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华很详细地听着伍国栋关于一刀把的汇报。&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这期间，老余接了一电话，脸色有点难看，忙就出去了，像是避开他们，到外面打电话。

唐浩华很不高兴，见老余回来，就说：“我来临水市，你不觉得，更应该是你向我汇报吗？现在，却是伍市长向我汇报，而你呢？进进出出的，好像比我还忙，还像有比见我还重要的事要处理！”

老余哭丧着脸说：“不是，不是。我再忙，有再重要的事，也不比你大市长忙，也不比见你大书记还重要！”

书记说：“那你告诉我，你在忙什么？五个亿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让伍市长汇报了，你到底在忙什么？”

老余咬咬牙，说：“群众又上访了。也不知他们怎么就知道你来了，在门外嚷嚷着要见你，要跟你直接对话。”

说完，他们便很自然地朝市府大院的大门方向看去。市委秘书长忙走到那扇窗前，拉着窗帘，就看见大门那边聚了许多人，且显得群情激昂，有人甚至挥舞着手臂，像是在呼喊口号。

唐浩华说：“他们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在市府大院，也有集资的干部，他们也一样急切地希望更多更快地拿回集资款。如果，唐浩华能表态，从大市的财政拨款偿还集资款，他们也能像群众一样，分到一定比例的偿还款。因此，他们完全有可能暗中把唐浩华来临水市的消息泄露出去。

唐浩华问老余：“这块是你负责的吧？你马上去处理这件事。”

他是不能露面的。他若露面，不给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谁也不知道会群情激昂到什么程度？

老余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已经让其他人去处理了。”

唐浩华说：“他们要见的是我，其他人能处理吗？没点分量的人能处理吗？你是不是想让事情闹大，逼我出去，把我推到风口浪尖，让我在群众面前出丑？”

老余头额沁出冷汗，说：“怎么会呢？我哪里敢啊？”

说着，就慌慌张张去处理了，临水市委秘书长也跟着去了。老余的办公室就只剩下唐浩华、周秘书和伍国栋。

唐浩华说：“五个亿事件会困扰临水市很多年。”

他说，目前，我对临水市的要求只是稳定，经济增长也是稳定的一个因素，但是，经济增长速度要多大才能填补这个缺口？数倍、数十倍……这很不现实！

他说，虽然，一把刀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也不可能解决五个亿遗留下来的问题，那怕缓解一下，也未必做得到，还应该想出更好的办法。

他说，要从企业本身想办法。如果，食品公司的家档能变卖成现金，用于偿还群众的集资款，也应该尝试着去做。

伍国栋清楚，这是下下策。也就是说，唐浩华允许临水市采用下下策解决五个亿。

唐浩华说：“我知道，你是一个能干事的人，在南山市，我就有所传闻，特别是你到大市，短短的半年时间，整治旧市区，就发挥了各部门单位的力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这次，让你来临水市当市长，我也有这个意思，希望你能解决好这个问题。在两三年内，解决好这个问题。”

他说，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只要认为对解决五个亿有利，你就放心去干，大胆尝试。明白我的意思吗？说白了，就是什么办法你都可以尝试，允许你错，允许你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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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要有任何顾虑，不要担心尝试错了，失败了，组织上对你会有什么看法？绝不会有什么看法！现在是一种什么状况？是一种死马当着活马医的状况，医好了，你能耐，医死了，也不关你的事。本来就是一匹死马。

他说，你要解放思想，要敢于创新，创新就要允许走弯路。我们共产党人，要实事求是，哪有创新不允许失败的？

这么说，他想起了什么，对周秘书说，你叫临水市委办通知下去，半个小时以后，召开市四套班子会议。告诉他们，我要开个短会，不超过二十分钟。

他对伍国栋说：“我认为，有必要让大家都知道我这个态度，一起来支持你的工作，允许你出错，允许你失败！”

伍国栋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觉得唐浩华已经给他下军令状了。尽管，他允许伍国栋失败，不追究责任，但是，这更让你无路可退。有哪件事，大市主要领导允许出错的，允许失败的？你拿着这把尚方宝剑都办不成事，人家又会怎么看你？

这压力其实更大！

伍国栋不敢表态。他知道，领导们都喜欢在这个时候，手下能表示个态度，不管以后事情办得怎么样？都喜欢听听你发表一番豪言壮语。以前，他也很会把握这种机会慷慨陈词，表现自己，但是，这一次，他却沉默不语。

说老实话，伍国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领导第一次允许他出错，允许他失败。

他很有些低调地说：“现在，我正与一位客商接触，看得出他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在这之前，和每一个客商接触，只要谈到五个亿，就把人家吓跑了，但是，这个客商却很特别。”

他说，说真的，我也担心他是不是真有诚意，还是另有其他目的。我一直都想知道他有什么措施，但是，他总闪烁其词。

伍国栋汇报了朱老板的情况，尤其说到他组织调查组来临水市考察取证，说到他到目前为止，没花过临水市一分钱。

唐浩华说：“这样的客商，应该欢迎，大大的欢迎，来得越多越好，反正不用花我们的钱，他爱爱怎么考察就考察，爱怎么取证就取证，从这个侧面，也可以看出，人家是有诚意的。”

伍国栋说：“我现在有两点担心。”

他说，一是担心他的心思是不是放在这个项目上，会不会抓住我们迫切需要解决五个亿的心理，给我们设圈套挖陷井，谋取，或者说，骗取其他利益。

他说，二是担心他会向我们提出一些超常规的要求，要我们给予无法接受的优惠。我想了很久，也组织对食品行业熟悉的人员一起分析，都觉得正常运作，他不可能对这项目感兴趣。

唐浩华说：“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你的分析也很有道理。我送你三句话，主动接触，小心陷阱，不怕超常规要求。”

他看了看时间，问周秘书：“会议地点安排在哪？”

周秘书说：“在临水市委常委会议室。”

唐浩华对伍国栋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这时候，伍国栋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也没看，就把手机挂了。在陪同唐浩华去会议室的走廊上，手机又震动起来，伍国栋还想挂了，唐浩华却说，你接电话吧！伍国栋只是看了一眼显示屏，竟是司徒打来的，明知道他和唐浩华在一起，这司徒还打什么电话？

伍国栋还是挂了。

走进会议室，唐浩华和大家打招呼握手，说客气话，伍国栋才出来回复司徒。

这一回复，他就来气了，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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