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伍国栋打电话叫老钱过来，想听听他的意见。&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老钱本还笑吟吟的，一听是谈北海湾的事，脸色马上就阴沉了。

他说，这个问题，这个问题……

他说，虽然，我搞了这么多年，但是，我并没太多考虑。这是曾书记一手抓的，总时不时追问进展情况，根本不容我去想，时机成不成熟，应该采用什么形式更好一些。

他说，你知道曾书记的性格，他要办的事，一定要办成，而且，还要按他的方法去办。能不能办成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按他的方法去办，所以，只能说，在大港口建设这个项目中，我是在严格执行他的指示精神，而且，不执行不行！

伍国栋单刀直入，说：“现在，我要否定这个项目，不搞这个项目，要把每年投入的资金用到其他地方，你有什么看法？”

老钱笑了笑，说：“现在，你是书记，我依然会不折不扣地支持你的决定。”

伍国栋笑着说：“这就是说，你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老钱说：“不会，绝对不会！”

伍国栋陷入了沉默，他能相信老钱的话吗？老钱是那种没有自己思想的人吗？他认为，老钱在跟他耍滑头，把问题都往曾解放身上推，而且，推得一干二净。

临下班，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邢森汉打来的，要请他吃晚饭。说伍书记，你百忙之中，抽时间来北海湾给我们鼓劲，我们很应该表示一下。说也不仅是请吃饭，有些话还想跟伍书记你当面说说。刚才在会上，有邝书记在，人又多，所以，就没说。

伍国栋说：“吃饭就不必了，另约个时间，来我办公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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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森汉也没有太坚持，说：“也好，也好。明天上午，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伍国栋说：“到时你再给我电话。”

他的时间，自己也不能掌握，现约更好。

邢森汉就“嘿嘿”笑，说：“明天见，明天见！”

不知为什么？伍国栋意识到他那笑声有点古怪，想了好久，心儿不禁一跳，想他不会是来送礼吧？不会是以为，他伍国栋也知道他是来送礼的，所以，明天就急着想见他。

这么想，伍国栋便恶心得像吞下一只死苍蝇。转而又想，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像邢森汉这么质朴的人，应该不会干这种事，否则，他在那位置怎么一呆就呆了八九年？懂得送礼的人怎么也该挪一挪了！

第二个电话是枝子打来的。一接到她的电话，伍国栋的心儿就“扑扑”跳，手机握在手里，就像一块烫手的山竽，扔不是，不扔又不是。

这两天，伍国栋最怕她打电话给自己。

开始，以为省、大市领导能到南山市来，更多是陈可丰的功劳，否则，郑东风怎么来了？胡春来怎么也来了？陈可丰知道，胡春来是钟向阳的靠山，所以，就把他也游说来了，让他看看伍国栋都有什么人撑腰，并不是他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那天，省、大市领导一离开，伍国栋就打电话感谢陈可丰。那知，他说不关他的事，说是枝子策划的。伍国栋相信吗？虽说枝子也答应帮他，但她最多也只能说通汪卫国。

陈可丰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当不知道，可以不用感谢她。”

伍国栋说：“我就是不相信，因为，她不可能有那种政治智慧？”

他的意思是，枝子即使帮他，也不会把那副秘书长也劝过来。当然，她也不可能知道班长和他和唐浩华的关系。

陈可丰说：“那是我的建议，具体事，是她去办的。”

他说，你别太抬举我，我说不动那些人，光是劝郑东风就困难，胡春来更搬不动了，而且，当天就把他们说动了，在事态还没对你形成什么影响的时候，他们就杀到南山市了。

他说，你想想，我有这个号召力吗？

伍国栋说：“枝子也没有吧？”

陈可丰说：“你动一下大脑想想，就不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了。当然，是汪副省长的号召力了！郑东风听不听他的？胡春来听不听他的？唐浩华听不听他的？当然，汪副省长又听枝子的。我的那个小建议，从她嘴里说出去，就是她的了。”

伍国栋还是不相信，汪卫国也不会那么听枝子的话吧？她要汪卫国劳师动众，他就劳师动众了？虽然，枝子是他的女儿——还是他和前妻的女儿。

陈可丰说：“你怎么知道人家父女之间说了什么呢？人家叫父亲到南山市救救未来女婿，汪副省长的积极性就不一样了。”

伍国栋说：“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陈可丰说：“你这人真不能帮，渡过难关就骂人了。”

他说，我说的是假话吗？没有这种可能吗？开始，我也觉得奇怪？想了很久，觉得除了这个理由，再没其他理由能让汪副省长那么迫切了。

伍国栋懒得再和他耍嘴皮子，但还是要感谢枝子几句，挂了他的电话，就给枝子打电话。枝子却说，感谢就不用了，你心里知道有这么个事，知道你欠我一个人情就行了。她说，这个人情是要还的。虽然，枝子笑着说这些话，伍国栋却忐忑不安，想她不会怎么要他还这人情呢？要他更多关照她的广告公司？

当然，这是不可否认的！

但是，最麻烦的是，要他帮她消除寂寞，要他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她满足。

这两天，伍国栋总有一种被放在砧板上的感觉，虽然，他要枝子帮他时，也这么说过，说自己是砧板上的肉，但是，真成了砧板上的肉，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年，他总是小心翼翼，不让自己欠别人的人情债，更不让自己欠非官场上的人的人情债。他可以欠陈可丰的，可以欠张东方的，他们即使要他还，也是有分寸的，不会太过分。比如，张美美要他还张东方的人情债，他可以还，也可以不还。即使还了，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张东方要承担的负责，也比他伍国栋还大得多！

现在，他却欠了枝子的人情债，这可怎么还？

因此，临下班，接到枝子的电话，他就有一种被绳索套住脖子的感觉，气紧得大口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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