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当烟白水想要剔除掉姜摇这个仆从的时候，都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这是蛮兽门弟子都拥有的权利之一。

想到这一点，姜摇就明白，与其考虑那么多，不如直接抓住根源，顺着烟白水的意思来。

他知道后者肯定有事情。

果不其然，见姜摇这么直接地收起东西，烟白水眼里闪过一抹喜意，在姜摇走到原着的位置之后，话音开始落在正事上。

“姜摇，如果我让你尽快突破到开脉境七层，大概需要多久？”

在修炼天赋这一点上，烟白水显然毫不出众，如今依旧停留在开脉境六层，拥有掩气幡的姜摇，太容易掩饰自身的气息。

姜摇暗自忖度了一下，道：“快了，但具体时间上，我也说不准……”

烟白水点了点头，眼里闪烁着思索，像是在算时间。

另一边的烟琳，听到姜摇的话，眼神陡然一紧，有难以置信之色浮现，似乎没想到，姜摇居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事实上，烟琳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姜摇，也没有姜摇的修为，一向推崇烟白水身份的她，根本看不起外系修士。但此时此刻，烟琳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她所看不起的外系修士，好像始终也没有正眼看过她。

烟白水尚且只有开脉境六层，烟琳则差得更远。

姜摇正如烟琳所意识到的那样，并不会对她有，此刻，他只是在猜测烟白水的心思。从正常的逻辑出发，既然问到修为这一块，那多半就是一些出力卖命的事情了。

姜摇暗自一阵感慨，还好如今笨鸟先飞，早早突破到了开脉境八层，不会有太多压力，倘若他真的还停留在开脉境六层的话，倚靠烟白水给他的这点东西，是断然不可能做到突破的。

但接下来烟白水的话，却让姜摇一怔。

“知道蛮兽门女弟子交流会吗？”

“啊？”

姜摇错愕的表情，显然在烟白水的意料之中，她轻轻笑了笑，跟以往的冷脸有很大的区别。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蛮兽门女弟子交流会，这是每七年举办一次的，于蛮兽门女弟子的活动，谈不上盛会，但也算热闹，每次都有近百人参加。”

关于这蛮兽门女弟子交流会，姜摇着实是头一次听说，很惊讶居然还有这种形式的交流会，而且听起来，似乎只有女弟子才有权限参加，男弟子都没有资格？

但很快，烟白水就谈到了这一点，并不是姜摇所想象的那样。

蛮兽门女弟子交流会，主要是针对女弟子，这点毋庸置疑，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即每个女弟子都可以带一个男修士作为同伴，但只限一位，没有女修士为伴的男修士不能私自前来。

除了男伴，再就是仆从了。女弟子的仆从也可以跟随女弟子交流会，但一切行为都将由女弟子负责。

知晓了这些之后，姜摇顿时明白，自己该扮演怎样的角色了。

“交流会上，有外场和内场，两者的地点并不相同，其中，但凡是女修士，都可以参加外场的交流会，而只有收到了邀请贴的女弟子，才能内场。”

“每一届交流会，外场女弟子数量较多，内场则较少，基本都是天资出众者，以及身份显赫者。”

此刻的烟白水，不同于原夭岭初遇时的朦胧，也不同于后来的冷淡刻薄，而是多了几分热情，掩盖了原本的芥蒂。姜摇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却明白这份热情并不是给到他，而是给到那女弟子交流会。

从姜摇自身的角度出发，肯定是不适应的，但转念一想，他如今所扮演的，只是烟白水的一个仆从，便无需在意这方面的细节。

“我会带你内场的交流会，到时候言行举止方面，一定要小心注意，像江凝、楚听弦等人，连我都不敢轻易得罪。”烟白水告诫道。

“嗯。”姜摇点头。

江凝之名，姜摇不知，但关于这楚听弦，早先姜摇有过见闻，知道是那位听弦姑娘的真名，如今在蛮兽门年轻一辈中的名气非常大。且当时按照王崇的说法，多半是蛮兽门内某个长老的关门弟子，在背景上丝毫不比那些豪门世族之辈差。

原本对于这楚听弦，姜摇也没什么想法，不过，既然有机会去交流会，姜摇倒还真的想见识见识，这位听弦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行了，你先去吧，一个半月的时间，相信你可以完成突破。”烟白水说道。

有个开脉境七层的仆从，对烟白水来说，显然是件很涨身份的事情，姜摇猜测着，但也有可能有其他的事情，总归走一步是一步。

姜摇应允，但刚准备迈步离开，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

“那个……烟小姐，我再出去一趟可以吗？”

“又出去？”烟白水黛眉一蹙。

“我没有别的意思。”姜摇咧了咧嘴，赶紧解释道，“我是想说，如果再出去一趟，突破到开脉境七层的时间可以缩短一些，同时我也更有把握。”

烟白水闻言，美目闪过讶异，似乎对姜摇的话表示怀疑。

但最终，她还是没有过问，微微点头姜摇先离去了。

“小姐……”

“你也先回去吧。”烟白水摇了摇头，止住了烟琳准备要说的话，她收回看向姜摇离去方向的目光，眼神显得有些迷茫。

“小姐……”烟琳怔了怔，下意识地再叫了声，不过这次烟白水直接走了神，并没有理会。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接触姜摇的缘故，直到此刻，烟白水才渐渐意识到，这个不得不依靠她才能蛮兽门的外系修士，早已让她看不透，可笑当初她还天真地认为，对方是想要跟她攀得近一点，如今想来，也不过是依仗着自己烟家千金的身份，所产生的些许优越感罢了。

对于烟白水的想法，已经离开的姜摇不得而知，他有自己的打算，没有径直回住处，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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