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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三章 旧人重逢

作者:天蚕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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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诚说道:“想要得个‘见龙在田’的评语,还差点意思。当然了,我就是个采伐院当差的,只是碰见个同乡的晚辈,忍不住说几句倚老卖老的言语,不是大骊礼部高官,李织造不用太当真。”

李宝箴笑道:“也是离开家乡多年,才晓得家乡的老人老话,是何等金贵。”

不同于一般地方的人,离开家乡越远越久,就会觉得家乡越小,骊珠洞天这拨年轻人,越是有出息的,无一例外,都会觉得家乡小镇的“大”,以及深不见底。

之后大概闲聊了小半个钟头,林正诚还是言语不多,多是李宝箴找话聊,朱河也会见缝插针说些往事,林正诚始终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的脸色。

李宝箴告辞离去,带着朱河和朱鹿离开采伐院,离开郡城后,李宝箴为了照顾朱鹿,祭出一条符舟,重返禺州,却不是直奔织造局,而是去往一处山头。

夜幕沉沉,李宝箴闲来无事,在船头盘腿而坐,拈起一粒灵气凝聚而成的光球,符舟风驰电掣,在夜空中划出一抹流萤。

父女二人,沉默不语,各怀心思。

朱河已经跻身七境武夫多年,再打熬几年体魄,有望以纯粹武夫之身覆地远游,按照二公子的安排,只要成为远游境,就会让他由织造局转任地方武官,官职不会太高,但是有军功武勋在身,又是远游境武夫,想必不会太低,那么未来立祠堂、编宗谱,供奉祖先神主牌位,都不再是奢望,朱河一介武夫,以昔年贱籍身份,有此作为,也算光耀门楣了。

朱河一直就不是一个有太大野心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报答李家的恩德,也需要为了独女朱鹿作长远考虑,其实朱河更希望能够离开官场,在远离大骊王朝的宝瓶洲南方,某国江湖上落脚,要么开山立派,要么开馆收徒。

朱鹿心情复杂。

离乡多年,早已不是少女的朱鹿,偶尔会想,当年她要是没有离开那支求学队伍,自己的人生际遇,会是如何?

当初一行人离开小镇,走过龙须河和铁符江,路过棋墩山,最终到达红烛镇,然后就有了那场风波,就此分道扬镳。

如果不曾分开,她跟着去了大隋书院?

李宝瓶,她和父亲。林守一,李槐,还有那个人。

朱鹿觉得是那会儿的两拨人,虽然同行,可就是两种人。

期间他们遇到一个戴斗笠佩刀、牵毛驴的男人,自称阿良,善良的良,是一名剑客。

又自称剑术无敌,绝世无双,认真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可怕,一手剑术,挥洒自如,泼水不入,湿了一片衣角就算他剑术不精……所以每次路过河边,李槐就要阿良站在岸边,自己去捡一堆石头,让阿良抖搂一下所谓的剑术,或是掰着手指头等待下雨天。

一直闹哄哄,闹到最后,就连朱河这样的老实人,都觉得那个看似深不可测的剑客,莫不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的江湖骗子?

结果在那三江汇流之地,如那江水之分合,好像刚好分出了三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她和父亲,黯然离开红烛镇,追随福禄街李氏的二公子。

李宝瓶一行人继续前往大隋山崖书院。

至于那个吊儿郎当的色胚,竟然在那一天破开天幕,去往青冥天下,又竟然能够与白玉京二掌教既问拳又问剑,再竟然以剑修身份,跻身了十四境……

林守一担任过中部大渎的庙祝,已经是一位元婴境修士,据说最近已经开始闭关。

李宝瓶,已经是书院君子。就连那个李槐,也莫名其妙成为了大隋山崖书院的贤人。

至于那人,更是……在未来人生的“山路”上,一骑绝尘。

听说之后,在大骊边境,求学队伍中又多出三人,白衣少年崔东山带着两个卢氏遗民,于禄和谢谢,一同远游大隋。

于禄,是卢氏亡国太子殿下,早就是远游境武夫了,跻身山巅境,十拿九稳。谢谢也早已是一位陆地神仙。

除了福禄街李家的小主人李宝瓶,其余诸人,简直就是一群不可理喻的……怪物。

尤其是那个姓陈的泥腿子,草鞋柴刀,曾经是一个黑炭似的消瘦少年。

后来得知对方先后买下落魄山在内诸多山头一事,渐渐有了几分山上仙府的气象。

她心中就有了一些顾虑,但是觉得只要跟着二公子,便可以万事无忧。

再后来落魄山问礼正阳山,朱鹿更是忧心忡忡,不过父亲劝她不用如此,说那个人,性情淳朴,绝对不会与我们父女翻旧账的。

又后来,一封来自中土神洲山海宗的山水邸报,让朱鹿彻底慌了神。

朱河察觉到女儿的心事重重,轻声问道:“想什么?”

朱鹿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禺州境内有一处风景名胜,名为天烛峰。

一峰独高,每逢日出日落,就会有那金色云海,风景壮丽。

一位中年却尚未娶妻的实权武将,夜宿山中道馆,准备在这边看日出。

男人出身大骊藩属国,却已经做到了禺州将军的高位,文官柳清风,武将曹茂,都是极有名气的大骊本土以外出身的高官。

按照大骊朝廷律例,武将极致,是担任巡狩使,官位最高,从一品,走到了这一步,就已经官无可封,只有那几个谥号、虚衔的高低讲究了,接下来,就是四征四镇四平总计十二位将军,如今半数都跟随宋长镜去了蛮荒天下,剩下半数,都驻守在宝瓶洲中部漫长的边境线上,然后就是一州将军了,但是并非所有州都有,大骊只在类似禺州这样的兵家必争之地设置。

曹茂在深夜时分,撇下几位行伍扈从和一名随军修士,独自离开那座山中敕建的道馆,登顶天烛峰,寻了一处平坦地方,搬来石头作凳,默然而坐。

曹茂突然眯起眼,一条符舟倏忽而至,稍稍更换轨迹,没有去往道馆,拔高路线,在峰顶这边飘然落地。

曹茂看清符舟上边三人后,无动于衷,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

一个出身骊珠洞天福禄街的从四品织造官,论私交,谈不上,见过几面而已,点头之交都算不上,说公事,双方都在禺州这边当差,谁都管不了谁。

李宝箴抱拳笑道:“见过曹将军。”

曹戊只是点点头,也不开口询问对方来意。

李宝箴挪步前行,蹲在一旁,朱河朱鹿父女两人,就站在不远处。

曹戊见那李织造竟然摆出一副当哑巴的架势,实在是不愿被一个外人打搅清净,微微皱眉,只得问道:“有何贵干?”

李宝箴微笑道:“就是想要与一个念旧的人叙叙旧,不然下官就直接去衙署找曹将军了。”

禺州将军曹戊,是巡狩使苏高山麾下,当初跟随大骊铁骑一路南下,到了一洲最南端的老龙城,之后一国即一洲的大骊王朝,不得不以老龙城作为据点,以一洲之力抵御蛮荒天下的妖族大军,大骊边军便且战且退至宝瓶洲中部大渎。

一南下,一北归,在这两场连绵不绝的战事中,曹戊立下了一连串战功。

虽然不是大骊王朝本土人氏,却最终脱颖而出,成为苏高山旧部诸将当中,最为前程广大的一个。

曹戊会在每年正月里,抽出时间,以前是去大骊京城拜会那位大将军遗孀,如今就要去苏高山祖籍家乡那边拜年。

京城官场里边不是没有闲言碎语,有说他是做样子给皇帝陛下看的,是想要借机拉拢起苏巡狩旧部,自立山头,也有一些更刺耳言语,说他是在烧冷灶,曹戊都无所谓,苏将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苏将军在世时,拜年也好,道贺也罢,篪儿街苏府门口人满为患,不缺他一个,今时不同往日,苏将军走了,拜年的人里边,少了谁,都不能少他一个。

曹戊说道:“李织造,好像我们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李宝箴笑问道:“曹将军何时衣锦还乡?”

曹戊微笑道:“李织造何出此言?”

石毫国现在的皇帝韩靖灵,大将军黄鹤之流,对上如今大骊朝廷一州将军的曹戊,是完全没办法平起平坐的。

假使曹戊愿意恢复身份,即便有意摘掉禺州将军的身份,孑然一身,重返石毫国,就此改朝换代,都不是没有可能。

李宝箴是大骊谍子头目出身,当然清楚这个禺州将军的真实身份,“曹戊”本名许茂,来自昔年旧朱荧王朝藩属之一的石毫国,投奔大骊朝廷之前,是正四品武将,依附其中一位年轻皇子,许茂拥有一条祖传长槊,公认的马战第一人,石毫国朝野上下,皆知那个先帝御赐的名号,“横槊赋诗郎”。

许茂本是皇子韩靖信的心腹,许家更是石毫国的边军砥柱之一,许茂却失心疯一般,拎着两颗头颅,不惜弑主,转投大骊边军铁骑,在苏高山那边,从斥候标长做起,凭借实打实的军功一步步晋升为如今的禺州将军,不过许茂还算聪明,知道隐姓埋名,早早用了曹茂这个化名,不然以许茂的作所作为,一旦泄露出去,当年就别想在大骊边军里边混了。毕竟石毫国当年为了阻滞大骊铁骑的南下马蹄,不惜打光了所有边军,也要困守京城,但是大骊铁骑,从武将到校尉和士卒,反而对不惜以卵击石的石毫国将士颇为敬重。

李宝箴摇头道:“许茂兄何必明知故问。”

曹戊眯眼道:“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李宝箴哑然失笑,捡起脚边一块石头,轻轻抛向崖外,“陛下对许茂兄一向信赖有加,何况我们大骊边军上至巡狩使,下至一般武卒,最近百年以来,不论出身,只看军功,陛下岂会因为许茂兄的身份,横生枝节,白白损失一员功勋大将和边军砥柱。”

曹戊说道:“我一个带兵打仗的,跟你一个管织造的,如今又是无仗可打的太平光景,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李宝箴笑道:“用我家乡那边的话说,咱俩是老同哥。”

曹戊讥笑道:“又不是同年同乡,李织造何来此说?”

李宝箴说道:“我与许茂兄是同属相啊。在我家乡那边,别说是同属相了,就是都是入赘的上门女婿,俩人在路上碰到了,也要喊声老同哥。”

朱河板着脸,朱鹿忍住笑,公子又在胡说八道了。

曹戊没了耐心,“如果没事,就别找事。”

李宝箴又找了几块石头,丢到崖外,“你我都曾遇到过那个人,都在他手上吃过亏。”

曹戊默不作声,思绪飘远。

早年邻近书简湖的石毫国,风雪中,两拨人狭路相逢。

一身青色棉袍的年轻人,带着两名随从。鬼修少年曾掖,披着一张狐皮符箓的女鬼马笃宜。

尚未封王就藩的皇子韩靖信,贴身护卫,是那石毫国武道第一人,金身境武夫胡邯。

还有两位心腹扈从,有那“横槊赋诗郎”美誉的年轻武将许茂,以及府上供奉,曾先生。

那场风波过后,许茂亲手将那拨王府精锐扈从的四十余骑卒,一一击杀。

再以战刀割下皇子韩靖信的脑袋,系挂在腰间。挑了三匹战马,打算就此离开家乡,另寻出路,搏个出身。

只是许茂在漫天风雪中,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坐在马背上,等着那个去追杀胡邯的棉衣男子返回原地。

后者将胡邯的那颗脑袋抛给许茂,许茂也没有客气,将头颅悬在马鞍另外一侧,同样是一笔不小的战功,拿来当那投名状。

当时的石毫国,作为旧朱荧王朝的重要藩属国之一,从皇帝陛下,到庙堂文武百官,再到各路边军主将,几乎皆是主战一派。虽然国力悬殊,石毫国未能给大骊铁骑造成太大的伤亡,但是即便北境边军打光了,京城被苏高山的大军围困起来,哪怕国祚断绝,也不与大骊宋氏俯首称臣。比如皇子韩靖信,就曾领着许茂一行人,亲自伏杀了两支拥有随军修士的大骊边军斥候。只不过大势所趋,下场只能是以卵击石罢了。

而落个了护主不利的许茂,即便能够侥幸活着潜入京城,见着了那个石毫国皇帝,不出意外,要么被直接赐死,要么被丢到战场,美其名曰将功补过,反正都是个死。

毕竟死了个原本有望继承大统的皇子殿下,可不是什么小事。

许茂便干脆投靠了大骊武将苏高山。

李宝箴以心声说道:“除此之外,我也曾见过一位赊刀人,姓曾。他曾许诺给我一个官职,如果没有猜测,他也曾许诺过你一个官职,大骊巡狩使?”

许茂反问道:“你呢,上柱国姓氏?”

许氏有一条口口相传的祖训,大致意思,就是许氏子孙,将来需要报答一位“登门讨债”的恩公,不管对方讨要什么,不管隔了多久的年月,持有“风雪”长槊的许氏子孙,见到此人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就都必须无条件偿还对方的恩情,虽死无悔,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条长槊,传到许茂手上,已经是第五代。石毫国许氏,世代忠烈,在边关抛头颅洒血热,为历代韩氏皇帝镇守边境,到了许茂的父亲,只因为与京城权贵不合,就只能告老还乡,郁郁而终。

而那位墨家赊刀人,便是一直隐瞒身份的“曾先生”,在那场风雪夜变故过后,双方有过一场开诚布公的交谈,许茂最终得以继续保留那条长槊,曾先生也预祝许茂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大骊巡狩使。

审时度势,做不成英雄,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当那应运而生、顺势而起的枭雄。

这位心思叵测、行事诡秘的曾先生,自称只是混江湖的,哪里有饭吃,就去哪里讨饭吃。

李宝箴继续以心声密语道:“我跟你还不太一样,我跟同乡董水井一样,也都是一位赊刀人,只是同行不同脉,各做各的买卖,井水不犯河水。”

许茂问道:“我的耐心有限,麻烦李织造说句敞亮话。”

“有请许茂兄同舟共济,算了,我干脆就说得难听点,就是恳请许茂兄,与我,准确说来,是与我们,当那鸬鹚,合力抓捕一条漏网之鱼。”

李宝箴说道:“事成之后,我可以保证许茂兄生前位极人臣,死后极尽哀荣,并且可以另谋出路,比如一举成为宝瓶洲地位尊崇的山岳英灵之一,到时候是想当某尊大骊高位山神,还是当那石毫国五岳山君,只看许茂兄自己的意思。”

李宝箴丢完手中石子,拍拍手,“豪杰暮年,壮心不已?这怎么够,远远不够。”

许茂伸手指了指夜幕,神色淡然道:“天下匹夫在马背,月满人间几千州。”

李宝箴轻轻叹息,“就当我今夜没来过此地。”

因为这就是许茂的答案。

石毫国的横槊赋诗郎许茂也好,大骊边军的禺州将军曹戊也罢,都是一介武夫,生死荣辱都在马背上,沙场上。

————

中土文庙,功德林一处秘境。

一位阶下囚,坐在湖边,用那酒糟玉米打窝。

汉子守着一条鱼路,为了散饵雾化,所以一次次抛竿提竿,都是空竿。

今天又来了那个少年,刘叉从不过问对方的名字,也不去计较一个才是下五境的儒家弟子,为何能够来到此地。

刘叉也懒得解释什么,一看少年就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

少年好奇问道:“听说钓不同的鱼,要用不同的鱼竿。”

刘叉笑呵呵道:“高手一根杆,外行摆地摊。”

少年点点头,“一听就是高手说的话。”

蛮荒天下,曳落河。

绯妃开始闭关了。

然后来了一拨外乡修士。

好像约好了,同一天赶来曳落河,来见白泽。

就像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觐见”。

其中有一位,极为扎眼,少年模样,身材消瘦,披着一件老旧貂裘,脸颊有两坨腮红,整个人显得十分活泼生气。

少年嗓音清脆,大大方方说道:“白老爷,与你商量个事呗。”

原来是个长得像少年的姑娘。

白泽笑道:“说说看。”

她难得流露出几分扭捏神色,道:“我打算走一趟浩然天下,我也不主动惹事,但是从那剑气长城开始,谁敢阻拦,我就砍死谁,就当我为蛮荒天下出过力了,砍不过,被揍被抓被打死,都当我技不如人,认栽便是。可我要是顺利走到了浩然天下某个洲,比如宝瓶洲那边,我也不会乱来……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白老爷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是怎么个意思了。”

白泽微笑道:“是去找他?”

她咧嘴而笑,一张笑脸,灿烂如阳光。

白泽说道:“那我们做个约定,将来等到哪天我跟礼圣打起来了,你就找机会返回蛮荒,所以此行远游浩然,你必须事先为自己找好一条退路,哪怕丢了半条命,都得回到蛮荒天下,在那之前,我可以与礼圣打声招呼,你只需要保证以后不与蛮荒为敌,也不在浩然天下那边随心所欲,横行无忌,越境游历,想必问题不大。”

她显然大为意外,“真行啊?!”

她就是随口说说的,与白泽打过了招呼,她就准备一走了之,没想到白泽这么好说话,看来敬称一声白老爷,绝对没白喊呐。

就是这么个“少女”,便是远古妖族剑修中的最拔尖者,拥有一大堆的道号,白景,朝晕,外景,耀灵……

白泽笑容和煦,轻声道:“看来是真心喜欢了。”

“也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就是那家伙躲着我,一直没得手。”

白景破天荒有些赧颜,“对了,白老爷,如今我叫谢狗。这个新名字,咋样,很凑合吧?”

白泽嗯了一声,点头道:“取名一事,我不擅长。”

白景还好说,其余那几个从万年长眠中醒来的远古大妖。

一个个的,都是道心震颤,悚然一惊,脸色都不太好看。

一个能让剑修白景都要恭恭敬敬尊称一声“白老爷”的,哪怕是场面话,那也得有资格让白景低头服软才行。

白泽笑道:“如果没有猜错,你们几个,连同白景在内,事先都商量好了,看看能不能合起伙来,跟我订立一条盟约,比如劝我别管你们太多,差不多点就得了?”

白景笑哈哈道:“白老爷,不过现在我反悔了,站白老爷这边。都姓白嘛,一家人。”

一个个死死盯住白景这个倒戈一击的叛徒,这就是蛮荒天下了。

“没有一个十四境领衔,只靠着数量多,在我这边,意义不大。”

白泽眯眼说道:“合情合理,下不为例。”

白景哪里管那拨“盟友”的死活,只是开开心心嘀咕一句,“小陌,小陌?这名字取的,真心一般。”

————

采伐院,林正诚独自守夜。

作为昔年小镇的阍者,林正诚将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比如那个少女时总喜欢自怨自艾 的朱鹿,至今被蒙在鼓里,不知自己的真正来历。

她一直觉得当年那拨同龄人,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出身和天资,运气与福缘,占了很多成分,比如于禄的亡国太子身份,又例如陈平安是因为认识了宁姚,棋墩山土地公魏檗,侥幸成为文圣一脉的关门弟子,才有了之后的一连串机缘履历……

其实在青冥天下那边,有个流传不广的成语,叫做“朱陈之好”,此外又衍生出一个比较生僻的说法,朱陈一家,永不相背。

因为要论出身,朱鹿是相当不错的,甚至可以说在小镇年轻一辈当中,只要撇开阮秀李柳、李希圣这一小撮人不去谈,她就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甚至要比桃叶巷谢灵、喜事铺子的胡沣他们更好,因为朱鹿属于半个骊珠洞天的“外乡人”。

至于机缘,也是给了她的。

之前陆沉来这边做客,就跟林正诚泄露了更多的天机,原来朱鹿的前身前世,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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