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看了我一眼，显得有些害羞，抬手擦了擦鼻尖，低着头也没说话。m.zhongyuege.com

白发老头见我们两人不回应，转头朝着我们笑着继续说道:“他们两个人啊，就喜欢抽裤衩里的皮筋，对面玻璃都被打碎好几次了！护士医生没办法收拾他们，就让我们自己看紧咯，要不然这玻璃要是再碎，得我们来掏钱……”

我尴尬的笑了笑，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着。

八张病床，躺着的有两个人，一个靠近窗户背对着我们，另外一个用被子捂着脑袋，我们也看不到长什么模样。

“秘书，八爷在哪张病床？”

“只知道是五号病房，暂时不知道住几号床。”

秘书说完话，我朝着捂着脑袋的病友走去。

刚准备伸手去问问，靠近窗户的病人就咳嗽起来！

咳嗽声显得很是虚弱，完全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之前的村姑就坐在一旁，听到咳嗽声，也是迅速起身帮忙拍了拍后背。

“爹，你再坚持坚持，老二就快到了，就算要走，也得见她最后一面不是……”

村姑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病房里的其他人，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我看了一眼秘书，把手缩了回来，朝着窗口走去。

逐渐看清对方的模样，头发已经花白，脸颊十分消瘦，两颗眼珠子，显得十分突兀……

我有些愣神，因为这和我想象中的杨八爷，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

杨八爷年纪也就五十多岁，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反而似是有九十出头一般。

他的手一直都在发抖，嘴里咳嗽出来的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到了地上！

那双手很是纤细，就似是一具干尸一般，让人看了顿时间头皮发麻……

村姑泪眼婆娑的抬头看了我们一眼，也没有太多在意。

杨八爷咳嗽完，她拿出廉价的纸巾，帮杨八爷擦掉嘴角四周和手心里的血渍。

看着八爷躺平长舒了一口气，村姑才拿着垃圾袋，起身离开了病房……

杨八爷的全身都在发抖，即便身体如此虚弱，医院这边，也没有给打吊瓶，或者打胰岛素维持清醒状态。

我心里多少有些触动，我承认有可怜和同情的成分在里边，可不管是谁看到，似乎都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

缓缓迈开脚步，刚走出一步秘书就拉住了我的手。

她摇了摇脑袋，捂着鼻子示意让我不要随便靠近。

“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八爷待一会儿……”

秘书看了看杨八爷，又看了看我，也只能逐渐把手收了回去。

走到八爷病床旁，我挪过椅子坐下，无奈的笑了笑。

八爷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或许是年纪大了，也或许，是病情太严重。

眼睛里边没有什么光泽，反而有些浑浊，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你好歹也是云县一位八爷，为什么之前病重的时候不找我们帮忙？为什么……”

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