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国栋被她推得后退了好几步，胸闷得一口气没喘上来，便不停地咳嗽。&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这一咳嗽，王凤霞才慌了，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见他很痛苦的样子，有点心痛，但还是嘴硬，说：“你自找的，谁叫你乱猜想了？谁叫你把我想成那种人了？”

伍国栋又蹲了下去，看被她踢的小脚。有一脚踢得真狠，已经瘀黑了，还渗着血丝，就说：“你也太狠了。”

王凤霞说：“这有什么？不就一点皮外伤吗？”

她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服软的，即使自己做错了。伍国栋说，皮外伤？你让我踢踢试试？她说，你要怨，怨你自己好了。我开始只是假装做做样子，你为什么躲？你越躲，我就越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就真踢了。

伍国栋说：“知道自己真踢，又踢得那么重，也没有一点羞愧感。”

王凤霞反倒瞪了他一眼，说：“应该羞愧的是你！”

伍国栋笑嘻嘻地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虐待狂。哪天不虐待我，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王凤霞说：“你是被虐待狂，哪天不被虐待，就要挑事，就要我虐待你！”

伍国栋心里“咚”地一跳，想自己真有那么点意思，想自从和王凤霞在一起，时不时地被虐待，自己并不是太生气，相反地，还觉得是一种情调，所以，她才越发肆无忌惮。

这时候，王凤霞拿了一块创可贴，贴在伍国栋小腿的伤口上。她说，以后不准你乱猜疑，你想想，我是那样的人吗？以后，再遇到有人说我这种坏话，你直接把他骂回去。我可以肯定，永远不会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伍国栋严肃起来，说你自己不干还不行。你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长，除了严了律己，还要监督下面的人，还要想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杜绝下面的人钻空子。王凤霞看了伍国栋一眼，这才彻底明白，他今晚为什么如此紧张了。

她问：“王育仁不会那么干吧？”

伍国栋说：“你不搞公开招投，他就有机会。”

她说：“我们请示过钟向阳，经他同意的。”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如果说，这项工程，王育仁、她和钟向阳都有某种程度的话语权，那么，除了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拿到好处，却不能肯定王育仁和钟向阳没有拿到好处。

伍国栋说：“现在，还不敢说他们拿了好处，但是，王育仁嫌疑最大。他和那公司的老板关系非同一般，否则，教育系统的建筑工程，怎么交给那老板承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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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以前，可能是一幢教学楼、一幢宿舍楼、或是更小的工程，现在，是新建一所学校。工程越来越大，他知道自己作不主，所以，不可能不争取领导支持。

他说，如果说，你看不透其中的奥妙，钟向阳也算老谋深算，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么，他同意让那老板承建那所新学校，很显然，是故意让王育仁钻这个空子。难道他就只是让王育仁钻这个空子吗？

他说，我还是认为，钟向阳不会那种贪婪金钱的人。我相信，那些一心还想往上爬的人，是不会太把钓鱼当回事的，倒是王育仁这种人，感觉自己升到头了，才会只争朝夕！

伍国栋突然想清楚了，这样一个潜在的默契，教师上访是否与这事有关？钟向阳故意让王育仁钻空子，让他得到好处，在钟向阳与他伍国栋的争斗中，他必然就站在钟向阳那一边，为钟向阳做事。

王凤霞问：“我们应该怎么办？”

伍国栋说：“你们已经和人家签了合同，人家的施工队伍也已经进场了，还能怎么办？”

王凤霞说：“如果，王育仁真拿到好处，就让他逍遥法外？”

伍国栋笑了笑，说：“你怎么查？如果，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拿到好处，那老板又是长期合作的伙伴，自然不会出卖他。”

王凤霞说：“其实，也不用这么查，只要证实王育仁的私人财产有多少，是不是远超过他的收入，不用任何证据，就可以定他资产来源不明的罪。”

伍国栋说：“说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并非那么容易。现在，收入的渠道很多，比如股票收入，他说，他炒股赚的，说他中什么彩票得的，或者说，他老婆孩子去澳门赌场赢的。”

他说，他还可以转移资金，他的资金未必都在自己名下，当然，也不在他老婆孩子名下。现在，我们的金融机构是独立的，他在这家银行存一点，在另一家银行存一点，或者，就存在外地，你想查，也不容易。甚至于，他还会把资金转移到香港、澳门。

他说，他不是独立存在的，在你查他的时候，还没查到任何线索，可能就有人出来阻止，而且，现在要立一个案，不是想立就能立的，不是想要查谁，就可以凭空查谁的，必须有非常充分的证据。

这么说，他就感到，纪检部门很无奈，几乎所有的腐败分子，都要等他们自我爆炸，然后，才进行查证。查证目的是，他犯下的罪行有多严重。在他没有自我爆炸之前，想查他有没有犯罪，几乎是不可能的。

伍国栋的心情就是这时候，变得烦燥起来，想自己一个市委书记想巴结自己的人多了去，想送钱送礼的人也多了去，自己想要那钱那礼，真是不花吹灰之力。然而，自己却那么固执地约束自己，从来多拿一分钱，人家都送到手里了，也还想办法送回去。

这样，他就想到那个复合式的单元，想他和王凤霞住进去，该有多写意，想那串钥匙都到手里了，他不退回去，又有谁知道？他多少有点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想一个小小的局长，手里就那么点权利，竟然如此潇洒，如此得心应手，不仅只收一次，应该是那位建筑老板，承建教育系统的工程多久，他就收受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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