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国栋到大市一个多星期，王凤霞才给他电话。&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他原以为，自己这一走，她就不会联系了。王凤霞在电话里说，我出差了，走了快一个月，昨天回来，才知道你舍命过河，又调到大市，当领导了。

伍国栋说：“我这算什么领导，只是来帮老同学跑跑腿。”

王凤霞说：“你是有能力的，我一直都认为，你是有能力的。”

伍国栋笑着说：“有能力的人多得是，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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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霞说：“你就是那种有能力，又能成功的人。”

伍国栋听得出她心情很好，知道她是在为自己高兴，心里不由地一热，想起彼此在岩洞的日日夜夜，自然，也想起她把自己托付给自己的情景。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想她准备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也如此浮想联翩？后来，他发现自己想多了，已经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自己还去想什么？

他说：“这次，出差收获不小吧？”

王凤霞笑了笑，说：“大同小异，准确地说，只是公费旅游。”

伍国栋说：“你真好，刚当副市长就公费旅游了，我当了几年的代副市长、市长助理，一次公费旅游都没轮上。”

王凤霞说：“下次再有机会，邀请你一起去。”

他说：“有机会一定去的。”

伍国栋知道，她并非说说而已。各市（县）区的市长和副市长，都属于市政府系列，副秘书长和市长对不上话，但和副市长是经常通话的。下面有什么好事，邀请大市秘书长，或副秘书长参加，也在情理之中。

王凤霞问：“在忙什么？”

伍国栋笑着说：“也不知道忙什么，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忙完了也不知忙什么。”

王凤霞在电话里笑了笑，说：“我这边要开会了。哪天去大市开会，一定去找你，当面祝贺你！”

伍国栋说：“祝贺就不要了，没什么值得祝贺的，见见老朋友倒可以。”

放下电话，伍国栋想，王凤霞心情不错，想自己离开了，对她来说，应该是个好事。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好事。彼此不常见面，心里也就少一分纠结。

王凤霞没来大市，陈可丰却来了。他说，他是来巴结大市领导的，可能还要到这里来投资。伍国栋说，你让我空喜欢一场，原来你是来找张东方的。陈可丰说，你不是大市领导吗？伍国栋笑着说，真要想巴结大市领导，还是巴结张东方吧！陈可丰也笑着说，张东方太高，我够不着，还是巴结具体办事的人更实际。有时候，具体办事的人把事情办了，市长书记未必知道。他坐在伍国栋窄小的办公室里，说你这地方也太小了。

伍国栋说：“能办公就行。”

陈可丰问：“每天都在忙什么？”

伍国栋说：“忙给张东方看门口，应付一些日常事。”

陈可丰说：“他把你当管家了？”

伍国栋说：“也可以这么说吧！这样他好放心去干大事。”

陈可丰说：“他能干什么大事？如果说，你去干大事，我倒相信，他这个人，四平八稳，不会出错，但也不会出什么大成绩。”

伍国栋就说：“老实话，我对他了解并不多，你能不能说说他的事。”

他和陈可丰，不必计较那么多，何况，陈可丰表面看大咧咧，嘴无遮拦，但真了解了，他那张嘴还是有把门的，说的说，不该说的不会说，所以，不必担心，他会把自己打听张东方的事传过去。

陈可丰说：“在我这里，你别想听到他什么好事。”

伍国栋笑着说：“你怀疑我的分析能力？怀疑你能诱导我？”

他说，能坐到他那个位置，不可能是干不了大事的人，也不可能没干过大事。没有政绩，是坐不上那位置的。

他说，或许，你太了解他，更多看到他负面的东西，只看到他的四平八稳，只看到他某种发迹的原因，所以，对他就有一种偏见。

陈可丰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也做过一些事，但不是能做事就当得了官的。”

伍国栋说：“这个当然，我自认为自己能做事，也做了许多事，结果，还不是灰溜溜的？”

陈可丰说：“你缺的就是后台，缺上面有人，他却恰恰相反，他上面有人，至于是什么人，我想，就没必要说了。”

伍国栋说：“我也估计到了。那次，在温泉山庄，我和他长谈过一次，他就谈到这个问题，他对这个问题感触很深。”

陈可丰说：“现在，他就是你上面人，你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这个机会可能一纵即失。”

他说，他来你们这里，应该只是一个过渡，说不定哪一天又回省城了，当然，这一回去，至少也是回去当厅长。

他说，机会怎么去把握就靠你自己了，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伍国栋很感激地说：“说心里话，在这么多大学同学里，我最应该感激你。自从，我们再次见面，你帮我了很多，不管在那个方面，你都在一心一意帮我。”

陈可丰说：“我们之间就不说这个了，我欠你的也不少。”

伍国栋说：“还提那个事干什么？其实，那事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换了别人而不是你，早就不当个事了。你还记着这事，说明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陈可丰说：“重情重义也是看对什么人。”

他说，对我有恩的人不可能说不少，但是，不是每个人，我都会重情重义。你伍国栋和我有什么交情？可以说，除了同学关系，什么也没有。但就是因为有那么一层同学关系，而且，那时候交情还那么深。

他说，我总感觉到，再次见面后，只要你有什么事，我都很愿意帮助你。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或许就是一种缘分，或许，我不知什么时候欠了你的，到时候还了。

伍国栋笑了，说：“你上辈子欠我的！”

陈可丰也笑了，说不谈这些了，到你住的地方看看。伍国栋不想带他对那个大杂楼，说有什么好看的。太远了，还是不去了。陈可丰说，有多远？我有车，就是在天边也不远。伍国栋笑着说，我说的远是高度，是车开不上去的高度。陈可丰说，你不要找那么多理由，再远再高，我也去！

当他爬上那一房一厅，已气喘如牛，再看看那环境，就说这张东方搞什么鬼？你不当人了？伍国栋说，你说话小声点，这里隔音不好，隔壁听得见。陈可丰就说，听见我也不怕。我怕他什么？我最不怕就是你们这些官？你们这些官见到我这种有实力的企业家，一个个都见神仙一样。

他打电话给张东方，说：“你这市长是怎么当的？竟要伍国栋住那种地方。”

张东方说：“这不是刚来吗？先对付着，有机会，一定给他解决。”

陈可丰说：“什么叫有机会？你市长一句话就是机会。”

他说，他在南山市也算个人物，到了你这里，却什么也不是，竟住这种大杂楼，听说，还吃大食堂。

他说，你要他来帮你，不能只想着要他干事，当老黄牛。这些实际问题不解决，谁还愿意帮你，谁会真心帮你？人心换人心，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张东方问：“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陈可丰说：“首先得解决好住的问题，地方不一定要大，但不要太乱太杂，当然也不要太远。他又没专车，难道还要他每天骑单车上班？”

张东方说：“好，好，我答应你。”

陈可丰说：“你别只是嘴上答应，我可要跟踪落实的。”

他放了电话，伍国栋便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他说话？陈可丰说，这个你不用管，也不关你的事，是我跟他的事。我的话他不会不听的。伍国栋哪里知道，他在大市的处境，是丽红告诉陈可丰的。虽然，她说者无意，陈可丰却听者有心。

伍国栋更不知道，陈可丰敢如此对张东方，彼此之间有什么微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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