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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场火远不如追捕上木苍斗的那一场来得热烈,燃烧得寂静而冰冷。www.wenyuanshu.com琴酒被刀刃划过的手紧紧按上胸口,掌心的创口与心口的裂缝叠到一起,连呼吸都像刀刃在剜着血肉。他怔愣仰着头看向熊熊燃烧的舞台。
你在看谁呢?
这是琴酒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留下的疑问,恐慌、忧惧、怀疑,都是它的伴生病。他从没问出口,他早已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
可是松谷矢让他落了下去。就如地下室一样——比地下室更糟糕的险境,在地下室,松谷矢仅仅只是赴险,而这一次横踞其间的是货真价实的生死鸿沟。
这一次他都选择了他,那一次,真的是谎言吗?
你在骗我吗?你在看谁?
琴酒听到了组织成员的脚步声,他手撑到地上坐了起来,咬紧牙关得太用力,口里全是血腥味。他咳了两声,呕出一句无声的呐喊,那句呢喃低语梦靥般在脑中回旋不去。
松谷矢给了他答案,那是另一个与他猜想截然不同的,可怖如病毒般的答案,那答案让他溃不成军——一直都是你。
一直,一直都是你。
这是什么意思?
他惶然地想要祈求什么——将愿望寄托到他人身上,祈求别人的施舍是软弱无能至极的行为,但现在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只是爆炸而已,他能活下来的……他可以活下来的。如果当时抓住了他,如果没有将他往后推,他能活下来的……这算是什么滑稽荒谬的烂尾结局?
他垂着头,银发披散,肩膀微微耸动,低低呜咽了一声。
“任务完成了,Gin。”
银发的青年没有回应,组织成员上前才发现他已然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他一手拽紧胸口,一手仿佛想要握住什么,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可他手中空无一物,两场火焰带走了关于松谷矢与他的一切联系。
中居佳乃姗姗来迟。大楼燃尽成了焦土,她扫了一眼琴酒,向朗姆发了一条简讯。
【Gin伤得很重。】
【没有死在爆炸里就收手吧,确定Gle知道Gin杀了他弟弟的事吗?】
【确定,他绝不可能放过Gin。】
【还有什么异常吗?】
中居佳乃轻轻眯起眼睛,扫了一圈周围寥寥无几的人。
【看上去他有心脏病。】
她巧妙地将琴酒古怪的表现带向病症上,并没有将真相与猜测全盘说出,也没有避开现场的疑点,只要琴酒足够聪明,伪造一份病症报告并非难事。
【那就带回来吧。】
【您想让他也参与实验,取代我的地位吗,大人?】中居佳乃打出示弱的话语,面上却无可怜之色,眼中盈满冷意。
【不,不行。放心,不会有人能代替你的,索甸。】
【谢谢您。Gle的安全屋里我也做了伪造,请您放心。】
黑发高挽,眉目娇艳的女子衔起最后一枚谎言,完成了与死者的约定。
她瞥了一眼形容狼狈的少年,将一切藏得很深很深。
你知道吗?他曾找过我,开出与我妹妹相关的,我无法拒绝的价码与我交易,仅仅是为了护住你。
言语是我们擅长的陷阱,猜忌背叛是我们天生的习性,重要的并不是所谓的真相,而是心。
这一场博弈里,你败于信任,却得获胜果,这就是他的给予。
———————————
暗淡的光从枫叶的间隙洒下来,艳绝的红枫铺满了石阶,踏着它就如踏着血。
细瘦如鬼影的巫女就站在山巅,白袍如鹤羽翩跹,她身后是胡乱摇动的绘马,每一枚都发出低低的叹息,从黑泽阵面前拂过。
“松谷先生。”巫女见他上来,换了一句。黑泽阵闻言,本能地便将带着几分期待与无措的目光投向后方的神社,寻找那个身影——
但那里只有一群觅食的鸟雀。
“他不在?”黑泽阵眼里的光灭了。他习惯性地探手想要找些安全感,可衣兜里只有一把格.洛.克,当初递给他的打火机也早已在脚下坏了个彻底。
等他强打着精神应付完朗姆的后续试探,甩掉监视者,回到家里时,一切都已经被组织清理过了。连满地碎片也没有留下——地址还是他此前亲口透露出去的。
“你是说另一位松谷先生吗?上次你们离开后,他没有来过这里。”
那一声松谷先生是在叫他,不是他希望活着的那个人。
可巫女为什么会叫他松谷先生呢?他们并没有正式见过面。
“是来祈福的吗?”
“为什么叫我松谷?”
巫女一愣,随后歉然笑了笑:“松谷先生——我是说,那一位,曾告诉我他希望能再有机会带亲人到这座神社来。或许是我误会了,不过我想,你们的关系也应该很好吧?”
黑泽阵悲哀,而非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没有再为新掀开的真相而心痛,那冰冷的火焰焚尽了一切,留下的灰烬里全部葬着麻木。
她的指尖指向身后的十几块空白绘马:“以前每次来他都只留一个名字,大概是没有什么愿望,今年的绘马倒是写的很认真。哦,对,他还求了一个御守。”
黑泽阵眯着眼睛,将那枚最新的绘马翻过来。
是松谷矢的字迹,冷峻锋锐的笔触,写着的是寥寥一句话:
我希望他,平安喜乐,前途光明。
在松谷矢托巫女将绘马挂上的时候,黑泽阵正踩着红叶去追前方的背影,松谷矢刻意放慢了脚步。
那时他们还在讨论着晚上的安排,并坚信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而这愿望就安放在他曾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黑泽阵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哥哥,他……他每次来这里都干什么?”
“他会自己去后面呆一会。虽然出资赞助着这间神社,但我想他并不相信神明。”
“他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安放灵魂而已。”
在一个偏僻的,安静的,能够躺在屋顶数星星的地方,渴求杀手永不可得的安宁。
黑泽阵将那枚绘马拽了下来,什么狗屁的平安喜乐,前途光明……他不在乎,在城外路上飙车也好,采购也好,看歌剧也好,做任务也好,那些事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重要的是一起生活。
要生者,要一起活。
他心脏似乎要因为重压炸裂开来,在杂草丛生,红叶满地的神社后方,他发现了一座小小的坟墓。
那是松谷矢为他弟弟建的坟墓,已历过许多年的光阴。
黑泽阵沉默着凝视它。
朗姆以为松谷矢不知道……他什么都明白,他查的远比朗姆想象得深。所以当时在大楼里在他说出公安保护着的人后,松谷矢的那句“他还活着”,指向的分明是他。
不,或许更早,在旅馆时面对服务生那一瞬的失态时他就应该明白。松谷矢所认定的,所想保护的,视为亲人的人,一直都是他——可哪怕松谷矢已经带着他来过神社,哪怕松谷矢已经做了那么多,他仍然没有相信。
银发的少年跌坐在地上,他想起了在自己扣动扳机后松谷矢看过来的那一眼。在那之前松谷矢是想解释的……可在后面再面对着他的质问,松谷矢便仅仅抛出一句“随你吧。”
你是想坦白的吧?告诉我吧……哪怕这一次也骗我,我都……认下了。我还没道歉,你还想听吗?还是,你那时已经失望了?
黑泽阵只觉得灵魂上的那块豁口呼呼灌着冷风,他甚至找不出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因为所作的一切都是如山的呈堂罪证。
两次,他试图杀死自己的兄长,两次他都成功了。
怔然许久,他倏地笑了出来。
他折了根树枝开始挖坑,刨出了一个浅浅的坑洞后,又忍不住用上了手。尚未愈合的伤口崩裂渗出血来,他担心起这不好,遂又拾起了树枝。
等到挖了一拳深的时候,他停住了。他原想给松谷矢建一座坟墓,却又忽然想起来松谷矢是在自己面前被火焰吞噬的。
在火里,骨灰和建筑的残渣混在一起,连尸体都拼凑不出来,没有什么能埋到坟里。
自己曾说过的话语仿若恶毒的诅咒,却应验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可他总不能把回忆葬进去,因而这墓也便造不了了。他只能坐在墓旁,调整着语气,模仿着松谷矢那捎带冷意的音调一遍遍说着晚安,一点点把那土填回坑里。
最初那几句晚安还带着那么一点哭腔,后来便渐渐磨去了,越来越像那一个人的语调。
一句,十句,百句,直到声音沙哑,直到阳光满地。
直到星色也崩溃在一夜平静里。
2.
接受一个人的离去是很难的事情,哪怕你主观上知道他已经不会再回来,身体仍保留着留存下来的习惯。所以当你触手空无一物,开口无人应答时,那一瞬间的空寂感会让人恐惧茫然至极。
对于黑泽阵来说,自己的所作所为与亲手从灵魂中剖出一片心来任由自己践踏没有什么区别,每一次强调那个人的死亡都是在切割他的魂魄。
他并没有要追随松谷矢死去的想法——松谷矢也曾亲口说过“我不希望”,他只是想要道歉,稍微贪心一点,他想回家。
一夜枯坐后,他准备启程离开松谷矢埋葬自己弟弟的神社。他在这里埋葬了自己的哥哥。
“请稍等。”
骨瘦如柴的巫女叫住了银发少年,手里捧着一枚御守,与此前交付给松谷矢的那枚一模一样。
“这是他上次寄存的东西,嘱托我除了你和他不能给别人。他不会再来了吧?”
“......他不会再走了。”黑泽阵摇了摇头。
松谷矢把这座神社护得很好,资金走的是隐秘渠道,他又向来行踪诡秘,每次来这里都小心谨慎的避开了旁人。因此组织竟也没有关注到这破破败败的神社。
黑泽阵希望这里一如以往。
他靠在红枫树下,双手平稳地拆开了御守。据说御守是不应拆开的,拆开御守便释放了神明的力量,也就没有什么功效了。
但黑泽阵他们向来不信神魔,这枚御守看上去也与此前松谷矢给他的那枚不同,大抵只是传递信息的工具。
御守内躺着一枚薄薄的金属片和一张叠起的纸条。黑泽阵深呼吸了两口,探指将其取了出来。
金属片上刻着五瓣樱,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叠好的纸条上是熟悉的笔触,一眼看过去不成篇章——是松谷矢曾告诉过黑泽阵的个人加密习惯。
他读得很慢,一字一句嚼碎了,一边读着一边揣度着那个人写下这些字句的心理。
“长话短说,组织进行着两项危险的实验,我并不希望你参与其中。准备只有这些,如果接受,读下去,如果不愿意,就随你。
“第一个准备出于我的私心,我希望你能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我和公安做了交易,你可以拥有一个完全透明的身份,就算我因意外离开,这也不会影响到你。
“第二个选择是一条退路。我在公安那边留下了一个空白的协助人身份,尽管限制颇多,但如果你想回头,这会是后路。
“操作方式如下。“
“……”
黑泽阵记下了这些话——这封信里也没有什么诉说衷情的话语。想要将他们烧去。身上没有打火机,只得向巫女借了一根香烛。在点燃时他手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别开视线不去看那烈焰。
他被骗了,他现在当然知道,松谷矢大抵也是知道的。但这并不是他能原谅自己的借口。仇恨仿若一团活火在胸腔跃动,代替心脏泵出维生的勇气。这把刀终究是要向债主讨要偿还的。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有人已经永远消失在白日烈焰之下,被剩下的那个还要继续着……继续前进。
上木苍斗没想到在格兰威特死后还会再收到加密保护过的联络信息。出于对合作对象和公安自身安全的考虑,当初约定好了隐秘的联络方式,无法确认安全双方都可以取消。但这个信号是约定后再没有使用过的——属于计划中被保护者的信号。
在确认安全后上木苍斗还是到地方和那个人见了面——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银发,和格兰威特非常像。
不是面容,而是那刀锋般锐利的独狼气质。
“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我?”黑泽阵明白自己在赌博,但拼命本就是他一直应该做的事。只是此前被人拉住拦下了而已。
“没有。”上木苍斗愣了愣,道:“格兰威特当时说,如果是你来找我,那么他准备的一切计划的选择权都交给你,你不愿意,就都可以作废。”
因为大部分是格兰威特自己主导,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公安甚至不需要插手保护证人——监视等当然是被默许了,因此在多方考虑下,公安也接受了这个要求。
对方对他们十分熟悉,并且毫不掩饰这份熟稔,即是一份卖好,也是一种威慑。公安在此后找了个借口进行了一番内部清查活动。
找是找出来一两个卧底,却不能确认和格兰威特有没有关系。总不能拿着合作伙伴的名字去卧底面前直接问:“你好,这是你们那边最近向我们投诚的人,你以前是不是给他递过消息?”
“……”黑泽阵默然一瞬,“计划?”
“是脱离组织和后续身份准备,具体的在文件里。不过现在他……所以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向我们寻求帮助。”上木苍斗先是让黑泽阵签了保密协议,这才给了他能看的文件,也言语中埋下诱导陷阱。
“我还没那么大脸。”黑泽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证人计划呢?”
大致扫了一眼后,黑泽这便将这些全部还了回去:“我拒绝。”
少年冷峻的眉眼间跳动着比死亡更恒久的恨意,他裂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我要留在那里,和公安的合作,我可以替他继续。”
上木苍斗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格兰威特已经是一个意外,这个孩子是否值得在这种大事上信任,还有待商榷。更何况——
上木苍斗道:“我们并没有格兰威特和商量过这样的计划。”
黑泽阵接话到:“我可以忍受你们的试探,可以接受你们的不信任,我可以舍弃我的一切。只要你们与其为敌,我可以为此抛却除了我生命的所有。我一直都做得很好——我会是最好的。”
“我已经辜负了他的爱,不能再践踏他的恨。”
过去和现在藕断丝连,一个遥远的问题打了个旋,真相带着回忆一起一层又一层地揭开。
在看向窗外的时候他问过松谷矢的,关于杀人与否的原因。那时他察觉出了松谷矢的挣扎与不情愿,这在他发现时钟后的那张小卡片后成为了背叛的佐证。
可如果松谷矢早早计划好了离开,他留下来的原因就只能是那时他曾怀疑过却无法确认的答案。
松谷矢是为他留下的。
松谷矢是被他所杀的。
银发的少年仰起头,日光落到他的面上,温和而悲伤:“我就是他的遗物。”
“……”
上木苍斗斟酌片刻,出于合作友谊开口道:“我想格兰威特大概并不希望你留在那里。在第一次合作谈好后,我问过他理由。”
“那时候他说的话我记了很久。他说,如果可以,他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归属于此,今后有人有自己的光明。”
“那个人应该是你吧?”
“一直是我……我知道。”
“我暂时不能给你答复。”
“你们怎么样我不在意。”黑泽阵道,“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
“……你们还挺像的。”
黑泽阵并没有想要模仿那个人,这仅仅是一种本能怀念和铭记,就像买过的同一品牌打火机和那一声声晚安一样。
他接受松谷矢的选择,但不是现在,不是这样。
很多话没有办法说出口,他做不到松谷矢希望的那样当做一切全未发生。
但他仍会走下去,连同那轻薄又厚实的回忆。
3.
【任务:红与黑(长期)
载入身份:松谷矢(Gle)
人设稳定值:68
积累差异值:100
判定通过,时间线已载入】
【任务结算完成,获得综合生存分数x20】
成功了。没有如释重负,反倒觉得压抑至极。
又过了一阵,长冢朔星感到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他低低嗯了一声,睁开了眼。
“怎么了?”
“就到这里,还是需要我送你到家里?”成海悠真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歇了一会反而更累了?”
“没事,咳,就到这吧,我自己回去,你也要小心。”长冢朔星捂住嘴咳嗽两声,打开车门下了车。
【当前城市综合生存评分低于60,差值十分,轻度惩罚。
获得负面状态:感冒
检测到城市犯罪率极高。
获得负面状态:情绪累积】
【情绪累积:愤怒,恐惧,悲伤……你猜,它们能不能成功毁掉你?
当前累积指数:97(500将一次性返还所有累积值)
】
原来低于60才会有惩罚,原本的准备似乎大部分用不上了。
这个指数并不算失常,毕竟他刚才真真切切死过一次,现在面对火还多少有点不适应。
还有黑泽阵……
【当前累积指数:139】
褐发青年走在路上,苦笑了一声。感冒状态来的很快,好在离家不远,他得赶紧回去,要是影响工作就不好了。
“saku?”在掏钥匙开门时,旁边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为了防止给友人带来惊吓,诸伏景光先出了声,“怎么了?”
“啊……景光?先进来吧。”长冢朔星定定看了他两秒,确认这不是什么幽魂归来的梦境,这才拽着人进了屋。
诸伏怎么忽然过来了……别被人发现啊。
“等等!saku?”
诸伏景光被人关上门抱了个满怀,那人在拥抱时还注意着克制力道不让他难受。
隐约觉得不太对劲,诸伏景光用手背贴了贴同期的额头。
“怎么淋了场雨就感冒了……”想起自己幼驯染一脸严肃急急忙忙地拜托自己过来看看同期的情况,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尝试和长冢朔星沟通着。
“我又不是大猩猩,咳。”长冢朔星笑了一声,放开了诸伏景光,“zero叫你过来的?”
“你先吃药请假吧,也不是那么着急。”诸伏景光扶额,起身烧了点水,压着人把药吃了。
“别裹了景光,这样我根本动不了了诶?”长冢朔星看着将被角压的严严实实的诸伏景光,不得不开口阻止。
室内的顶灯开着,长冢朔星必须放空大脑胡侃些东西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黑泽阵。
如果还有下一次,不能和人走得那么近了……哪怕松谷矢已经死去,回忆还活着。
“抱歉抱歉,姜汤温度正好,你自己喝?”
“麻烦了……我相信我会很快好起来的。”长冢朔星面不改色将姜汤饮尽,“我会好好睡一觉,所以是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zero确实是想让我问你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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