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晚很快想到了自己之前购买的那些瓶瓶罐罐。m.jingsiwenxue.com

讲道理,宠物香波是给宠物用的。

那既会变成人，又会变成动物的宠物怎么办？

时晚晚的处理方法就是——都买！

而游戏策划也充分考虑到了挣钱这一基本方阵。

明明是完全一样的沐浴液洗发水，但却推出了各种不同的口味。时晚晚觉得橙子味的挺好,但是桃子味的她也割舍不下，还有那个荔枝似乎也不错……

所以到最后的结局自然也是一样。

买买买！

反正姐姐冲了648,有得是钱！

现在抱着尾巴闻了一会儿，时晚晚便辨认出来这并不是模糊的果香，而是仿佛好几种水果混合在一起的甜腻味道。

这么说……就应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你用啦？我放在厕所里的那些洗浴用品？”

时晚晚很惊喜，也很好奇。

“这么多味道，你是都试了一遍吗？怎么样！最喜欢哪个？”

凌斯再次沉默。

说实话在他看来那些东西不是都差不多吗？

更何况，他也说不出哪个是哪个……

小文盲只能在此刻用沉默来掩饰一切。

但有些事终究是瞒不过老母亲的。

时晚晚很快就福临心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对哦，你是不是看不懂那上面的说明书呀？”

小龙虽然可以变成人,但那只是拟人呀！

本质上他还是只龙！

龙看不懂人类的文字,那可太正常了。

……是她的错。

时晚晚深刻自我检讨：“我的问题。难怪你都用了一遍呢……那我给你讲讲都是什么味道、怎么用的？”

她说怎么一个沐浴香波而已,留香时间简直和香水差不多。

如果是小龙把所有的都用了一遍……那就说得通了。

小龙憋屈地站在那里,终于发出了一声龙吟。

凌斯：“……不用。”

时晚晚：“咦,那你弄清楚了吗？”

凌斯：“差不多。”

时晚晚：“那让我帮你把差的那一点补上？”

小龙沉默着站起身，去厕所拿东西了。

时晚晚在原地感慨万千。

——没办法,养了个傲娇崽崽是这样的。

时晚晚的教学过程很简单，就是对照着瓶瓶罐罐上面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念一遍。

然后告诉凌斯，这都代表了什么意思，以及怎么使用。

比如：“像这瓶荔枝味的沐浴露呢,挤一点点就可以有很丰富的泡沫啦。这样香味也只是短暂停留，不会一直在身上造成困扰。”

凌斯的学习态度很认真。

虽然他不会跟着念，但明显是听见了时晚晚的讲解,并且及时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比如：“荔枝是什么？”

时晚晚：“一种水果，你没有吃过吗？等等，我找找看。”

她在氪金商城里翻阅了一番，终于在犄角旮旯里看到了荔枝。

但……这是要抢钱啊！

就这么一颗小小的荔枝，居然在氪金商城里卖18星币！

并且下面还有一行解释——

【珍贵的顶级品种，因而价格较为昂贵】

……再珍贵也掩饰不了你噶韭菜的事实！

但是，谁让她现在有钱呢？

时晚晚看了看星币余额，不愧是双倍648，经过了这么几天的挥霍，现在还有将近700。

没事，买个荔枝而已。

反正多出来的这些钱都是游戏双倍赠送的，那这荔枝也就当是游戏送的好了。

再说这可是珍贵的教学用具！

不能省！

时晚晚珍惜地捧着那一颗小小的荔枝，递到了凌斯的面前，示意他看。

小龙的鼻子呼了呼气，很显然是想掩饰自己的鄙夷但却没能成功：“……就这？”

在他看来，这么一颗红黑色坑坑洼洼的“水果”，卖相一般。

并且个头还这么小……

塞牙缝都不够。

更别提补充多少能量和营养了。

时晚晚很卖力地推荐：“会很甜很好吃的！你……”

你等我把皮剥掉试试这句话还没说完。凌斯已经快刀斩乱麻，先一步动了。

他一低头，舌头一卷。时晚晚只感觉自己手心痒痒的、湿湿的，一股厚重柔软的感觉袭过。

再一低头，手里的荔枝已经没了。

而小龙表情无辜地看着她。

时晚晚：“……”

他就这么一口，把那珍贵的18星币给直接吞掉了？！

连着皮带着核，一股脑儿都咽下去了？

……生活不易，晚晚叹气。

时晚晚的表情简直堪称绝望。

凌斯看她表情呆住，还很平静地给出了评价：“苦的，不好吃。”

时晚晚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诉自己，不要和熊孩子一般见识。

然后迅速地从氪金商城里买了一个柠檬。

刚刚顺路看见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柠檬一个也不便宜，要10星币。但现在就是卖100时晚晚也愿意拿下。

她捧着黄灿灿的柠檬，递到了凌斯的面前，一脸灿烂的笑容。

“要不你试试这个？这个个头大点，记得多嚼两下。”

凌斯明显是有在怀疑什么，大概是潜意识感觉不太对。

但天生对于食物的渴望让他选择了接受。

这次舌头不好一口气卷下去吃掉了。小龙微微低头，张开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咔嚓直接咬住，汁水四溢。

时晚晚一脸期待。

小龙咀嚼了两下，然后动作僵住了。

时晚晚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空气里一股令人快活的柠檬酸味传来，光是闻一闻就感觉牙都要倒了。

尤其龙的舌头和牙齿都有味觉，那滋味简直是酸到爆炸。

但他秉持着不浪费食物的思想，依旧□□地把一整个柠檬咽下去了。

耳边传来了时晚晚魔鬼般的声音。

“怎么样？这次不苦了吧？”

凌斯：“……”

考虑到面前这位暂时还会提供食物，他谨慎地没有再开口了。

接下来的课程教学一切顺利。基本都是时晚晚在讲，凌斯在和酸掉的牙作斗争。

场面一度很和谐。

时晚晚发现的，虽然凌斯看着没怎么上心，对人类的文字也没有过接触。但记忆力非常超群。

她说过一次的字，凌斯就能立刻记住。光是这么一个晚上的简单教学后，瓶子上的说明他已经全部能看懂了。

……这智商和接受力，真没得说啊！

时晚晚看着小龙刻苦学习的样子，深感欣慰。

虽然孩子偶尔熊了点，但正事上还是很厉害的。

时晚晚突然灵机一动，想着有没有什么能和小龙一起进行的娱乐活动？

毕竟学习完了，也该放松休息一下了。

宠物单间是不可能提供什么娱乐的，她只能把目光对准氪金商城。

万能的氪金总是能给她答案。

比如时晚晚就找到了……

一只小老鼠玩具。

说明书上是这么写的——

【本玩具开启后会自动奔跑，适用于有猎捕本能的宠物，期待给您和您的宠物带来一段欢乐时光。】

猎捕本能？

这说的不就是小龙本龙嘛。

时晚晚还记得自己看过的那几篇专家分析文章里，就明确表明过龙天性就喜好捕捉猎物，挑战自我。

这个看起来就是小龙的菜！

时晚晚果断下单。

这下星币是彻底跌到了600以下了。

没事，她安慰自己。

玩具是可以重复使用的，这波不亏。

一屋之内的另一边。

凌斯正在仔细阅读瓶子上的说明书。

荒星上认识字的人是凤毛麟角，也没有人会想要特意去认字。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锻炼一下自己，才有机会活得更久。

凌斯当然也是其中之一。他认识的字大概仅限于自己的姓。

因为据说那是他被扔到荒星上时，襁褓里唯一绣上的信息。

不过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凌斯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能够变身后，凌斯就隐隐感觉自己在各个方面都得到了提升。

今天更是明显证实了这一点。

他的理解力、记忆力……甚至于思考，都有了飞跃式的进步。

就像是龙的血脉，在他的身体内发挥着作用。

这种情况下，凌斯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么武力呢？

身上的伤口经过了药物治疗和精心修养，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断尾和翅膀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以暂时不管。

或许也是时候出门转转了。

凌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时晚晚的身上。

说不出为什么，他觉得最好还是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再出门——

……等等。

凌斯的思绪被迫中断了。

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时晚晚掏出了一个假到不行的玩具老鼠，不知道摁了什么地方。

那老鼠就嘎吱叫了一声，突然活蹦乱跳地从她手上蹿走。

在屋子里四处逃窜了起来。

“？”

凌斯缓缓冒起一个问号。

这个问号，在时晚晚看向他，一脸“你要不要去捉住它”的时刻，达到了顶峰。

时晚晚：“……咳，你要不要去捉一下？”

小龙没有回答她。

他只是给了她一个复杂的眼神，然后高傲地卧在地上，懒洋洋地开始闭目养神了。

咦。

说好的喜欢捕猎呢？

时晚晚一边把尾巴放在手里搓来搓去，一边继续安利：“试试吧试试吧！你看它跑得多块呀，捉起来肯定很有挑战性！”

这次，小龙干脆挪动了一下身体，把头埋在了两爪之间。彻底让时晚晚看不见面孔了。

整个肢体语言充分表明了一句话——不听不听，晚晚念经。

怎么会这样！

时晚晚忍不住自我怀疑地喃喃自语起来：“难道说，龙其实不爱捕猎……？”

恰好此刻那只在屋内疯狂乱窜的玩具老鼠跑到了他们的旁边。

时晚晚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里一空。

明明头还埋着，眼睛也闭着。可凌斯的尾巴就像是安装了自动导航，在空中一挥，重重落下。

啪。

直接把玩具老鼠拍在原地。

老鼠不动了，世界安静了。

时晚晚也被沉默了。

好吧，不是专家有问题。

是她错误理解了龙捕猎的“激烈程度”。

显然面前这个对于凌斯来说太过于小儿科，以至于压根不能让他引起兴趣……

时晚晚回想起刚刚凌斯看自己的那个复杂的眼神，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好蠢。

估计在说这个玩具。

也在说她。

……不行！老母亲的威严不容挑战！

错误了一次没问题，再来一次就好了。她就不信找不到能引起凌斯兴趣的玩具！

时晚晚埋头在氪金商店里翻找了半天，看这个毛球不够威猛，看那个逗猫棒不合适。

最终，还真给她找到了一个好东西。

“凌斯，看看这个？”

正在埋头休息的凌斯，勉为其难地抬起头。

瞬间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飞速冲来，那一刻他瞳孔紧缩，下意识就要进入战斗反应。

然而关键时刻，他看清了那冲过来的东西，动作也硬生生地止住了。

那是一只仿真的小龙。

真正意义上的小龙，只有半个胳膊的大小。

但是做得栩栩如生。

不仅可以在高空之中飞翔，甚至还能机械性地喷出一股股小火焰。从身体上的鳞片到摆动的翅膀，乍一看都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最妙的是，这只龙也是黑色的。

这么打眼一看，就像是凌斯的缩小版一样。

时晚晚越看越觉得这场景十分有爱，当即就调出照相机，咔嚓来了好几张。

但是镜头里的凌斯刚开始还是微愣，随后就浑身一沉，缓缓站了起来。

他挥了挥尾巴，想要把这只玩具小龙像刚才的老鼠一样打下来。但这只小龙的智能性更高，也不是为猎捕设计的。

感应到有东西袭来，便开始往上飞，一直飞到了天花板上。

这下，断掉的尾巴是无论如何也够不到了。

凌斯站在原地，蓦然就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毕竟，他现在既没办法飞，尾巴也不够长……

时晚晚忍不住安慰他：“我把它弄下来给你玩，好不好？”

这句话直接让小龙把气撒到了她的身上。

他一言不发，直接转身。朝着……

厕所去了。

然后在时晚晚震惊的目光中，啪嗒关上了门。

一个龙待在里面不出来了。

时晚晚：“……”

显然，凌斯觉得这个提议不太好。

而且她发现，这崽不仅有脾气，他还是真聪明！

这是发现自己不能进厕所，所以专门进去躲着她吗？

关键是他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发现的呀！

时晚晚等待了一会儿，确定凌斯是打定主意不肯出来了。

大概是觉得她的娱乐计划实在太蠢吧……

唉。

可惜，今天还没撸够尾巴呢。

时晚晚怅然地把玩具小龙放下来，关掉开关，放在一边。

然后走到了厕所门口，请了请嗓子。

“……凌斯？”

——总感觉这场景太奇怪了。

敲男厕所门什么的，这绝对是她平生第一次。

时晚晚努力忽视那点诡异感，继续开口道：“那我先走了哦。你等会就出来吧，待在里面怪怪的……对啦，我明天有点事不会来，吃的都给你准备好了，照顾好自己。后天再来看你哦！等我！”

明天要上节目，时晚晚估摸着是没空玩游戏了。

先给崽打个招呼，免得他望眼欲穿期待自己的出现。

……当然，这是她的脑补。

事实上，凌斯在厕所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就像是没听见似的。

时晚晚甚至开始怀疑凌斯是不是真的吃多了去上厕所了。

“那，拜拜？”

总之，她还是按照惯例，说了结束语。

这次终于有回应了。

厕所里，传来了一声短促的敲击音。

隔着薄薄的一扇门，时晚晚立刻就听见了。

就，姑且当做是小龙在和自己说再见吧！

时晚晚也已经习惯了凌斯的傲娇个性了。

她心满意足地下线了。

听到门外没有声音后，凌斯缓了缓，才推开了门。

果不其然，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房间，此刻空寂极了。

他懒洋洋地走到了房间的中央，扫了一天被好好地摆在一起的玩具老鼠和玩具小龙。

——“啪”

直接一个扫尾，全部踢走。

凌斯满意了。

那种假龙有什么可玩的？

明明哪里都比不上他这个真的。

*

自从司媛进入了帝国艺术学院后，时晚晚和她打照面的机会就多了起来。

虽然两个人在不同年级，但毕竟读的是一个专业。有的大型课程还是会遇见的。

这位大小姐大概是还需要靠各种照片来洗白炒作外界的舆论，因此也不愿意在家上网课，总是带着一帮记者来学校。

对此，不光是很多同学议论纷纷，就连教授们看起来都很有意见。

时晚晚只当没看见，不认识。

好在司媛大概是以为她“认输了”，也没有再主动来找茬过。

倒是这天下课的时候，看到了时曲深的身影。

对方很明显是来找自己的。

一向和煦的他脸上没有笑容，颇为严厉地看着时晚晚，张嘴正打算批评。

没想到却被时晚晚率先开口堵住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学校的咖啡厅吧。”

她的态度虽然客气，但更多的还是冷淡。

不等时曲深回答就率先走了出去。

时曲深：“……？”

虽然一肚子火，但他也还是耐着性子跟了过去。

咖啡厅内**性很强，卡座周围设有隔音设施，很方便两人谈话。

一坐下，时曲深就按捺不住地质问道：“你删除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父亲！”

时晚晚把玩着咖啡杯旁边的小勺子，轻轻说道：“我可以把您加回来。不过我觉得，保持距离各过各的，对大家反而更好。”

时曲深却没听懂她的意思，反而一拍桌子，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读了几年书就翅膀硬了？！我真是白养你了……”

“您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养过我吧？”

时晚晚突然抬起头，直视他。

琥珀色的眼睛干净纯粹，却仿佛带着一股寒芒，令人不敢逼视。

时曲深下意识地就挪开了目光：“你在说什么……”

“我很小的时候，你就出门做生意了，常年累月在外。等我长大了，你又有了新的家庭。抚养我长大的，只有保姆机器人而已。甚至里面的程序设定和语音，也都是妈妈留下来的。”

时晚晚十分冷静地陈述着。

时曲深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儿，竟然恍惚之中有点愣神。

他记忆中的女儿，好像还停留在小时候。给他的印象也就是那么几个词——

乖巧，听话，不哭不闹。

所以到现在，他也一直认为时晚晚就是这样的。

觉得她会听从自己的安排，结婚嫁人。觉得她会顺应自己的心意，完完全全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过完一生。

直到此刻，时曲深才恍然发现。

时晚晚，其实并不是没有棱角的。

她轻轻开口，依旧是冷静的态度。

“如果是指给我花的钱的话，成年后给我的钱我没有动过，全都在原本的帐户里。密码你也知道，随时可以拿走。成年前的抚养费……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支付给你。”

时曲深原本消下去的火气，瞬间又飙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