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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没主动,只是手随便的挠了几下,然后就单纯配合小祖宗需求而已。
翌日钟浅夕起了个大早,放弃掩盖脖颈的草莓印,冷漠脸低头硬生生给陆离铮也吮处一只同款。
“很感谢今天能代表……最后要感谢我的命中命中,陆离铮同学。”钟浅夕夜里没空被稿,但演讲比赛她数,万变不离其宗的那套词,清朗的说到后来,声势浩大的直接开始官宣。
场下的新生们沸反盈天,他们俩都很有名,一个附中曾经最好的一张王牌,放弃清北保送理工大学,另一个曾经在高二的联考里杀出重围,可更多的富家二世祖和赛车手的身份。
同届里流传着他们隐晦的密闻,到当下终于坐实。
钟浅夕想得也简单,既然陆离铮这种人注定无平庸无缘,那就做对风头无两的校园情侣,省的总招别的姑娘表白。
几千人中,钟浅夕鞠躬再抬头,只撞向陆离铮眼底,旁人议论些什么,她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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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冲浪网友多数是金鱼脑袋,舒悦窈微博等公开平台消声觅迹,极少出席活动,随着新剧、热门综艺的播出,她的热度渐渐消散。
再被重提及起来时,是在带着闻落行名字的词条下。
闻落行自闻氏离职后未加入任何一家公司,今天的[曝]字完全正面,他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意在帮助失踪、被拐儿童父母寻回孩子,另外也制作了寻回失踪儿童app,公开呼吁大家有需要的话可以上传失踪人员信息。
没钱有心找,我来帮你出钱找。
池妄和舒悦窈的粉丝纷纷表示:[行吧,不愧是我们窈妹爱过的男人,别人失恋哭天喊地、一蹶不振,你失恋、卸任以后开始了慈善事业,一心向善,真有你的。]
钟浅夕刷到这条时正窝在咖啡厅的椅子里,她临时决定和陆离铮来看日出,结果快日出的时候扭头去吃了碗加韭菜花的头茬豆腐脑儿,直接错过了。
这不是头一次等日出途中去做别的,但每次都是乘兴而来,乘兴而归,目的就显得很不重要,是这个人就好啦。
黑白分明的眸子锁着屏幕发呆,脑海里浮现出张观看、补充过无数次的脉络图,缺失的碎片被填好,所有线条都连满。
慈善有很多途径,捐学校、捐敬老院、救助某类疾病,几乎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去碰“寻回失踪儿童”这个项目。
钱花够了万丈高楼能平地起,可想在十三亿人里找到另个容貌口音姓名都改变的人很难。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是吃力不讨好,少有人涉足的领域,除非他曾经有什么重要的人失踪,想要找回来。
钟浅夕醍醐灌顶般对上自己是那个谁,旧时种种蒙了尘,拎出来换十年后长大了看,竟是另般光景。
“浅浅?”陆离铮的低唤让她回神。
钟浅夕粲然,“我给你弹首曲子好不好呀?”
早上九点,阳光不算太晒,二楼小露台的花草晨露未消,陆离铮快她半步,弯腰用纸巾把琴凳表面来回抹了一次灰。
钟浅夕从容落座,昂首轻啄陆离铮的喉结,纤长指腹扣在黑白键,敲响第一个音符。
指尖翩跹,淌出悠扬琴音。
曲调拔高若攀登险峰,再缓和似登顶后欣赏雄壮云海。
陆离铮通音律,听得出钟浅夕弹得是《造梦》,可和舒悦窈演唱会公开的那版又有几处不小的改动。
这首曲子曾经是闻越蕴和舒悦窈公开拿编曲金奖的作品。
陆离铮少时看过那场比赛,钟浅夕弹得亦不是拿奖的那版,琴音转低,渺渺如诉,令人如痴如醉。
露台开扩,琴音远荡。
对街手工店铺有女孩子提着裙角跨出门,左顾右盼寻找音源的方位,舒悦窈眸光流转,仔细辨别琴音。
是闻越蕴无疑,这版的《造梦》是她们俩私下和写出最满意的一版,除了彼此外无人知晓,她想要和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孩说声,“祝你明天生日快乐。”
一曲终了,钟浅夕和陆离铮结帐离开。
五分钟后,舒悦窈和江烬在他人的引路下踏进咖啡厅。
街角历经风霜雨雪,斑驳出陈旧的灰面,海风咸腥凉爽,钟浅夕拉着陆离铮站到墙壁的阴影下。
世事或许当真如棋,到了将军的时刻。
明天是她二十周岁阳历生日,钟浅夕决定给自己一天时间打腹稿,明晚告诉陆离铮一切真相。
裙角微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又对上陆离铮眼睛,软声发问,“陆离铮,你有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骗过我?”
很宽泛的问法,炸话专用,到底想要毫无芥蒂的把自己抛开来给对方看。
陆离铮黑衣临风,勾勒出劲窄腰身,他难得犹豫,小拇指弯了两下,淡声回,“没有。”
钟浅夕眉目带着笑意,绵绵指出他撒谎时的特征,“你知道吗?你撒谎时候神色不会有异,可是目光会有点儿旷远的,小拇指也会固定的勾两次。”
“……”陆离铮蹙眉,“是吗?”
“是呢。”钟浅夕点头,“不过算了,看在我超爱你份上,可以接受,明天晚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我先回去打个草稿,明晚十点,相约浅水滩我们今天等日出的亭子,不见不散嗷。”
陆离铮啼笑皆非的拉住她,揽着人往停车场的方向去,“好的小祖宗,明晚八点,我洗耳恭听,但现在总要让我送你回去吧,你下午第一节可是灭绝师太的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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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浅夕精心挑了条阔袖小旗袍,酒红色水波纹桑波缎,绸面如水般水花,刺绣纹样是展翅欲飞的金凤凰。
明外婆绣了两个月,是她今年的生日礼物,但五月的生日只试了试,然后就归叠好收纳在盒中,今天才正式穿出来示人。
妆容花了心思,腮红和眼影都是金粉色系,眼线以酒红拉尾,眼角下压又带着小心机的勾挑。
出门前室友帮她卷头发,评价是,“又纯又欲不吃三次拿不下去嘴的芒果”。
钟浅夕别着耳钻好奇问,“为什么是芒果啊?”
另个室友笑着回,“因为从内而外都是黄色呗。”
“噗。”她大方的接受调侃,出门前又探回脑袋,“早饭我是带不了了,明天中午大家想吃什么给我发消息呀。”
“找到了知道了,你赶紧去。”室友们挤眉弄眼地催着她。
从前出过夜间进海自杀的案件,银沙滩晚上九点后不接待游客,钟浅夕和陆离铮不算游客,这片度假海滩陆离铮有股。
夏夜的海风微冷,钟浅夕早到十分钟,坐在昨天等日出的凉亭里看月亮。
今夜月明星稀,半圆的月坠于半空,海面平静,泛起粼粼波光。
“我本名叫闻越蕴……”钟浅夕默念着等下要同陆离铮坦言的事情,把自己的思路再次归顺。
她理完第一遍后去按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提示她,现在是21点03分。
钟浅夕回眸朝着入口处看,熟悉的身影没有出现。
一种不祥的预感牵扯着紧绷的神经,陆离铮是个不会在重视事情上迟到的人。
迟疑间分针跳到04,钟浅夕想都没想,直接拨他的语音电话。
冷冰冰的提示音响了几轮,再去直接打手机号。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钟浅夕攥紧手机,深呼吸劝自己冷静,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呢,又或者是有事在开车吧。
她倒扣屏幕去看汪洋,尽可能抑制不宁心绪,人总有乱七八糟的事情,迟到几分钟而已,不至于的。
夜里的海洋似是伏蛰的巨兽,半圆不圆的月是它的眼睛,冷冷窥视着芸芸众生。
钟浅夕不知道昂头瞪大眼睛看了多久的月亮,久到眼睛酸痛才收回视线。
屏幕再次亮起,照出张惨白的花容。
22:18
钟浅夕揉着僵硬的脖颈,颤着手指拨打110。
唇齿在打架,尽可能清晰的咨询,“您好,我想查询一下今天下午五点后发生的交通事故中,有没有叫陆离铮的人?我突然联系不上他了。”
接线员很快给了让钟浅夕安心的答复,“经查询本日车祸八起,没有伤者姓陆。”
她忘了挂断,对方再温声确认还有无问题时,才想起说谢谢。
冰凉的水丝扫到眼睑,钟浅夕痴痴抹开,又有新的水丝覆到手背,她摊开手掌伸向庭外,才意识到是下雨了。
红云突如其来地蒙住月色,微茫雨丝扬洒。
天气预报没能精准的判断到这场雨。
钟浅夕撑着手站起来,把自己挪到凉亭中间的石椅旁,包装精美的蛋糕和配套的蜡烛碗碟占了小半张石桌,她卡着边缘托腮等下去。
“轰隆隆”惊雷由远而近,再耳畔炸裂开来,雨骤然大了起来,铿锵责问大地。
闪电带寒芒落下,钟浅夕透过蛋糕盒透明处,发现动物奶油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外缘的精致裱花微陷。
23:42
沐城雷暴预警,雨水砸到海面,巨兽呜咽着低哮。
钟浅夕托腮的手肘早麻了,她收回手,转过身看着亭外的模糊水幕,继续无意义的枯等。
几分钟后摸出手机,再打语音和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她尝试着给陆芷萝打,也发了几条消息,奈何陆芷萝是个常年静音的性子,多数情况下只有她拿手机想联系谁时才会看上一看,从前钟浅夕就无法通过手机线上联系到她人。
锁屏又开屏,反复好多次。
钟浅夕听见自己的叹息声萦绕左右,她点开朋友圈,想转移视线别多想,总要等下去的。
她相信陆离铮一定会来的,迟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并不。
指尖漫无目的地滑着朋友圈,钟浅夕顿住,又上划回去,双指放大图片。
犹然记得这个人是陆离铮的朋友,很久之前有一次他人在帝都比赛,但是陆芷萝有样手续需要本人签字确认,她常年不开放添加好友,所以就让这人先加了钟浅夕。
后来就互相躺列表,这人活得声色犬马,钟浅夕很少点赞,安静的躺列。
照片背景辉煌,正中央的女孩子着锦绣华服,浓妆后长相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立在陆离铮面若冰霜的旁边,笑靥如花。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灰姑娘自梦中醒来。
钟浅夕直接点了个赞,把“howpay”打在了评论区。
暴雨滂沱,烛光摇曳。
红色的火焰倒映在水润黑眸中,钟浅夕双手合十,闭幕许愿前现想起的是另一幕。
去年今日陆离铮家,她十九岁生日零点美国人几分钟,陆离铮低头回了条消息,是给“闻越蕴”的吗?
昨天的那个问题,骗我的事情,是“闻越蕴”对吗?
沉溺在情爱里的人没有智商,后知后觉的恐怖。
风雨细密如针,自四面八方袭来,不断挤压着钟浅夕的生存空间。
她特别想质问陆离铮,“明明我才是跟你青梅竹马的那个人、才是你的正牌女友,何以你放我鸽子,去参加她的生日会?没有半句交代呢?”
风雨不回答。
钟浅夕胸腔剧烈起伏,呼吸带灭离得较近的两只蜡烛。
想学钢琴的小女孩有错吗?夏日带着泳圈在度假海滩游泳有错吗?横灾天降,命运不由分说的降临,被迫接受新的身份,习惯未曾来过的“故乡”。
安分平淡里被陆离铮搅局,为他孤勇一腔,荒谬绝伦都觉对。
乱麻中摸索探寻因果,终于抓住某个线头可以解开谜题,想和心上人坦言时,暴雨劈头盖脸的迎面砸下。
那些洪炉暖帐的温存是真的吗?你爱我是真的吗?有在我身上看“另个我”的影子吗?
钟浅夕在蜡烛晦明的时间里想到许多事,过往温馨痛苦如走马灯般绕着自己走了一圈。
她念过的书、走过的路、奋力克服过的所有苦难都无法再说服她等一等陆离铮了。
人要渡河。
蜡烛溶烬,蛋糕半面狼藉,钟浅夕抠了点儿蜡烛灭早的部分,嚼蜡般往嘴里塞,涩然囫囵吞下。
明天回帝都最早一班飞机的经济舱早售空,钟浅夕给自己买了张头等舱,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缓缓将桌面收拾好,雨已经停了。
她勾着蛋糕盒的绳线,把它摔进垃圾桶的同时,将陆离铮的置顶取消,再拉进黑名单。
你永远不配知道我本可以怎样爱你,在一个个暴雨如注的破晓。[1]
作者有话说:
女鹅开始大杀四方了(点烟),我通了个宵终于写到了呜呜呜呜。
小陆,那一刻你没出现,这辈子都可以别来了【认真f
[1]洛尔迦
相关法律描述有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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