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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临近夜晚十点。www.yaxuanshuwu.com
餐厅的客人们已经等了一个半小时江雪明还是没回来。
步流星和主厨师傅在厨房里收拾最后几道菜。
江白露往大客厅和花园绕了好几个来回满心好奇的看着水族箱里各种海鱼。
九五二七和三三零一两位侍者帮忙给盅汤看火一点都不着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小七你那个乘客怎么这么磨蹭?不会出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嘛雪明先生很温柔的他给我吹头发的时候特别小心超级暖”
就在这个时候。
步流星招呼看护的阿姨把最后的菜肴呈上桌。
他向众人问:“齐活了明哥回来没有?”
话音未落看见侧边门廊江白露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喊“回来了回来了我哥回来了开饭开饭”
众人端坐在餐桌前安静地等待着。
他们听见重物拖地的声音。
他们看见江雪明喘着粗气满头大汗从侧道退行刚刚从屏风退出来半个身子。
江雪明问:“你们还在等谁?”
“呃”步流星有种不好开口问的意思因为雪明那个架势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阿星的内心一通揶揄。
最后还是问了好。
“你还好吧?明哥?那个我教练和两位老师呢?没有一起来吗?”
“哦”江雪明慢慢把李宗竹拖进餐厅手法和凶杀案里处理尸体的光景一样。
撞见这一幕餐桌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有白露神色如常像是对哥哥非常了解化身狂暴干饭组长给每个组员都盛上饭。
没人敢大声喘气也没人说话。
三三零一面露惊恐之色贴在小七的耳边超级小声的形容着。
“七啊你确定这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温柔得连你头发都不敢乱梳的暖男吗?”
七哥嘴角抽搐着同样超级小声的回答。
“男人有一点点秘密会变得更迷人就和我以前的数学老师一样我上课的时候觉得他有很多很多秘密整个高中我都没搞明白这些秘密。”
江雪明把李宗竹老师抱上客位。大家才发觉李老师还是清醒的只是非常的虚弱。
“谢谢啊徒弟。”听李老师喉咙中传出嘶哑的道谢眼窝深陷嘴唇开裂没有了血色。努着身子撑起双臂强要作揖满是江湖人的体面。
江雪明也回了个礼:“不客气老师您辛苦了。”
步流星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着追问:“明哥我健身教练还有给你做射击测验的刘老师呢?”
“哦”江雪明想回答。
李老师虚弱地抢答:“那俩混蛋一个跑的比一个快也不带上我”
江雪明跟着解释:“刘老师来搏击场馆看了一眼突然接了个电话说老婆要生产就先走了。”
“那是喜事啊我能给宝宝打红包了我当叔叔了以前都是我喊别人作阿叔现在我也是长辈咯”步流星一听立刻开心起来又问:“那刘老师回家了周教练呢?”
李老师接走白露递来的碗眼怀感激的抿了口参汤恢复了一点力气。
江雪明跟着答道:“周教练也说他老婆要生孩子还是双胞胎难产的情况非常急。”
“哦也是好事”步流星笑嘻嘻的拍着手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好耶又可以给宝宝打红包了双喜临门。”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下阿星坐在主位热情地给客人们夹菜念叨着家里长短。
“我妈咪没回来在外面旅游我这个人呢大大咧咧的就随便做了点别嫌弃哈。”
“花蟹和白灼菜心是我做的其他都是婶婶们的手艺有奶华吐司、叉烧肉、芦笋蘑菇大菜是老山参炖猪展汤这个不是佛跳墙哦但是我妈咪会炖佛跳墙回头让她做给你们喝很好喝的我能吃这么多长这么高这么壮多亏她厨艺好。”
步流星说完几句客套话就开始和白露抢菜吃。
小妹一点也不见外跟着老哥在hk也没去过什么高档餐厅在饭桌上和阿星哥哥成了对手。
江雪明一边收拾自己的饭食一边帮李老师添杯弄盏端饭夹菜。
李宗竹老师还奇怪——这个学生怎么突然有人情味起来了表情慌乱领了雪明的好意“谢谢谢谢你啊。”
江雪明微笑着用公筷往李老师碗里多送了几条山参“不客气希望老师能快点恢复过来以后还有很多要请教的地方”
李宗竹脸色一变眼神变得极为惊恐。
江雪明接着念叨:“我还想提升一下自己的骨质密度搏击对打里抗击打能力很重要疼痛会让我的肌肉痉挛我曾经因为剧烈的疼痛腹部痉挛呕吐出来这是很危险的情况。
如果要训练得让骨头在一次次击打中产生裂隙裂隙增生新的骨质从而变得更坚固这是一个长期过程肌肉的神经末梢也会慢慢坏死衰退最后减弱痛觉是这个道理吧?老师?所以我以后还会经常找你”
“别别别别别在饭桌上谈工作。”李宗竹说话都撒汤流水了:“好好吃东西”
江雪明只是感叹:“可惜健身教练走得早不然我还能在健身房折腾一会。”
餐桌上的客人们听见江雪明和李宗竹老师的悄悄话时。整个餐厅都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步流星也听明白了似乎是雪明大哥把两位老师折腾得不成人形的事情健身教练更是收到风就回家生孩子去了。
吃饱喝足之后众人在客厅散开该休息休息该闲聊闲聊。
江雪明单独把李老师扶回了房间在老师悚然战栗的表情中珍而重之的道了一句晚安。
走出房门走进长廊时。
他心想这位李老师真的很专业也很负责如果按照搏击训练课的收费标准聘用这位老师估计账上的七百万也撑不了多久。
他已经拟定了长期的训练计划对于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个比较准确的认知。需要强化的部分就是这副缺少力量骨骼脆弱受伤怕疼的身体。
在卫生阿姨的引导下。
他回到了步流星给他安排的房间。
那是个两室一厅的独间除了卧室还有个小书房。
书房里有电脑和手绘板像是阿星特地给雪明准备的——阿星知道雪明会画画。
书房的落地镜可以打开里面是一道无障碍阁道直通妹妹白露的房间只需要十几秒他就能赶到白露身边。
这条阁道的左手边是花园右手边则是通向大门出口的道路遇见险情可以跳下去但是有五米多高直接跳下去恐怕会受伤一般人也爬不上来。
雪明观察完室内环境又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十五分决定洗澡换衣准备睡觉。
不一会浴室就传出淅沥沥的水声。
就在这个时候——
——小七鬼鬼祟祟的从白露的房间摸过来了。
白露小声提点着:“我哥在洗澡你抓住机会”
“多谢”小七从包里掏出奶糖往小姑子手里塞。
在七哥蹑手蹑脚推开落地镜时雪明早早准备好的报警器响了。
镜子的边角牵动棉线手机被细线拉动摔在地上发出警报声。
小七当时就愣住了她没想到雪明先生会干出这种事情又回头看了一眼白露妹妹。
白露耸肩眼神无辜无助。
小七只得硬着头皮往前看。
她立刻看见——
——江雪明闻声推开浴室只露出一条门缝搁着老远和小七对视着。
从那条门缝中小七看见了充满血丝的疲惫又恐怖的眼神仿佛随时都准备吃人。
“嘿嘿嘿不好意思”七哥尴尬地笑着一边往后退:“我这就出去我这就”
江雪明一字一顿:“你从哪边出去?”
七哥立刻调头:“哦我以后再也不进白露房间了我我走这边走正门。”
等七哥去捣鼓房间的大门门锁时。
雪明先生喊住了小七有要事相询。
“你等一下我有点事情和你商量。”
七哥坐在书房的小桌板旁玩手指头。
她坐立不安心事重重像个干了坏事等待班主任批评的学生似的。
之前雪明先生道破她的身份时她心里那叫一个不踏实。
要说过去的事她也只是车站里一个收风卖信的小喽啰给上头那些大人物递递纸条送送茶水。
比如最近车站里来了什么人这个人看上去好不好欺负行动的路线住在哪里等等等等这就是七哥以前赖以为生的行当。
也叫作[报童]——
——她也给不少犰狳猎手当过报童后来做了污点证人车站抓了不少二五仔她就舍下了以前的名字在垦荒队伍里蹲了几年班房干了好几年苦力刑满释放之后她改头换面成了侍者变成了九五二七。
想到此处七哥心里开始着急。
她捂着额头觉着这段黑历史要是让雪明知道了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哪怕他回到车站做的第一件事也是要求bo给他换个没有犯罪案底的侍者。”七哥细细呢喃着急切地攥着手指甲在掌心抠出印子来。
“阿星的侍者在吗?”江雪明还在洗澡随口问:“如果在的话也把她一起喊过来吧客气一些我有事情要向你们请教。”
“哦哦哦”七哥心里好受一些了虽然不知道雪明先生要问什么现在她这个坏学生好歹有了个伴“那姑娘叫三三零一喊她三三就好了。”
两位侍者姑娘在雪明先生的门外窃窃私语。
七哥紧张地问着:“三三啊你说他是不是猜到我的身份了?他之前就隐约和我套过话可机灵了。”
三三:“随遇而安。”
七哥还是不放心:“我感觉我现在就和压根没复习但是期末考试已经结束等待老师下死亡通知书的坏学生似的”
三三推了推眼镜无所谓的态度:“那个不叫死亡通知书那个叫成绩通知单也叫父爱母爱函。”
七哥接着说:“你看我好好看着我。我漂亮么?”
“非常漂亮简直和王祖贤一样好看。”三三对着七哥一通夸夸攻击:“我和你一起在垦荒队里吃土板砖的时候就觉得你在吃土的时候是最漂亮的。”
七哥疑惑:“为什么是吃土的时候?”
三三坦言:“因为那个时候你光顾着吃土了没空开口说话。”
“嗯嗯”七哥抿着嘴也没把好姐妹贫嘴那几句放在心上像是下定决心:“我要和他坦白我”
三三挥了挥手要七哥稍安勿躁。
“别着急呀。看你这副慌乱的样子把人家当高数老师的紧张态度。
你这个成绩单不是还能自己改么?雪明老师在心里给你这位坏学生打了不及格的分数你也能一通胡吹海侃天花乱坠在试卷上加个零这种操作不是说来就来?”
七哥定下心神掏出化妆镜往脸上扑粉补眉。
“好”
两人紧接着听见雪明房间里的水声停了换成换衣服别扣子的摩挲轻响。
江雪明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久等了二位进来吧。不好意思我今天运动量有点超标想整的干净体面一点才好见人。”
“喂小七啊。”三三在推门之前又叮嘱了一句:“等会见老师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太激动一上来就把事情全招了。咱们一起蹲过班房作为你的好姐妹一定会帮你打掩护的。”
“嗯嗯嗯”七哥又成了狂暴磕头组长:“一定一定。”
两人推门而入。
水雾缭绕的房间里——
——留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
月光透过露台的铁栏杆洒在书房前。
小七望见江雪明就坐在书房的桌板旁换了一身正经的衣服。修身的长裤紧紧裹着臀腿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他身上的衬衫还沾着些水汽头发没完全干皮肤是白里透红干干净净再也不像油烟厨房忙活的牛杂贩子了。
那个男人神情严肃紧紧盯着绘板。
空调的冷气吹出来他的嘴微微张开跟着呼吸吐出白雾唇齿咬着笔杆右手的淤痕还没完全散开他像是遇见了难题。
小七当时眼一直腿一蹬倒在了好姐妹的怀里。
三三连忙抱紧了小七:“不至于吧?姐妹?”
“确实有点夸张了。”小七还是有种目眩神迷的感觉又站直了偷偷说:“但是这老师也太顶了吧?”
江雪明对门口的两位侍者说起正事。
“我之前答应过阿星要帮他去车站开一家咖啡厅这个月中旬我决定回车站一趟找bo谈一谈武装雇员证件的事情哪怕它要我继续乘车也没关系我要拿到这张证件犰狳猎手也不会主动找我这个武装雇员的麻烦了。
另外关于这个咖啡厅我对室内设计这方面不是很懂只画了个草图。如果要在车站开店食品卫生还有选址租金这些问题我得向你们请教。”
雪明刚运动完吃过饭洗了个热水澡。
空调依然散不开他身上残留的热量脑袋里还有这些杂事也让人心烦意乱的。
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胸膛半隐半现他对着耳畔扇风只希望能凉快一些。
“这些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和阿星说在装修完工之后他是狮子座的马上就到他的生日了我想给他个惊喜两位听清楚了?为什么都不说话?”
小七捂着鼻子一言不发。
三三递手帕:“你流鼻血了吗?”
小七神色如常:“没有那是眼泪。”
三三翻了个白眼:“你这个五官分布也算挺清奇的。”
“是感动的怀念的眼泪。”小七擦干净鼻血沉浸在十六岁的中学回忆里:“这就是师生恋的感觉吗”
江雪明捧起绘板转头看过去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小七默默念叨着:“他真温柔他真贴心他真可爱”
三三低头在员工记录本上写道。
“她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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