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国栋打电话给黄健壮，问他装修的钱哪来的？黄健壮支支吾吾，说你别管，我会处理好的。&40;&29378;&95;&20154;&95;&23567;&95;&35828;&95;&32593;&45;&119;&119;&11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41;伍国栋说，怎么处理好？做假帐吗？黄健壮就“嘿嘿”笑。伍国栋说，这几年，我们很少在一起，我知道，自己在有些方面改变了许多，但是，这一点还是没变。以后，不要在这方面的心思，更不要想怎么感谢我，你只要帮我管好南山市这个家就行了。

他又打电话给陈晓冬，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害我。他说，我叫你那么讨好别人，没叫你这么讨好我，就算你想讨好我，你也应该问问我，不能背着。陈晓冬，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允许你背着我乱来的！我信任你，就是因为你从不会背着我！他说，装修花了多少钱，你给我报个准数，我会交还给你，但是，你别以为能骗我，那种装修规格，我一看就知道大概花了多少钱。

王凤霞坐在驾驶位上，一句话也不敢说，见伍国栋打完电话，她才问，还生我的气呀？伍国栋说，我敢生气吗？在你面前，我哪还敢生气。王凤霞就笑了笑，说我知道，这事是我处理的不好。我也不是真想要贪那点小便宜，原来想，装修也花不了多少钱，那知，装着装着，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伍国栋说：“是不是觉得，这也不错，那也很好，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搬进去？”

王凤霞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伍国栋说：“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开始的，贪欲就是这么一点一点无法控制的。”

王凤霞说：“知道了，你批评吧！想怎么批评就怎么批评。”

伍国栋却转了话题，问：“你还有多少钱？”

王凤霞说：“我就只有几万了，不到五万。”

伍国栋说：“这么少？”

王凤霞说：“我是留着防身的，怎么也不能动了。我父母年纪大了，我不能手头一分钱也没有。”

伍国栋笑了起来，说：“你别误会了，我并不要你把你掏得干干净净，我是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贪，你的收入和开支相不相符？”

王凤霞说：“你还是不相信我。”

她说，我的积蓄几乎都是正当收入。如果说不正当。就是逢年过节，各单位送的红包；外出旅游，分管的单位给的一些出差补助。

她说，我是排名最后的副市长，又是女的，好多人都看不起我，除了分管的那几个单位不得不意思意思，其他不相关的单位，也没人会送我。

其实，单位与单位之间送红包，向上级领导送红包的现象，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你要拒绝，反而让人觉得不近人情。再说了，那些单位送给她王凤霞的也不多。

伍国栋问：“你就没收过老板的红包？比如那个几乎承建了教育系统所有工程的老板？”

王凤霞说：“没有。”

她说，他不是没有送给我。我是决不收他们的红包。我收红包有我的原则，单位的红包可以收，大家的钱都是市财政划拨的，拿了不心痛。老板的钱，却是他们口袋里的钱，不管拿多拿少，都会心痛，而且，拿了他们的钱，是想为他们办事的，为他们赚更多钱的。如果，不给他们办事，他们随时会翻脸。

她说，春节的时候，那些老板变着法子要送我红包，说我没结婚，属晚辈，可以收长辈的红包利是，我不能拒绝，不能破坏了几千年的传统风俗。但是，这红包如果是在我办公室送的，在没人的地方送给的，我一样不会要。只有当着大家的面，我才会收。

伍国栋问：“为什么？”

王凤霞说：“当着大家的面，那红包也不会太厚。接这种红包，才属长辈派的红包。”

伍国栋放心地点了点头。

对于接红包，他一直都不反对，这算什么事，早就成了一种习惯，约定俗成，就是他以前在国土局当个小科长，也有人给红包，只是那分量有轻有重。

试想想，大家都在干某件事。这件事，不能摆上桌面上说，但大家都在干，你干不干？你要是不干，你就是另类，你就不合群，就会被排挤在外。尤其是在官场，被孤立，被排挤，就决定了，你将一事无成。

伍国栋说：“这样吧！我把购买房子的退给你，装修的钱由你来支付。”

王凤霞笑着说：“房契上写的可是我的名字，你就不怕，你什么都没有？”

伍国栋说：“我们还用算得那么清楚吗？就当我把我的钱交给你管理吧！”

这几年，他收入的增长速度还是比较快，就说收受的红包，也比王凤霞多得多，他在临水市是市长，回到南山市是市委书记。有时候，他也想，到了这个位子，还有必要去贪吗？花钱几乎不用掏自己腰包，而且，还有那么一笔灰色收入。

王凤霞说：“钱都放在一起吧！谁需要用，拿就是了。”

这么说，他们相视一笑，仿佛现在才意识到，今晚是个特殊的日子，很不应该谈论那么沉重话题。

她责怪地说：“都是你，把今晚的气氛变得这么沉重。”

伍国栋说：“你如果不带我去看那个单元，我们会谈这个话题吗？会吵起来吗？”

王凤霞说：“我带你去看那个单元有什么错？你冷静一点点，把事情问清楚，还会吵起来呀？”

伍国栋就感觉肩膀隐隐着痛，解开衣服看了看，说你咬得一点不省劲！王凤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你不是已经习惯了，不觉得痛吗？她移过来看了看，好在隔着衣服，虽然留下了深深的牙印，却没有伤着皮肉。

这时候，他们已经回到王凤霞家里，伍国栋坐在沙发上，王凤霞就弯着腰在看。

她问：“你痛不痛？”

伍国栋说：“我不怕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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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心痛！”

伍国栋说：“心痛你还咬？”

她说：“咬的时候不觉得，咬完才心痛。”

伍国栋就揽住她的腰，她一个没站稳，倒进他怀里。他说，你再咬我吧！她说不咬不咬，你不要总是怂恿我，明明知道我没什么控制能力，你还总是怂恿我，搞得我都觉得自己比野兽还野兽，总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说着话，她便坐在他的腿上。

有那么一刻，她也觉得自己真让他给带坏了，只要他想要，就会配合他，也不管在什么地方，或站着，或坐着。

但是，她又不想改变了他。

如果，彼此爱着，却不能随心所欲，也要寻找一种固定的程序，是不是挺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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