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心冲沐青招了招手，示意他近一些。

沐青稍作迟疑，还是迈步走了过去，来到水无心身前，和他并排而立。

水无心凝视水光中的月影，轻叹一声，终于开口，道：“沐青，你是不是认为，我那样做，是要耍心机拉拢你？”

沐青微微一愣，却并未开口。水无心所言之事，自然是那遍发紫阳国的榜文之事。

水无心又道：“你是不是认为，我隐身幕后，却是在耍阴谋，目的就是那五灵？”

沐青微微一滞，道：“晚辈不敢！”

水无心淡然一笑，道：“你刚才给那个老龟讲了个故事，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水无心开口了：

“三千多年前，还没有星月盟，天星宗和暗月宗虽源自一脉，却是两个不同的宗门，我当时已经是灵元初期修为，作为水属性天灵根的拥有者，可谓意气风发，而我的意中人，暗月宗的月天霜师妹，却是修炼中出了岔子，导致经脉逆行，眼看就是个修为尽废的下场……

“我遍访各宗，却是毫无头绪，正待我心急如焚之际，一位前辈找到了我，以那时候的我难以理解的大神通硬生生的把师妹救了回来，当我跪在这位前辈面前感谢她的时候，那位前辈却要我帮她一个忙……这位前辈，就是田晴儿！

“田晴儿前辈的大名，我早就听过，但是他们云岚宗在和磐门魔族一战中落败，远退云国灵州之后，修仙界就很少有人再见过她……她要我做的事，就是帮她布置一座化灵阵，用我来做阵眼……

“这时，我才知道，明珠大陆上的一条灵脉被毁了，并且，还有更多的灵脉处在危险之中，或许不久之后，就会轮到我们缺月大陆，就会轮到紫阳山脉……罪魁祸首，就是上界下来的那个人！”

沐青还以为水无心要说是上界下来的五灵，没想到他说是“那个人”，心中不由一动，问道：“那个人？不是五灵吗？”

水无心点点头，道：“是五灵，但是当时，他们五个是一个整体，是一个人！”

“一个人？？”

水无心继续道：“田晴儿前辈跟那个人交过手，她当时已经是灵神后期修为，却还是败了，为了阻止那人继续毁坏灵脉，田前辈就想出了用五个天灵根修士做阵眼，布置化灵阵，消融那人五行修为的法子……

“我思索再三，为了报答田前辈救了师妹的大恩，我同意了。于是，田前辈离去，去寻找另外的天灵根修士，几十年过去了，各个大陆不断有灵脉被毁的消息传来，我们缺月大陆的通云山脉也未能幸免，就在大家一个个不明所以的焦急之中，田前辈终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已经凑齐了五行属性的天灵根修士，除了我，还有金奇圣、沐秋风、火狂龙和诸葛豪……”

这些情况沐青大体都知道，安静的听水无心继续说下去。

水无心继续道：“随田晴儿前辈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磐石散人——石中坚！”

这个情况却是沐青不知道的，不由面现疑惑的道：“他们……不是对头吗？”

水无心点了点头，道：“是对头。但从当时的情况看，他们准备联手对付上界那人。”又继续道：“后来的情况你大体应该知道了吧，我们布置好化灵阵，引那人上钩，在化灵阵中，她无论催动何种属性功法，均会有一部分威能被大阵化解，如此一来，田前辈和磐石联手，终于占了上风……

“紧要关头，那人想要破阵而逃，竟然分化成五道灵光，五道灵光上各有一个元神，木灵是那人的肉身本体，火灵是团火光围绕的怪异孩童形象，水灵和土灵连形象都没有，就是一点水光和一个面团样的泥球，而金灵，则是那人手中的一柄金剑……（水灵淼淼现在的肉身是水无心找来的一具空灵根修士身躯，不记得的道友参见《第三百九十一章两名爱徒》）

“其它四灵被我等擒下，火灵竟然突破了法阵，被田前辈放出的一道银链击伤，抓了回来，正当我等欣喜万分，准备松开法阵禁制之际，田前辈却突然让我等动手，一起灭杀磐石！”（记得筱行舟跟沐青说的燃魂灯的来历吗？参见《第三百二十四章火灵传说》）

“竟然是这样？！”沐青脸上满是惊愕。

“是的！”水无心继续道：“我等立刻明白，田前辈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即除掉了五灵，又可灭杀魔族首恶。于是，我们再催化灵阵，这次的目标，却是磐石了！”

“所以，磐石败了！元神分成了许多分神，逃了？”沐青追问道。

水无心脸色阴沉的道：“是啊，我们没想到，磐石竟然修了一门诡异的功法，将肉身爆掉，元神瞬间分化成数百个，而且，每个分神上都有灵力，都有本源之力，我们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磐石，一不留神，这些分神逃走了大半……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分神都是磐石，他用的这门魔功叫做分神化一诀！”

“再后来呢？”

虽然水无心并未细说当时大战的情况，但沐青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激烈，已经被水无心的讲述牢牢吸引。

“再后来嘛……当时，我在我们五个中修为最高，已经是天星宗副宗主，田前辈委我以重任，将云岚宗灵元以上修士全部交我调派，又促成天星、暗月两宗的联盟，继而笼络更多宗门加入，集合力量清剿磐门残余，而她自己，带着那五灵又消失了……

“十几年后，我才知道，田前辈又做了一件大事，她几乎将本界具有空间威能的天才地宝搜刮了个干干净净，准备将那个洪荒圣塔封在本界之外，另其再也无法现世！”

沐青想起在小须弥境中，田晴儿神识分念的一番话，自语道：“她果然去做了……”

水无心叹道：“田前辈真是我等修仙之人之楷模，为守本界安宁，可谓殚精竭虑，片刻不敢松懈……”

看水无心似乎陷入了一阵神往之中，沐青想催他继续说下去，却是忍住了。

良久，水无心再度开口，道：“那时，洪荒圣塔现世，田前辈一边派人进入，一边在外面动手，双管齐下，终于将其封在本界之外……可是……三千年过去了，当初的封印有了松动，这妖塔还是回来了……”

水中月光倒映之下，水无心满脸的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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