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圆妈妈？今天周日, 幼儿园不上课。m.yimiwenxue.com”

“这样啊……”周潇潇恍然点头。

“小圆还没回家吗？”文老师问。

“是啊。”周潇潇总觉得现在的对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能在同学家里玩，或者在小区花园，小朋友一定要看好, 不能脱离视线――”文老师对赵小圆印象很好，这是一个很乖的小朋友, 就是父母太忙了。

“好的, 谢谢老师。”周潇潇挂断电话。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又到了出门上班的时间点。

周潇潇将护士服取下来, 发现阳台的衣服好像少了，但这个时候没时间思考，再不出门上班要迟到了。

她收拾好东西出去上班, 脸色惨白，脚步沉沉。关上门的那一瞬, 她心中下意识一慌, 察觉出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而看着紧闭的房门，她又想不起来了。

周潇潇出门后，家里又安静下来。

【水龙头】:小圆爸爸去哪里了？

【洗衣机】:应该已经藏起来了

【电视机】:小圆双休出门，晚上再一身泥巴回来，小圆妈妈也是满身血回来，她们是不是每天都在重复死亡时遇到的事？

【电冰箱】:小圆应该是这样, 小圆妈妈还不知道，有机会我去看看

季凌微又将追查周潇潇死因加入行程之中。周潇潇大概是在下班回来的路上出的事。她一般凌晨两三点回来, 这个时候小圆已经睡了, 只要小心一些, 他出门就不会被发现。

周潇潇出门后不久, 赵汶生回来了。前后不到半小时, 他应该就在附近。

赵汶生开门后，先看了看客厅，小圆不在，他才放心进来。他看见门口、墙壁上的血点，不由皱眉。难道是他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溅到墙上的？

赵汶生从厨房拿了抹布，想把血点擦干净，柜子上的好擦，墙壁上的血点已经干涸了，虽然不大，仔细看还是能发现。

【电视机】:等会要辛苦猫猫清理一下墙面

【电冰箱】:知道了

季凌微希望赵汶生只短暂停留，不要撞见一身泥的赵小圆。没有什么比看到已经死去的小女儿更让一位父亲心碎。

赵汶生清理过后，就去主卧收拾东西。

周潇潇果然不在家，应该出去上班了。

他从里面找出一套正式的黑西装，打算等小圆生日的时候穿回来，挑了不起眼的几件长袖长裤，一双基本没戴过的白手套也被他拿走。

他将衣服装好，正要出去，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赵汶生立刻去书房，将门反锁。这个点，是谁回来了？

已经到了赵小圆回来的时间点。

她又拖着书包，一身泥水的回来，神色呆滞，坐在地上。现在应该做什么？她不知道。

家里死寂一样的沉默，一个在客厅，一个在书房。赵汶生贴在门上，专注听外面的动静，他猜是小圆回来了。平时小圆都会很早回来，今天怎么这么晚？

【水龙头】:救命，一碰到就要露馅吧！

【洗衣机】:迟早要见面的，但现在不合适，小圆爸爸脑袋还是凹的，那么多伤，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花洒】:小圆怎么还不来洗澡？

【电冰箱】:电视放点洗澡的动画片

【电视机】:收到！

虽然玩家都变成了电器，但有一定的自主权利。

比如，花洒可以自由控制水温、水量、角度，水龙头可以掌控全屋水流。根据他们各自的作用，各有分工。花洒主要负责给小圆洗澡、冲泥，水龙头这两天把放在洗碗池的碗碟全洗干净了。

洗衣机能控制音量、水量，每次都尽量把她们的衣服洗到最干净。

电冰箱能自己开门、关门，调节里面的温度。还能变成猫猫，什么都能干，哪里需要哪里搬。

电视机可以自己换台，自由控制想播放的节目，吸引小朋友的注意。

此刻，电视机就听取猫猫的建议，播放了一集小猪佩奇，正是佩奇和弟弟乔治、猪爸爸、猪妈妈一起在泥坑里面打滚之后，再去洗澡的画面。

赵小圆听到猪叫的声音，被吸引注意力，盯着屏幕看了一会，佩奇一家正好都在洗澡。

“洗澡……”

“洗澡……”

赵小圆骤然回神，去浴室洗澡。

【花洒】:小圆没有拿衣服，猫猫快去

【花洒】:拿个长点的衣服就行了

【电冰箱】:知道

赵小圆蹲坐在浴室的地砖上，一动不动，任由水流将她身上的淤泥洗去。

第一天进入这个副本的时候，花洒给小圆洗澡用的是温水，是正常人比较适宜的温度。发现小圆的身体正在腐坏，花洒担心热水会加快尸体变质的速度，就只用冷水了。

小圆也不在意水温，她根本就察觉不到冷热。自从掉进水里再爬出来，她的身体始终是冷的。

季凌微又变成黑猫，打开赵小圆的衣柜，找出一件长袖睡裙。为了不让裙子拖在地上，他用前爪托着衣服，再次直立行走。虽然有点怪，但是工作需要，忍忍吧。

【电视机】:像来送赏赐的公公

【洗衣机】:救命你不说我还不觉得

【水龙头】:笑死

【电冰箱】:……

季凌微沉默，算了，习惯了。

赵小圆在浴室呆坐了一会，才给自己涂上沐浴露，等冲掉泡泡，又是个草莓香味的小朋友，一点异样的气息被沐浴露的香气掩盖住。

她正用浴巾擦水，才发现自己没有带衣服。

家里现在没有人，谁都不会给她送衣服。

裹着浴巾回房间可以，但要跑快一点。

当她推门，黑猫站在门外，两只雪白的爪子捧着衣服送到她面前。

赵小圆歪头:“咦？”

猫猫居然是站着的？

等赵小圆接过衣服，黑猫又瞬间不见了。

赵小圆飞快套好衣服，穿着小拖鞋从浴室出来。

“猫猫――”

“猫猫？”

赵小圆四处寻找，客厅没有，厨房也没有，她的房间没有，爸爸妈妈的房间也没有。她连床底都看过了，就是没有看到猫猫。

当她找到书房，才发现门打不开。

“猫猫――”

“猫猫你在里面吗？”

赵小圆敲门。

书房一片寂静，门从里面反锁。

赵小圆自己拖着小凳子，坐在书房门口。

“我等猫猫出来！”

【电冰箱】:电视放点动画片吸引小圆注意

【电视机】:小猪佩奇她都不看了

【电冰箱】:换别的试试

电视开始换台，放喜羊羊，赵小圆无动于衷；放大耳朵图图，赵小圆往电视上看了一眼。放哆啦a梦，赵小圆终于放弃蹲在书房门口，去沙发上看电视。她仍然不时向书房那边看一眼，觉得猫猫在里面。

赵汶生听着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哆啦a梦特别的音色在耳边响起，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捂住脸，眼睛干涩，没有一滴眼泪，心中却升起一种巨大的悲怆。

【电视机】:不能总这么拖下去吧

【水龙头】:等小圆妈妈回来，就全露馅了

【洗衣机】:猫猫――

【电视机】:成功的猫猫有办法哄小孩睡觉

季凌微觉得自己不太成功，还是变成黑猫，从厨房溜出来，关上门，去客厅里转了一圈。

“猫猫！”赵小圆顿时追上来，连电视也顾不得看，直接追去儿童房。

季凌微跳上床头柜，赵小圆跟着爬到床上去，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趴着，认真看猫猫。

“猫猫，你住在我家好不好？”赵小圆问。

“我爸爸很好，妈妈也很好，他们会对你好的。”赵小圆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她总会消失的，到时候爸爸妈妈一定会很难过，如果有猫猫，也许会好一点。

幼儿园的好多同学都说，宠物也是家里的一员，是重要的家人，猫猫聪明又可爱，爸爸妈妈都会喜欢它。

赵小圆试探性地伸手，手心朝上，季凌微将前爪搭在赵小圆手上。

赵小圆轻轻握拢，力道极轻，她感觉手里的爪子又轻又软，像握住了一片云。

猫猫全身都是黑色，只有四只爪子是白色，就像戴着白手套。肉垫软软，还有点q弹，赵小圆很想捏捏，又怕猫猫跑掉，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与季凌微对视。

季凌微很少和小孩相处，没有人会讨厌赵小圆这样的小孩。但也不能一直维持这个姿势，现在卧室的房门还开着。

扫地机器人已经在小圆洗澡的空隙里，把她带回来的泥水清理干净，正无所事事，发觉季凌微在看他，立刻进来。

【电冰箱】:关门@扫地机器人

季凌微已经不敢再用眼神传递什么意思让他领会了，反正他是完全领会不到的。

扫地机器人立刻进来，把小圆卧室的房门关上，然后留在小圆房间里。

季凌微从赵小圆掌心抽出爪子，轻轻盖在她眼皮上，希望她闭上眼睛早点睡觉。

“哈哈……”那种毛绒绒、又轻又软的感觉让赵小圆一怔，乖乖闭上眼睛，舍不得睁开。等她醒过来，猫猫就不见了。现在这样闭着眼睛，还能感觉到猫猫在这里。

季凌微换了个姿势，趴在床头柜上，看小圆睡觉。大概是父母太忙，没空陪她，小圆才对猫生出无限热情。每次看到他，都有很多话想说，又小心翼翼的，怕把他吓走。

客厅里的电视没人看，自动关机，很快，整个屋子彻底安静下来。

赵汶生打开书房的门，从里面出来，他很想看一眼小圆，又怕把她惊醒。

他在小圆门口站了很久，还没想好晚上去哪里，忽然消失在客厅。他收拾的那一袋衣物落在地上，白手套从袋子里面滚出来。

【电视机】:小圆爸爸不见了

【洗衣机】:是凭空消失的！

【水龙头】:他该不会又回到死亡的地点了吧？

【电冰箱】:很可能是这样

季凌微注视着闭着眼睛的小圆，金色的瞳明亮澄净，在暖色床头灯下，倒映出温暖的光辉。

从日期上来看，小圆是周五出的事。

周五是端午节，这天正好放假，早上大家都在睡觉，没什么人出去。小圆可能记错了上学的日子，习惯性背着书包出门，结果掉进了下水道，被水冲走了。

即使他明天不让小圆出门，她还是会出现在下水道里，日复一日。

任务时间只有七天。虽然他们的腐烂速度不快，七天过去，也会变得十分明显。

而且她们思维日渐凝滞迟钝，需要刺激，才能维持短暂的清醒，七日之后，又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赵小圆没有呼吸，季凌微不知道该怎么判定她有没有睡着。但他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还要去外面找小圆妈妈，轻轻给她拉好被子，才离开。

扫地机器人跟着他一起出去，甚至还想和他一起出门，季凌微残忍地拒绝了扫地机器人。他可以变成猫出去，但是扫地机器人跟出去，会被人捡走吧……

季凌微将赵汶生收拾的衣服，放进书房的柜子里。周潇潇最近比较呆滞，应该不会发现藏在这里的衣服。

他可以出现在赵小圆面前，却不太方便出现在周潇潇面前。只要一露面，周潇潇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绝对是把他抓去打疫苗，甚至绝育。

家里有小孩的家长都是这样，一旦养宠物，就要把疫苗全部打了，排除掉所有安全隐患。

周潇潇每次回来都会去厨房做饭，给赵小圆准备早餐，下午出去上班之前，还要给小圆准备晚饭。

要是电冰箱不见了，她会产生怀疑的。

到时候他要怎么解释……

一只能变成电冰箱的猫，多少有点离谱。

一旦发现生活中有了一处异常，就能发现更多，继而发散到其他事上去。

要是电冰箱被卖掉，做任务就更不方便了。

季凌微并不能永远以猫咪形态行事，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电冰箱，只有使用技能才能变成黑猫，这是有时限的。要是想变成别的东西，维持的时间会更短。

【电冰箱】:我出去看看，也许能找到小圆妈妈遇害的地方

【洗衣机】:猫猫注意安全！

【水龙头】:有事在群里和大家说

【电冰箱】:ok

季凌微已经用书房的电脑看过附近的地图，这里距离市中心医院不算远，三站地铁，再坐两站公交到了。周潇潇出门的时候很安全，回来的时间点太晚了。

为了方便半夜上班的打工人，市区夜间有专线，从小区坐公交到医院附近的站点，六站路。

现在这个点地铁已经停运了，季凌微想去医院只能靠急速奔跑，或者等待小圆妈妈下班坐公交回来。

小圆妈妈六点出去上班，凌晨两点半回来，路上没有花太多时间，应该是坐公交车回来的，出问题的可能是公交站到小区的这一段路。

夜班专线停留的站点距离小区有些远，大约一千多米。季凌微一路疾行，漆黑如练，很好的隐藏在夜色之中，只有一双金瞳分外醒目，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这个公交站很简陋，只有一个老旧的公交站牌，距离这里几百米的地方有好几个大排档，现在还热闹得很。

季凌微在公交站牌附近转了一圈，又去大排档那里，几个吃饭的食客看到他凑近，还向他所在的方向丢了几块肉。

“来，咪咪――”

“我这里有鱼……”

季凌微没过去，附近的流浪猫过去，在食物附近嗅了嗅，然后再看向季凌微，眼神有些疑惑，似乎在问，朋友你为什么不吃？

季凌微观望一番，将周围的环境记在心里，很快隐没在附近的草丛中。

“喵呜～”几只流浪猫跟在季凌微身后，还想蹭他。

季凌微没理这些热情的小猫咪，飞快离开，蹿上附近的一棵比较高的树，四处的景物一览无余。

今天也在下雨，大排档外面都搭着棚子，树叶茂密，稍微能挡些雨，他趴在树枝上，静静等待周潇潇下班回来。

他出来时就已经很晚了，外面的人越来越少，周潇潇所乘坐的夜班公交专线终于到站，只有她一个人下来。此时四处已经没有行人，大排档也关了门。

周潇潇撑着雨伞，独自往家走。她大约一米六左右，腰细腿长，穿着小皮鞋，走在昏暗的路灯下，整个人笼罩着一层静谧的光影，漂亮的有些不真实。

她是那种有些清冷的长相，一旦露出温柔的笑容，就十分动人。今晚下雨又刮风，有些冷，下公交的时候把护士服穿在身上，远看更觉得气质出众。

周潇潇大概也觉得独自走夜路不安全，加快了脚步，当她路过小巷子的时候，身后多了一道脚步声，如影随形。

周潇潇往后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又高又壮，满脸横肉，眼神不善，正提着酒瓶子，向她这个方向看来，露出一个邪肆的笑。

他知道自己被发现，反而加快脚步，光明正大追上来。

周潇潇直接丢了雨伞，一边喊救命，一边往小区所在的方向跑。那里有夜间巡逻的保安，只要跑到那边去，喊一声，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雨在这瞬间突然下大，开始打雷，她的求救声被淹没在雨声里，无人听见，又或者是听见了，也没有在深夜出门的打算。

不到一千米的路程，眼看距离小区越来越近，经过一段坑坑洼洼的路面，周潇潇的脚踝崴了一下。

她踉跄一下，摔倒在地，手机也跟着摔出去，屏幕还停留在110的界面上，没来得及拨出。

手机直接被对方踩在脚下，他伸手要抓周潇潇的头发，她往后一滚，险险避过。

周潇潇迅速捡到包里装的水果刀，握在手里，眼神凶狠，看着那个醉汉。

“呸――”

“有本事你就来啊，来杀老子……”

“老子要看看你这刀子捅人疼不疼……”

“最讨厌你们这种女人，都看不起我，到了床上还不都是一样……”

醉汉不屑一笑，毫不顾忌，直接向周潇潇抓来――

季凌微一路在围墙上跟着周潇潇，见此直接从高处跳下，试图扑到醉汉头顶，阻止他伤害周潇潇。

然而季凌微直接从壮汉身上穿过，什么都没碰到，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虚影。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但现在只是虚影。

对周潇潇来说，这就是真实。

周潇潇从来没有主动伤过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十分不安，剧烈的恐惧中，她握着水果刀，在醉汉手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被痛意激怒，举起手里的酒瓶子狠狠砸在周潇潇后脑上。

“砰――”

酒瓶子碎了一半，鲜血喷溅在护士服上。

他又继续砸，一下又一下。

周潇潇头痛欲裂，握着水果刀，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捅进他的眼窝，全部没入，只剩刀柄留在外面。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周潇潇来不及抽出水果刀，捡起地上的钥匙和手机，跌跌撞撞往小区所在的方向跑。

她的头痛得越来越厉害，血源源不断的从后脑上的血洞往外流，这里已经能远远看到小区的围墙。

她却倒在地上，视线越来越模糊，假如她第一刀就伤在他致命的位置，或许不会这样。

小圆还在等她回家……

小圆总是喜欢睡在沙发上等她回来。

她还要做小圆明天的早饭。

还有赵汶生，他工作也很辛苦。

公司倒闭是因为大环境，他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不能将自己逼得太紧，迟早会奔溃的，他们可以慢慢还债，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有许多事没有做完，没有给小圆过生日，没有给小圆梳漂亮的头发……

她不知道小圆失去妈妈之后应该怎么生活。

还有赵汶生……

那个承诺无论贫穷或是富有，无论健康或是病弱，一生不离不弃，相爱相守到白头的人，她舍不得。

她睁着眼睛，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了。她真的很漂亮，乌发雪肤，即使此刻也有种破碎的美感。

季凌微走到她身边来，低头看着周潇潇的眼睛，她还看着小区的方向，眼中是深深的不舍、不甘。

雨越下越大，周围的血迹很快就被冲开，变成浅色，汇入下水道中。又一声炸雷响起，周潇潇睫毛颤动，竟然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在雨水冲刷下不住发抖，摸向自己后脑上的伤口，那里有一个血洞，十分骇人。

她意识到不对，将手放在自己心脏上方，平静僵冷，完全没有心跳。又去探自己的呼吸，同样没有。

人死之后，有段时间身体还是柔软的，照常弯曲，自由灵活，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变得僵硬。

她看着自己惨白的双手，看着在撕打过程中断开的指甲，又看了一眼小区所在的方向。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想再去看看小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