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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晚膳,谢珩先去沐浴。www.nmghmwl.com
姜宝鸾见他不在,偷偷从床上抽出了一本书看。
她的脸又开始红了,母后竟然让她看这种东西。
今日教导她的姑姑也来旁敲侧击过了,何氏也劝了大半日,姜宝鸾已经横了心,都嫁人了,总要有这一关的。
昨晚是谢珩先背过身子去的,她就没再说什么,难道是他对她不满意?
姜宝鸾嘟了嘟嘴,不满意那就和离好了。
正想着谢珩就过来了,他身上带着水气,姜宝鸾不知怎的有点不好意思看他,连忙把书塞回去,自己也溜走去沐浴洗漱了。
谢珩看着床边露出的书角皱了皱眉,本想过去给她再往里塞进去,没想到那本书“啪嗒”一下就掉了出来,谢珩拾起来不幸瞥见,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姜宝鸾回来的时候,谢珩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她慢慢吞吞走过去,已然忘了自己塞的那本书了。
谢珩睡在里面,姜宝鸾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说:“你能不能出来一点,让我睡到里面?我害怕,一直都睡里面的。”
谢珩给她让出了位置。
姜宝鸾从他身上跨过去,哧溜一下又钻进了被窝。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眼睛却睁得大大的,面朝着谢珩。
谢珩本来还是背对着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转过来一看才看见她在盯着自己的后背看。
还没等他说话,姜宝鸾就说:“你是不是要睡了呀?”
谢珩“嗯”了一声。
姜宝鸾点点头,头发蹭得有点乱:“如果你不高兴,那我过几日就和我皇兄说我们要和离好了。”
谢珩心里一惊,竟问:“为何?”
姜宝鸾眨着眼睛不说话。
她一双杏眸亮亮的,人已经是长大的模样的,眼睛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谢珩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趴在乳母肩膀上哭,眼睛也是这样水灵灵的。
姜宝鸾忽然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看完你再回答我好吗?”
谢珩更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宝鸾爬起来,在床上摸着找了半日,最后对谢珩说:“你起来,我看看是不是被你压住了。”
谢珩已经渐渐明了,他没有起来,而是问她:“你是不是在找一本书?”
姜宝鸾摸了摸鼻子。
谢珩朝身边一指,说:“睡下罢。”
姜宝鸾又躺了下来。
接着她便感觉身上一热,谢珩已经俯身压了上来。
……
第二日清晨,教养姜宝鸾的嬷嬷先看过一回,便满意地再送去李夫人那里,自然也满意。
最后立刻往宫里去递信,公主在范阳一切都好,驸马身体康健,也没听说有过妾侍通房,还算干净,暂时不必再换。
*
入冬之后,公主府落成,姜宝鸾便从楚国公府搬去了自己的宁寿公主府。
住自己府上松快许多,到底不必顾忌着旁人比如李夫人,而对于姜宝鸾的离开,李夫人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从此不必再每天小心翼翼伺候着公主,生怕她哪里不满意。两厢都欢天喜地。
只是这样一来,反倒是谢珩多有不便,时常两边往返。
有时谢珩事务繁忙,若夜里再去公主府,姜宝鸾都已经睡着了。
有一回他去得晚了,何氏等便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说:“殿下已经睡了,楚国公再进去怕是会扰了她安寝,惊醒了公主可就不好了。”
几个人门神似得守在门口,只有何氏脸上还带点笑。
谢珩有些尴尬,他不是多话的人,便转身离开。
然而他和姜宝鸾两个人尚且新婚燕尔,只要见面都是住在一起的,不曾分开过,仓促之间公主府只能先匆匆收拾出了一间厢房,还不在主院里面,让谢珩过去对付一晚。
谢珩一夜未眠。
等姜宝鸾知道之后,便吩咐下人以后还是把他放进来。
于是谢珩更加小心,生怕晚上把她吵醒。
未几,他便干脆从楚国公府搬了出来,李夫人说了一回但是没用,也就不管他了,反正眼下什么都不图,只把公主伺候好就是。
虽说如今就住在眼前,但谢珩该做的事也不能忘了,时而夜里回去还是迟了。
姜宝鸾大多数的时候都睡得很熟,只有偶尔几次,听见身边有动静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每当这时,谢珩便会心里一惊,转而上去把她搂住,像哄孩子一样地抱着她,而姜宝鸾会习惯性地往他身上蹭一蹭,然后再慢慢睡过去。
有时她还会嘟哝一句:“怎么又这么晚……”
可是谢珩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就又睡着了。
不知怎的,谢珩忽然有些患得患失,他怕这样的次数多了,姜宝鸾就再也懒得理他了。她会像她的姑姑姜怜那样,身边有数不尽的面首,而他或许连其中之一都算不上,每日每夜等着她的垂怜,一直到老。
他尝试着白天有空时来找姜宝鸾,那日下了一场雪,姜宝鸾正在和下人们一起打雪仗,他刚进门,一个雪球就朝他砸过来。
谢珩明明可以躲开的,但是他却没有躲,让那团雪球直直砸到了自己身上,然后果然看见姜宝鸾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得直不起腰,一直等笑够了才跑过来,抬起头看着谢珩说:“傻瓜,连颗雪球都躲不开!”
她的头仰着,脚微微往上踮起,露出一双麂皮靴子,鞋尖有些湿了。
谢珩的双手紧紧一握,最后还是没忍住,扶住她的双臂把她凌空提起来,直接放到了自己的肩上扛着,朝房里走去。
姜宝鸾吓得尖叫起来,面朝地看见的只是谢珩的脚后跟和雪,她连忙拍打起谢珩的后背,可惜就等于是以卵击石。
何氏也跟着叫道:“楚国公你干什么!快把公主放下!快把她放下来!会摔到她的,驸马!”很快便被黄公公拉住了。
谢珩一路把姜宝鸾扛到榻上放下,姜宝鸾早就不叫了,但是嫌身上有雪水,连忙把披风解下来,这才发现谢珩仍站在自己面前看着她。
她抿了抿嘴,假装生气道:“你吓我,我不要和你好了……”
还没说完,谢珩已经坐到她身边,姜宝鸾感觉到他炽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
床笫间数次的交融,已使他们对对方熟悉起来。
姜宝鸾推了他一下:“干什么呀?现在是白天!”
谢珩的指尖已经挑开她的衣裳一下便探入内,姜宝鸾呻/吟一声,握住他的手,底下却用脚尖一挑。
白天就白天吧。
只要能开心,无所谓是什么时候。
*
一转眼到了除夕,李夫人让谢珩和姜宝鸾过府去过年。
楚国公府的人不多也不少,谢道昇原本留下不少妾室,但自他死后,未生育的便都被李夫人打发了,平日的宴席上自然不会再有她们的身影。
那年温氏没了之后也留下了几个孩子,最大的名叫谢琮,在那个时候人就痴傻了,只如岁孩童一般的心智,本来打算就怎么在府上养着一直到老,前些日子却不慎玷污了一个婢女,李夫人索性借着这个机会让谢琮分家另过了,只有今日除夕家宴才又回来。
姜宝鸾坐在上首,左右两边是李夫人是谢珩,里面的地龙和炭盆烧得热,姜宝鸾一时觉得有些闷,便拿了一碗甜腻腻又凉丝丝的酥酪来吃。
座下的那个傻子却一直盯着姜宝鸾看。
姜宝鸾一开始不想和一个傻子计较,但是每次抬头就看见他,最后便拉下脸。
最后她忍不住去拉谢珩,悄悄指了指那边的谢琮。
还没等她说什么,她和谢珩就看见谢琮看着她,嘴角流了一丝亮亮的东西出来。
姜宝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捂住胸口半天没缓过来,还干呕了好几下。
谢珩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让人去把谢琮领走了。
这时李夫人也注意到旁边的动静,见谢琮已经走了便也没说什么,又见姜宝鸾难受,低下头想了想,便先把何氏叫来,道:“府上有大夫,不如让大夫过来看看。”
何氏明白过来,立刻称是。
大夫过来一诊脉,便连声道大喜。
谢珩和姜宝鸾再是没想到,除夕夜会诊出姜宝鸾有孕了。
算来两人成婚也没多久,但时常在一处,如胶似漆,倒也不奇怪。
何氏忙着让人去京城传信,李夫人也没有继续坐在这里继续宴席了,而是去了祠堂祭告列祖列宗。
只留下谢珩和姜宝鸾面面相觑,最后姜宝鸾脸一红,埋进他怀里,瓮声瓮气说了一声:“讨厌!”
谢珩把她往怀里压了一压,但又不敢用力,嘴角慢慢漾开笑意。
因怕两个人不懂事,很快姜宝鸾和谢珩又从公主府搬回了楚国公府,让李夫人看顾。
京中的徐太后得知这个消息,高兴得不知怎样才好,恨不得能过来陪女儿,不仅送了许多东西过来,连人也送过来了许多,只求把她照顾好。
姜宝鸾的日子过得一贯的舒坦。
只是口味有些变化,从前爱吃甜的,如今爱吃酸的。
谢珩也尽量减少了公务的时间,只要有空便过来陪姜宝鸾,姜宝鸾那样娇气,他真的怕她有什么事。
幸好一切无虞。
只有一天夜里,姜宝鸾睡着睡着哭起来,谢珩惊醒,连忙叫她,姜宝鸾拽着被角哭了很久才慢慢醒过来。
她看见面前的谢珩有些恍惚,谢珩怕她是被梦魇住了,便起身要去叫人,却被她抱住。
“我做了一个梦,好可怕,”她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梦见你把我关起来了,不许我出门,我还给你跪下了,你还要娶别人了……”
话还没说完,她又开始哭起来。
谢珩轻轻拍着她的背,眉头蹙了蹙,想了半晌才轻声安慰道:“你是做梦,梦里都是假的。”
依他所见姜宝鸾的梦简直荒诞不经,和现实风马牛不相及,若换了是他根本不会当真。
何氏等听见姜宝鸾在哭便要进来,却被姜宝鸾勒令退下。
她自己抱着谢珩哭了一会儿,把谢珩的寝衣都哭湿了,这才慢慢停下来。
两人都没了睡意,谢珩便让姜宝鸾靠着他,一边把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姜宝鸾静了一会儿,又喃喃道:“会不会是真的……”
“梦都是反的。”谢珩斩钉截铁道。
姜宝鸾垂下眸子,说:“不是说佛说有千大千世界,我梦到的是不是其中一个?”
孕中忧思本就难免,谢珩也不知怎么解释,更不会深夜和她探讨什么佛法,只说:“不可能。”
姜宝鸾说:“为什么不可能?”
“绝不可能。”
姜宝鸾推了他一下:“如果你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休了你。”
“行,休了我。”谢珩应道。
这日之后,谢珩便更加留心,怕她是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寻了不少安神驱邪的宝物过来,所幸姜宝鸾没再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
几个月之后,姜宝鸾诞下长子,取名谢谨成。
谢谨成长得白白胖胖,见过的人没有不爱的,只是爱哭些,襁褓中便可见同姜宝鸾一般的娇气。
姜宝鸾常常逗他,和他做鬼脸,一做谢谨成就会哇哇大哭。
徐太后得知女儿顺利产子,便派人想把她接到京城住一段时间,为她调理身体,可谢谨成还太小,不能跟着在路上颠簸,姜宝鸾舍不下他,只好作罢,等他再大一些一同上京。
等到谢谨成周岁,姜宝鸾思念家乡也想动身回去,却不料又发现有喜了,又不能再去了。
这一回生下一个女儿,粉雕玉琢,却和谢谨成不一样,一点都不爱哭。
姜宝鸾给她取了小名叫笑笑,希望她一世都是开心的。
又一年雪天,谢谨成已经能跑能跳了,他在雪地里玩耍,姜宝鸾站在檐下抱着笑笑看他。
谢珩拿了一件披风给她们去裹上,说:“都差不多准备好了。”
这次他们终于要一起回京去看看了,听说容殊明也重新到了京城任职,他同样也有了儿女。
姜宝鸾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年少时的逃跑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冲动,幸而遇到谢珩救了她。
大概冥冥之中,这就是她的命定之人了。
她小心翼翼把女儿递过去给谢珩抱着,然后说:“你看着他们,我去看看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
说完就转身跑进去了。
怀中的女儿咿咿呀呀地叫着,软乎乎的小手拍在谢珩脸上,谢珩也不管,只纵着她乱摸乱打。
谢谨成还在雪地里乱跑。
谢珩拿住女儿的手轻轻摇了摇,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年姜宝鸾怀谢谨成时做了噩梦,他便时常担惊受怕,害怕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害怕她真的因为那些不知从何说起的梦而厌恶他,好在她之后就没再做过那些梦了。
他们有了儿子,又有了女儿,可能以后还会有,然后一世平平安安,白头终老。
日子这样好,即便只是噩梦,也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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