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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回朝的沸腾繁荣席卷京城。www.moxiangshu.com
众人开口闭口都是白日热闹见闻,尤其是为首大将军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被拿出来细细分辨夸耀。
皇宫中。
一个个身材魁梧往外走的将领你瞥瞥我我瞧瞧你,挤挤囔囔声音压低好奇。
“将军后面是呈给陛下什么了?就那本旧本子?寇老头儿怎么那么高兴?嘴都笑歪了。”
“我倒是想瞅瞅。偏偏那老头一个字不肯说,看都不让看,居然翻脸直接跑了,嘿。”
“嘘。”走在最前方的女将观察四周,挥手让同伴通通闭嘴。
“忘了将军吩咐的不能外漏吗?你们想挨鞭子可别带上我。”
挨鞭子这三个字一出,虎背熊腰的大老粗们不由打了个哆嗦摸摸粗壮手臂,齐齐安静了。
寻常打打鞭子他们只当挠痒。将军亲自动手可不同,那是一鞭子能将敌军直接抽死的残暴。
一行人谨言慎行往外走,感叹将军积威越盛。
景王府外苑。
噼里啪啦!
明露愤愤不平,把瓷器茶具一股脑全推倒地面,溅起响亮怒音。
“为什么世子又没来?我的‘理念’可有新的了。不再来第二回我怎么解释给他听?不解释清楚我们宫宴上怎么配合?”
大侍女低眉顺眼,“世子爷公务繁忙,今晚若是得空便会前来。”
明露盯着面前人一变不变的恭敬眉眼,怒了半天忍下怨气,努力扯出笑,改了称呼。
“乘风哥哥可真是大忙人。”
本来她看上大将军,是要对景王世子改口的避嫌的。不过现在千乘风的态度越来越冷淡难辨,明露也不吝于再改口回去。
反正等到最后自己嫁给大将军,有的是千乘风后悔的。
明露维持笑意上前去扶这位统领外苑的大侍女,试图露出宽广胸襟收服她。
“行了行了我就是一时脾气,并不把你们当仆从。你们不用这么拘谨。”
“不敢。”
已经听过这位二小姐倡导“女子该三从四德守家殉葬理念”的大侍女神情不变,低头以示恭敬,精准避开每一缕可能的接触。
“嗯,下去吧。”明露挺直脊背,为仆人露出谦卑的姿态满意点头,将精力放回脑海。
她要在诗词本里挑选最适合的作品,还要大扮特扮,一举震惊宫宴。
近来京城上空飘转祥云,连着几日明媚光亮的好天气,春色连绵不断。
宫中宴会在万众瞩目之中到来。
右丞相府邸。
得到下方通报“事情一切顺利”的明朝雪正端坐镜子前,任由旁人梳洗打扮。
她面前是一本薄薄本子,里面夹着一张被她看过数遍已经能描绘一笔一划的狂草信纸。
千羡欢。明朝雪长睫微垂,唇齿间转过这个名字。
在既定命运里,自己和他好似两条永远平行的线,一生一世都没交际。可当自己重来做出一点点改变后,对方就会主动出现。
‘主人。’系统音颤巍巍响起,‘找到关于他的命运剧情了。’
一行行文字被投影到明朝雪脑海。
[二皇子征战沙场抵御外敌,踏至狼居胥山开坛祭天,战功赫赫平定四方。回京,大得民心众望所归,少年得志一代天骄,不治而亡。]
明朝雪眼睛眨了下,落在最后四个突兀字眼上。
不治而亡。
作为一个配角都算不上的炮灰,原定剧情并没有正面描述死因和时间。系统只能从命运之子话语里提取可能的关键。
‘好像是因为常年在外征战受过重伤,所以年纪轻轻就病故。主人是这样吗?’
明朝雪视线还凝视在那短短几行文字里,一点点反复看过这天之骄子耀眼短暂的一生,答非所问。
‘命运甚至没有提到他的名字。’
‘不一定。’不等系统再问,她闭上眼眸回答前话。
‘也许和我第一个世界一样。他战功太盛烈太得民心,有人在背后下手才导致他的、离开。’
前几日自己还见过那在京城威风凛凛统领大军回朝的人,看上去英勇无畏气势赫赫。
怎么可能不治而亡。
系统只拼命点头,重新扑向原本的剧情准备一字字看过再寻出一丝一毫有关的牵扯。
“姑娘,妆容画好了。”
特意请来的梳妆婆子齐齐放下手中饰品,眼里满是赞叹,按耐不住细语。
“老婆子见了京中那么多闺秀,不是婆子夸嘴,没有能及得上姑娘的。”
婆子们甚至没有加过多修饰,第一次有了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觉。
明朝雪低声致谢,调整好起伏的心绪,缓缓抬起长睫。
镜中人和她对视。
浅色眸子蕴含薄薄水痕,漫天冰雪融化在她眼眸,睁开的一刻让周围一切屏息。
见多识广的婆子深吸气后断言。
“您定是今日宫宴的焦点。”
天色微凉。
一辆辆马车行驶进皇宫,又逐一分开。
暂供千金公子们休憩的小花园里,公子哥大多聚在南侧正经聊着近事个个挺拔。
各府邸千金慢音闲聊帕子掩在唇角,也有活泼开朗四处观望,细碎笑语在花海中流淌。
直到一阵“嚯”的惊呼将众人视线引去入口。
近来名声大跌的明露独自走了进来,环顾一圈,徐徐抬手褪去身上外套。
一股股惊讶视线堆积在她身上,喧哗难以抑制响起。
“瞧,那不是你家妹妹的庶妹?”马千金撞撞身边人。
“啥?”英气勃发的殷君凌慢吞吞睁开一边眼睛,眉梢一挑,嘶了声。
“她不冷吗?这是什么打扮?”
这是什么打扮?王孙公子们在大庭广众下连连别过头,想了想不知去何方的景王世子。
描眉画唇的明露娇俏面上全是自得,只及膝前层层裙摆垂落,内又有一抹纱裙若隐若现纤细笔直双腿。
她骄傲享受众人视线的汇集,不急不缓抬脚挪步往前摇曳走去。
“这是我最近新来的灵感,唤做短纱裙。”明露高音覆盖喧囔,并不吝啬教导全场,“穿什么都是自由。你们没有见识过,不必太震惊。”
“见倒是见识过。”
懒洋洋声音响起,不用提声就轻易压过她的话,“那些外域胡人就是这般穿着。”
“怎么。”殷君凌扬起一抹冰凉笑意,把玩腰间佩玉眯了眯眼,“我在外征战时,你还对胡域服饰有研究?”
同样装扮亡灵结束在她刀下的不计其数,冷冽煞气都习惯性蔓延。
稍晚的风瞬息冻人,明露同样裸露的手臂起了一层层细小疙瘩,脸颊气鼓鼓涨起又被一句话吓了回去,
“我这,不是胡衣。”这可是她绞尽脑汁得出的成品,怎么能和粗野胡衣扯上关系?
她气急又不敢在殷君凌面前发,仓促转头去看世家公子扎堆的位置,却愕然发现只得到一个个错开视线的回避。
千金们轩然声响变大,有人忍住笑扬声问了一句。
“明二小姐,你不冷吗?”
她们又不是不知道这种装束,但宫内宴会总要打扮得庄重些,晚间的风也使她们不爱穿薄薄纱裙。
怎么在明露口中就变成“不自由”了?
冷?明露瞪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要问出这种不合时宜的问题。
简直封建糟粕不可理喻。
“我这是走出的第一步。和你们不同,我有理念要改革推行。”明露指了指薄纱裙摆,慷慨陈词。
“我认为这世道女子行进路程不对。考科举做买卖年老不婚……”她本来想加个上战场,可殷君凌就在面前坐着煞气十足,只得忍辱负重吞下最后一个词,语调快速指天画地。
“这和女子最基本的价值背道而驰。如今大军回朝时代变革,我们不该再这样下去。”
不受控制的笑声终于在花园里响起。
千金们耳边略过一个个从没听过的词汇,被这动作逗乐和看戏般笑得前仰后合掩帕遮面,根本没用心去听。
连南侧的王孙公子都不由疑惑低语,“景王世子看中的就是这位吗?怨不得被退亲。”
到底是什么让他失了珍珠抱鱼目?
窸窸窣窣的声响和漫天笑音仿佛都在讥讽。
“放肆。”明露脸庞砰一下涨红,架起气势挺直腰板,慷慨激昂。
“就是因为你们这种态度才导致生育率的降低,国家还能怎么发展?你们看得太多心都野了,女子就该安心呆在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享福才对。”
殷君凌手指一紧腰佩,眼睛锋利阖起就要起身,视线略过门口时一顿。
她动作停下,无声哇了下脸上挂起笑。
花园里,私语闲聊逐渐停下,一大片一大片的安静扩散。
不知何时,寂静统治全场,王孙千金们一道道目光都往前汇集聚拢。
明露为这片宁静一喜,只当是大家被自己镇住。
她知道这是皇宫花园,就是故意要在这里一鸣惊人一雪前耻。
“咳咳。”明露挥舞手臂,豪情满怀选个名句做定语,“要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女子无才便是德’?”清越音色从后方响起,如风雪携裹席卷整个花园。
明露诧然回头,目光凝固。
一个人正站在花园入口。
园子姹紫嫣红繁花怒放,不及她清装淡抹眉目生辉。
宛若一捧皑皑白雪压下满院喧嚣。
明朝雪乌睫平直,眉梢眼底骨相清冽。
她听着这前世将自己锁死后院的话语,凝视真挚询问,“你真的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
啪嗒。
似曾相识的问题和留下心理阴影的人让明露脚步一软,硬生生后退了一步。
(2)
清风吹动薄云显露光亮,撒下一缕红霞。
“当、当然知道。”明露声音都不利索,强行停住脚忍着想裹上外套的自惭形秽。
为什么对方明明扣子扣得严严实实至最上方,连一缕锁骨都没露,却活生生将她比了下去?
她这才恍然之前众人不是在看自己,脸庞火辣之余,恼羞汇集成了怒。
“意思就是女子不需要才华,只要顺从丈夫就行。”明露强撑着字字掷地有声。
她特意找了这个自己知道的名句,这些话一定能对上位心意。
“这就是我推行的女子道路。”明露想起脑海诗词依仗逐渐胆大,恨不得高声直接上达天听才好。
“才华名满天下的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在场千金们眉头几乎瞬间皱起,为明露这个自爆式以她自身为例的、前所未闻的观点。
连南侧世家公子们都惊诧望去。
“错。”明朝雪一个字压下满院的焦躁情绪。
“我在一本古书上看过这句话。”她眉目清丽,声色舒缓,“原意是,女子如果没有天赋的才华,那就要看她的德行。”
“你的德行。”明朝雪不等对方开口,微微一笑,“有目共睹。”
花园立刻附和出一阵心领神会的笑音,刹那想起先前大春游里流传全京的名言,笑得明露脸庞刺痛。
“而你的才华,究竟是真是假。”
明朝雪细细望过去,实在是不理解这凭借他人诗词构建的空中楼阁怎么能这么有底气。
“你、你胡说什么……”明露登时有股被看透的凉意,那双浅色眸子仿佛要扒开她的皮囊看透内骨,反问底气都不足。
明朝雪倒不急这一步,唇角微扬上前一迈,想起先前的“理念”放轻音色。
“你是男子还是女子。”
明露条件反射往后倒退,摸不清这突然变化的问题,谨慎回答,“女子。”
“哦,既然你是女子。”明朝雪语带疑惑,“那你现在怎么出现在这里?”
啊?明露紧绷神经霎时间没能转化反应。
“按你的话说。你是女子,你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得科举不得外出不得学习、应该一辈子守在后宅不见天日。”
明朝雪记忆很好复述先前听到的一句句话,复述自己前世被禁闭的数十年。
她眸色如冰,语调清寒入骨,忽而句句反驳质问。
“你既然推崇于此,为什么自己要走出门要离家要交友要来皇宫赴宴!”
吧嗒。明露被气势一惊踉跄后仰,晚间冰凉寒风好似要将她双腿冻成冰块、冷透全身。
她张口无声半饷,结结巴巴,“我、我是不一样的啊,我……”
“你不一样?”斜靠高椅的殷君凌露出一个稍带恶劣的笑,“你不是女子?那你是什么?”
“我?!”明露猛然窒息没法解释。
她怎么会和其他人一样呢?她拥有神奇穿越的经历肯定是要指引这个落后世界,是与众不同的救世主。
她怎么能和女子一样被关在家里?她才不要过那种生活。
“说啊。”有千金拍案而起,畅快淋漓跟着质问,“我们不认同,我们爱出门就出门。你认同,你把你自己关家里呗。”
“我记得这位二小姐是最爱满京城交朋友了。真有意思,你不把自己当女的?”
园子里一道道响应连声而起。
“明家姐姐直接把她关回去吧。不都说二小姐病重在屋?这怎么还活蹦乱跳的说胡话呢?”
轻视冷漠的目光一簇簇凝集在说不出话的明露身上。
明露再度感到浑身针扎般的刺痛,这个愚昧的封建糟粕让她根本没法解释。
她要是暴露自己“天赐之人”的来历怕是会被纵火一把烧了。
明露惶然往公子哥们的方向看去,试图得到一点支持。
可碰上的还是一双双讶异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神志不清的人。
“她是怎么想的?”世家公子中有人愕然,“我要是敢说这种话,母亲第一个饶不了我。”
我是在帮你们说话啊。明露简直不敢相信连他们都不支持自己,面皮青红得像是被放在地上踩。
她恨不得当场开条缝让自己钻进去。
“明露。”
指名道姓的唤声让明露不知不觉就转头,对上了一道剔透视线。
那双浅色眸子澄澈倒映面前人的影子,恍若要看透里面萧瑟的心魄。
“你和我记忆中的妹妹太不一样了。自从落水之后,你就像变了个人。”明朝雪一字一顿,诘问灵魂,“你是我的妹妹吗。”
砰!明露血液刹那上涌直冲头颅,最大的秘密昭然若现,她差点要在这漠然注视里发起抖来。
“你不是。”明朝雪一步步往前走去、错过手足僵硬的人、迈向繁荣盛景的花园。
她在众人面前宣布明父的结论。
“我妹妹明朝月因病伤身,休养在家。你只是景王世子带来同行的女伴。”
明露一动不敢动,任由人与自己擦肩而过,寒风从一句句话语中生出钻进她骨髓。
周围目光变了变,好似一个个都带上深意,那是比先前的嘲讽更为冷冽的深意。
明露茫然四顾,忽而觉得自己身份被一句话剥夺,冰凉入骨。
嗒。景王世子迈入小花园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正往前迈去的明朝雪。
仅仅是一个浓密墨发被风吹拂的背影,都让他眼眸一怔立在原地。
他直直看对方进入千金堆中,被众星拱月热烈欢迎。每个人都想上前问候说话,她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拥有这样凝聚力的人,曾经是自己的未婚妻。
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能并肩同行的正妃?景王世子恍惚一瞬,感到手臂被一拉,回神就见面前湿漉漉眼睛又要哭的明露。
“慎行。”千乘风眉头一皱低低喝止。这是庆功宴会喜庆的时刻,在这里哭是给皇室添堵吗?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样一位娇俏的才女居然如此不知轻重。
“呜。”明露强行吞下喉口的哽咽,水润润眼睛睁大流露出被吼的诧异委屈。
“怎么穿成这样。”景王世子眉头就没放松过,正要让她披上外套,立刻敏锐察觉众人投射过来的视线。
他尽量不露声色飞速打量周围,动了动唇还没说话,远远一位和他不对付的世家子弟就走了过来。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世家公子笑吟吟用了尊称,笑里藏刀句句扎心。
“方才这位‘女伴’豪言壮语,说是要让天下女子都关在后院。啊呀,世子爷也这样想?这要是被我母亲听到少不得一顿打。”
“想必景王世子有嫡母看重疼爱才如此敢言不惧,佩服、佩服啊。”
世家公子双手抱拳重重喝彩,一通话干脆说完也不多留,径直擦肩往外走时再补轻声。
“还要感谢你的愚蠢让明家大小姐看清退婚,我们才有追求的机会。听说明府门槛都要被媒婆踏平了呢。”
啪嗒。轻快脚步错开离去,只留风中不加掩饰的嘲讽。
千乘风俊美面容铁青,这一段话连戳三个要害让他牙关紧咬,听出重点冷冽低下头。
“你疯了?”那些话岂是可以大庭广众、当着满园千金开口的?
“我、也是为了帮助乘风哥哥啊。”明露将自己死死裹进外套,楚楚委屈。
她只不过是怕风头都被千乘风抢了去,才想故意第一个说给园子里上位的耳目听、为自己添彩的。
本来都想好一切说辞,她也后悔又撞在嫡姐手里啊。
千乘风盯着这个又泪眼盈盈的脸,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这话怎么能由你说出口?你不也是女的吗?”
他虚怀若谷能听取新奇意见,也能从那惊世骇俗的话中找到有利家国的可取之处。
可这提出观点的人有时候做事竟然蠢得令人发指,他真怀疑一个人能长两个脑子吗?
“你、你怎么和姐姐说一样的话?”明露孤立无援控诉,泪光都要藏不住了。
和明朝雪说过一样的话?千乘风一愣,居然泛出一丝喜色,无意识想去寻找远处光芒耀眼的倩影。
“乘风哥哥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乱说。”明露心弦一紧,连忙上前搂住千乘风衣袖低声。
“我准备好很多诗词,正适合这次庆功宴。我会让景王府邸大出风头,这样名声一定能全部回来。”
千乘风本能伸出手就想推却,听到后半句话缓了动作。
他是知道明露极其富有才华,这些天也灵感爆发吟诵许多诗,让他都颇觉惊艳。
不管怎么样,这些诗词是真的。
景王世子顿了顿,任由自己手臂被搂住没再多说,视线只遥遥追随远处被众人围绕的身影,念头坚定。
他心中有大业,等到大业已成,他愿意放下身段重新求娶。
咚咚。
宣布宴会即将开场的轻微声响亮起,宫人站在门口准备为园中千金公子们引路。
一个偏矮身影大摇大摆晃动走近。
“不敢当不敢当。”有认出来人的公子哥连连拱手玩笑,“怎么敢劳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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