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躺到自己的大床上，然后合上双眼，多少的心事终于都放下了。他终于能够得闲地好好休息了。

“羽。”萧然走了进来。走到了他的身边。“你的愿望已经达成了？”

羽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要谢谢你向南宫轩借兵。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也会好好地帮助他的。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奴隶了。怎么样。会不会轻松一点？这是我当时给你的条件，现在既然你已经帮我达成了。你的身份就归还给你吧。”

整间屋子里面飘散着淡淡的冷梅香，像是在提醒着他们曾经的那些岁月。

“不会。总之只有还有任务，从来也不会觉得肩膀上没有责任。”他淡淡地开口，语气里面听不出任何的悲喜。不过很明显的一点是，他现在开口对羽的语气，好像更加随意自然了一点。

“南宫浩现在是一直有心要让你的权利越来越小。也在找能够替代你的人，你要不要做出什么改变？不如辞去那个职务吧。我哈萨的职位任你挑选。”

他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谁知萧然却是端正了他的表情。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他。

“都说一人不侍二主，萧某也是如此。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也不会在你的手下为你办事。”

他冷清的声音让羽恍然了片刻，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你可曾后悔过在我的手下待了这么多年？”

“不曾后悔。”

这一次让羽很奇怪的是。萧然居然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他。

那般笃定，让人一听就心安起来。

“真的？”

萧然在他的床上坐了下来。然后淡淡地勾起了唇角，这是羽第一次看到他主动笑起来，那样清丽脱俗，仿佛跌入凡间的仙子。

他的喉咙紧了紧，“你说来看看，为什么不曾后悔？”

“没有你的话，就没有今天的我。我很清楚你帮到我多少，而且没有一开始你的帮助，我也不可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也不可能有帮助你的能力。”

萧然每一句说的都是大实话，这让羽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起来，其实相比这些官方的内容，他更倾向于听到一些具备感情的因素。

其实……他有一丝不太确定的就是，自己不会真的对一个男人感兴趣起来了吧？难道是因为两个人共事了太长的时间，接触的时间太长，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情感？

可是……

无论怎么说，都很难让彼此接受这个事实。羽的登基大典已经在准备了，而且等待他的就是一位女子，这个女人是远来和亲的人，理所当然是成为他的妃子。

他的身边，好像难以容得下一个男子。

“入我朝为相，我不会亏待你，而且，你现在待在南宫浩身边是真的没有大多的作用了，哪一个对你更有利，你自己挑吧。”

他灼灼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脸上，然后又缓缓地落到了他的身上，再然后心里冒出了一个词。

秀色可餐。

确实是如此，让他有一种狠狠地吃掉他的想法。

但是萧然那一脸冰冷确实瞬间打破了他的美梦，让他一瞬间回过神来，然后尴尬地笑了起来，“你若是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求你，当然，若是你同意的话，去见叶婉宁的机会也很多，我会帮你在她身边安排盯梢并且保护她的人，并且会数十年如一日地将她的一天的情况都汇报给你。”

萧然盯着他的脸，并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着，看得出，他今天也比较高兴。让羽猜不出的是，到底是因为他终于实现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执着的目标，还是仅仅因为他恢复了他的自由身。从此，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能够对萧然随叫随到了。

比如，他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萧然不会及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再比如，他需要有人能够陪着他彻夜下棋，彻夜谈天论地，也是不太可能了。

“别走。”就在萧然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扯住了萧然的袖子。

“求你，留在我身边。”

他这句话微不可闻地透过空气传到萧然的耳朵里，然后慢慢地，在耳朵里面旋转，一时间，天上地下，似乎都在重复着这几个字，“求你，留在我身边。”

这一直是他的心里话，只是没有时间来说而已，其实很久以前，他就预料到了萧然会离开的这一天。

萧然从他的手里扯回自己的袖子，然后脚步很快地就要离开。

忽然一道大力将他扯到了一个硬硬的地方，萧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羽压在了身下。

羽脸上升起了巨大的红晕，然后有些迷醉地看着他的脸。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看萧然，这样来看的话，他确实有几分像女人，尤其是他现在惊慌失措的模样。

吹弹可破的皮肤下，血管似乎都能够看到一样。那雪白的皮肤上，浅浅的红色也慢慢的升了上来。

“你……”萧然看了他一眼，然后张口结舌，居然说不出来话。

羽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我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内心。”

他看到帝莫那样的一个野心家，居然为了帝姬能够舍弃所有，虽然这是一段或许要遭人唾弃的爱情，但是最后他还是因为爱而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现在有了天下，有了几乎所有的一切，只要萧然想要的，他都可以给他。

“不……”

还没有等萧然开口，羽就轻轻地俯下身子，吻（蟹）住了他的唇。

萧然的力气很小，即使是推了他几下，也丝毫起不到任何的效果。那如同小猫咪的爪牙一般的轻挠，只让羽更加坚定要把他扑倒的心情。

萧然狠狠地张嘴，咬住了羽的嘴唇，眼睛里面没有半分的情绪，“够了。”

不是他不清楚羽的心意，原谅他，他这辈子都不会接受这样的感情。

似乎好像这样做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似乎会遭到所有的人不理解与反对。

他没有这个勇气，也没有这个打算。对于这段感情，他确实有迷茫过，也有被它扰的七上八下过，被它扰的心神不宁过，但是最后，他选择的是，逃避。一味的逃避或许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能够帮他正确地对待感情。

他不能够去遵从他的选择，因为羽是帝王。帝王之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然而他萧然，彻头彻尾的，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何德何能让君王一门心思对待他？

况且，他们若是真的做了这种违背伦理纲常的事，史书上一定会浓墨重彩地增添这一笔，让世人嘲笑。

他背不起这个罪名，更不愿意让名誉被抹黑，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后代，遭受着别人的白眼。

所以，这份感情，他要不起，也不能够要。

“松手吧。”

他淡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湖蓝色的眼珠子倒映着一脸清冷无欲的自己，冷静到不可理喻，似乎不曾认识过眼前的这个人一样。

“你应该好好做皇帝，而不是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萧然开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想要起身离开。

谁知羽却是不甘心地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然后反手举过头顶，“我可以不要这些，我只要你。”

他说的再清楚不过了，这个打算他也做好了，只要萧然愿意，只要他开口，他愿意不要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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