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正是！”王太医咬着牙点头，“端仪皇后从师父死的那一刻起，便坚定了报仇之心，可她不想连累师弟，就没有告诉他，一个人悄悄离开。www.moxiangshu.com她先是用师父生前所配置的药物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和容貌，再通过一些安排，成为了京城一户大户人家的义女。几年之后，太、祖皇帝登基，为扩充后宫广选秀女，端仪皇后借那次机会，顺利进了宫。”

那个时候端仪皇后虽然已经二十出头，但因她容貌绝美，身材纤细，看上去便如十八娇娃一般，任谁都看不出她已经成过亲生过孩子。

凭借着出众的容貌和不俗的谈吐，以及会医术，端仪皇后入宫后没多久，就得到了太、祖皇帝的喜爱，两人一夕缠绵之后，端仪皇后的位分便从普通宫女到了嫔位，不出两年到了妃位。

“有一回太后病重，御医们都束手无策，是端仪皇后把太后救醒，得到了太后的喜爱，恰逢太、祖皇帝前一位皇后难产而亡。端仪皇后在太后支持下，加上她平时积攒的人脉，多方活动，最终登上皇后之位。这样的结果从她入宫算起，也不过短短三年时间。”王太医语气里都透出了敬佩。

一般而言，没有身份背景的女子在后宫是很难熬出头的，端仪皇后却只有三年时间就成了皇后，放在历朝历代，都是绝无仅有的。

沈云裳没有问端仪皇后跟太、祖皇帝第一次圆房时，为何没有被发现不是处子，端仪皇后既然早就定好了报仇计划，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

她懂医术，让初夜落红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端仪皇后承欢于太、祖皇帝，只是为了报仇，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很感激太、祖皇帝宠她，等到太、祖皇帝死后，宫里宫外才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就算她为报仇报了必死之心，也绝对不能连累她义父一家人。”王太医感慨道。

尽管他没有经历过端仪皇后所经历的一切，但为了报仇不得不委身于仇人的屈辱和痛苦，他还是感同身受。

“太、祖皇帝一直没有认出端仪皇后来吗？”夜楚离听得心里发紧，问道。

就算端仪皇后用药物改变了容貌和声音，他们毕竟还是在一起相处过几天的，太、祖皇帝更是欺负了端仪皇后，在天长日久的相处当中，难道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吗？

王太医摇头道:“回王爷，太、祖皇帝确实一直没有认出端仪皇后，老朽后来见端仪皇后，比起从前真的改变了很多，又刻意依着太、祖皇帝的喜好为人处事，太、祖皇帝当时真的很宠爱端仪皇后，即使她娘家的势力并不强盛，还是坚持将她立为皇后。”

沈云裳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怀疑，端仪皇后为了报仇，用心安排，太、祖皇帝一直没有察觉出不对劲，也不奇怪。

想到老永宁王，她忽然有一不好的预感，问:“王大人，不会是老永宁王认出了端仪皇后吧？”

虽然直到这会儿，王太医还没有提及老永宁王，可她始终觉得老永宁王才是整件事情的转折点。

要不然端仪皇后已经把所有的障碍都清除，都铺垫好了，只要找机会弄死太、祖皇帝，自己就能全身而退，为何还是功亏一篑？

“回王妃话，那倒没有。”王太医却摇了摇头，“老永宁王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端仪皇后，即使后来他觉得端仪皇后心机太深，挖空的心思得到太、祖皇帝宠爱是别有用心，让人查过她的出身，但也只查到端仪皇后是流落京城的孤女，机缘巧合之下，才认了义父义母，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夜楚离接话道:“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皇后的娘家人没有太高的权势，也可以保证皇帝不会被外戚干政甚至专权，老永宁王对端仪皇后想必也没有太深的敌意。”

“王爷说的是，这个时候老永宁王对端仪皇后并不甚仇视，坏就坏在师弟入宫当了御医。”王太医一副痛心的模样。

夜楚离的心猛的一沉，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那时候师弟为了找端仪皇后，一路寻着踪迹上了京城，可端仪皇后已经改变了容貌，寻了一个身份，师弟无权无势无人脉，要找到端仪皇后谈何容易！即使知道皇后很得宠，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就是他的妻子。”王太医说到这儿，叹了一声，大有造化弄人的意思。

沈云裳也是唏嘘不已，端仪皇后的经历，都能单独写一本小说了。

虽然并不怎么新鲜，也不独她才有这样的遭遇，可任谁遇上这种事，都如在地狱。

“老朽那时已经在南疆一带待了数年，偶然得知师弟一直在找端仪皇后，放心不下，即到京城找师弟，才知道原来师父早就已经死了，端仪皇后也不见了踪影，老朽这心里……”王太医又激动起来，语不成声，哆嗦着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一缓。

当时他离开时心灰意冷，想着哪儿死哪儿埋，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稍稍减轻了些，再加师弟是他最亲的人，端仪皇后更是师父的女儿，人不见了，他肯定要帮着找的，才回了京城。

沈云裳看他缓了些，才道:“王大人，本官正要问你，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事情的前因后果，王太医都知道的无比清楚，可他的讲述中沈云裳完全能理清，很多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

也就是说，当年大部分的事情都不是他亲眼看到的，而是别人告诉他的。

端仪皇后的父亲也只知道小女儿遭人杀害，和他自己如何被害，其余的事他也不知道，肯定不是他告诉的王太医。

而夜长青和端仪皇后各自的经历，从王太医的讲述当中可以听出，他们都没有告诉彼此，也就是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可这所有的事情，王太医一个早就远走他乡的，却知道的如此清楚，未免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