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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招亲之事安排在月底,正式开始之前,太后则打算在永春园举办一次宴会,算作是开场的仪式,遍邀京中各个勋贵世家、清贵名流。m.moxiangshu.com
自打建德帝潜心礼佛开始,京中许多仪式典礼都逐渐从简,花宴也推延的推延,取消的取消,已经好些年不曾如此热闹过。
况且这回还是为曦和郡主寻郡马,不仅叫京中儿郎热血沸腾,纷纷摩拳擦掌,报名参加,还吸引来了不少别国的求亲者。不过几天时间,帝京所有客栈就都人满为患,仿佛九州所有英雄豪杰都汇聚于此。
各赌坊暗桩甚至还特特为此开盘,下注究竟最后是谁会抱得美人归。其中被押注得最多的二位,自然就是卫旸和连瑾。
而他们,也是本次比武招亲最大的看点。
不仅九州各处好武之人想知道二人比试的结果,深闺之中的名媛淑女亦好奇得不行。更有人偷偷打发自家的小厮,代替自己去赌坊下注,就为给自己心中那位檀郎撑场面,争一口气。
越临近永春园宴,议论的声音就越旺盛,汝宁在宫里头都听说了一耳朵。
“呵,一个郡主,在帝京里头连个血亲都没有,也敢这么出风头?真当大家都是鱼,不知道她过去那些污糟事了吗!”
听着宫人递来的话,汝宁胸膛剧烈起伏,站门外头也能听见她磨牙霍霍的动静。
章含樱接了句:“就是,您是公主,都还没挑驸马呢,她一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郡主,凭什么赶在您前头?居然还能让南缙那位云中王也跟着凑热闹,这都什么事啊!”
听见连瑾的名头,汝宁肚里的火一下便蹿成了三味真火,随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地上摔。奈何这几日,寝殿内的瓷器都已经叫她砸坏一轮,早就都被换成了银的,任凭她如何摔打,都磕不破,砸不坏。
这火气,便越发消不下去。
汝宁都克制不住跺脚嘶吼。
周围的宫人纷纷瑟缩起身,退到角落,连呼吸都屏住了。唯恐这时候引得这位唯吾独尊的九公主注意,把气撒在他们头上。
待她发泄得差不多,章明樱绕着耳边的碎发,细声细气地说:“公主息怒,说来说去,终归您才是这宫里头唯一的金枝玉叶,委实没必要同她争这点蝇头小利。忍一时风平浪静,退--------------?璍一步海阔天空。就是……”
她垂睫叹了声,“就是委屈姑母,和表弟了。”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汝宁原本已经发泄得差不多的火气,又卷土重来。
“哼,何止是委屈,简直是奇耻大辱!明明母后和皇兄是为了父皇好,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禁足的禁足,削爵的削爵,而那小贱蹄子却还在外头逍遥快活。皇祖母不仅不心疼自己亲孙子,反而还要给她张罗亲事,还有天理吗?!”
啪——
一记巴掌重重落在桌面上,上头的杯盏都“咯咯”蹦得老高。
章明樱也跟着急拍两下桌子,“就是!别说姑母和表兄了,连我父亲和兄长也跟着遭了牵连,莫名其妙被打发回家休沐,休了都快一月多了,硬是不肯叫他们回去复职,摆明了就是针对我们章氏一脉。”
“也别这么说……”章明樱垂着八字眉,柔声规劝道,“那位曦和郡主,我也是见过的,人是有些傲,但心眼儿不坏,不至于像你们说的那样……”
“怎么就不至于了?”
她话还没说完,章含樱便出声打断,眉心拧成个疙瘩,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大姐姐,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给她说话?别忘了,要不是这小贱蹄子扒着太子殿下不放,殿下怎会到现在不搭理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都回来都多少天了,殿下可曾见过你?
“还有二姐姐,我可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她被送去和亲的时候,我们全家哭成什么模样呢!这么一计较,那小贱蹄子真真就是个天煞孤星,专门来克咱们章家的!”
说起这些,章明樱果然沉默了,咬着唇瓣泫然欲泣,委屈巴巴地瞅了她们两眼,撅着嘴道:“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咱们又能怎么办?郡主有太后和太子撑腰,现而今又多了个南缙的云中王,咱们如何斗得过她?”
汝宁和章含樱果然都沉默了,或瞪眼,或捏拳,显然都还憋着气。
章明樱溜了她们一眼,指尖绞绕着帕子,状似无意地长声一叹,道:“总不能……上那花宴上去搅和吧?咱们也没这胆子啊……”
“怎么不能!”汝宁似是被提醒了,“啪”地一拍桌子,“怎么说,我也是咱们北颐名正言顺的公主,去参加我自个儿皇祖母举办的花宴,有什么不行的?”
章含樱也似被提醒了,右拳一垂左掌心,站起来道:“公主说得对,咱们也是皇亲国戚,凭什么不能去?她越是拦着,我就越要过去。不是不让我们好过吗?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
两人一拍即合,转头便凑到一块,商量到时该怎么做。
章明樱垂着八字眉在旁苦苦劝说,可越劝,她们就越来劲,最后干脆把她推出屋子,不给她机会说话。
章明樱长吁短叹,皱着脸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边说边拿帕子抹泪。
可掩在帕子底下的一张嘴却是高高翘了起来。
*
自打花宴和比武招亲的日程都确定下来,永春园上上下下便都忙活起来。凡是园子里的人,每日都起早贪黑,忙得脚不沾地。
因着人手实在调派不开,太后还把窃蓝和银朱从铜雀台调了出来,专程照顾元曦起居。
而元曦作为这次花宴和比武招亲的中心,反倒空闲下来。终日不是在屋里绣花,就是去园子里闲逛散心。几日“游手好闲”下来,身上倒是丰腴起来,小脸也嘟起两团,即便素着容颜,也比上妆时多了几分少女娇憨。
当然,这般清闲的除了她,还有那两位。
太后有言在先,说为了公平起见,凡是要参加这次比武招亲的选手,都不得提前入园。即便那人是她的亲孙子,也不例外。甚至还特特将元曦住的小院院墙,给重新砌高了两尺,墙根底下还偷偷拴了狼犬。
据说,还是唐逐提议的。
这事,元曦本来并不知晓。
直到某天傍晚,传闻中遇神杀神、遇鬼斩鬼的云中王殿下,被几只狼犬追得满园子飞奔,嘴里还不忙骂骂咧咧,说什么:“姓卫的,你给本王等着!敢这么诓本王,本王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走……啊!!!”
一声哀嚎,绕梁三日都是少的。宫人们每每提及,都能捧腹笑出泪花。
至于卫旸是如何知道,她院子墙底下有狼犬的,元曦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自从那日她住进永春园,卫旸就再没在她眼前露过面。这状况,倒莫名像是回到了从前,自己就刚随他进宫那会儿。若即若离,叫人浑身不爽。
果然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后还让自己再给他一次机会,这还怎么给?
元曦冷哼一声,也懒怠再去想他。
料着这几日,连瑾“身负重伤”,应当也不会再来扰她休息。如此,她应当也能清静几天。刚好今日天色不错,她便忽发奇想,去园子里的澄湖中游船。
主仆三人收拾好东西,即刻出发。
也是凑巧,刚出门,元曦便撞见了提着鱼竿和鱼篓,从澄湖回来的唐琢。雪青色直?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端的是一副清风朗月的俊秀之态。
瞧见元曦,他笑起来,唤了声“郡主”,眼梢余光往后瞥了瞥,不动声色地问:“郡主这是要去泛舟游湖?可需要在下陪同?”
自然是不要的!
因着幼年的经历,元曦对陌生人都天然保持一种戒备。除却当年一时脑抽,在野狼谷牵住卫旸的衣袖之外,十多年来,她还从没主动跟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单独相处过。
那日唐逐的提议,她虽接受了,但却并没有想过真要寻求他的帮忙,也并不觉得自己真有这需要。
客客气气地颔了下首,元曦笑着拒绝道:“多谢世子的好意,曦和心领了。可惜不凑巧,这次我让宫人备的画舫小了些,恐怕没法再搭乘第四个人。”
唐逐挑了下眉梢,道:“那在下失陪了。”
微微点头,他信步继续向前,同元曦擦身而过,步子却是越来越慢。
见他没有过多追问,元曦稍稍松了口气,拉着窃蓝和银朱继续往渡口方向去。然还没走两步,她便看见渡口边,正忙着张罗人牵画舫过来的连瑾。
像是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元曦头皮都发了麻,想也不想便转身往回疾走。觑了眼林荫小道上渐行渐远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看渡口,她一咬牙,一跺脚,出声喊了声“唐琢”,干笑道:“其实……呃……其实,我可以换一艘稍微大一点的画舫的。”
唐逐忍不住低头“嗤”地笑出声,倒也没说什么,只懒洋洋地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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