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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苦中有甜

作者:怎么了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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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方的官,到了大地方,感觉最明显的就是自己的官小了。&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在南山市,伍国栋也算不小的官,即使是政协副主席,开会总坐主席台,有公车,有专职司机,但是,到了大市,特别是在大市市政府大院,副处级干部满眼都是,就像南山市的副科一样。

办公室也是单独,但放一张办公室桌,一套接待客人的沙发,就挤得转不过身了,更别说还有休息间和卫生间了,所以,伍国栋要住宿舍。宿舍也是那种一幢楼住百多号人的大杂楼,因为去的晚,好住房都被别人占了,就住九楼一个一室一厅的单元。

在南山市吃食堂,伍国栋是吃小食堂的,想吃什么,事先可以预订,叫厨师特意做,人到了,服务员就把饭菜端上来,但在大市,伍国栋只能像普通干部那样吃大食堂,三菜一汤,自己在窗口领,再端着托盘四处找位子,更不可能配司机,出入坐专车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伍国栋是市政府副秘书长,是市府车队的上司,需要用车,还可以叫车队长派车,否则,回趟南山市,就要坐公共汽车汽车了。

丽红戏笑他,说他从领导降为普通干部了,从坐专车的将军降为步行的士兵了。伍国栋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少,至少没想到居住环境会如此恶劣。尽管市政府办早就派人把那一室一厅打扫得干净干净,但是,所有的设施却要自己添置。床、衣柜、沙发都是必需的,但要挑那种精致小型的,尽量不要把空间占得太满。

买床的时候,伍国栋和丽红发生了一点分歧,伍国栋只看单人床,丽红却要买双人床,还想买更大的。伍国栋说,那地方小,还是单人床吧!丽红横了他一眼,说她睡惯大床了,就是她自己,也睡大床的。后来,见伍国栋坚持,就不说什么了。

两人忙了一天,也在市政府食堂吃饭,丽红很不合口味,就有些怨气,说你这官像是大了,但什么都没有。伍国栋心里也不爽,说当官就是要什么都有吗?什么都想要,我早就要了,早就什么都有了,我还用住宿舍?早就到外面买个大套间,买幢别墅了?丽红笑了起来,说我也就是说说,说说都不行呀?伍国栋说,你说别的不行吗?偏要说这些。

这时候,张东方来看伍国栋的宿舍。说这地方太小了,环境也不好,说只好委屈你了。又说,布置得还不错吗?丽红忙说,地方是小一点,不过样样都齐,在大城市能有这个居住条件,已经不错了。她说,我家在省城,住了好多年白鸽笼,只有十平米。伍国栋想不到她的态度转得那么快,话说得那么得体。

张东方说:“先住着,以后再想办法。”

伍国栋说:“不用麻烦了,反正离家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不必搞得那么复杂了。”

张东方说:“你可别想着每个周末都回家,这里的事,不是周末就不忙的,特别是最近这一段,可能周末也回不了家。”

他对丽红,你要多点来看他,别让他回去看你。

丽红红着脸说:“张市长你放心,我能理解,我会造就耸的。”

伍国栋泡了茶,给张东方斟了一杯,要他喝。他说,我不喝了,还有事要处理。伍国栋问,有什么事需要我干的吗?张东方说,也没什么事,就是在外面开了一天会,要回去处理一下文件。伍国栋和丽红就把张东方送到楼梯口。

天已经黑了,宿舍楼里有不少人走动,有上街的,有串门的,也有只是出门倒垃圾的。大家见了伍国栋和丽红,可能生面孔的缘故,不觉就多看了几眼。丽红虽没觉得什么,伍国栋却感到一种不自在。

他说:“今晚,你别住这里,还是去酒店开个房间吧!”

丽红问:“为什么?”

他说:“你不是嫌这里窄吗?嫌我买单人床挤吗?”

丽红说:“你这是赶我。”

伍国栋笑了笑,说:“你没发现吗?楼里人多眼杂,说什么的都有。我们现在这种关系,还是不要住在一起。”

毕竟,宿舍大楼不同于住宅楼。这里住的又是普通干部,什么风语风言都有人说。所以,他不想一上班就有太多不利于自己的传闻。虽然,现在的年青人同居屡见不鲜。

丽红说:“买床的时候,你就想到不让我到你这住吧?”

伍国栋忙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到大市来,有其他想法,我的确不想,再被人议论男女之类的话题。”

丽红说:“我就是误会了,就是认为,你有其他想法了。”

说完,“扑哧”一笑,说去住酒店就住酒店,以后,我到大市来,我们就住酒店。她说,住在这鬼地方,你不觉得一点情绪都没有吗?话音未落,貌似要回应她,便传很很强烈的“咣当”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接着就是大骂声,先是男的骂,后是女的骂起来,然后,暴粗口,“乒乒乓乓”砸东西。

丽红笑了笑,说:“哪天,我们也吵一场,也让全楼震动震动!”

伍国栋说:“你这不是撕我的脸吗?”

丽红说:“你以为,你是领导吗?你也是普通干部,你就要摆平自己的心态,就要过一种普通干部的生活。”

伍国栋说:“那也不用大吵一场来证明自己吧?”

丽红说:“有这个必要,只要把你的脸撕破了,有过那么一回,你才能真真正正回到普通干部的行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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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国栋笑了,说:“你这完全是谬论!”

市政府斜对面,有一家酒店,不算豪华,却还可以。其实,每个月住七八个晚上,他们也住不起豪华酒店。这可不是在南山市,可以叫接待办搞定,可以叫黄健壮,或者马昌明过来把帐结了。

丽红问:“你有没有后悔?”

伍国栋说:“后悔什么?”

丽红说:“后悔到这里来呀?后悔到了这里只是普通干部呀?不管怎么说,你就是只当个政协副主席,也比呆在这里好不知多少倍。”

她说,工作上的事就不说了。回到家至少还有自己的家,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想要住在一起都不行。还有各种各样别人都羡慕的东西,一下子都没有了。

伍国栋说:“这只是一个过渡,慢慢会好起来的。”

丽红问:“怎么好起来?难道在这里买个套间吗?就是买个套间,也未必住得像南山市那么宽敞。”

伍国栋就问:“你后悔吗?”

丽红说:“我后不后悔不重要,现在是你有没有后悔?”

伍国栋说:“没有,我对自己的选择从来不后悔。”

丽红说:“我也从来不后悔!”

她说,我选择了你,就不会后悔,就一辈子跟着你。

她说,我这几年,还在张老板的企业,我和他签的是五年合同。合同满了,我就到这边来。

丽红扑进他怀里,说开始可能会有不习惯,但是,慢慢总会习惯的。她说,你不觉得,有时候,离得远一点也有离得远的好,每天不能见面,就会思念,就盼望相见那一天。彼此相见了,心里就装着满满的幸福。

伍国栋也抱住她,想她竟能把某种不如意,说得如此美好,把分离的苦苦相思,说得如此甜蜜,心里就想,难怪自己会如此爱这个女人,如此迷恋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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