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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西列斯·诺埃尔教授,展信佳。【爱好文学】
"我们很高兴得知,您的论文《萨丁帝国的失落之歌——流浪诗人诗歌传统的简要分析与溯源》获得了''''杰出''''的评级,这是十分值得庆贺的事情。
"因此,我们郑重地邀请您参加本年度文史院年终会议。会议将于2月1日周六上午举办,地点为拉米法大学主城堡一楼的会议厅。
"我们将在会议上评选过去一年的优秀学者与优秀学术成就,并且展望未来一年的学术发展道路。
"期待您的参与。
"拉米法大学文史院,雾中纪401年1月12日。"
西列斯有些惊讶地望着这封信件。
关于年终会议的事情,之前布莱特教授已经跟他说过了。当然,作为年轻教授西列斯原本是没必要参与这种高级会议的。只不过他的学术论文让他提前获得了这种荣誉。
不过,相比较荣誉,目前西列斯更感兴趣布莱特教授所说的奖金。毕竟他想要在拉米法城买房。
……西列斯突然感到,他现在似乎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他"已有家室"的这种感觉。
这令他无奈地低声笑了笑。
他将这封信收好,在办公室里消磨了一段时间,然后去上课。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他去食堂吃饭,正巧遇见了布莱特教授。
"西列斯!"布莱特教授叫住他。
西列斯便坐到了布莱特教授的对面。
布莱特教授神秘兮兮地说∶"西列斯,今天你恐怕会收到两个好消息。第一是年终会议的邀请函,第二则是……"他顿了顿,转而说,"你猜猜?"
西列斯斟酌了一下,然后说∶"景特尔教授?"
"哦,你真够敏锐的,这很没意思。"布莱特教授说,"不过,是的,那老东西被停职了。据说他和赫斯特院长大吵了一架。"
西列斯不由得一怔,问∶"为什么?"
布莱特教授耸了耸肩∶"似乎是为了春假学者访问的事情。他大概还是不想让你参与进去,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跟你较劲。"
布莱特教授费解地打量了一下西列斯,又说∶"明明冬假之前也没见那老家伙这么关注你。"
西列斯心想,或许是因为,冬假之前,历史学会高层的某人还不知道曼特尔教授的存在?或许,曼特尔教授是打算在退休前为自己的侄子争取一份前途?
不过他也不打算让布莱特教授知道这事儿,免得布莱特教授又为此大发雷霆。他便说∶"不管如何,这事儿看来就算是解决了。"
对此,布莱特教授倒是点了点头。他说∶"我欣赏你这份理智,以及平静,西列斯。"
西列斯微微一怔,随后微微笑了一下。
他说∶"谢谢您的夸奖。对了,我打算在春假之前在拉米法城内买套房子,等春假的学者访问回来就可以搬进去。您所在的那个街区,如果有房子出售的话,您可以帮我留意一下吗?"
"当然可以。"布莱特教授立刻答应,"你终于打算从海沃德街那个逼仄的小公寓里搬出来了吗?要我说,那地方除了离大学比较近,其他一点儿用都没有。"
西列斯心想,海沃德街的确是这样的——但那是免费的。
而如果买了一套住宅,相应的维护费用、清扫费用等等,他日常的花销就将直线上升。不过,西列斯也不得不承认,能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当然是更加便利的事情。
"我会帮你留意的。"布莱特教授说,"最近的拉米法城有不少工程在进行,估计有人会想要卖房凑钱去投资。这样一来,说不定你能以较为低廉的价格买到合适的房子。你的预算是?"
"五千公爵币。"西列斯说。
布莱特教授点了点头∶"这足够在拉米法东城买套好的住宅了。"
"那就拜托您了。"西列斯真诚地说"对了,您的脚现在还好吗?"
"已经好全了!"布莱特教授说,"当然,我现在也已经十分注意自己的日常行动了,这没办法
西列斯点了点头,并且说∶"如果我真能住到您附近,那么您平常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到。"
布菜特教授笑了一声,便说∶"感谢你的体贴,西列斯。你可以直说一点,我毕竟是个糟老头子已经到了''''如果生活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就需要年轻人的帮助''''的年纪了。
"我乐意承认这一点。我一生都在读书、授课,从文学的殿堂中学会了无数。我认为,我已经到了可以坦然面对这件事情的年纪了———衰老与死亡。"
布莱特教授的说法让西列斯微怔,随后,他在心中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吃过饭,西列斯与布莱特教授辞别,然后打算先回一趟海沃德街6号放东西,再去琴多那
边——今天中午琴多去处理普拉亚家族的事务,就没有和西列斯一起吃饭。不过他们下午打算一起度过。
西列斯将教案和一些文件放回了海沃德街6号的小书房。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邮差的出现阻止了西列斯的脚步。
他有些惊讶地从邮差手中接过一封厚厚的信件,一时间不确定这封信会来自何方。
……起码不可能是来自编辑的催稿信,他镇定地想。
但是随后,他又因为这个想法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他春假的时候要去米德尔顿进行学者访问,那是否意味着,他得提前把那段时间的稿子交给报社?
西列斯因为这个念头而不由得困扰了片刻。
他先回了三楼的房间,将这封信拆了出来。随后,他惊讶地意识到,尽管这的确不是一封催稿信,但是这也确实来自一名编辑。
那位《文学家评议》的编辑,将卡贝尔教授曾经寄送过去的那份论文稿件找了出来,然后寄到了西列斯这边。
他在信中向西列斯道歉。这份论文其实很好找,但是他们年底年初这段时间太忙了,所以没什么时间帮这个忙。他希望这份论文能给西列斯带来一些帮助。
西列斯也在心中衷心地向这位编辑道了一声谢。他整理了一下这些论文纸张,大概有十几张,估计是重新进行了抄写,所以书写的风格上没了卡贝尔教授的那种疯癫气质。
他不由得阅读了起来。这一读便入了迷,直到琴多的到来惊醒了他。
"……琴多?"西列斯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我正准备去洛厄尔街。"
"正准备?"琴多怀疑地望着他,"可是,都已经一点多了。"
西列斯这才后知后觉地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他不禁说∶"抱歉.……我得到了卡贝尔教授的那份论文,就读了起来,没注意时间。"
"这没什么。"琴多亲昵地凑过来蹭了蹭西列斯的脸颊,他说,"我还以为您遇到了什么事,所以就赶忙过来了。您没事就好。是那份''''阴影''''的论文吗?"
"是的。"西列斯声音低沉地说,"我差不多看完了。你可以阅读一下。卡贝尔教授的有些观点.."
他甚酌了一下措辞。
最后,他说∶"令人惊讶。"
琴多惊异地得知这一点,他饶有兴致地说∶"您这么说,那我的确得好好看看了。
他便也花费了一段时间阅读这份论文。
西列斯估计琴多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读完,因此就干脆趁这个时间整理了一下两名学徒的读书笔记。一个学期又已经接近尾声,这两名学徒的论文也已经在写作之中了。
不知道是否因为西列斯的影响,多萝西娅最终并没有再一次选择阿特金亚相关的文学课题,而是选择研究沉默纪几部经典小说的人称变化。
朱尔斯的论文题目,是某部雾中纪小说与沉默纪部分小说的叙述视角比较。这两名学徒的论文选题颇有共通之处,他们在写作的时候也有相互探讨过相关的知识和参考书籍。
西列斯给他们列出的书单几乎是通用的,不过偶尔也会有一些差别,毕竟这两名学徒的整体研究方向不同。
多萝西娅似乎开始对"神明与信徒"的关系这个文学话题产生兴趣,而朱尔斯反而是走上了"比较文学"的道路。他们都已经慢慢找到了自己的未来目标。
等到西列斯把学徒们的读书笔记看得差不多,并且也记录了相关的问题之后,琴多也差不多将卡贝尔教授的论文看完了。
他将那叠纸张整理好,思索了片刻,然后才说∶"有些.……难以形容。"
西列斯赞同地点了点头。
在卡贝尔教授的论文中,他非常明确地给出了自己的看法∶"''''阴影''''是一位藏匿在历史的迷雾背后的神明,袖与神的信徒,尽管始终存在,却从未被任何人意识到。
"直到埃尔科奥的陨落拉开了沉默纪诸神的黄昏,直到神明以''''阴影''''命名那更早之前的一个千年,人们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被''''阴影''''所笼罩。
"但是,这个秘密终究被隐藏在这个纪元称谓的背后,成为了有心人知晓、普通人却无从得知的瞒天之谎。"
尽管卡贝尔教授的态度十分明确,但是却很难说他究竟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即便是在这篇论文之中,他也仍旧遮遮掩掩,并没有进行旁征博引的工作,而是单纯地在列明自己的观点。
从这篇论文中,西列斯可以看出卡贝尔教授对"阴影"的几重看法。
第一,他认为"阴影"是一位神明,并且这位神明早在阴影纪之前就已经出现了。人们之所以不知道神的存在,是因为袖就如同"阴影"所描述的那样,一直躲藏在黑暗的阴影之中。
不过,卡贝尔教授同时也补充说,这与胡德多卡的神位,"世界的阴影面",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阴影"只是对于这位神明的某种描述,或者说,比喻,而并非是其神格、神位或者神名。
第二,他认为"阴影"是许多旧神的敌人,但也有许多旧神并不知道"阴影"的存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也让旧神从阴影纪开始的局面变得更为扑朔迷离。
在这一点上,卡贝尔教授稍微暗示了一下自己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瞧一瞧旧神们陨落的时间点就可以知道了!"
第三,"阴影"很有可能以吞噬、啃食、覆盖等等类似的办法,夺取了旧神的力量,这让池变得越发强大。在阴影纪,很有可能发生了一场神战。阴影纪所谓的"灾难",也是这场神战造成的。
关于"神战",卡贝尔教授稍微郑重一点地做了一些解释。他并不认为神战是只局限于神明之间的战争。
准确来说,神战的确发生在神明之间,但是当然也会波及到人类,并且许多人类战士必定也参与到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之中。
除了这三点之外,卡贝尔教授这篇论文的后半部分,实际上都在阐明同一个观点。
也就是∶"阴影"从未消逝。
这种概念与此前侦探乔恩的说法不谋而合。他们全都认为,仍旧有人在暗中进行着一个阴谋。
实际上,这种观点就可以证明,乔恩接触到的那批怪人所提及的,对"阴影"有着十分深入研究的人,的确就是卡贝尔教授。
西列斯对于后半部分的内容反而更感兴趣,在他已经知道"阴影"存在的情况下。
卡贝尔教授本身并非官方组织出身,他甚至没有真的成为一名启示者。但是,他从各种隐秘渠道,比如秘密组织、小型聚会、古董爱好者交流会等等的场合中,提取到了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与传闻。
他将这些消息整合梳理,并且按照时间顺序—排列。
然后他发现,至少在康斯特公国国内,有许多涉及到露思米的信徒的案子,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这种"涉及",包括案发现场找到的一些遗物、口口相传的某些信仰的流言、手稿与新闻报道等纸质媒介的介绍与猜测、一些私家侦探对于某些案件的调查等。
总之,卡贝尔教授在论文中列出了几个较为典型的案子。
比如,太阳升起与太阳落下的时候,在同一地点出现的不明尸体;比如,眼睛出血、手中还握有一只望远镜的奇怪死者;比如,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穿着女骑士衣服的异装癖男人。
关于那最后一群人,卡贝尔教授尤为介绍说,他是在某张年代久远的报纸上瞧见的相关消息。之所以将这事儿列进来,是因为那些异装癖男人的胸甲上,都雕刻着金盏花。
"而有幸阅读到这份论文的读者,如果知道金盏花的含义是什么,那么恐怕自然就能明白,这些人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卡贝尔教授在论文中如此神秘兮兮地写道。
……也难怪他这篇论文会被那位期刊编辑斥责为"疯子的怪言怪语"。
不过,对于此时的西列斯来说,因为他了解金盏花的含义,所以他能够明白卡贝尔教授的意思—金盏花是露思米的象征。
从这个角度来说..
西列斯便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解释。他对琴多说∶""你知道,有一些旧神追随者的秘密组织,会采用一些与旧神有关的象征物作为入会凭证吗?"
比如布朗卡尼的信徒会展示用以折磨自己的物件,比如拉米法商会内部,那些信仰梅纳瓦卡的商人们,会以一端坠下的天平作为身份的象征。
或许,金盏花就象征着一个组织?
那是一群露思米的信徒的聚集地…不,按照卡贝尔教授和此前乔恩的说法,那是假借露思米名义的,"阴影"的追随者所隶属的组织。
金盏杯是否有可能是某个人在加入那个组织之后,选择遗弃在那个垃圾桶里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对于达罗家族灭门案的推测就要来一个天翻地覆的转变了。
或许,布鲁尔·达罗之所以被一刀毙命,只是……只是某个人的入会仪式?
这个想法令西列斯突兀地一怔。
琴多没有想到那么多,他认同了西列斯的想法,并且说∶"卡贝尔说他是在年代久远的报纸上看到。那说明,这个组织恐怕已经存在很久了。不过……女骑士?"
他有点儿困惑地说∶"为什么是女骑士?"
女骑士这个概念对于费希尔世界的人们来说,并不算陌生。
的确会有一些女士选择成为骑土,为君主或者为神明作战,这种事情可能不怎么常见,但哪怕是普通人,他们也可以在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头头是道地说上两句,提及历史上一些知名的女骑士。
对于神明来说,人类的性别并不会影响信仰。历史记载中也有不少神明拥有女性代行者,这并不算是一件稀罕事。
但是,为什么这群旧神追随者,会特地将自己假扮成女骑士?
不,应该说…
女性的身份特征在这个秘密团体中有着特殊的意义?
西列斯想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他说∶"或许只是露思米曾经拥有一位女性代行者,或者他们认为露思米是倾向于女性特征的神明。也或许,这群人只是单纯的异装癖?"
如同布朗卡尼的信徒在漫长的时光中走偏了道路一样,或许露思米的信徒也同样如此。
琴多赞同地点了点头。他将这份论文整理好,放到一旁,然后说∶"这似乎又是另外一桩事件了
"是啊。"西列斯低声说。
……您的生活总是充斥着这些神明的概念。"琴多有点儿困扰地说,"我从未想到,您会接触到这么多关于过去的秘密。
"有时候这能带来一些益处——就像是那朵玫瑰。我得说,得到那株玫瑰之后,我的确感到睡眠质量变好了不少。
"但是更多时候,我感到您的生活被这些复杂而晦涩的东西打扰了。"
西列斯也同意这种说法。不过,考虑到他始终在寻找这个世界隐藏的秘密,那么,他所面临的这种忙乱局面,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他垂眸思考了片刻,最后微微笑了一下,只是说∶"或许,这也能算是一种生活的乐趣。"
在古怪的谜题、纷扰的信息与复杂的局面中抽丝剥茧,最后找到那个隐藏在角落的答案,让真相浮出水面。他得承认,这是能带给他乐趣的东西。
这是周二的下午。他又与琴多一起阅读了一本来自堪萨斯的书籍,随后一起去吃了晚餐。生活并没有因为他研究的谜题而发生任何改变,仍旧原模原样地进行着。
周三的时候,西列斯又收到了一封信,来自历史学会,同样是邀请函。内容正是格伦菲尔所说的,历史学会的表彰仪式。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与文史院的年终会议一样,历史学会的表彰仪式的日期同样是在2月1日,只不过时间换成了下午。这也就意味着,2月1日对于他而言恐怕是个十分忙碌的日子。
周四,在与学徒会面的时候,西列斯倒是收到了不怎么好的消息。
多萝西如满怀歉意地告诉他,她原本想为他借来家族中关于死亡与灾厄之神撒迪厄斯的藏书,但是她的爷爷,阿道弗斯·格兰特,拒绝了这个请求。
多萝西娅提及此事的时候,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甚至有点羞愧。她恐怕没想到她的爷爷会拒绝这事儿,毕竟这是来自一位学者的请求。
西列斯同样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说∶"这没什么,多萝西娅,不要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所以才想要了解关于撒迪厄斯的一些信息。"
这样的说法让多萝西娅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事儿也的确让西列斯感到了一些奇怪。阿道弗斯·格兰特不容置喙的态度,似乎显得有些做贼心虚——格兰特家族或许真的与撒迪厄斯有所关联?
而那似乎也在暗示,与阿道弗斯·格兰特相熟的其他年长者,包括藏书家丹顿·卡尔弗利教授、画家奥尔登·布里奇斯等等都有可能是撒迪厄斯的追随者。
…….但是,这批人似乎在撒迪厄斯陨落之后,走上了与乔纳森·布菜恩特截然不同的道路?
这些撒迪厄斯的信徒,在神明陨落之后,彻底分裂了吗?
这一天是1月15日,一月份恰巧已经过去了一半。晚上,西列斯在阅读科南·弗里蒙特的《一生》第十一卷的时候,在这部来自遥远的沉默纪的著作中,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
"我认为死亡分为两种情况——在说明这两种情况之前,我首先得解释一下,我这种分类方式只是基于一个老头子的胡言乱语,读者们可千万别以为,我说的话就是至理名言了。
"谁也无法断言这个世界是如何的,谁也无法断言这个世界将会如何发展。如果世界上真有一位命运的神明,那么我宁愿袍是宽容的、仁慈的、平和的,又或者,是绝对意义上的''''冷漠''''。
"总之,我认为死亡分为两种情况∶可以预见的、不可预见的。
"哦,亲爱的读者朋友,你肯定要说∶这难道不是废话吗?的确如此,可我后来才意识到,死亡有时候也能带来两种……截然相反的意义。
"活的时间够久,自己已经厌烦了,家人朋友也已经厌烦了;又或者病了多年,病得难受,死去活来却还是苟活于世;总之,到了某一个阶段,''''死了也不稀奇''''。
"才活了没多久,孩子、年轻人、壮年人,没人想到死亡会突然降临到他们身上;意外、灾难、疾病,厄运,猛地发生,带走一些本该鲜活的生命;总之,那像是晴天霹雳。
"陌生人的死亡像是一个数字。每天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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