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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五章 老子婆娑

作者:天蚕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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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那我先走一个!”

刘景龙揉了揉眉心。

————

在第四处宅子,米裕的感觉,就是好不容易从霁色峰祖师堂留下半条命,剩余半条命,好像又悬乎了。

而在宝瓶洲战事当中出剑凌厉的崔嵬,好像比米裕还要心情沉重,跨过门槛之前,竟然深呼吸一口气。

女子剑仙郦采的两位嫡传,陈李,高幼清。同样是女子剑仙谢松花的两位爱徒,举形,朝暮。

这四位最早离开剑气长城的剑仙胚子,性情,飞剑,境界,家世,陈平安一清二楚。

还有九个年纪更小的孩子。

隐官陈平安,小隐官陈李,小小隐官白玄。

白玄双手负后,“呦,这不是红颜知己遍及浩然九洲的米大剑仙嘛,久闻不如见面,这张脸果然就是飞剑啊,专克一切女子。”

米裕摆手道:“过奖了过奖了。”

陈李笑眯眯道:“落魄山不开办镜花水月,真是太可惜了。”

陈平安会心一笑。

米裕,姜尚真,崔东山。此外还有山君魏檗,客卿柳质清。

在自己那几件私事都尘埃落定,落魄山就把一场场镜花水月办起来?

米裕抖了抖衣襟,愿意为落魄山略尽绵薄之力。

纳兰玉牒看着那个崔嵬。

崔嵬欲言又止。

崔嵬的传道恩师,是宁府的纳兰夜行。

而纳兰夜行,确实出自太象街的纳兰家族,其实与家主纳兰烧苇还是平辈兄弟。只不过早年有一桩各有对错的私人恩怨,脱离了家族,断绝关系了。

所以元婴剑修崔嵬,与小姑娘纳兰玉牒,七弯八拐,是有些关系的。

纳兰玉牒仰起头,问那崔嵬:“在家乡不出剑,在异乡才拼命出剑,为什么?”

气氛一下子就剑拔弩张起来。

因为所有的剑仙胚子,都想要知道崔嵬的答案。

崔嵬面无表情,答道:“以前是贪生怕死,想要活下去,到了浩然天下,想要活得更好,由不得我怕死。”

纳兰玉牒哦了一声,趴在桌上,把玩一块木质的福寿牌。

米裕轻轻拍了拍崔嵬的肩膀,心声言语道:“孩子都还小。”

孩子们看待这个世界,很纯粹,非黑即白,好坏分明。

崔嵬以心声答道“我不怪他们。孩子们能够这么问,才是剑气长城的剑修。”

陈平安岔开话题,笑问道:“孙春王呢?又在练剑了?”

院子里好像只少了个那个性情孤僻的小姑娘。

姚小妍使劲点头,忧心忡忡,压低嗓音道:“曹师傅,孙春王好像练剑练疯了,你劝劝她啊。”

陈平安无奈道:“回头我会让崔东山找她谈谈心。”

是崔东山造的孽,解铃还须系铃人。

陈李眼神熠熠光彩,“隐官大人,我很快就会是元婴!”

举形坐在台阶那边,啧啧啧。

陈李斜眼道:“不服?”

举形道:“某人年纪比我大几岁,这种事情,我不服气也没办法啊。”

白玄斜眼道:“怎么跟小隐官说话呢,不知道陈李是出自我们天下独有的隐官一脉吗?”

不曾想陈李说道:“就你是自封的,半个都不算。”

白玄立即翻脸,跳起来骂道:“陈李你这么牛气,怎么不压境跟举形干一架啊?”

陈李嗤笑道:“压境问剑有什么难的,你跟某人一起上?”

白玄想了想,摇头道:“我最近开始练拳了,暂时是纯粹武夫。”

高幼清看到年轻隐官后,有些畏惧。不如其余所有剑修显得那么亲近,或者刻意表现得不在乎。

她到底是岁数大一些,比九个更晚离开家乡的孩子,其实要更加清楚“隐官”二字的含义。

不说隔了一座天下的飞升城,陈平安就是萧愻之后的剑气长城最后一任隐官。在剑气长城,是比刑官更手握大权的存在。

她哥哥是高野侯,而她仰慕的庞元济,又是避暑行宫隐官一脉,算是陈平安的下属?

只是高野侯跟随那座飞升城去了第五座天下,庞元济好像去了西方佛国。

陈平安落座后,就像坐在了孩子堆里。

米裕和崔嵬都站着。

陈平安沉默片刻,最后只说了一句话,“等到你们长大了,一起回剑气长城看看。”

至于飞升城,还有七十多年就会开门,每一位剑仙胚子,都心知肚明,是一定要去那座天下的。到时候回不回浩然天下,到时候再说。

哪怕是贺乡亭和虞青章,这样都未与隐官大人说过一句话的孩子,都信得过陈平安,只要有人愿意留在那座天下,相信隐官大人不会阻拦。

陈平安带着首席供奉周肥,以及隋右边,来到一处全是女子的宅子。

彩雀府府主孙清,嫡传柳瑰宝。真境宗李芙蕖,周采真。

当年托孙道长的福,陈平安离开那处险象环生的仙府遗址后,小有收获,曾经与彩雀府做了一笔大买卖,陈平安用辛辛苦苦背去云上城的一口大藻井,换来了一件咫尺物。

因为刘景龙的关系,仙子孙清有些笑容,又因为余米,孙清又实在笑不出来。

自己师徒二人,好像都栽在了这个陈平安的朋友手里。私底下,孙清也会埋怨弟子柳瑰宝,喜欢余米那么个花花肠子做什么,学师父也好啊,刘景龙好歹是一位持身正派的君子。

被姜尚真取名为周采真的真境宗谱牒女修,在书简湖长大,从昔年襁褓中的婴儿,已经成长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周采真笑着与姜尚真喊了一声爹。

姜尚真笑脸温柔,拍了拍少女的脑袋。

少女再与陈平安施了个万福,喊了声陈先生。

陈平安笑着点头,送了她一份见面礼,是个小木盒,里边装着十二张竹叶书签,一块陈平安亲手打造的天下太平无事牌,此物如今等同于落魄山的通关文牒了,还有一枚龙泉剑宗剑符。

少女双手接过木盒,在她道谢后,陈平安犹豫了一下,笑问道:“书简湖风景还好?”

周采真施了个万福,“陈先生,书简湖风景极好。”

陈平安说道:“以后出门历练,可以走一走北俱芦洲。”

周采真犹豫了一下。

其实她并不太愿意游历北俱芦洲的那个“家乡”,不想去那座随驾城。

只是好像自己这么说,显得太过性情凉薄。少女又不愿说谎,所以她就有些局促不安。

陈平安笑道:“没事,愿意去,不着急。不愿意去,也没什么。”

周采真松了口气。

她悄悄瞪大一双眼睛,看着这位在书简湖有过很多故事的陈先生。

周采真每次去青峡岛做客,都会路过渡口那边的账房,只是一直锁着门。红酥姐姐,湖君姐姐,她们说起陈先生,都是不一样的说法。师父李芙蕖,现任真境宗宗主刘老成,升任首席供奉的截江真君刘志茂,还有隋姐姐,每个人说起陈先生,也都是不一样的。

孙清抱拳,豪爽道:“陈山主,与你做买卖,亏不了。反正我们彩雀府能不能在未来百年,跻身宗门,就全靠落魄山了,学那鳌鱼背的珠钗岛,成为你们的藩属山头,也是可以谈的。到时候落魄山租借给咱们几个供奉、客卿,好帮咱们撑撑场面。彩雀府别的不说,就是女子多,落魄山修士,只要凭本事……不是靠脸啊,谁能与她们结为山上道侣,我乐见其成,绝不阻拦!”

陈平安笑道:“好的。”

可惜郑大风没在山上,不然这会儿都能流哈喇子。

米裕前些年化名余米,去往这座以炼制法袍作为立身之本的彩雀府,为孙清她们带去了一件出自蛮荒天下金翠城的极佳法袍,光线映照下,金翠两色,宛如一枚枚孔雀翎眼,有那“水路分阴阳”的美誉,就连王座大妖仰止的那件龙袍,都用上了金翠城的炼制织造手段。所以凭借反复拆解这件法袍,彩雀府的法袍技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太徽剑宗、云上城、龙宫洞天在内众多仙家的支持下,北俱芦洲极多的山水神灵,尤其是城隍阁和文武庙的大小官差,例如那日夜游神,都对这件彩雀府法袍,十分青睐。最关键的是彩雀府通过与披麻宗合作,再次为法袍锦上添花,在披云山魏檗的牵线搭桥之下,彩雀府最后都与大骊王朝做成了一桩天大买卖,一次性与彩雀府定制了上千件法袍,这十多年来,连同府主孙清、掌律武峮在内,山上所有修士,竟然就没几天在修行,全是当那纺织娘了。

这笔财源滚滚并且旱涝保收的山上大买卖,连那琼林宗都眼馋,心动不已,几次秘密找到彩雀府,想要从中分一杯羹,琼林宗许诺只要答应双方合作,会先给出一大笔谷雨钱,作为定金。先后三次,一次比一次开价高。只是孙清都拒绝了。不说与落魄山的秘密盟友,她真要财迷心窍,点这个头,她自己都没脸再去见刘先生。

孙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见山道:“春露圃那边,陈山主是打算把他们彻底晾一边了?”

这次观礼,落魄山都没有邀请春露圃。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桩法袍生意,在北俱芦洲,春露圃是落魄山一个仅次于披麻宗的商贸盟友,别说云上城,彩雀府都要靠边站。

陈平安摇头道:“没有这样的打算,我会走一趟春露圃。”

孙清大大方方说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陈山主自个儿烦心去,我是帮不上忙了。至于那个老婆姨,我懒得与她计较。”

陈平安笑着没说话。

落魄山三条商贸财路,其中两条都与北俱芦洲牵连极深,一条是东南路线,起始于骸骨滩披麻宗,终点在大渎入海口的春露圃,只是稍稍有所延伸,与彩雀府和云上城都有关联。另外一条,路线从南往北,还是通过披麻宗,不过主要是与浮萍剑湖、龙宫洞天合作。涉及到大大小小的八十余座仙家山头,绝大多数,落魄山都不会直接与其对接,甚至许多小山头,至今还误以为跨洲渡船的一次次货物南下,是与北岳披云山和牛角山渡口联手,再凭此远销宝瓶洲南方。

在这期间,春露圃那边出现了两次大的分歧,一次是落魄山决定压价,减少利润,春露圃依旧不会亏钱,但是挣钱极少,这使得春露圃祖师堂,争吵不休,春露圃那位元婴境的山主,还是希望落魄山那边,能够更换一个更折中的价格,总不能一次次渡船往返,只挣那点根本不够看的蝇头小利。而照夜草堂唐玺,老金丹宋兰樵,与他的传道恩师老妇人,原本铁板一块共进退的三位盟友,也出现了内部争执,唐玺与山主是一样的看法,只有一对师徒,在祖师堂那边,以撤掉座椅威胁春露圃,最终春露圃权衡利弊,还是不愿失去落魄山这条未来可期的财路,选择退步。

在那之后,落魄山一直有意无意提升云上城的商贸地位,加上彩雀府莫名其妙多出了只聚宝盆,好像只差一个上五境修士,就可以跻身宗门,这让财大气粗却始终不是宗字头的春露圃,难免有些吃味。彩雀府按照定额分发给春露圃的法袍,在本该最早卖完的春露圃那边,反而不知为何积压颇多,其实这源于祖师堂的一场议事,春露圃与唐玺不对眼的那位财神爷,说了不少云上城和彩雀府的怪话,老妇人也听得恼火万分,说那彩雀府那帮花里花俏的小娘们,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当时祖师堂交椅最为靠后的宋兰樵,倍感无奈,师父她老人家什么都好,就是经不住些有心人的言语拱火。当面几句原本不该当真的好话,偏偏就能让师父什么都不管不顾。而且春露圃这边,也确实想希望通过自己的师父,能够与那位落魄山的年轻剑仙,说几句“自家话”,好帮着春露圃多挣些神仙钱。在这件事上,唐玺反而与宋兰樵是一个心思,觉得老妇人不该如此,情分是情分,买卖归买卖。只是宋兰樵私底下说了没用,唐玺劝了,反而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落魄山这边,同样是念着那位老妇人与自家山主的关系,做出了两次不大不小的退让,只是春露圃依旧觉得不够。

还有不少的风言风语,比如落魄山帮助云上城打造出一座私人仙家渡口,春露圃竟然连这个都看不顺眼,不乐意了,飞剑传信落魄山,要求将那渡口搬迁到春露圃的一座藩属山头。

写信人,正是那个老妇人,收信人当然是陈平安。

拿着那封信后,朱敛和魏檗相视无言,哭笑不得。

这些风波,陈平安都已知晓,所以才会亲自走趟春露圃,不过是顺路。

隋右边坐在李芙蕖身边,在书简湖,隋右边与第二任宗主韦滢势同水火,是一宗皆知的事情。她与刘老成和刘志茂,也都没什么交集,唯独李芙蕖,还算聊得来。

李芙蕖感慨万分,曾经那个青峡岛的年轻账房先生,好像不过几个眨眼功夫,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并且与之相处,令人如沐春风。

孙清在陈平安告辞离去时,突然说道:“陈山主,你该不会大闹春露圃吧?和气生财啊。”

陈平安忍住笑,“有数的。”

在陈平安离开后,孙清问道:“芙蕖,瑰宝,你们觉得这种事情不棘手吗?”

李芙蕖说道:“情理混淆在一起,又牵扯到各自山头和钱财买卖,其实很棘手。”

孙清说道:“那他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柳瑰宝说道:“师父,你难道忘记当年仙府遗址的过程了?陈山主这种人,天生就擅长解决麻烦事吧。”

孙清想了想,“我只记得他抱住竹子说‘错了错了’的样子啊。”

周采真好奇问道:“有山水故事吗?柳姐姐可以说吗?”

柳瑰宝便拣选一些能说的,与少女大致说了遍那场凶险的仙缘之争。

周采真听得神色别扭,怎么都无法将温文尔雅的陈先生,与那个黑袍老者的形象重叠。

柳瑰宝忍俊不禁,打趣道:“你家陈先生,挣钱特别凶。”

周采真摇摇头,“肯定是你们误会陈先生了。”

————

陈平安带着崔东山,魏羡和卢白象,走到一处气氛极为微妙的府邸。

这边有一条溪涧潺潺流过,两拨人凭栏而立。

李二,李柳,韩澄江。

林守一,于禄,谢谢,董水井。

于禄在看那溪鱼,打算亲手做一根鱼竿。

谢谢看到了崔东山后,她就再无半点闲适神态了。

果不其然,在陈平安与李二抱拳称呼了一声李叔叔后,李二笑着点头。崔东山就立即跑到谢谢身边,踮起脚跟,伸长脖子,在她耳边大声嚷嚷道:“谢大金丹,谢大仙子!”

谢谢身体僵硬,心弦紧绷,一动不动。

于禄朝陈平安摆摆手,“我找根竹子去。”

于禄脚尖一点,翻过竹栏和溪涧,一个人跑去对面山中竹林忙碌去了。

陈平安与林守一说道:“先前去了趟大渎祠庙,当时你刚离开没多久。”

林守一笑着点点头,并没有显得如何热络,还是老样子。估计再过个几百年一千年,林守一还是这么个脾气。

陈平安与董水井说道:“回头去州城府上找你喝酒,请教生意经。”

董水井笑道:“有的聊。”

陈平安与李柳和那韩澄江抱拳,笑着没说话。

不然林守一和董水井估计今天就要找自己喝酒。

李柳微笑点头,韩澄江规规矩矩作揖道:“见过陈山主。”

陈平安只得作揖还礼,“见过韩先生。”

林守一扯了扯嘴角,董水井眼不见心不烦,转身望向对面的竹林。作揖作揖,你这姓韩的,怎么不直接弯腰到额头点地呢,那不是更有诚意?

然后陈平安与李二散步远去。

李二问道:“桐叶洲那边的动静?”

陈平安点头道:“是在太平山那边跻身的止境。”

李二欣慰道:“那么我在山上多留几天,喂拳可以不用束手束脚了。”

陈平安脸色尴尬,还是点头。

李二一巴掌拍在陈平安肩上,聚音成线道:“既然是李柳的意思,我这个当爹的,没啥好说的,反正澄江的人品,确实不错。不过有句话,其实我不该说,你回家太晚,你婶婶还是很惋惜的,总念叨如果你早些回,她是怎么都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陈平安硬着头皮道:“李叔叔是当老丈人的人了,确实不该说这个。”

李二笑了笑,一拳砸在陈平安肩头,“不该是什么喂拳,同境问拳才对。”

陈平安肩头一歪,“当然还是喂拳。”

止境三重楼,气盛,归真,神到。

陈平安只是气盛,李二却已是神到。

李二说道:“只要你赢了我,是喂拳还是问拳,自然都由你说了算。”

陈平安苦笑无语。

李叔叔的喂拳,真不轻。

崔东山留下来,与谢谢叙旧。

卢白象和魏羡走向李二那边,请教一些拳理。

之后陈平安带着韦文龙,拜访披麻宗财神爷韦雨松,范二,孙嘉树,金粟。

范二就站在门口,一直等着陈平安。

陈平安快步向前,笑着抬起手,与范二重重击掌。

范二与陈平安并肩而行,压低嗓音说道:“我如今是武学五境的大宗师了,回头咱们练练手?”

陈平安犹豫了半天,只是说道:“破境神速。”

在这边,聊的都是生意事,不是没有香火情,而是交情,其实就在生意里边。

真正的朋友,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无非就是双方关系,大得过一个钱字。

在谢松花、袁灵殿这边,身为落魄山客人的魏山君,其实尽了半个地主之谊。

陈平安带着朱敛和种秋登门还礼。

郁狷夫抱拳。

林君璧先抱拳,再作揖,两种称呼,两个说法,“见过隐官大人,拜见陈先生。”

陈平安先点头致意,又只得作揖还礼,笑问道:“曹衮玄参他们可好?”

林君璧起身后,“都见过一次,比君璧更想念隐官大人。”

邵元王朝的林君璧,如今在中土神洲,不再只是名声鹊起的少年了,而是年轻一辈里的翘楚人物,每每谈及林君璧这个名字,总会给旁人惊艳之感。剑修境界,剑气长城的履历和战功,自身的才情,儒家子弟的文脉师承,邵元王朝的储相,出彩的皮囊,山上的仙家气度,棋术高妙,清谈风流,为官务实……全是优点,简直就是一位无瑕之人。

陈平安提醒道:“君璧,你还需熬过三关。元婴瓶颈的心魔,跻身上五境。担任邵元王朝的国师,静等骂名。”

林君璧神色凝重,静待下文。想必最后一关,会更加难过。

陈平安说道:“还需要我多说吗?当然是赶紧找个媳妇,别打光棍啊。”

陈平安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女子。

郁狷夫气笑道:“问拳?”

林君璧点头道:“我押注郁姑娘赢。”

只要隐官大人答应问拳,林君璧觉得自己赔钱看热闹,都是赚的。

陈平安置若罔闻,对林君璧一本正经道:“如今我棋力大涨,回头我让东山陪你下几局。”

林君璧一脸无奈,隐官大人这是什么道理?

陈平安说道:“郁姑娘,前些年多亏你照顾裴钱。”

郁狷夫摇摇头,“金甲洲战场上,裴钱救过我不止一次。”

陈平安也摇头,“账不是这么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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