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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意欢和季时予先后起床,穿戴整齐之后下去吃早餐。www.jingyueshu.com
一楼大厅有自助,俩人进去后看见段霖,他懒懒靠在椅子上,正享用咖啡。
“你不妨问问他昨晚做了什么好事。”
温意欢可不会替段霖瞒着,她昨晚受的气必须要让季时予帮她讨回来。
季时予到现在还没接受一觉醒来,发现和温意欢躺在床上的事实,他走到段霖那桌前,食指弯曲敲了敲桌子。
段霖刚刚一直看窗外,根本没有注意到季时予和温意欢两个人进来,眼下看到他,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心虚。
“你……你昨晚睡得好吗?”
季时予没错过段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
他抽出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严肃地问:“温意欢为什么会来?你在我喝醉后做了什么好事?”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我还以为是你俩约好的。”段霖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对于第二个,他实在难以启齿。
季时予如果知道,一定会扒了他的皮吧。
正想着,温意欢忽然走来,她将一杯豆浆和一盘营养搭配均衡的早餐放到季时予的面前。
“亲爱的,你昨晚太累了,好好补补。”
“………”季时予沉默。
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段霖看到温意欢眼中的威胁,瑟缩一下脖子。
这女人可真够毒的,她不自己告诉季时予,偏要让他亲口说出来。
温意欢帮季时予拿完早餐,转身又去拿她的那一份。
季时予喝了口豆浆,甜丝丝的。
他唇角勾起一丝邪气的笑,“女朋友送的就是不一样。”
段霖差点呕吐,看着季时予没出息的样子,他不禁皱眉:“以前你就惯着她,我以为过了这些年,你能收敛点,没想到更过分了。”
季时予给他一记不屑的眼神,像是在说:我就乐意惯着她,你管得着吗?
“你们在聊什么呢?”
温意欢端着托盘走过来,眼神示意一下季时予。
刚刚还拽得炸毛的男人立刻乖乖往旁边挪了位置,温意欢在他身旁落座,无辜看向段霖,“昨晚发生的事情你告诉他了吗?”
提及到尴尬的事儿,段霖咳嗽了声。
“我以为你挺有勇气的,没想到还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温意欢咬了口煎蛋,眼睛里的鄙视满得要溢出来。
被她这句话一刺激,段霖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听完,季时予只是扯唇一笑。
“很好。”
温意欢听他说这俩字,正要皱眉,下一秒却又听见,“我正好想去非洲那边开拓下生意,不如你去探探路吧。”
“非洲好,能近距离欣赏狮子和老虎。”温意欢紧跟着眨眨眼,“说不定你还能娶个非洲老婆,生个混血宝宝,不亏。”
看他俩一唱一和,段霖咬了咬牙。
“我看我就是多管闲事,你俩真是豺狼配虎豹,般配极了。”
他扔下这句话就要起身,谁料温意欢抱住季时予的胳膊,对他撒娇地说:“亲爱的,他骂我。”
“他这个人一直很没品,不要和他计较。”
季时予喂温意欢吃一口春卷,轻哄地说。
段霖的心里可太不平衡了,“季时予,你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的对我说过话?你就是一个重色轻友的男人。”
“老婆能帮我生孩子,你能吗?”季时予轻哼,“以后对你嫂子尊重点。”
“………”他不要在这儿继续受这份窝囊气了。
段霖走后,季时予才问温意欢她为什么来。
温意欢慢条斯理吃着早餐,“你不是很希望我来吗?”
“那你当时没答应,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
“算是吧。”温意欢佯装无奈地叹气,“早知道会发生那种情况,我就该提前告诉你的。”
季时予浅勾下唇,“你当时听到是不是要气死了?”
温意欢假装喝牛奶,不愿意承认。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更多的是为自己感到不值,但事后想想,原动力还不是因为在乎他?不然她干嘛要大老远飞过来呢?
*
季时予白天还有公务在身,温意欢昨晚没睡好,刚好趁此机会在房间里补觉。
她这一觉睡到快下午,拿起手机来看见季时予一小时前发的消息,问她醒了没有。
他没得到回复,大概就是猜到她还没醒,也没有接着发。
温意欢回了他消息,之后起床开始化妆。
换上一条飘逸的长裙,温意欢走出酒店,迎面遇上段霖。
“季时予不是还没忙完?你怎么先回来了?”
“托你的福,他给我订票让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去非洲。”
“………”温意欢还以为季时予是开玩笑,没想到玩真的。
“希望我从非洲回来的时候能喝上你俩的喜酒,可千万别又分手了。”段霖这话不知是在诅咒还是警告。
温意欢一怔,她还真没想过结婚的事情,因为她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不婚一族。
或许是在巴黎待的那五年里,她的思想无形中被西方人影响了,她见过有许多相伴到老的人,他们都没有结婚也没有生孩子,却依旧过得非常幸福。
婚姻能带给人什么呢?除了让人觉得被道德感绑架以外,没有任何作用,法律绑得住两人的身份,却绑不住两颗心。
况且在快餐社会,离婚率已经超过结婚率,结婚证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了。
温意欢一个人去了某国际商超,那里有珑渡的店面,吃完饭后她进去转了一圈。
珑渡最近新推出一款男士香水,是龙井绿茶味道的,悠然飘香,与国际名茶的联名款,刚一上市就打破年度销量记录。
温意欢之前看到就觉得很适合季时予,他讲话经常是茶香四溢,配上这款香水,那更栩栩如生了。
眼下她在专柜逛到,直接买下来,用员工卡打了七八折。
夜色不觉中逼近,温意欢看手机,她和季时予的聊天仍停留在下午三点。
明知道他忙,她还是来了。
也许她过来打扰他是错的,季时予心里一定也十分焦急,为自己不能陪她一起而感到愧疚。
温意欢从商场走出去,外面竟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随着乌云压顶,雨势有逐渐加大的趋势。
她点开打车软件,发现需要等候二十分钟,想在这时叫一辆车,实在太难。
地铁站就在旁边,刚好可以抵达酒店,温意欢冒雨冲过去,头发都被淋湿了。
好不容易坐上地铁,里面人满为患,不要说去奢求一个空座,连站稳都是个问题。
温意欢小心护着香水,发现包装纸袋被淋湿,心口处就像被风割开一道小口,有凉意渗进去。
地铁行驶在中途时,温意欢的手机铃声响了,她费力地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掏出手机想接电话,旁边却有人被挤得猛地后退一步,撞了下她的肩膀。
温意欢手里的纸袋被雨淋到本就脆弱,经过三颠两簸,底部破裂,香水掉了下去。
人真的是个很奇怪又很矛盾的生物体,这一整天,温意欢的情绪都没太大的起伏,就在这一刻,隐忍的情绪陡然到达极致,像是所有的委屈全在一股脑之间涌上心头。
她的眼眶倏然就红了,眼底闪烁起晶莹,却还是紧咬住唇,不停对身边的人说“麻烦让让”。
弯下腰,她费了好大劲终于捡起香水,还好外面有包装盒,没有让人踩坏,只是礼盒上面却多了个鞋印。
包里的手机接连响了两遍,后来没有再打过来。
而温意欢也没想回过去,她盯着地铁窗户上自己的倒影,努力将莫名其妙的眼泪逼回去。
她从小就很少哭,觉得眼泪是最没用的情绪表达,弱者喜欢用它当武器,但她偏偏要做一个强者。
尽管她也知道,示弱比逞强更能讨人喜欢,可她就是做不到。
从地铁站出来,雨依旧没停,温意欢看着那丝丝缕缕缠绕的雨帘,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包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温意欢接听,听见季时予焦急的声音问她在哪里。
一个人再擅长演戏,也绝对演不出那种下意识的担忧而紧张,温意欢听到了他尾音的颤抖,喉咙一瞬间涩然。
她眨眨眼,看着地铁站上的指示牌,缓缓说:“我在桃苑站D出口。”
季时予什么都没有问,只说他快到酒店,让她在地铁站那里等她。
温意欢放回手机,心里想她刚好可以多欣赏一会儿雨景。
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静静地看雨了,明明以前她最爱下雨天时坐在窗台前发呆。
季时予的车停在马路边,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下车,隔着雨雾远远的看见地铁口前的那一抹纤弱的身影。
她的发丝湿湿的贴在鬓角旁,如遗世的佳人,身边千万人经过,都不会影响到她。
季时予看见她眼中的悲凉,那眼神绝望而空洞,仿佛没有生的希望。
在这一刻,她将自己的脆弱全部暴露在眼里。
她以为没有人注意,却被他看见,深深映入他瞳孔里。
季时予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他未发一语,扔开雨伞,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潮湿,而他却散发着滚烫的温度。
他用如火一般的炙热渐渐融化了她的冰冷。
黑色的伞躺在地上,雨滴在伞面绽放出朵朵水花,每一朵都在倒映着他们拥抱的身影。
地铁站门口人来人往,每个人走过都会留意这偶像剧般的场景。
季时予抱了她好一会儿,揉揉她微湿的头发,心疼地在她耳边问:“怎么坐地铁,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忙完。”温意欢的脸埋在他的颈窝,为了不让他愧疚,故意说:“其实我就应该麻烦你的,不该和你客气。”
“你最好从今以后都保持这样的思想觉悟。”
季时予话刚说完,温意欢将手里的礼盒递上去。
在出检票口前,她特地用纸巾将上面的灰尘印记一点点擦干净,想送到他面前时是干净而不染尘埃的。
“你不是怪我没送过你香水?”她故作轻描淡写,“刚好逛街的那家商场也有珑渡,这香水名字挺适合你,顺手就买了。”
季时予没想过,他会是在如此猝不及防的情形下,收到温意欢送的香水。
“你这是在……安慰我?”他问完打开礼盒,看见一张卡片。
上面写着香水的名字——龙井绿茶。
“安慰你什么?”
“商场失意啊。”季时予唇角的笑意加深,双眸熠熠璀璨看着温意欢,“谁说你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你明明很会疼人。”
别人若是听见这句话,肯定以为季时予是在说情话撩人,但只有温意欢才明白,他是在治愈她的伤口。
温意欢眼里的自己,自幼情感淡漠,无法共情,亦无法对外输送感情。
她只好将自己对生活的热情全部寄托在小动物身上,因为和它们不需要进行言语以及心灵上的沟通,能够有效宣泄她压抑的堆积的情感。
温意欢渴望爱情却又像是被上帝关了表达爱的通道,她不知道怎么与异性相爱,如同机器人般,只知道被动而机械的接受,不知怎样回馈。
和季时予交往的时候,她经常感觉羞愧,她位于天平倾斜的重处,只知道享受季时予对她的好,却不知要怎样回报于他,这样隐秘的无法言说的尴尬,也成为促使她果断分手的导火索。
眼下,季时予却那样温柔对她说,她是知道怎么去爱人的,这句话就像一簇希望的小火苗,倏然照亮她心底某个黑暗的角落。
那处无人之境,从未被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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