,但还是按照设计好的剧本继续。

“你说,”他死死地盯着宿陵,语气凶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宿陵实在不能理解这么迷惑的行为,在对视中,对方好像也渐渐产生了怀疑。

宿陵只得提醒他:“你从来没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萧淮砚一顿,抓着他的手也松了松,像突然被戳破的气球,还要垂死挣扎一下:“那我现在问了。十八岁的我,和现在的,你选哪一个?”

宿陵淡淡地说了句“无聊”,正要推开他时,就被不容反抗的力度再次压在了墙上。凹凸不平的大理石磨得背部很疼。

萧淮砚不知什么时候长高了些,背也挺了,肩也宽了,轻松地就将宿陵笼罩在自己的身影里。

他低下头,像一头凶猛的兽类,慢慢地凑近了宿陵的唇边。

宿陵抬眸盯着他。萧淮砚仿佛感觉到了,也不看宿陵,索性闭上了眼,试探性地往那处柔软碰。

就在即将碰到的时候,怀表发出了细微的声音,象征着时针已就位。

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张开,懵懂的试探换成了深邃低沉。

宿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太妙。

然而已经迟了。

萧淮砚松开了抓着他的手腕,抚上了他的颈侧,慢慢移动到后颈。

他根本未经思索,习惯性地低下头,咬住了那两片薄薄的柔软,反复舔.舐,然后轻松地用舌尖抵开,肆无忌惮地扫荡着每一处甜美。

……太甜了。

潮湿的雨声浇透了桂花,淡淡的幽香逐渐浓厚。

宿陵感觉到指腹的薄茧在腰侧摩挲,在接触到单薄衣衫内时,他轻轻颤.抖了一下,被抓进了怀里,几乎喘不上气。

萧淮砚愈发过分了。

“……够了。”细长的手指推拒着肩膀。

萧淮砚却跟没听见似的,亲了亲他的鼻尖和眼睛,又慢慢挪到了耳垂。

“你能看见了吗,”他又亲又舔的,呢喃着说,“那些未来发生的事。那台机器,契约……”

宿陵在他怀里微微发抖,说:“不能。”

他看不见。

就算在最深的梦境里,已经被改变过的事情,仍然是未知的。

萧淮砚收紧了手臂,宿陵的头发扫过了每一根手指。柔软的触感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令宿陵再次皱眉。

“喂,酒瓶子都空——”东弥推开门,看见眼前纠缠的二人,半天没说出话。

……搞了半天萧淮砚是糊弄他呢?

真是有毛病。

宿陵听见声音,立刻推开了萧淮砚。而后者被扰了好事,显然有些不耐烦,瞪了回去。

老实说,东弥被那双眼睛吓了一跳。像古文明里那种突然变化的物质,不知道年月,只是直觉上很危险,那种感觉十分诡异。

“咳咳咳咳,”东弥调整了一下,没有要走的意思,“酒都喝完了,我拿什么送以沫姐?总要给即将出生的小孩子准备点什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萧淮砚愣了一下,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什么小孩子?”

东弥也愣了:“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狐疑了几秒后,萧淮砚收回了视线:“你自己看着办。我和宿陵的那份已经准备好了。”

东弥“哦”了一声,另外说:“对了,那个红面具,我查到了一点东西。”

宿陵和萧淮砚经过了一屋子醉鬼,到了东弥的小房间里。

关上门后,东弥调出了一块全息屏。

“这是两年内进入过M27实验舱的人员名单。听说调查组那边排查了其中大部分,但毫无结果。有权限进入封控区的一共是三十人,我想办法搞出了他们的进出记录。”

宿陵很快注意到了细节:“有几个人没有记录。”

“对,要么是他们有权限却没去过,要么是删除了后台记录。”

萧淮砚拿过了终端,开始调用文件。

“你干什么?”东弥不爽道。

过了一分钟,三十份文档出现了。

“实验舱的进出记录必然有工作日志。”

“你怎么知道的?”

萧淮砚没有回答,从那些文档中筛选出了有文字的部分。但很显然,工作人员对于这样的行政手段非常敷衍,大部分都只写两句鸡毛蒜皮的琐事。

诸如——

“今天没有咖啡,无语。”

“太热了,这个天气是会死人的。为什么不能开空调,开空调真的会损坏仪器吗,那为什么领导的办公室可以开?”

“奇怪,今天xx是不是喝药了?我问他他还不理我。”

“好烦,闻到药味儿就想吐。”

“食堂什么时候能有烤鸡腿。”

“办公室冷暴力,xx又不说话了,哑巴。”

……

东弥评价道:“毫无价值。”

“等一下。”萧淮砚不知看到了什么,进行了重复性搜索。

三秒后,一个名字进入了视野。

“喝药怎么了?”东弥问。

“这个人之前从来没有去过,但在最近一年内进出非常频繁。”

“就凭这个?”

萧淮砚当面打了个电话给王云溪,让她查一下那个人。

王云溪的回复也很快,在场的三个人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啊,他啊,据我所知,这个人也就是两年前去的,没什么人见过他……之前的那场大火,他去救火,牺牲了。”

挂了电话后,萧淮砚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再次敲了敲面板。

怎么就这么巧,人死了。

而且,他的作息时间和另一个一年内没有去过、但一年前常去的人相当吻合。

“是他?!”东弥叫出了声。

宿陵盯着那个名字,陷入了沉思。

一个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在门把手下压的瞬间,全系屏被关闭了。

陈望裕望着神经紧绷的三个人,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手里的几张图纸:“这是你们谁落下的吗?”

是萧夏的那几张。

“这是反契约机器把?我感觉这台仪器可以再优化一下。只不过,不知道动力元件是什么,我还挺感兴趣的,要是能研究看看就好了。”

宿陵一顿,下意识地看向萧淮砚,那人好像被点醒了一般,手指微微发颤。

“对……对,你是最了解宇宙能源的,”萧淮砚喃喃道,猛地抬头,双眼通红,“你能做出来吗?你确定你可以?要几天,现在,行吗?”

陈望裕被吓了一跳,摇了摇头:“我、我还不行。就算有那个动力元件,我目前的认知仍然无法达到那个水平。”

“你不是天问学院近五十年来最有天赋的科学家吗?”那语气焦躁,更像是质问。

“你吼什么。”东弥皱着眉,挡在陈望裕面前。

萧淮砚的嘴唇动了动,眸中瞬间充满了失望,整个人摇摇欲坠。

宿陵抓住了他的手。

“要是我有多一些时间就好了。”陈望裕叹了口气。

宿陵回过头,萧淮砚的身形一滞,同时停下了脚步。

……时间?

陈望裕像是被自己提醒了:“对,要是十年后的我肯定就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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